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溪下午的時候有畢業合照,晚上是班級聚會,她回家後換了一件白色印花的裙子,把頭發隨意紮在腦後,提著包匆匆出了門。


    下午時候,他們班在操場上集合,男生早就從教學樓搬了不少凳子下來。第一張照片是大家穿著白大褂照的。


    因為班上她屬於最矮的那一流,所以被安排到了第一排坐在地上,後麵那一排就坐的全是老師。


    安溪對著鏡頭保持住微笑,連拍了幾張,她臉都快要僵硬了。


    “安溪,你怎麽不把兩小孩帶過來一起照啊”,劉洋從凳子上跳下來大笑道。


    “你幫他們去上學嗎?”安溪答道。


    旁邊的人瞬間都笑了,一個人上前摟住劉洋的肩膀笑道:“安溪,你可得把你女兒看好了,這小子意圖不軌。”


    “去你大爺的”,劉洋推了他一巴掌。


    要說最讓班上人吃驚的事就是安溪結婚的事情,這事還是被他們班的夏秋傳出來的,說她在幼兒園接她弟弟的時候看到安溪了,兩個小孩叫她媽媽。她當時問的時候,安溪是有承認的。


    後來事情就被傳開了,中醫係的學霸安溪結婚成事實,不知道傷了多少少男的心。不過也讓許多對她有點意思的男的都收了心思,轉而投向別人的懷抱。


    “安溪,你能幫我寫句畢業留言嗎?”夏秋上前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她和安溪關係不算好,安溪一向不怎麽理她的,她一直都在單方麵跟她較勁,不論是成績上,還是在學校的受歡迎程度。不過很顯然,她就算再努力,和她還是差了不少,她連楊蘭蘭都比不過。


    她已經找班上所有人都寫過了,就差安溪了。


    安溪從她手中接過筆,然後在空白的地方飛快的寫下了,“前程無憂,初心不改。”


    最後才簽上了自己的大名,把本子交還給她。


    “安溪,你找到接收你戶口的醫院沒有”,夏秋問道。


    安溪點點頭,“最近再辦留校的事情,不知道能不能留下來。”


    夏秋張了張嘴,要知道學校留校的名額是有限的,一個係隻有最優秀的一兩個學生能夠留下來。


    “那挺好的”,夏秋說完後匆匆走了。


    晚上,劉洋和幾個男生搬來一大堆的吃的喝的,地點就在學校體育館的一個小房間裏,場地被提前布置好了,鮮花,氣球,彩帶。劉洋不知道從哪裏借了個收音機過來,收音機裏正放著鄧麗君的歌。


    為了營造氣氛,他們還專門把燈關了,點了好幾支蠟燭。


    所有人搬了個凳子圍坐在一起,劉洋找了個喝剩下的汽水瓶子,他敲了敲瓶子,放在最中間,怪笑道:“我們來玩遊戲,瓶子轉到誰誰就上去表演節目,不肯上台也行,需要回答大家一個問題,耍賴的都拖要拖出去打死,沒問題吧。”


    大家一致回答沒問題,安溪詫異地看他一眼,沒想到他還挺時髦,和真心話大冒險有地一拚。


    瓶子轉了起來,大家的熱情越發高漲起來,也漸漸會開一些玩笑話,比如某某是不是喜歡班上的誰,要是兩個人對彼此都有意思,就會不好意思對視一眼,然後又害臊地把眼睛移開。


    安溪算是比較幸運的那個,因為玩了十幾輪一次都沒輪到她,有幾次瓶子恰好從她身前溜到下一個人那裏去了。


    劉洋就眼巴巴地盯著瓶子,他心裏暗搓搓地想讓安溪上去跳舞呢!誰讓她當初新生開學就跳了那一次,之後無論她怎麽威逼利誘,她打死也不肯再跳了。現在就快畢業了,就指望她這一回呢!


    他把瓶子一轉,盯著瓶口轉啊轉!


    “安溪”,劉洋在大腿上拍了一巴掌,安溪被他嚇了一跳,看著剛剛好停在她前麵的瓶子,她有些無語凝噎。


    “你去表演節目吧!”劉洋眼巴巴地看著她。


    要不是知道這貨對誰都這副樣子,安溪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喜歡她了。別人是天然呆,這隻就是天然蠢,完全沒得救了。


    “我回答問題”,安溪一句話就把他的癡心妄想給打破了。


    “給點麵子朋友,你就上去跳個舞會少塊肉”,劉洋苦著臉說道。


    “我回答問題”,安溪看也沒看的一眼,她對這孩子的智商已經完全不抱期待了。


    之所以會選擇回答問題,是因為知道這群小年輕大家都是要臉的人,基本不會問太出格的問題,至少以目前的形勢來看,那些問題她都接地住,回答起來,完全沒有障礙。


    “我來問,我有個問題”,夏秋積極地舉手道,別人見狀也都把問題丟給她問。


    “安溪,你愛人是做什麽的?”


    夏秋問出了這個問題,其他人也都投以了興味的笑容。安溪平時不大說家裏的事情,別人問她的時候她隻是笑笑,基本不會深入交談。


    他們也想知道哪位能把他們中醫係女神的心給擄走。


    “建房子的”,她笑道。


    “建築工人啊!那挺好的,三十六行行出狀元,以前想當工人都不一定能當的上呢!”夏秋抿唇笑道。


    安溪眨眨眼,“是挺好的啊!”


    牆上的時間匆匆劃過,班級聚會很快就接近了尾聲,大家紛紛灑淚揮別,連安溪都有些惆悵了。


    到底大學幾年,總歸是一段難忘的經曆。


    連一向對她不怎麽友好的夏秋,都給了她一個真心的笑容。她的快樂來源自於在安溪這裏贏了這一回。這些年被她壓著打的怨氣總算得到了一點抒解。


    同時她對未來也充滿著自信,她會在事業和婚姻上超越她,


    安溪也笑著給了她一個擁抱,就此為大學的生活畫上一個句話。


    第89章


    叮鈴鈴——


    上課鈴聲響起, 語文老師腋下夾著課本,從走廊上踱到教室裏麵。


    他閃著精光的眼睛在教室裏麵逡巡了一圈,座位上一群小學生雙手交疊放在課桌上,胸膛高挺。


    “今天我們上作文課——我的夢想。”


    老師飛快的在黑板上寫下了四個大字, 黝黑的板子歪歪斜斜掛在發黃的上麵上,黑板上麵是貼了“好好學習, 天天向上。”


    旁邊還有還貼了一張獎狀,獎狀的日期是九七年三月八號。


    老師作了引導之後, 就高高端坐在講台上麵,“這節課就寫三百字下課後交。”


    講台上,一抹紅領巾在風中飄揚,十幾歲的小孩穿著整齊的校服,對著底下的同學高聲念著。


    “我的夢想是做中國最有錢的人, 住大別墅,開豪車, 然後買吃不完的棒棒糖。”


    他一念這句, 座位上的同學很不給麵子發出了一陣爆笑。


    老師用木棒在桌子上狠狠敲了幾下,“笑什麽笑, 你們上來念,江發財你繼續。”


    他胖胖的臉鼓了幾下後,又開始念了起來, “我爸媽說了, 一般有錢不行, 要向我們村走出去的江潮叔叔一樣, 賺完全國人民的錢後,再去賺全世界人的錢……”


    念完後,江發財朝全班同學鞠了一躬,語文老師拍了一巴掌他的後腦勺。


    “一天到晚想著發財,你爸媽還真沒給你取了個好名字。”


    三水村小學每一個人從小到大都有兩個夢想,一個是考清華北大,一個是長大當大老板。


    電視機前麵,江發財眼睛睜地老大,看著出現在電視機裏麵出現的人。那人嘴角噙著笑,眼神深邃安定,隨意站在那裏,周深卻溢散著強大的氣場,隻要一眼,就能把所有的注目都吸引過去。


    江叔叔——江發財舞著手在床上跳了起來。


    華安廣場的最裏麵有一間書吧,書吧位置並不起眼,場地也不大,裏麵擺了欠入牆壁的書櫃,上麵擺放了各類的書籍,進店的客人可以隨意拿本書找個位置坐下,就是坐一整天,也沒有人會趕你,當然進店的人也可以點一杯茶或是咖啡。


    裏麵隻有一位服務生,老板娘偶爾會出現,不過不管是老板娘還是服務生都不怎麽搭理人,如果你要上前主動找他們搭話,她們也都會笑臉相待。


    這家書吧在華安廣場存在了十年,誰也不清楚這看似不賺錢的小店是如何在一眾奢侈品牌中立足不倒的。


    柔和的燈光下,女人把新泡的綠茶推了出去,茶色清澈蕩著淡淡的波紋。


    女人看似三十歲左右,笑地開的時候額頭會出現一道皺紋。身上不是任何香水的味道,而是淡淡的中藥味,這是個氣質幹淨,舉止優雅的女人。


    在幫忙泡了一杯茶之後,她就拿著書看了起來。


    華安廣場的一樓是金飾店,兩個少女趴在金飾店的櫃台前麵,眼睛不斷轉著。


    “茵茵,這個項鏈很漂亮,我覺得給伯母做生日禮物肯定很合適。”


    江茵陳看了眼價格,不由在心底頭搖了搖頭。


    “茵茵,不買了嗎?”


    “我媽平時不喜歡戴這種東西,嫌累贅。”


    “其實要是錢不夠的話,我可以給你借的”吳嬌嬌問道。


    吳嬌嬌家裏比較有錢,家裏有好幾座礦。他們寢室一共八個人,她就和江茵陳關係比較好。怎麽說呢,她因為家裏比較有錢,平時的消費也比較高,大家都不願意跟她走在一起,一方麵是貧富的對比會讓他們心裏不平衡,一方麵又覺得她家裏不過是暴發戶也沒什麽了不起。


    就隻有江茵陳和她關係還不錯。江茵陳的個性比較對她胃口,她比較真實,沒有別人那麽兩麵三刀,收了她的好處後,表麵上跟你好得跟什麽似的,背後卻罵你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


    而且江茵陳她媽媽是他們學校醫學部的教授,他們中文係的學生雖然沒有她的課,但江茵陳帶她去蹭過一節課,她媽媽看起來很年輕,很優雅,和她站在一起的時候,不像媽媽更像姐姐。


    吳嬌嬌那時候才知道江茵陳身上的那種平和清淡是從哪裏來的了,像這種家裏培養出來的孩子都不會差到哪裏去的。


    江茵陳搖搖頭,“不用了嬌嬌。”


    “那你要是什麽時候缺錢了就跟我說好吧!”


    “行,要是沒錢的話我肯定問你借。逛了這麽久,你累了沒有,要不我們去愛書屋坐一坐。”


    說著兩人乘著電梯往樓上走去。走到愛書屋門口的時候,裏麵燈光柔和的像是蒙上了一層輕薄的霧氣。


    “茵茵,那不是你媽嗎?”吳嬌嬌驚奇地問道。


    江茵陳朝她噓了一聲,對她指了一個位置,才輕手輕腳地往安溪坐著的位置走了過去。


    她在她背後停了下來,然後彎下腰喊了一句,“安溪女士。”


    安溪的手抖了一下,書頁嘶的一聲拉開好長一條口子,“死丫頭,你要嚇死我嗎?”


    江茵陳笑嘻嘻地抱住了她的脖子,“你不是要去參加同學會嗎?怎麽還在這裏?”


    “要晚上呢!我參加同學會怎麽你比我還著急,嬌嬌,要喝什麽?”安溪偏頭看向在書架上搜尋的小姑娘。


    “安老師,我喝咖啡就好了。”


    磨咖啡豆是件耐心活,安溪手上均勻的使著力。江茵陳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腦袋搭在桌麵上,偏著腦袋笑道:“爸爸說了,媽媽比較笨,要我平時看好你。”


    安溪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


    江茵陳摸著腦袋苦著臉說:“安溪女士,很疼的。”


    “就知道跟你爸一天到晚不學好,去陪你同學去,別在我前麵礙眼。”


    “哦!那我走了。”


    不遠處的兩母女像是在說悄悄話,吳嬌嬌在看窗的位置上坐定。她看了兩人一眼,母女兩有一種神似,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粗粗看來又很容易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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