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 今天,我不是故意的。”安溪臉漲得通紅,越解釋越混亂。她眼眶急地有些紅,“那位同誌問我們為什麽不結婚,如果我說不結婚,他們就不相信我說的話,我不想你出事,所以才說我們要結婚的。你……”


    “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安溪”,江潮眼中浸著淺淺的愛意,那黑色的珠子裏麵倒映地全是她的身影。


    安溪低著頭,不敢去看他,露出來的一側脖頸浸著粉紅色。她心跳的有些快,這是第一次有男人當著她的麵說會一輩子對她好。雖然江潮說這話,或許隻是出於一種責任。要知道這年頭,根本沒有離婚的說法,離婚的成本太高,要受所有人不恥。兩個人結了婚,就是把一輩子綁在一起,即使對方再不堪,也沒有後悔的機會。


    安溪不知道江潮是怎麽想的,他真的情願把自己的一生都套進去嗎?身上的衣服都被揪成了麻花,“江潮,我現在腦子很亂,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我原本不想介入到你的生活的,可有些事發生地完全不受我控製。”


    江潮眼睛沉了下去,背在身後的手卻緊緊地攥著,手臂上的青筋根根往外突著,“我知道嫁給我讓你很為難,其實你完全不用委屈自己。”


    “不是,我沒有覺得委屈,隻是覺得事情發生有些突然,我還沒有做好要嫁人的心理準備,我很怕。”安溪咬著唇,穿越之前她二十三歲,畢業兩年。二十三歲,她都覺得提結婚的事有些太早了,更何況田溪這具身體才十八歲,十八歲在她眼中還是個孩子的年齡。她原本的規劃是在三水村待上兩年,兩年後她就二十歲了,如果能考上大學,再讀四年書,等二十四歲以後再考慮人生大事也不遲。


    隻是這樣的突發事件是她始料未及的,把她所有的規劃全盤打亂,她的人生成了亂糟糟的一團,這一切打得她措手不及。而且結婚後,性是她無法逃避的話題,隻要一想到會和江潮真正進到那一步,她就羞地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怕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江潮緩了口氣,眼中帶了些揶揄。安溪把頭低地極低,差點沒把腦袋縮進龜殼裏去了。


    她就是怕他吃了她啊!


    從安溪那裏離開後,江潮直接回了家。老爺子手上拿了本黃曆,餘秀麗搬張凳子坐在他旁邊。厚厚的一本,每翻一頁,他就要停下來,兩人嘴上嘀咕著交流一陣。江潮進門後,江大友斜睨了他一眼,“可算是回來啦!你看我和你媽日子都給你挑好了。臘月二十是個好日子,合適婚喪嫁娶。這回老子可沒逼你,你自己挑的媳婦,到時候怎麽都怨不到我身上來,省心。”


    現在是十一月中旬,離臘月二十差不多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江潮這事能夠塵埃落定,江大友心頭也忍不住鬆一口氣。至於安溪這丫頭,打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人會嫁到他家來,畢竟城裏人心氣都高。而且現在不比幾年前了,那時候大家心裏都沒希望,知青下鄉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熬一輩子都不是不可能。


    這兩年他發現風頭慢慢在變,搞運動都沒前幾年那麽熱鬧了,大家心裏都七上八下的,搞不定是什麽時候這政策就變了,這知青哪天說回城就回城了,那也不是什麽稀罕事。兩小年輕之間的差距不是沒有,打從一開始他就沒看好過江潮,怎麽著也沒想到兩個人會以這樣的方式結合。


    安溪那性子他是滿意的,懂事聽勸,最關鍵是脾氣好不惹事,這家裏要是再來一個他老大兒媳婦那樣的潑皮戶,日子還不知道該怎麽鬧騰呢!其實最緊要的還是得江潮這小子喜歡。他不喜歡你就是說破天也沒用。


    “雖然這事算是定下來了,但結婚該走的流程還是不能少,人一小姑娘剛來三水村不久,人不生地不熟的,附近也沒個人幫襯,我的意思是讓你媽過去幫把手,也好利索一點。你呢,過幾天和我往縣城走一趟,把彩禮和結婚要用到的東西都給置辦妥當嘍!”江大友吐了口白煙,心裏琢磨著這彩禮該是什麽份,他家裏條件不算好,但彩禮也絕不能虧了人家閨女的,所以肯定要好生張羅張羅,至少要和當初老大娶親的時候差不多。


    這一大一小兩個兒子,偏了誰都不叫事。老大是個實誠人,他就是多給老二一點,他都不能有不滿,就是老大那媳婦是個不省心的,一想到她那副大嗓門,江大友腦袋不禁又是一陣隱隱作痛。


    隻是到婚期才一個月的時間,怎麽講這時間都太緊了,現在也隻能緊著要緊的事情來辦。


    “爸,您辦事我哪能有不放心的,這事還要辛苦您幫忙張羅著了”,江潮臉上帶著笑意,拍了拍老爺子的肩膀之後,就進了房。


    “嘿!秀麗你看這小子怎麽越來越不知道規矩了。”


    餘秀麗好笑地搖搖頭,把江潮這親事定下來,也算是了了他們心頭一樁大事,現在她就等著抱老二家的大胖小子呢!


    晚上江潮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心緒波動太過劇烈,到了晚上兩三點的時候都不見有睡意,隻要一閉上眼,安溪就會用那雙含羞帶怯的眼睛直勾勾地糾纏著他,勾地他心癢難耐,直想將她揉進骨血裏。


    他爬起身,把窗戶打開,夜裏風雨交加,濕冷的氣流吹走了他身體裏的燥熱。


    詢察小組在三水村待了兩天就走了,邵白航交了份報告後,當天晚上就回了家。家裏和走之前不差,他爸大病初愈,所以邵佩霞帶著兒子待在娘家照顧父親。


    他回來時剛好趕上晚飯,飯桌上坐了四個人,除了他們姐弟二人外,還有現在正在修養期的父親,和邵佩霞的兒子。


    邵佩霞把圍裙解下來放在位置上,對著弟弟就是一頓噓寒問暖。問他在三水村的工作怎麽樣,邵白航自然是報喜不報憂,隻撿了好聽的說。


    “小叔叔出門不給金子帶好玩的回來,以後我不理小叔叔了”,邵佩霞五歲的小兒子單獨坐在一張凳子上,直扭著屁股。


    邵佩霞拍了一下兒子頭,笑罵了一聲臭小子,給弟弟夾了一夾子菜之後問道:“我讓你給安溪帶的東西帶到了沒有。”


    “帶是帶到了,不過似乎安醫生的日子有點難過,我離開前她就要結婚了,是嫁給三水村生產隊的隊長”,邵白航吃了口飯,把安溪在三水村的遭遇說了一遍。


    “安溪要嫁的那人你見過沒有,人怎麽樣,是不是個好的”,邵佩霞心有些揪在了一起。她跟小姑娘挺投緣的,不然當時不可能僅憑一時衝動就讓安溪做了她爸的主治醫生。現在小姑娘父母都不在身邊,遇上這事估計也是慌了神了。


    “我對他不是太了解,不過打過幾次交道,就我的目前了解來看還算是個很正氣的人,相貌家庭都不錯,我看安醫生似乎挺喜歡他的。”


    “佩霞,你們說的安醫生是不是那個治好我病的小姑娘。”一旁縣長邵偉光說道,他一開始光吃著飯,聽姐弟兩人說話也不插嘴,直到提到安醫生的時候他才來了點興趣。


    邵佩霞告訴了他治病的過程,不得不說邵佩霞行事風格很對他胃口,所以平常對這個女兒他要比對兒子好上不知道多少。邵佩霞告訴他,是一個小姑娘治好了他的病,不然他這後半輩子隻能在床上度過了,慶幸之餘,他心頭禁不住一陣感慨。


    “爸,就是那小姑娘”,邵佩霞回道。


    “佩霞,你看要是有時間,就代我下三水村走一趟,好歹給人家帶份祝福。你們姐弟二人都要記得,什麽都能忘,就是不能忘本,這救命之恩比天大啊!”邵偉光不無感慨地說道。


    “爸,我曉得,等找個時間我親自下去。小姑娘在咱楊樹林縣沒什麽倚靠,她要是不嫌棄,咱家也能算是她半個娘家人,不能讓人受欺負不是。”


    “是這個道理。”


    第25章


    一輛牛車從進村的小道上駛了進來, 上麵坐了一個女人和一個小孩,小孩不安分地坐著,那雙滴溜地眼睛四處張望著。小人兒活力十足,和村裏餓地麵黃肌瘦,兩眼無神的小孩很不一樣,一看就是家裏條件比較殷實的人家才養得出這樣的孩子來。


    旁邊的女人穿了一身黑色衣服,看著樸素,但勝在幹淨利落地。她見人就是這樣淡淡笑著, 教養很好。


    旁邊不少人用稀奇的眼神打量著牛車, 不止是上麵的人吸引眼球, 牛車上放地東西也是讓人一陣眼饞。一床印著紅雙喜的大紅被子, 一對白漆的臉盆,盆底也印著喜字, 是鐵做的,還有一卷大紅的棉布。


    牛車在村口停了下來,女人隨便招呼了一個中年婦女問道:“大姐, 我找你們村醫療合作社的安溪同誌, 你知道她住哪裏嗎?”


    那人的眼睛落在女人背後的東西上,瞪大了幾分, 大嘴砸吧了幾下後,她才說:“認識認識,隻是咋從來沒見過你, 從哪裏來的?”


    邵佩霞兩手一拍, 笑著說:“我住縣裏, 還沒來過三水村呢,不認識實在正常。我妹子這不是要結婚了嗎,我來看看她,順便給她添點嫁妝,沾沾喜氣,順便也認認她這婆家人。大姐你要是有空的話,能不能給我帶個路,也省得我在這裏瞎轉悠,白白浪費了一天的好時候。”


    “呦!那你可真是找對人了,咱三水村可大著呢!你要是沒人帶著還真不一定能找到路。來,你跟我走。”中年婦女心裏不來由的一陣羨慕,還真是大方,這還隻是添嫁妝的東西,就能抵得上別人家嫁閨女所有的嫁妝了。


    邵佩霞在牛車上讓開一個位置,讓人先坐上來再說,等牛車悠悠地向前開去的時候,場麵一度熱鬧了起來。


    “女知青不是從北京來的嗎?原本以為是個無依無靠的,沒想到在咱楊樹林縣還有這麽一個大方的親戚。”


    “六子媽,你當初不還說誰要是娶了她保管肉包子打狗,什麽東西都拿不回來。現在你再看看,人家光這有錢親戚添的嫁妝就能把你饞死。是誰經常說自己是咱三水村的殷實人家嗎?怎麽也不見你家春花的嫁妝比人多呢!”曆來和六子嬸不對頭的女人開了腔,就是一頓冷嘲熱諷。


    六子嬸臉色一黑,那雙三角眼狠狠地剜了一眼和自己不對付的人,“呦!你要是真這麽厲害,那咋不見你家柱子把人娶回去,最後還不是便宜了別人。說的好像那麽多嫁妝,你不眼紅一樣。”


    說不眼紅那是假的,早知道小知青能有這麽一有錢的親戚,當初就該趁著她低到泥裏的時候上門提親才對,現在好了,放著這麽多好東西飛了,怎麽想怎麽不是個滋味。


    不說兩人心裏怎麽一陣心疼不已,牛車一陣東拐西拐才到了衛生所。中年婦女從牛車上跳下來,扯開嗓子喊了句,“安溪,你家親戚看你來了,快出來看看。”


    安溪愣了一下,她要是沒記錯的話,田溪的人脈圈都在北京,在楊樹林縣根本就沒有親戚,難不成是找錯人了。滿頭霧水地走了出去,她整個人都愣住了,哪是什麽親戚,原來是邵佩霞,她正跟陪她一起過來的人說著話。


    “佩霞姐,你怎麽來了”,安溪喊了一聲。


    邵佩霞同那人打過招呼之後,忙回身仔細地打量了安溪幾眼,比上次見到的時候更瘦了,原本圓潤的臉頰變尖了許多,對比之下那雙漂亮的眼睛看上去更大了一些,眼皮底下浮著一層烏青,不仔細看也還算好。總得比之前要憔悴了許多,果然像白航說地一樣,她在三水村的日子不那麽好過。


    “我聽白航說你要結婚了,所以來瞧瞧你,要是有什麽用地找的地方也能幫把手。你一黃花大閨女的,結婚也是頭一回,肯定是兩眼抓瞎,好歹我是過來人,比你經驗更多一點。”,邵佩霞上前,拍著安溪的手背一陣感慨。


    “佩霞姐,謝謝你”,安溪心頭也是一喜,確實像她說的一樣,大部分人結婚就隻有一次,那幾乎是人生頭等的大事,各種事情都很瑣碎。她之前給田溪的父母寄過一封信,說了結婚的事情,一時半會那邊是不會有消息的。


    即使他們得了消息,讓他們從北京趕過來更是不可能,這上上下下全得靠一個人主持著,雖然江潮她媽會時常過來幫她忙,但到底隔著一層,真正大事還得她自己做主,這一番下來,確實讓她有點吃不消。


    “說什麽謝不謝的,我是把你當親妹子,你要是還跟我見外,那我可真要傷心了。金子,叫姨姨沒有。”邵佩霞招呼了兒子一聲,金子脆脆地喊了一聲姨姨好。


    安溪摸了摸小家夥軟乎乎的腦袋,蹲下身,和小家夥視線在同一位置,滿是溫柔地說道:“金子真乖,姨姨給你拿糖吃好不好。”


    金子兩隻肉乎乎的小手掌一陣猛拍,歡喜地咧嘴笑道,“姨姨給金子吃糖。”


    “安溪,這臭小子真吃起來能把你吃窮,你可別理他。過來幫姐搭把手,把這些東西都拿進去。等你結婚的時候帶到婆家去,算姐給你添一份嫁妝。”


    安溪看了眼牛車上的東西不禁有些傻眼,“佩霞姐,這東西你拿回去,我不能要。你這前前後後給過我多少了,要是再伸手白拿,這不成樣子。”


    真要仔細數下來,安溪在邵佩霞那裏她真的得了不少。最開始那六百診金現在還原封不動藏在身邊,預備是買房的啟動資金。前些天的時候,又是托邵白航給她帶了不少東西,雖然相比較那筆診金來說,連零頭都算不上,但這份情意卻是一點都不輕。


    邵白航前腳剛走,她後腳就來了,還給她帶那麽多嫁妝,零零總總算起來,她真是受了她太多的恩惠,誰又會時時刻刻惦記著一個隻有一麵之緣的人,這讓她莫名有些惶恐。


    “安溪,你真以為姐是什麽大方的人。還不是因為結婚是人一輩子的大事,由不得咱不慎重。咱女人圖什麽,不就是希望自己體體麵麵的嫁出去,姐是過來人,所以知道這嫁妝對咱女人的意味,是真的隻能輕不能重,你這嫁妝越是體麵,在婆家越有話語權,將來也能少些磋磨。”


    “而且你想想,咱們縣最好的醫生都治不好的病,結果被你給治好了,你這身醫術還不得讓我使勁巴結著,這人和人之間的關係不就是要平時多走通,你對我好,我也對你好,不然到時候身體真出了問題,再來找你,你能理我。”


    “咱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一輩子健健康康的,要是身體上真出了什麽問題,到時候找自己妹子,你能不用心幫著治病,這不比到處求人利索一點。姐就這麽點私心,你也忍心拒絕我。”


    邵佩霞不知道的是,她今日的一句無心之語,今後真成了她的一根救命稻草。


    安溪沉默了一會後,笑著說:“佩霞姐,我哪有你說地這麽厲害,而且我還真沒見過有你這樣詛咒自己生病的。”她心中長呼了一口氣,穿越前她也不是沒接診過病人,但大多數和她隻是簡單的醫患關係罷了,能在逢年過節給她發條短信就算是講情義的,還從來沒有誰像邵佩霞這樣較真的。或許說是這個年代的感情較之後世更為樸素,也更真摯許多,這可能是她在這艱苦年代發掘的最大樂趣之一。


    把邵佩霞兩母子推進了屋子裏做下,安溪前後跑了兩躺把東西拿進來,別說在農村生活的這兩三個月,別的沒變什麽,這勁兒到是漲了不少。


    把糖果從櫃子下拿了出來,她抓了好大一把塞在金子口袋裏麵,金子又是一陣歡欣鼓舞,在她臉上“波”的印下一個濕吻,嘴上的口水黏了她一臉。安溪揉了揉臉頰,不覺笑出了聲。


    “佩霞姐,你就是沒來,其實我也準備好了嫁妝,你幫我過過眼,看有沒有什麽不妥當的地方”,安溪說道。


    這是她前一段時間就一直在準備著的事情,隻是身邊也沒什麽信得過地人,畢竟是女方的私人物品,她也不可能找江潮他媽來指點她。所以隻能自己慢慢學著來,邵佩霞的到來算是給她提供了不少助力。


    邵佩霞打眼一瞧,看了她準備的嫁妝之後,基本上是齊全了,才知道小姑娘看著年紀不大,但到底還是有成見的。


    “不錯不錯”,她笑著點點頭。


    ……


    “玉蓮,聽說了沒有,你家那準弟妹突然冒出個親戚出來。你說以前咋就沒聽說過,在這關節眼上出現,不會是為了你家那麽點彩禮吧!”和楊玉蓮同行的女人小聲說道。


    楊玉蓮臉上一黑,江潮結婚這事,全程她都盯地緊。老不死是個偏心眼的,他家老二是個寶,把老大當根草,她要是不盯著這彩禮的份數,指不定老不死的又要怎麽開小灶呢!


    想著她氣衝衝地衝回了家,一到家對著江大友,她就陰陽怪氣地道:“爸,你可不知道,咱家那新媳婦可是一肚子的壞水。你是沒聽說,人家不知道從哪裏就冒了個親戚出來,你說以前聽她提都沒提過,這明擺著是想貪咱家的這彩禮錢。”


    隻要和錢掛上勾的東西,楊玉蓮心思都活絡,這安溪父母遠在前裏之外的北京,三水村又沒有她娘家人,到時候那送出去的彩禮還不得原原本本的跟回來,反正兜兜轉轉一圈最後總還是她家的。可她突然冒了個親戚出來,這彩禮最後指不定就被人卷走了。


    大媳婦這陰陽怪氣的話讓江大友心裏很不舒服。他們家當初娶她進門的時候彩禮一樣沒給少,可嫁妝就那麽幾件小物件,給出去的東西一樣都沒隨回來,她家條件不好,他們也沒說什麽。現在她到好意思說這話,也不嫌自己臉大。


    “那你怎麽沒打聽到人家那親戚添了多少嫁妝過來,缺心眼的貨”,江大友罵道,一開始的時候他也不是沒多想,但人家那麽大手筆,能看地上他們家這麽點彩禮。


    這麽一想,他都覺得自己準備的那麽點彩禮太薄了。


    “爸,我想在現在彩禮的基礎上再添一點”,江潮站在門邊,話還在嘴邊打著旋,楊玉蓮尖聲打斷了他的話,“不行。江潮,你可不能太貪心,當初江波娶我的時候可就這麽點彩禮,也沒見你們往上加一點。”


    江潮隻冷了她一眼,沒理會他,繼續說道:“這部分彩禮費用由我自己私人出,不會動用公家的財產。”


    江家向來公私分得很清楚,賺工分得的糧食是江家的公共財產,而其他灰色收入則由他們個人自由分配,江潮的私人收入有多少,連江大友都不是很清楚。但他估計得有不少。


    不是公家的財產,自然就沒人說他偏心,他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大友,東西都拿穩妥沒有,有沒有落下什麽”,出發之前,餘秀麗又數了一遍車上的彩禮,心才落了下來。


    “江潮這小子親自把地眼,能有什麽錯。”江大友雖然嘴上說著不在意,但心裏頭卻是緊張的,他可不想到時候為了這彩禮不到位的事,又傳出什麽不好聽的話來。


    “對了,江潮是去哪了,剛剛還看他在這兒呢!怎麽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人了”,江大友問道。


    “嘍!可不就出來了嗎?”餘秀麗笑出了聲。


    江潮從房裏出來,已經換了件衣服。安溪見到他的時候,他穿的是一件白色襯衣。大概是出於平常勞動的需求,安溪是很少見江潮穿除了深色以外其他顏色的衣服。一瞬間的異樣的視覺衝擊,使她覺得身上除了硬朗的氣質外,更添了點別的東西。


    具體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她一時還說不出來。隻是在見到他之後,喉嚨發澀,心髒不受自己控製地跳動著。


    “親家這是怎麽稱呼?”男女雙方人坐好,江大友問道。眼前這女人他總覺得有些眼熟,但一下又想不起是誰了。


    “我叫邵佩霞,安溪叫我一聲姐姐,那您算是長輩,要是不介意,叫我佩霞就成。”


    聽這名字,他越發感到熟悉,想了好一會,可算知道為什麽熟悉了。這邵佩霞可不就是縣裏婦聯的主任,縣長那閨女嗎?他們進城參加學習的時候,她還代表婦聯上台講過話呢!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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