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哪有能做到百分之百公平的事情, 在場的人誰看不出來江潮小兩口作了多大的讓步,把大頭的利益全讓給老大家了。要不然以楊玉蓮那半點便宜不肯讓人占的性子,怎麽可能會同意分家。


    “最近在找,實在找不到也隻能讓隊裏劃一塊地皮自己建了”,江潮回道。


    “要買還是要建還是得趕緊拿個主意出來。我記得我隔壁的柳嬸子要賣她那屋子, 跟她兒子進城住。我看著他那屋子挺不錯,就是小了點, 沒你家屋子這麽寬敞, 不過住你小兩口應該還是沒差的。你要是有意思,就找個時間過去一趟,看看能不能中意,要是有意思, 我也能幫你說道說道。”


    “行, 找個時候我和安溪一起過去看看。”江潮心頭轉了幾轉後, 應承了下來。


    安溪穿一身藏青色的黑襖子走在江潮身旁, 襖子緊緊裹在身上,沒有絲毫裝飾。單調毫無設計感的衣服襯地臉蛋越發白嫩,頭發整齊的梳在腦後,她花了些許的小心思,將額前的頭發紮了一個小辮子別在耳後,遠遠看著並沒有什麽不同,隻是臉蛋顯得越發小而精致。


    可能是這年代人吃得東西都比較天然,沒攝入太多垃圾食品,而且睡眠也都規律,所以皮膚狀態普遍要比後世好上許多,隻是農村人經常在田地受著風吹雨曬,要更黑更粗糙一些。


    穿越之初,安溪就發現田溪的皮膚底子是很好的。臉不僅白,還難看到瑕疵,要是狀態好的時候,都能抵得上人家化了妝。不得不說以前的田溪能成為人群中的白天鵝不是沒有道理。


    前麵的路漸漸寬敞起來,通向更多的屋落。早晨的空氣清新,春天到了,路兩旁的黃色野花也開了起來,一片生機盎然。兩人走在泥路上,江潮走地很慢,他怕安溪跟不上。


    柳嬸子家離江家不遠。就在江大伯家附近,也是一間磚房,整體看上去不大,但方方正正的很規整,勝在有兩層,一樓二樓都能住人。兩人是提前打好招呼的,一過來柳嬸子就帶他們往家裏參觀。


    沒有江家那麽大的院子,進了屋就是堂屋,堂屋左手邊是一間灶房,右手邊是臥房,一樓統共隻有這一間能住人的屋子,好在二樓還有兩間。這樣一算,倒也足夠了。反正她不打算生太多的孩子,兩個已經是極限了,太過了她的精力就有些照顧不過來了。


    “住了一輩子的老房子了,要不是兒子非要接我到縣城去住,家裏這房子我是怎麽都舍不得賣的。”柳嬸子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她帶兩人參觀樓上的時候說道。


    本以為這屋子是沒有院子的,沒想到樓上盡然還有一個露天的小平台,就在灶房的上麵,專門用來晾曬衣服和穀物的。


    兩人眼神有了短暫的交匯,都能看到彼此對這房子的滿意。


    “柳嬸子,這房子你打算開多少價。”安溪問道。下樓的時候,江潮多走了一步樓梯,身體小心擋在安溪前麵,生怕她摔下去一樣。


    安溪嗔了他一眼,真把她當小孩子了,她現在天天在家閑著,什麽都不讓她幹,就差沒直接把飯喂到她口裏來。


    “我這房子你別看是小是小了點,但都是用青磚一塊塊壘上來的,結實著呢!就是再住個幾十年,那也是沒半點問題的。我兒子那邊催得急,讓我趕緊過去,嬸子也不跟你多要,你隨便給個三百塊我也能接受。我這一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回來,所以得提前跟你們講好,可不能賒賬,你們要是有意思,咱就把一次性給結清嘍!”


    “嬸子,畢竟三百塊錢它不是一筆小數目,你給我們幾天時間考慮考慮”,江潮說道。


    “考慮是應該的,不過你們得給我個時間,不然老拖著我也不得勁。”


    “三天,三天以後我會給你答複。”


    兩人從柳嬸子家裏出來,安溪偏頭問道,“江潮,你覺得這屋子怎麽樣。”


    “挺好的,我看了房子能利用的空間不算小,這個價錢也還算合理,現在如果去建一個差不多的房子,估計價錢得往上翻一倍不止”,江潮分析著。


    “唔!那我們還要考慮什麽?”他也對房子滿意不是嗎?


    江潮好笑地看著自家沒有一點心眼的傻姑娘,“什麽都不考慮,隻需要等上三天。要是讓別人知道我們輕輕鬆鬆還不帶一點猶豫的就拿出三百塊錢,那得招多少人眼紅。而且時間脫得越長,我們在價格上越有優勢。”


    “江潮,你好壞。”安溪眨了眨眼睛,越跟江潮相處,她就越覺得他蔫壞的。


    “安安,其實我還能更壞的”,江潮壓低聲音,低笑出聲。


    曖昧的話鑽進了耳朵裏,安溪臉上微紅。好不容易正經了幾天,她還以為是轉性了,沒想到更變本加利了。還在大路上,就說些那些能讓人想入非非的話。要是被人聽見了——


    安溪有些心虛的掃著周圍,見旁邊確實有人,但都沒注意到他們這邊,才鬆了一口氣,回頭又瞪了江潮一眼。


    那一眼含羞帶惱,惹得江潮心頭竄出一股無名邪火,連呼吸都重了幾分。自從她懷了身孕之後,江潮覺得懷中抱著的軀體越發成熟飽滿。每天晚上他就隻能抱著她,卻什麽都不能做,有多難過,也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江潮那不加掩飾的眼神,讓安溪心頭一蕩,忍不住加快了腳步往前走著。好像身後又洪水猛獸趕著她似的。


    遠山蒼翠,連綿起伏。道路兩旁是金黃色的油菜花田,當風一吹的時候,蕩起了一層又一層金色的波浪。


    江潮很快就追了上來,同安溪並肩走著,兩人肩膀不時相摩擦。感受到身旁極具侵略的男人氣息,安溪不知是想到了什麽,臉紅地越發厲害,手腳都不知怎麽擺了。


    江潮低笑出聲。


    回了家後,江潮直接把安溪壓在牆上,狠親了起來。安溪嗚咽了幾聲後,雙手主動的環上了他的脖頸。身體裏的氧氣不斷被掠奪,安溪直喘著氣,身體不斷地扭動著。


    “安安,安安”,當嘴唇被放開之時,江潮把頭埋在安溪的頸間,不斷喘著粗氣,舒緩有些興奮過頭地神經。


    感受到頸間溫熱的氣息,知道他忍地難受,安溪有些心疼地抱著他。“江潮,過了前三個月,等孩子穩定下來,隻要不是太激烈的話,也可以的。”


    江潮瞬間抬起頭,眼中精光乍現,“對孩子沒有影響嗎?”


    “你輕點就沒事的”,安溪小聲說道,有些羞意。


    “再等等,你身體才剛剛好”,江潮深呼吸了一口氣,有些是失神地揉著安溪的頭發,把梳得整齊的頭發弄得有些散亂。


    安溪在他身上蹭了蹭,笑得有些甜,她很幸運,能遇上這樣一個時刻把她和孩子放在第一位的男人。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在同對方又一輪的價格博弈當中,江潮最終以二百五的價格把房子拿了下來。江潮能用這麽低的價錢把房子拿下來,還是因為對方急著出手,他又是個即有耐心的,硬生生把價格給耗低的。安溪隻能說,難怪他能把生意做大,就這降低成本的意識就能把人甩個十萬八千裏。


    要說江潮把房子買下來,最開心的就屬安溪了,他們總算能有自己的家了。搬家同樣是個大工程,江潮的東西倒是不多,誰讓他江家的東西一樣不要,最主要的還是安溪當初嫁過來的嫁妝和彩禮。


    為了搬家的事江潮特意請了幾天假,才把事情給定了下來。楊玉蓮看到兩人搬出去,當然再開心不過了,看到安溪那麽多的嫁妝搬出去,又是羨慕地一陣牙酸。陰陽怪氣的好幾天,安溪才懶得理她。


    搬了新家之後,安溪把家中裏裏外外都收拾了一遍,又是打掃衛生,又是把牆用石灰粉重新刷了一遍,把原本有些黑鴉鴉的牆壁刷得又白又亮,望著變得煥然一新的新家,安溪心中不由生出了一股自豪感。


    這是完完全全屬於她自己的家,是她和江潮一點點花心血布置出來的。


    第47章


    初春三月,天氣回溫, 金燦燦地陽光撒在地上, 經過一個冬天的準備之後。山野裏的花紛紛開了起來。


    安溪有了閑心, 會在路上摘些紅紫的花兒回來插在水壺裏, 擺弄著作裝飾。她將一樓的放間收拾出來做臥室, 擺著的床邊開著一扇窗戶,直直的麵向田野,入眼的是一片金燦燦。


    “安溪, 在嗎?”


    春天到了, 又是中午的時候, 安溪正犯春困, 這不才剛躺下沒一回, 正迷迷糊糊的, 聽到聲音後, 她回了句在, 帶了些初醒時的沙啞暗沉, 然後匆忙下床穿好鞋子,往門外走去。


    站在門外的是江大伯家小兒子的兒媳婦金珠,隻比安溪大上幾歲。現在正挺著七個月大的肚子,她手上拿著針線, 很是爽利地道:“安溪,我一個人在家挺無聊, 就過來找你了, 你不會怪見我吧!”


    “看你說得什麽話, 巴不得你過來找我呢!我也快閑得發黴。”


    說著兩個孕媽媽相視一笑。金珠以前可沒少聽過安溪的名聲,畢竟她是外來人,大家對她的關注都多,有好聽的,也有不好聽的。


    以前沒怎麽接觸的時候,她對安溪的印象不是特別好,大概是因為前些時候鬧了那麽大一出,關於她的流言蜚語像是不要錢的到處亂撒,加上對城裏的人偏見,她一直以為這就是個私生活不檢點,嬌裏嬌氣的人。


    可真接觸起來,發現還真不是那麽一回事。小姑娘隻是樣子看著嬌氣了些,其實挺能吃苦,脾氣好不惹事,對人都挺大方和氣的。


    這不一聊兩人就聊開了。


    金珠在教安溪怎麽做千層底,很要些手頭上的功夫。安溪從房裏拿了針線出來。


    窗邊的窗簾被風吹地沒了方向,金珠看著臥室的擺設不由來很有好感。


    臥室的牆壁剛刷過石灰粉,白得發亮,讓本就寬敞的屋子看上去更明亮了些,靠窗的牆邊擺了一個梳妝,紅油漆麵還很光亮,一看就是新打不久的。床是封閉型的,隻開了一麵,其他五麵都由縱橫交錯的木柱子撐起來的。上麵的被褥被整齊地堆疊在裏側。


    裏麵的東西不多,但勝在幹淨整潔,沒有多餘的雜物,入眼讓人舒服不已。


    “安溪,你這花插地真好看”,金珠看著放在窗邊的那一束花說道。


    “我在外麵摘的野花隨意瞎擺弄了一下”,安溪低頭笑了笑,露出了一側光潔修長的脖頸。


    她說這村裏的男人怎麽都跟著了迷似的,連一向被人稱道沉穩自持的江潮,為了娶她連名聲都不要了。這漂亮是真漂亮,而且漂亮地像瓷娃娃,她這個女人瞧著都心動,更何況那幫臭男人。


    安溪跟著金珠學納千層底,是想給江潮做雙鞋子。她現在已經學得大半,能自己上手去操作了。


    一天的時光飛逝,江潮捏了把地裏的泥土放在鼻間嗅了嗅。看向遠山,今年像是個好收成的年份。而且這世道怕是要變了啊!村頭大馬路上的廣播不曾斷過,江潮從這些廣播中敏銳地察覺到社會的變化。


    這片遠山深處的小村落,尚處在沉寂之中,與外麵轟轟烈烈的社會變革尤隔得很遠。


    狗蛋湊到江潮身邊,臉皮堪比城牆厚的人第一次紅了臉,“哥,我跟你說我和雁兒好上了。我隻跟你說,你可別給我說出去。”


    江潮稀罕地看了他一眼,“我記得江雁兒眼不瞎吧!”


    狗蛋臉一黑,差點沒跟江潮翻臉,還是不是好兄弟了。他追了雁兒那麽久,人好不容易答應跟他處對象,他跟這裏說風涼話。


    “哥,你再亂說話,信不信我跟你絕交。還有雁兒怎麽就眼瞎的,她是被我的真誠打動才答應跟我在一起的。”


    “那還不是因為潮哥結婚了,雁兒看不到希望,又被你死纏爛打地不耐煩,不然人能跟你在一起”,石頭毫不留情的打擊道。


    兄弟,咱做人別太實誠行不行。


    狗蛋受了兩人打擊,頹了一會。隻一會的時間又滿血複活,他笑嘻嘻地道:“哥,還好小知青被你收了,不然得禍害多少家閨女為你牽腸掛肚的。我們這群老光棍可早就眼紅你很久了,今天我得上門好好感謝一下人小知青。要是沒有她,我媳婦不可能這麽快著落下來。”


    狗蛋雙手合十放在額頭上,嘴裏一陣念念有詞。


    “小知青是你能叫的”,江潮強的眼神暗了下來。他很不願意從別人嘴裏聽到小知青這三個字。這三字帶了些戲謔,他能不知道這村裏到底有多少人在覬覦他媳婦。


    小丫頭是個香餑餑,卻不自知,每天不知道勾了多少人的眼睛,他恨不得剜了那些落在她身上的眼睛。媳婦是他的,別人哪怕是看一眼都不行。


    狗蛋被江潮那一眼看得心頭一陣發冷,頭頂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一樣,他渾身打了機靈,有些欲哭無淚地道:“哥,我錯了,是嫂子。”


    他哪知道怎麽就踩到江潮雷上去了。


    黃昏裏,最後一抹殘陽還未退去。食堂裏人生鼎沸,像是炸開了鍋一樣。


    安溪低著頭坐在一角落裏,很安靜,也不知在想些什麽。江潮從外麵進來,眼睛一掃,就看到了與眾人有些格格不入的安溪。


    和狗蛋石頭兩人說了幾句話之後,江潮徑直往角落裏走去。在沒有打擾到她的時候,就已走到人的身後。


    “安安,想我了嗎?”江潮蹭在她耳邊。他的聲音消失在嘈雜的人群當中,卻鑽進了安溪的耳朵。


    安溪渾身一陣輕顫,一雙圓眼睛眨了幾下。腦袋往後微微轉著,她嘴唇輕輕抿了抿“想你了。和寶寶都想你了。”


    厚重的衣服將安溪的肚子完全遮掩住了,即使有些微微的凸起也不大能看得出來。江潮眼中閃過笑意,小丫頭嘴巴倒是挺誠實的。


    他坐在她跟前,將身後有些瘦弱地身體完全擋住,安溪把身體靠在他身上,身前的綿軟緊貼著他的背。


    江潮把手背在身後,捏著安溪的小手,泄著一下騰起的火氣。


    “真軟”,江潮低聲哼道。


    安溪頭趴在他背上,悶笑出聲,“哪裏軟了,這裏嗎?”說著身前在他背上蹭了兩下。


    江潮低咒了一聲,忍住了要爆粗口的衝動,咬著牙暗罵了一句小妖精,捏著她手的力道也越發加重了。


    小丫頭真是越來越大膽了,懷著孕還敢勾他。是打定主意他不敢辦她。


    安溪笑地越發燦爛起來,“這麽多人,要忍著哦!”


    江潮麵上一黑。


    兩人私底下的小動作很隱秘,不論心底如何波濤洶湧,他麵上到是極鎮靜,看不出絲毫的差錯。旁人匆匆瞥一眼,也隻道是一對恩愛的小夫妻罷了。


    不遠處,江翠翠看著那紮眼的一幕,眼睛都紅了一片。


    “翠翠,你來幫忙把大鍋端一下。”有人喊道。


    江翠翠心中再是不甘,也不得回去廚房。灶內大火仍舊在燒著,烤地裏麵一片溫暖。灶旁邊擺著一口大鍋,就是要把這口大鍋抬到灶上去。


    “哎呀,翠翠,這是怎麽了,臉怎麽這麽蒼白了。”


    站在火旁,江翠翠隻覺得自己被烤地眼前一陣暈眩,眼前不斷有重影出現,然後就是一陣天旋地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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