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天色灰蒙蒙的, 六子家的閣樓更是暗地嚇人。閣樓是瓦頂的那一部分,所以特別低矮,人到裏麵需得彎著腰。幾束白光順著瓦間的縫隙打下來,隱約可以看見屋裏人的身影。


    在閣樓的入口處,上來一個人,當人露出半個頭時,早等在閣樓的人說道:“江潮,你可算來了, 咱可就等你一個人了。”


    江潮把手電筒的打開, 一束黃光轉著打了出去, 由著昏暗的光線, 江潮勉強能看清裏麵大致的場景。


    他撐著木梯子,直接越上了閣樓, “二壩頭,說好的兩點,我按點到的。”


    二壩頭嘿嘿一笑, 知道從江潮這裏難占便宜, 也不耍嘴皮子功夫了。“來,給你們介紹一下。”


    二壩頭旁邊站了一人, 穿的厚厚的一身,年紀大約四十歲,國字臉, 一看就是那種憨厚老實人。一般混跡在黑市上的都不是什麽正經人, 這樣老實巴交的人確實挺少見的, 算地上一股清流了。


    其實要二壩頭說,江潮才是真清流,他就沒見過像他這麽會裝的人,他自己要是不說,別人誰能看出他背地裏做什麽陰私。


    兩方人都沒有浪費時間的意思。


    “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寶貝,要不是因為我兒子要結婚,急著用錢,這東西我是舍不得拿出來賣的”,國字臉男人從厚重的大衣裏取出了一個佛像,很是不舍的摸著。


    江潮從他手裏接過佛像,放在手電筒盈亮了的光線下。仔細瞧著,是一尊比手掌大一點的笑彌勒,雖然小了一點,但重量卻很足。黃銅做的,上麵有些地方被腐蝕的發黑。


    憑借著黃銅上鏽蝕的痕跡,江潮推算著應該不是什麽老物件。這東西時間要是上不去,價值就不會太大,沒有多少入手的價值,江潮在心裏做著估量,他的結論和二壩頭大體相似。


    兩人看江潮認真,都不敢打擾他。國字臉男人是因為緊張,二壩頭卻是了解江潮,他知道江潮做事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


    佛像在他手上轉著,細細地打量著佛像的邊角,眼尖的瞧見底座上被磕了一個小角,凹了一點下去,這一塊地方是損傷最嚴重的地方,在黑色黃銅間隱隱閃著一些金色的光點。


    如果不仔細看很容易被忽略,江潮心神一凝,掂了掂佛像。重量不大對勁,一般是黃銅澆灌而成的話,重量會輕上很多,也不排除有灌鉛的可能,他心中思忖著。


    “老哥,你說這佛像是家傳的,到你手上傳了幾代了”,他問道,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對方。


    “我聽我爸說,有四代了,我太爺爺傳下來的”,男人搓著手,嗡聲說道,在江潮的視線下緊張地坐立不安。


    這點看人的本事江潮還是有的,對方給他的反應,不像是在說謊。如果隻是一個普通黃銅佛像,在還不是古董的前提下,怎麽可能被一家人代代相傳,這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江潮,這眼也過了,你覺得東西怎麽樣”,江潮雖然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但大家都是能裝的人,對方心裏打的什麽小九九,誰知道。不過他估摸著這單生意怕是成不了,江潮又不是傻子,他不信這東西能入了他眼。


    “這東西你想開多少價”,他問道。


    “三十。”


    男人心裏本來就發虛,見江潮麵無表情的樣子更是慌得不行,忙改了口說道:“要不二十,十五也行。”


    這東西是他從他爸手上接過來的,不過老人家隻說這東西是個寶貝,還沒說怎麽個寶貝法,就撒手去了。這東西他也琢磨過一段時間,但也沒發現什麽特別的地方,就是一個普通的佛像而已。


    不過祖宗傳下來的東西,意義不一樣,要是家裏家裏兒子娶親,急著要彩禮錢,他壓根就不會想到要賣這東西。畢竟人挪活,樹挪死,死東西在活人麵前也隻有讓路的份。


    “二壩頭,你之前不是收過破爛嗎,一斤黃銅多少錢來著?”


    “也就值個幾毛錢吧!”二壩頭回道。


    “嘖!那還真是挺便宜的”,江潮搖搖頭。


    兩人一唱一喝,把男人臉憋的通紅,“小兄弟,你就說你收不收吧!你也別拿話諷刺我,你要是真心要的話,我價格再低一點,十塊錢給你,這價格真地不能再低了,再低我也就不賣了,要不是真走投無路,我也不會出來這一趟。”


    “行吧!”裝著考慮半晌後,才定了音。


    這個決定於他而言並不難下,賭輸了,最多不過是讓十塊錢打水漂,但如果他賭贏了的話,那可能是……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是慣例。手上多了個佛像後,他兜裏卻是空空如也,一分錢也沒剩下。


    “我還以為這門生意準沒戲了,話說你到底看上這東西啥了!”


    江潮轉了轉手中的佛像,眼中閃過精光。他心裏盤算著,麵上笑道:“沒看上什麽,隻是最後一單不想空手而歸而已。”


    “最後一單?你要金盆洗手了不成”,二壩頭眼睛眯著,又仔細看了他幾眼,這人怎麽一聲不響就下了這麽大決定,之前還都沒有聽他提起過。


    “這生意不是人幹的,年輕有拚勁的時候還能一心想著,但現在人年紀大了,就想安定下來。你要是結了婚的話,就能理解我現在的心情了”,江潮聳聳肩,往外走去。


    二壩頭眼白一翻,知道他找不到媳婦還在這裏刺激他,幹他娘的。


    隻有一個人的下午時間有些無聊的,外麵的天又冷,安溪縮在窄小的房間裏琢磨著醫書,神情專注。房間內光線昏暗,隻能湊到小窗戶那裏借了點光看著。窗戶用報紙糊著。


    報紙被吹地唰唰作響,有些地方還破了幾個洞。冷風順著破洞灌了進來。安溪的手被凍地發麻,她把筆記本往後翻了一頁,用茶杯壓著,從嘴裏哈著熱氣暖著手心。


    房間的門鎖轉動了幾下,江潮進了門,恰好小丫頭手腳蜷縮成一團,腦袋不斷上下點著,雙手不間斷的相互摩擦著,腳也在地上跺著取暖。


    隻需要一步,他就走到了安溪身後,居高臨下地往桌麵上看去。筆記本上是一副畫,用鉛筆畫的人體器官剖麵圖,還是男人的。一看就知道是誰的傑作,江潮麵上瞬時黑了幾度。


    他把筆記本抽了出來,驚到了正凝神專注的安溪,她全身打了一個激靈。


    “江潮,你拿我本子做什麽?”


    那雙被凍地有些紅彤彤的眼睛圓睜著,像是大白兔子一樣。


    “光線太暗看書對眼睛不好,本子暫時先放在我這裏,我幫你保管著。”


    “不行,你快還給我”,其它東西他拿著,但就是筆記本不行,上麵寫著她的日記,要是被他看到了……


    安溪就要去搶,江潮手一閃躲,躲了過去。她臉鼓地圓圓的,不死心的又伸手搶去。江潮每次都能在她動手之後成功躲開。


    “江潮,你再不還給我,我要生氣了”,安溪按著他的另一隻手,不讓這隻手有動彈,另一隻手去攀他握著本子的那雙手。


    可是身高差無法超越,她隻好踮著腳往上攀著,就差一點就能碰到了,氣地她直翻了一陣白眼。


    “我現在不動,看你能不能拿到”,小丫頭氣鼓鼓的樣子有些好玩,江潮把手舉到最高,臉上笑著。


    安溪跳了一陣,還是沒碰到,在房間裏打量了一陣後,一張凳子也沒有。剛好床離地不太遠,她幹脆脫了鞋,爬到床上,上了床後,海拔一下就上升了,現在她比江潮還要高出半個頭去。


    高度是上來了,可是寬度又拉了好大一截,安溪身體往前傾著。剛好能碰上本子的邊角。往後一扯,沒扯動,江潮的手握地鐵緊呢!安溪瞪了他一眼,他隻笑眯眯地看著她。


    又一陣使力,身體重心卻是移了位置,她整個人不受控製的往前倒去,她雙手在空中揮舞了一陣——要完。


    江潮上前一步,眼疾手快的攬住了安溪的腰身,一把抱住了她,安溪手搭在他肩上。


    四目相對,兩人的眼神交織在一起,安溪眼睛圓睜著,帶了些未消的驚恐。


    兩人臉貼的特別近,那雙霧蒙蒙的眼睛在他嚴重無限放大。


    “安溪”,江潮咽了口水之後,喉結上下滾動著,眼中化了一團火熱。手不自覺的在她腰上移著。


    “江潮,你先放我下來”,安溪心頭一顫,斂下眼睛。


    江潮為什麽要用那樣的熱烈眼神看她,他不是喜歡的人不是……


    江潮眼中不禁一陣懊惱。安溪的雙腳原本是搭在床上的,被江潮一帶,直接懸在空中。他手緊緊困住安溪的大腿。


    “安溪,你在躲我。”


    第32章


    “我躲你什麽?”安溪怔怔地看著他, 眼中閃著些許的無措。


    江潮惱她,在他每一次想要更靠近她之時,她卻退縮了。原本以為她對他沒意思,才會一直想要躲他,遠離他。她不經意時眼中的情義和依賴讓他看到了希望。


    “安溪,你是喜歡我的,對嗎?”江潮靠得近了,呼吸纏繞著, 染著彼此的氣息。


    安溪眼中閃過驚慌, “我不是, 你亂說。”


    他知道了, 知道了她對他的心思,他會怎麽想, 安溪急地快要哭了。掙紮著要下去,身體不斷扭著,像是條水蛇一樣蹭著。


    江潮倒吸了一口涼氣, 手死死地扣著她的腰身, 泄著心頭的邪火,那勁道仿佛要把她腰給掐斷了。


    “我亂說”, 江潮咬著牙,恨不得把口是心非的小東西給咬死。


    失了最後的耐心,既然她不肯承認, 那他就幹脆行動撬開她的嘴好了。江潮扣著安溪的腦袋, 直接湊上了那張近在咫尺的紅唇, 又急又亂。不帶絲毫的張法,直接啃咬著,吮吸著,仿佛要把她整張唇都要吞下去。


    安溪大腦一陣當機,她眼睛睜圓著,兩隻手在他胸前推著,卻紋絲不動,他的身軀仿佛一座小山一樣不可撼動,安溪的一切推拒在他麵前毫無用處。她輕聲嗚咽著,江潮的吻又濕又燙,燙地她靈魂深處炸了花,全身一陣酥麻。


    “不要”,聲音輕溢了出來,安溪也腦袋開始混沌起來,推拒地雙手漸漸無力起來,最後耷拉在他肩上。


    “安溪,安安”,江潮喘著粗氣,一次又一次不斷加深著唇上的吻,仿佛在吮吸著一顆水果糖一樣。安溪的配合更是加重了他心底的雀躍,讓彼此沉浸在激烈的深吻中。


    最後,江潮帶著人倒在床上,兩人唇與唇糾纏著,在空氣中摩擦出聲響,聽得人臉紅心跳。


    “還說不喜歡我嗎?你的反應比你嘴要誠實”,他捧著安溪的臉,又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她的嘴唇上被江潮的唾液沾染的潮濕不堪,閃著水光,微微的紅腫昭示著剛剛的激烈。


    “江潮,你混蛋。讓我承認喜歡你又怎樣,你心裏惦記的還不是別人。如果你不愛我,就別招惹我,我會當真的。”


    安溪雙手捂著臉,身體有些微微的顫抖。


    江潮臉上一陣錯愕,他把安溪的手掰開,小丫頭臉上掛了兩行淚,無聲的抽泣著。他心口有些發疼,撫著她臉,想把那個造謠的人大卸八塊,“誰告訴你我喜歡別人?”


    “江翠翠說,你們早就在一起了,如果不是我中途插入的話,該結婚是你們才對。”


    江潮氣地想發笑,恨不得把傻丫頭腦子撬開,看裏麵裝的是什麽。平時看著挺聰明的一個人,怎麽傻成了這樣子了。


    “她說什麽你就信了,我要是真喜歡她,你覺得我會摻和到你的事裏來嗎?安溪,我從來不是愛多管閑事的人,如果不是因為在乎你,那天我根本不會出現,也不就不會有後來的那些事,在得知你說你要嫁給我的時候,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我覺得我這一輩子都值。”


    江潮歎了口氣,“傻丫頭,我真正喜歡的人一直是你,至始至終想娶的人也隻有你,不是江翠翠,也不是其他人,我隻想和你好一輩子,打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知道了。”


    安溪整個人愣愣的,眼睛睜地很大,江潮的話給的信息太多,對她的大腦完全是一種衝擊。


    “你說你喜歡我,不喜歡江翠翠”,安溪怔怔地問道。


    “隻喜歡你”,江潮捧著安溪的臉,一字一句頓到。


    嫁給他,不用想,他就能知道她心裏有多糾結,也怪他沒有早點發覺。他以為他把自己的心意袒露的夠明顯了,卻沒想到安溪是個不開竅的。


    這或許真隻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安溪從一開始就有了先入為主的思想,因為看過小說的原因,她一直以為江潮和江翠翠才是一對的,她從來就沒有江潮會喜歡她的這個意識,所以之後他表現的哪怕再明顯,也是向瞎子拋媚眼,白拋了。


    安溪把臉埋在江潮肩窩裏,身體抖著,發出悶笑聲。


    “安溪,你也喜歡我對不對”,安溪發尖的冷香很醉人,江潮深吸了一口氣。


    “嗯!”安溪小聲著。


    “安安,我沒聽見”,他臉上全是笑意,叫著自己一直想叫的那個稱呼。


    “嗯!”安溪臉上一羞,又加重了聲音悶哼了一句。


    “安安,我想聽你說。”


    “江潮,你不要太得寸進尺了”,安溪瞪著他,羞惱不已。


    外麵的風吹著,室內的溫度卻在攀升,江潮覆上那撅的老高的小嘴,不斷研磨著。這回他的動作很輕,很柔,隻是在表麵淺淺的吻著。他動作越是溫柔,就越像是拿羽毛往她心頭撩著,安溪渾身難受,像是有十萬隻螞蟻在咬她。


    她忍不住攀上他的脖頸,自覺的去加深了這個吻。安溪的學習能力很強,隻一次的深吻,她就像是無師自通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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