沈若才不怕他,一個半截身子都入土了的人能有多大力氣?“住手!”村長眼看著事態升級,立刻喊停道。沈牛山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他現在就是要揍沈若誰攔都不行!掌風很快就要落到了自己臉麵上,沈若一抬手就抓住了沈牛山的手腕,隨後用力一捏。“啊!”沈牛山一聲慘叫,痛得不行了,“快、快給老子放手!”沈牛山都六十多了,年紀大的人骨頭都脆,外加沈若力氣比起以前大了不少,雖然這一下他也沒用多大力氣,畢竟沈若可不想把人捏骨折,到時候又有事兒,要他賠一筆醫藥費。“你還真是不要臉了。快放開他!”劉春花沒想到沈若竟然敢還手,一個巴掌就要扇過去。沈若才不放手,一手抓著沈牛山手腕,一手就格擋住劉春花的巴掌,順便把她的手腕也扣住了。“啊……要斷了!”劉春花一聲尖叫,喊道。兩個老的都是一臉痛苦,沈若扣在了他們手腕內側的穴位上,痛不如何痛,會麻倒是真的。他往兩邊一甩手,兩人就跌坐在地上哎喲哎喲地叫喚起來。動作快的村長根本攔不住。但這也是倆老的要先動手,沈若隻是自保,也沒把這倆怎麽樣,所以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麽。隻叮囑沈若之後不要那麽衝動,好好說話別動手。沈若衝他笑了下,也不知聽沒聽進去。劉春花臉色黑青,看著沈若的眼神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似的:“你就是這麽對你爺奶的?!就該在你生出來之後按糞桶裏溺死,就沒現在那麽多事。真是生來克我的!”沈若冷笑道:“那你怎麽還沒死。”說著克來克去的咋沒先把你這個老不死的給克死呢?這會兒還能活奔亂跳還想著要打人。周圍人聽到沈若的話,也都和他想到一處去了,笑點低的忍不住就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劉春花見周圍人也不幫自己說話了,氣得立刻拍拍屁股站起來,又要打沈若。“我今兒就要替你爹教訓你。不知廉恥的破爛貨,生下個野種還有臉活在這世上!我呸,換做我早就找棵樹上吊了!”“劉阿奶,君子動口不動手。”顧允上前攔住,周圍人也紛紛勸說,有話好好說啊。“老娘算什麽君子,我今兒個就要打爛他的嘴,誰攔都沒用!”劉春花一把推開顧允,就要打沈若。沈若本就不是任人欺負的性子,小雲吞就是他的逆鱗,罵他他可以充耳不聞就當對方跳梁小醜,但是說小雲吞他不能忍!聞言先衝上去給了劉春花一下。把劉春花都給打蒙了!顧允在劉春花這邊攔不住,轉而又想攔沈若的,話還沒說出口沈若就已經上手了。他沉默了。沈若道:“不好意思啊顧允,我也不是什麽君子。”“你竟然敢打我?!”劉春花氣地眼睛通紅,恨不得就地把沈若給弄死,她操起之前帶來的扁擔就要打沈若。事態升級了,從普通的群毆事件變成了器械鬥毆事件。顧允盡量地護在沈若身前,沈豐上前想要扯住扁擔。但劉春花像是發了狂,誰攔打誰,沈豐和顧允身上都挨了好幾下。那扁擔兩頭都安了釘子,用作固定籮筐麻繩之用,這會兒就成了最大的殺傷力武器。沈若被保護著沒受一點傷,周圍人見劉春花發狂全都往外退了幾步生怕殃及池魚。村長深呼吸了幾下,眉頭皺的死緊,沉聲閉氣,大喊道:“都給我住手”樹上的鳥雀都被驚起,整個村子瞬間安靜了下來。劉春花的動作也頓了下,隨後又用力揮舞兩下示威後才把扁擔往地上一杵,累得有點氣喘。“像什麽樣!以後這事兒傳出去讓其他人怎麽想我們村?”村長都是以村民們的利益為重的,這麽多年做事情還算是盡職盡責,雖然沈家村是個窮村,但是村裏有什麽事兒找村長都能擺平,他也是很公正的不會有偏向,就事論事。所以沈家村的村長在村子裏還是非常有威信的,族老們也很看重他。劉春花冷哼幾聲,不說話。沈家村的村長和沈大山算是一輩,她年紀更大是長輩,就算他是村長,那也得尊老!“把事情仔細說來,究竟是為什麽鬧事?”沈村長先問劉春花和沈牛山。劉春花恨道:“我養的雞鴨羊被這不要臉的坑走了,必須得還給我。剛還打了我一巴掌,這種不孝子孫就該罰他去跪宗祠!”沈家村的宗祠很少罰人進去跪著,畢竟這是做了多大的錯事對不起列祖列宗啊?要是真進了宗祠,這人這輩子也就完了,所有人都會唾棄他。這是多大的仇恨竟然要把自己的孫子拉去跪宗祠!周圍人看向劉春花的視線也有些不善了,這個老婦人真的好歹毒的心啊!“跪宗祠就有些過分了吧,那雞鴨不是賠給沈若的麽?還簽了賠償書的。”“是啊,沒想到劉春花心這麽狠,好歹也是血親……”劉春花聽著周圍人的話,臉色越來越鐵青。村長道:“那個賠償書是顧秀才寫的,我和族老們都做了見證,一旦成立不能反悔。就算那些雞鴨是你養的,也不能再要回去。”劉春花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什麽叫不能再要回去?我是他家長輩,他們孝敬我不是應該的麽?!就該把那些雞鴨羊都還我,還要另外補貼我一些!”可真敢要求,沈若都被氣笑了。他道:“要不還是先說說沈富貴的事兒吧。”胡攪蠻纏沒有用,先讓大家知道沈宏一家的真麵目才比較重要。“村長,沈富貴前天下午溜進我家行偷竊之事,我有人證和物證。”沈若話音剛落,柳杉就帶著二狗和沈欣到了。不管是要害母羊還是做什麽,隻要進來了被人知道就跑不了一個偷竊罪名,更別說是在留下證據的情況下!偷竊可是大罪,在鎮上要是抓到了就得扭送官府的!在村裏出現這種人也是一個汙點,必須得捂住不能讓別的村的人知道,不然所有人都知道沈家村出了個小偷了。“去把沈富貴喊來。”村長道。這個事情可大可小,要是鬧大了就得送去官府,最好就是能夠私了,這樣對村子的影響才能降到最小。沈富貴到的時候脾氣很差,像是剛醒來,連頭發都是亂的。村長和族老們見他如此邋遢,眉頭都皺了起來。“沈若說你前日進他家偷竊,你認是不認?”村長極具壓迫感的問話讓沈富貴瞬間清醒起來。“不認!我沒有偷東西!”“騙人,我那天在外麵撿柴火看見你溜進沈若哥哥家裏的!我親眼看見的!”沈欣喊道。“你個小崽子亂說什麽,前天一整天我都在家裏睡著,我妹子能給我作證!”沈富貴臉不紅氣不喘道。沈子鶯沒想到事情能鬧這麽大,家裏也待不住了,立刻跟了出來。聽到她哥這麽說,她能怎麽辦,她這幾天都是待在自己屋子裏保養皮膚哪裏能注意到她哥做了什麽,但是她立刻接口:“對,我能作證我哥那天一直在家!”“我有物證。大家跟我一起回家去看看就知道了。”沈若道。事實勝於雄辯,回去一看就真相大白了。沈富貴才不信沈若能有什麽物證:“誰知道是不是你偽造一個我的東西,就這樣也想說是我進去偷竊?”“去了就知道了。”沈若老神在在,領著所有人往自己家走去。沈大山落在後頭,他爹娘完全沒有注意到他,連一個眼神都不給。沈大山苦澀地笑了下。一行人進了沈大山家,沈若就帶著村長、顧允和幾位族老進了廚房,母羊聽見聲響站起來“咩咩”兩聲,兩隻小羊羔也開始跟著叫喚。沈若讓他們看角落裏那個鞋印,那裏的泥土已經變得幹硬,踩一腳也不會把這個腳印痕跡抹平。村長踩上去比對了一下,這個腳印的大小就是普遍成年人的腳的大小,但是明顯比自己的胖一圈。“讓沈富貴進來,踩上去看看!”村長道。沈子鶯本也想進去看,但被攔住了,有些氣憤地捏緊手帕。她在外頭朝裏看,從她那個角度能看見沈若和顧允站在一處,心裏別提多難受了。劉春花信了自家大孫子和孫女兒的話,沈富貴都沒出門怎麽可能來這兒偷竊!這物證什麽的肯定是捏造的!還有那個人證,那半大點的小屁孩兒能懂什麽,給塊糖就能幫著亂說話。“我看啊你們是窮瘋了想訛錢吧?坑了我們二十隻雞鴨還有羊還不夠,就搞這種把戲,栽贓陷害?!再說,就這破爛地方也有人來偷竊?能偷啥,是少了我的雞還是鴨啊?……難不成,是來偷大糞?”劉春花嘲諷笑道。她自己覺得很好笑,哈哈笑出聲來。沈家村都窮,除了村長家和沈宏家條件好些,大多都是和沈大山家一樣的泥瓦房,聽了劉春花的嘲諷,許多圍觀的村民心裏也像是被刺了一樣。劉春花這話裏話外的不就是瞧不起窮人家麽?沈富貴很快就被拽了進去,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腳印,瞬間就不想往前走了。他哪裏能想到沈若還竟然真的能找到證據!沈富貴很長時間沒出來,劉春花也再笑不出來了,難不成沈若說的是真的?沈子鶯帕子就揪破了,她哥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會做出什麽事情她都不意外,這不會真留下什麽把柄了吧!沈富貴被按著過去比對腳印,剛一踩上去他就飛快地左右蹭想把這腳印給踩平了。可是他能想到的,沈若早早地就多想了一步。這些天家裏煮米飯時,他都會留出一小碗米湯澆在這個腳印上。米湯和泥可是許多古代帝王修築城牆使用的極為堅固的材料,這個腳印處的泥土經過沈若一日兩次米湯的澆灌,已經堅如磐石,可以留存許久了。“就是沈富貴的腳印。鞋底不一樣但大小簡直一模一樣!”有位眼尖的族老說道。其他人也湊上去看了眼,紛紛點頭。這沈富貴偷竊的罪名這種樣定下來了。沈富貴那個冤屈啊,他明明什麽也沒偷到!那時候聽兄弟們說還未出生的小羊羔肉是最鮮嫩的也是最補的,於是他就是想來把那頭母羊偷出去弄死了和兄弟們一起烤肉吃。況且這羊原本就是他家的,在家裏他爹娘不可能會讓他宰羊,這會兒羊在沈大山家他就比較好下手。所以就起了心思。結果他剛一進去,就聽到李善桃要過來的聲音,母羊也被他嚇得啼叫不止,無奈隻能無功而返。他嘴硬道:“這根本不是我的腳印!隻要有人能拿到我的鞋就能按一個,這個怎麽能算作證據?”沈豐氣道:“沈欣都看見你進了我家廚屋,別抵賴了!”“我沒有。別想給我腦門上扣鍋!”沈富貴就是不承認,打著沒人敢把他怎麽樣的念頭,一副拽的二五八萬的樣兒。“行,既然你這麽說我就問問你。”沈若嘴角勾起冷笑:“我家廚屋裏不僅有兩頭羊,還有一頭梅花鹿,是不是你把它偷走了!”梅花鹿渾身都是寶,這年頭一隻梅花鹿哪怕是幼崽都能賣上五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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