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真是太不小心了,以後可得注意一點。”


    “噯!謝謝你的關心!”


    這樣的對話不時有聽到,夕陽最後的餘光裏,前頭的身影很單薄,江潮雙手握緊又鬆開,眼中不甘一閃而過。


    明明之前,他感受到兩人的距離在慢慢靠近,她沒有剛來時候那麽重的防備心了,可隻是一晃神的功夫,他卻覺得她在刻意疏遠他,兩人的似乎又回複到了第一次見麵時候的狀態。


    他不清楚到底是為什麽,難不成是她察覺到了自己的心思。江潮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然後緊我在一起。


    大約是太陽完全落下去之後,兩人才回了江家,安溪把裝著不少草藥的藥簍放在了院子裏,眼看著江潮要進屋,“江潮,今天謝謝你了,這顆人參是你采回來的,應該歸你才對。”


    “不用,我拿了也沒用,你自己留著吧”,說完,江潮看了她一眼,目光裏含著深意,隻是天太暗了,安溪注定是察覺不到的。


    江潮的身影消失在門後,安溪嘴唇動了動,睜睜看著手上這顆人參不知做何感想。


    大約修養了半個月的時間,安溪腳上的紅腫才消了下去。開始幾天,她日子過得比較清閑,每天定時抄書,碰到好天氣就把藥材拿出來曬一曬,進行炮製。那顆人參被她養在衛生所,一時半會沒去動它。


    在研究那張從山上撿回來的行針圖的時候,她發現牛皮中有一個夾層,夾層裏夾了一張紙片。她把紙片抽出來,鋪開。上麵密密麻麻寫著不少小字。她仔細研究過後,發現上麵記錄地都是“二十六脈活絡針”的施針心得,以及相關病例。


    安溪心頭的欣喜止也止不住,如果沒有夾層裏那張紙指導的話,即使有了這張行針圖,她隻知道要在什麽穴位下針,下針順序是什麽,卻不知道力道該如何把控。隻是這樣的話還是沒有一點用,那種感覺就像是守了一座金山,卻挖不出來的無力感。


    紙片已經很生脆了,所以安溪碰地時候再小心不過了,生怕有一點的損失。這份紙上的東西又被她重新備份了一份出來。


    這半個月時間,除了抄書曬藥,她幾乎全部的時間都用在了研究那張圖上,收貨不小。


    按安爸爸的說法,他家安溪是塊學醫的好料子,打小那麽多醫書,她全背地下來,而且能融會貫通,就是缺了個好老師的指導,不然她在中醫一途的成就絕對不會低。


    安溪確實也有這天賦,不然別人幾年都入不了門的東西,她隻花了半個月的時間,就能控製好力道。當然也少不了她過去二十多年打下的好底子。


    這天,黃醫生閑庭散步的從外麵跺進了衛生所,因為現在有了安溪守著衛生所,他一般不大來這邊的。


    黃醫生一進來,打量了一眼衛生所,不覺暗自點頭。小知青是個勤奮的,衛生所比他在的時候要幹淨明亮多了。藥架上的灰有定時擦,水泥地麵也是一塵不染,床鋪上的被子平的一條皺印都沒有。


    “安溪,腳好點了沒有”,黃醫生問道。


    安溪點頭說:“已經不影響正常走路了。”


    “那感情好,你準備一下,後天跟我去縣城走一趟,大概在那裏要呆上幾天才行,生活用品什麽的你都記得帶上。”


    在安溪疑惑的視線中,黃醫生才做了解釋。楊樹林縣幾乎每個村都有一個衛生所,每年十月份的時候,縣裏都會組織各個村衛生所的醫生去縣裏交流學習,總結過去一年的經驗,當然所有醫生進行統一培訓也是少不了的。


    像黃醫生這樣接受過第一批專業培訓的人能力是最強的,許多像黃醫生這樣的人才幾年後都被調到縣醫院工作去了,而接替他們位置的大都是一些大字不識幾個,隻會一些簡單包紮的人,這些人可能連最基本的醫療常識都不清楚。


    這就造成了醫療隊伍的良莠不齊,錯診誤診在當時來說是極其常見的。而安溪所知道的後世“赤腳醫生”的概念也是這個時候產生。所以進行定期培訓是絕對少不了的。


    黃醫生年後就要被調到縣醫院工作去了,在這之前,他必須得先把繼任他位置的人選給培養出來,恰恰是這個時候安溪就出現在他視野裏。


    安溪所表現出來的出色能力讓他信任,接下衛生所的重任自然是沒問題的,連培訓都不用就可以直接上崗了,他心裏估摸著小知青的能力可能比他想像的還要高出很多。


    其他先不說,讓她去縣城裏見見人,認認路也好。畢竟以後他去了縣醫院,手可就伸不到三水村裏來了,他得先把一係列的事情交接好,省得小知青兩眼一摸瞎,什麽都不知道。


    黃醫生跟她說了半天,安溪一口應承了下來。她剛好炮製了一批藥材,琢磨著去供銷社看看,能不能賣出去。


    第9章


    三水村是位於南方某省的一個小村子,南方地區多雨水,而且夏天去地晚。基本上一場暴雨是毫無征兆地下,又毫無征兆地停。


    湛藍的天空快速變低變沉,被烏雲占據。那架勢仿佛下一秒,天上就要潑下傾盆大雨,見這天色外麵幹活的人都匆匆往回趕。在人都還沒有踏進門的那一刻,雨嘩地一下落了下來。


    黃醫生走後,安溪坐在衛生所裏麵研究針法,對外麵天氣的變化一點也不知道。直到雨下了下來,打在瓦上乒乒乓乓直響,她才下意識反應過來下雨了。


    忽然想起家裏衣服還沒收,她就隻有兩套衣服,一套穿在身上,一套晾在外麵,如果那套衣服被淋濕的話,她今天就沒得衣服換洗了。心裏想著事情,不知道是天氣的原因還是什麽,她有些坐立難安。


    江小梅回家的早,她剛走到家門口,雨就下了起來,和她一起的還有江翠翠,雨太大了,所以江翠翠暫時停在了她家。兩人一進門就趕到院子裏手腳麻利的收拾著衣服。


    那一排晾衣繩上的衣服火速被撩了下來後,兩人躲進了房裏。房間很暗,可視度不高,江翠翠打量著江小梅的房間,漆黑的大木櫃上放著一個背包,看樣子就不是江小梅的東西,那就隻能是安溪的了。


    她心頭一恨,憑什麽安溪一個外來人能去衛生所工作,占了他們村的名額。她早就聽說了,黃醫生馬上要被調到縣醫院去工作。衛生所雖然沒多大用,但不會空下來,到時候肯定要找個人補上空位。大家都摩拳擦掌等著黃醫生那個位置呢!憑什麽就被安溪後來者居上。


    “小梅,那是安溪的衣服吧!”江翠翠指了堆放在一邊,明顯區別於其他人的衣服。


    江小梅隻以為她隨口一提,也沒大放在心上,她就隨口一答,說了聲對。


    大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天很快就放晴了,聽到家裏人說話的聲音,江小梅馬上湊到門口往外麵望了一眼。趁著江小梅注意力不在這邊的時候,江翠翠眼疾手快地把安溪的內衣藏在了褲兜裏,然後若無其事地坐在床邊。


    和江小梅說了幾句話,她才匆匆忙忙地走了,連她最喜歡的江潮哥都沒大顧得上理會。


    第一次幹這種類似小偷小摸的事情,江翠翠心跳地有點快。但她拿的是壞女人的東西,這不叫偷,叫替天行道。心裏安慰著自己,她才有些心虛的回了家。


    江家人除了江小梅外,全部都被淋成了落湯雞,江小梅趕緊把收地幹衣服拿出來給他們換上。把衣服遞給江潮的時候,江小梅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提了一句,“哥,昨天衣服是安溪姐幫你洗的。”


    江潮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她隻笑嘻嘻的,跑出了院子。濕衣服緊貼著身,健壯的肌肉毫無遮掩的凸顯出來。身上穿著濕衣服,江潮也不在意,隻是看著鋪在床上的幹衣服,他握緊了拳頭,眼中有著勢在必得。


    黃昏的時候安溪從衛生所回來,院子裏晾衣架上的衣服都空了,知道肯定是被江家人給收了。洗澡前,她照常整理著自己的衣服。


    可怎麽翻,內衣都不見了,她朝外麵伸著頭,看到江小梅正拿著掃把掃著地。


    安溪揮揮手,輕聲招呼了她一聲,等江小梅上到跟前,安溪問道:“小梅,你有看見我那個衣服嗎?”她在身前比劃了兩下,“有件衣服不見了,怎麽也找不著。”


    “什麽衣服?”


    “就是那種穿在最裏麵的”,安溪聲音越發小了起來,貼身衣服丟了,還趕著問別人,她心裏燒地慌。


    江小梅心下了然,她才十四歲,因為長期營養不良,導致發育沒跟上,身體還跟十一二歲的小女孩一樣,平地跟搓衣板一樣。內衣這東西她還沒穿,但是平時有給江大嫂洗過,所以她還是知道的。


    “我把衣服收好以後,就放在床上了,不知道是不是夾著給其他人了。安溪姐,你等等,我去問一問你衣服在不在他們那裏。”江小梅小跑著去了。


    “她衣服不見了,上我這兒來找幹什麽,難不成還是我偷的。小梅你這死丫頭,心歪成什麽樣子了,也沒見你對自家嫂子這麽上心啊!”江大嫂拿腔作勢地罵著。


    江小梅心裏呸了一聲,還嫂子呢!平時也沒見她對她這個小姑有多好,就知道指使她做事,占她便宜,還想讓她對她上心,八點山都沒她臉大。


    安溪聽著江大嫂尖利的罵聲,她心頭一顫,害江小梅被罵,心中不覺有些愧疚,她忙喊道:“小梅,算了,我自己在找找。”


    江大嫂的嗓門很大,江家一家人都聽到了。江家一進門就是四四方方的大院子,最前麵是大堂,兩側有四間房,住著江家一家子,江潮從右邊第二個屋子裏大步跨了出來,上衣最上麵幾個扣子還沒扣好。餘光瞥見抱胸倚在門邊的安溪。小知青咬著唇,臉上有些難堪。


    江潮目光一沉,他把目光收了回來,看著把頭湊在大嫂那屋門口的江小梅,問道:“小梅,怎麽了,又和大嫂吵架了。”


    “哥,我才沒有和她吵架呢!安溪姐衣服不見了,我就是想問問,是不是我下午拿錯了,給送到她這裏來了,她就罵我”,江小梅嘴一癟,語氣裏很不滿。看來姑嫂二人的矛盾是由來以久的。


    “哎呦喂!我的好小姑,我哪裏敢罵你。嫂子這不是看你年紀小,所以教你懂懂事,別到時候跟人學壞了都不知道。我可是聽人說了,她們城裏人心眼可多著呢。”江大嫂從窗口伸了個頭出來,眼睛斜瞟了一眼安溪,意有所指著。


    安溪勉強笑著,手死死抓著門邊,“江大嫂,如果我有做的什麽不對的地方,或是你覺得哪裏得罪你了,讓你對我有所成見,你衝我來,或者去支書前麵告我狀也行,隻要支書一句話,我立馬離開江家,省得大家都不痛快。”


    “哎呦喂……”江大嫂剛發出一個感歎詞,就被江潮打斷了。


    “行了,大嫂,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話也別說地太難聽”,江潮皺著眉,對這個大嫂是真的失了耐性。好好一個家,就被她搞地烏煙瘴氣。這種嘴碎的女人,也就他大哥那樣好脾氣才受得了。


    江大嫂脖子一梗,江潮真生起氣來,還真有些嚇人。整個江家,她最慫的就是這個小叔子。躲回屋子裏,她有些想不通,怎麽她家那口子就是個屁都打不出的慫包,同樣一個娘胎裏出來的親兄弟卻是個樣樣行的。


    “安溪,大嫂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安溪搖搖頭,扯著誰都能看出不對勁的假笑,“小梅,對不起,我讓你難堪了。”


    眼看著安溪進了房,江小梅有些無措地看著江潮,“哥,嫂子說話那麽難聽,安溪姐會不會生氣了。也就安溪姐脾氣好,要我早跟她打起來了。”她衝著那屋努努嘴,滿臉都寫著不開心。


    江潮敲了下江小梅的頭頂,“安溪畢竟剛來咱們咱們家,不熟正常,她不好和大嫂直接對上,吵大了對誰都不好,你自己也多長點心,平時有事多搭把手。要是有你處理不好的事情,就過來找我,知道嗎?”


    “知道了,反正隻要是安溪姐的事情,找你就成,對不?”江小梅揶揄道,江潮又敲了敲她的頭,“小鬼頭,就你聰明。”


    “說真的,我的親二哥,你以後找媳婦千萬可別再找大嫂那樣的,有一個就夠我受的,再來一個,這家我可就真待不下去了。”江小梅拍拍胸脯,心有餘悸。有這麽一個大嫂,這日子真的是比過去不知道難過多少。


    “放心吧!你二哥心裏有數。”江潮眼中暗芒一閃而逝。


    安溪進了房後,又將床上床下仔仔細細地翻了一遍,還是沒有,她靠在床邊,將頭埋在膝蓋裏,心中一陣歎息。


    “安溪姐,你沒事吧!”江小梅打開門,看到安溪蹲在陰影裏,沒有聲響,擔憂地問道。


    安溪忙抹了一把臉,抬起頭,扯出笑容,“沒事,剛剛有點累了,我蹲在地上歇歇。對了,我出去找找,看衣服有沒有被風刮走,你說這衣服總不會長了腳,自己跑了吧!”像是自己說了什麽好笑的事情,她忍不住嗤嗤笑出了聲。


    安溪從地上站起來,伸了伸腳,同江小梅打了聲招呼,拒絕了她的陪同,一個人往外麵走去。


    “哎呀,翠翠姐的手包放這裏忘記帶回去了。”江小梅突然驚呼道。


    安溪腳步一頓,江翠翠。心裏某種猜測止不住地往外冒著。轉而她笑自己,即使真是江翠翠拿走的又怎麽樣。無憑無據她就是真上門問她要她也不會承認,說不定還會被她倒打一耙。


    安溪幽幽歎了口氣,總算承認了一個現實,即使她努力避著劇情,不去摻和她和江潮他們那些事,江翠翠也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第10章


    因為江大嫂的敵視,安溪在江家更謹言慎行,也更沉默了。兩天時間一晃就過去了,黃醫生找了一輛牛板車送他們去縣城。本來以為去縣裏隻有她和黃醫生兩個人,走地時候卻多了個江翠翠,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麽辦法,讓黃醫生答應她跟過去。


    坐在牛板車上,安溪蜷著腿,腦袋擱在膝蓋上,兩眼不眨地看著前方。江翠翠坐她旁邊,兩人隔著一個手臂的寬度,中間不間斷看過她幾眼。她感受到了,如果是之前,麵上做樣子也好,至少要維持麵上的和平,隻是現在,她覺得沒這必要了。


    他們早上出發,一直到晚上星星都出來了,才到了縣城。黃醫生這次是公幹,食宿全包。縣城的晚上很靜,路上很少看見行人,很遠的一段路才能看到一盞路燈,三人的影子在燈下拉地老長。


    到縣裏招待所的時候,人家早關了門,黃醫生在外麵連敲帶喊很久,才聽到裏麵踢踏的腳步聲。


    “喊什麽喊,趕著投胎呢!”門一打開,裏麵就出來一張嫉妒不耐煩的臉,微弱的電燈下,中年婦女的眼角上還帶著幾顆眼屎。


    “同誌,我們是從三水村來參加縣裏舉辦的醫學研討會的,這是我的證件”,黃醫生好生好氣拿了證件出來。


    那人一把奪過黃醫生手頭的本子,邊翻,邊罵罵咧咧地喊:“老娘管你是天王老子,白天那麽長時間不見你過來,晚上在這裏敲地震天響,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又是好一陣低聲下氣的道歉,那人才勉強讓出個縫隙讓他們進了門,最後把人安排在預留的房間裏麵。


    黃醫生單獨一間,安溪和江翠翠一間。很小的一個單間,裏麵一張床就占了大部分空間,沒有窗戶,除了那扇門,這房子活脫脫就是一供活人住的棺材。空間逼仄的讓人喘不過氣來,尤其還要和一個與她交惡的人同處在一室。


    在江翠翠麵前,安溪始終沉默著,和她基本處於零交流的狀態。


    “安溪”,房間太狹窄,江翠翠很輕易就用胳膊肘碰到安溪,安溪將身體往旁邊一傾,沒理她。江翠翠臉上出現了短暫的惱怒,不過被她隱忍下去了。


    “安溪,我知道前幾次我說話語氣不好,你要是因為這事和我生氣,那可真沒必要。噯!你是不知道,江潮哥一直是我最喜歡的人,看到你住進江潮哥家裏,我心裏火大,所以說話的時候沒過腦子,但絕對不是有意針對你。


    我想過了,住到江叔叔家裏也不是你願意的。而且我相信江潮哥,以我們之間的感情,他才不會移情別戀呢!你放心,以後我會注意語氣,和你好好相處的。”


    安溪輕嗯了一聲,然後繼續做著手頭的事情。江翠翠的話半真半假,真的可能是關於江潮的那一部分。作為文裏第一個被炮灰的惡毒女配,她可不會蠢到真相信江翠翠不再針對她的話。


    她不知道江翠翠又在打什麽主意,或者她真正的意圖是什麽。不過她猜測,大概是降低她的防備心,以及宣告主權吧!


    隻是沒想到她和江潮已經發展到兩情相悅的地步了。胸口處悶悶的,她心頭一慌,忙把那不大正常的情緒強行壓住。


    “你和江潮的事與我無關,我向你保證,不會摻和你們之間的任何事,所以也希望你不要將我扯進你們的爭端,大家走好自己的路就好”,安溪低著頭,悶聲道。


    江翠翠是個無利不起早的,她重生回來對付田溪,一方麵是為江潮解氣,另一方麵也是為自己掃清障礙。重生文裏,田溪下放不久後,三水村興辦了一個村小學,不過一切都準備就緒後,還差個老師。那時候村裏文化水平最高的就是田溪,各方麵都合適,就是有一點,她不是三水村人。隻這一點,成了最大的阻礙。


    其實田溪來三水村以後她就後悔了,在北京的時候,她壓根沒幹過什麽重活。學校每天的勞動都被她打著急性胃炎的幌子,能逃都逃了。乍一過來,怎麽可能接受那麽高強度的勞動,心裏頭一直憋著口氣,後來在得知回北京無望的時候,她就計劃著,讓自己日子過得更舒坦一些。


    隻要能嫁給三水村的某一個人,她就能算上三水村人,也就能當上老師,領一份國家工資,而江潮是當時她唯一能看上的人,隻是江潮似乎對她沒意思,三番兩次暗示無果之後,田溪一咬牙,上演了一出在江潮麵前走光的戲碼,以後順理成章兩人結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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