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老師傅一聽程旭這話,似乎很有興趣的模樣,急忙追問道:“哦?願聞其詳?”


    程旭卻在這時候賣了個關子道:“後麵的故事我也記不太清楚了。”


    “主要是我現在滿腦子都想著要幫我母親選一根簪子的事情。”


    “別的事情一時之間可能也記得不那麽清楚了。”


    老師傅這麽一大把年紀了,閱曆自然豐富的很,程旭這話一出,他當然能聽出程旭的話外音。


    看著程旭,老師傅哈哈大笑道:“小夥子看來你是真的看中我這隻簪子了。”


    “倒也不是不能賣,不過這醜話我也得說在前麵。”


    “這隻簪子類似的款式,你往街上隨便去逛逛,什麽大福大生的金店裏也是能找到的。”


    “款式類似,克重甚至還會比我這更重。”


    “不過我也得跟你說句實話,可能最後的一口價比我這裏還要便宜不少。”


    “就算這樣,你還是要在我這兒買嗎?”


    程旭點了點頭反問道:“所以老先生您是準備要價多少?”


    老師傅笑著歎了一口氣道:“我給你交個底,街上金店類似的簪子,價格大多是在三萬元上下。”


    “但是我這裏,卻得至少收你五萬元。”


    在聽到老師傅的價格之後,程旭表情沒有絲毫變動,平靜的點了點頭又問道:“如果我現在付錢。”


    “你明早能完工給我嗎?”


    老師傅想了想之後,似乎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咬了咬牙點頭說道:“可以。”


    “老頭子我話已至此,你還是堅持要這隻簪子,那便是你跟這簪子有緣。”


    “說句實在話,這隻簪子可能賣不出什麽大價錢,但是卻是老頭子我將近一年的心血。”


    “博物館那隻古董的照片已經被我反反複複都看爛了。”


    “不在乎用料多少,隻求百分百還原。”


    “這隻簪子我敢拍著胸脯說,全國上下,乃至全世界,目前沒有誰能做出比我更還原的了。”


    有了老師傅的這句話,程旭才露出了一絲笑意道:“這就是我為什麽一定要買您的作品的原因。”


    這老師傅聽程旭稱自己的簪子為作品,而不是商品。


    不知道為什麽,一種被人看重,被尊重的感覺油然而生。


    他定定的看著程旭一會兒說道:“行,這隻簪子交到你的手上,我才放心。”


    “也算是托付對了人了!”


    程旭淡淡一笑道:“老先生這話說得言重,我聽著怎麽像是嫁女兒似的。”


    老師傅哈哈大笑道:“不怕告訴你,這隻簪子前前後後看過的人不下幾百個。”


    “表示過有興趣的也有上百人,但是我一直留在手上,未曾給它點睛。”


    “就是因為還沒有遇到合適的人,這心情於我來說,無異於是嫁女兒啊!~”


    程旭能夠理解這種匠人精神,當即笑道:“老先生您大可放心,雖然這簪子並不是我自己用。”


    “但是我母親確實是個及其愛惜東西的女人。”


    “十年、二十年前的旗袍,她都收藏的宛若新織。”


    “這支簪子算是我送她的結婚紀念日禮物,她一定會視若珍寶。”


    老師傅欣慰的點了點頭道:“既然你都說到這個份上了。”


    “這隻簪子老頭子我就忍痛割愛了!”


    “所以你那個講了一半的故事,要不要接著講給老頭子我聽?”


    程旭眼見這位老師傅對高遠望的墨翠山水牌這麽感興趣,當即笑著回答:“其實故事是很簡單的,這塊墨翠的原料是我師父的。”


    “當年托付給高遠望先生就是為了雕一塊能夠傳家的山水牌。”


    “沒想到山水牌還沒有完工,我師父就出事了。”


    “沒有辦法親手從他手上收回這塊完工了的山水牌。”


    “也很遺憾,我師父也沒法在這世上留下後人了。”


    “所以當高遠望大師知道了我和師父的關係之後,就將這塊山水牌轉交給了我。”


    那老師傅看著程旭一臉認真的模樣,表情一時間有些滯住。


    不過能看得出他腦內正在努力的回憶什麽,雙眼微微眯起,輕輕眨動著。


    似乎有一個名字就要脫口而出。


    “你,你,你所說的師傅,莫非是,楊政文?”


    程旭聽到這位老師傅能夠直接說出楊政文這個名字,多少也是略有些驚訝。


    不過還是立刻點了點頭回答:“老師傅莫非也認識我師父?”


    沒想到那老師傅直接摘下了自己的眼鏡,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方手絹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擺擺手說道:“夏江真是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地方了。”


    “不過我也沒有想到,都到了這把年紀了,還能再有楊政文的消息。”


    程旭安靜的看著老師傅,並沒有搭話,而是在等他的下文。


    隻見這位老師傅將自己的眼鏡擦了擦之後,又重新戴了回去。


    抬起頭來又是用那雙亮的有些出奇的眼睛,緊緊看著程旭。


    輕聲說道:“如果你有機會再見到你師父的話,就跟他說一句,我裴天翔這些年來可都守著之前的初心沒有變過!”


    程旭雖然沒有聽過裴天翔這個名字。


    但他還是鄭重的點了點頭;


    原本程旭就有回去探望一下監獄裏幾位舊人的想法。


    把這句話和玉佩帶給楊政文也是他應該做的事情。


    隻見那個姓裴的老人家看了看程旭,又看了看麵前工作台上的那隻金簪子。


    他回過頭來看著程旭的時候,表情已經像看著多年老友一般了。


    笑著說道:“既然你是政文的徒弟,那這隻簪子我不能收你的錢。”


    程旭聽了這話後退了半步道:“那這簪子我便不能要了。”


    那裴老先生看著程旭的表情突然變了變,雙眉微微的皺了起來。


    直接問道:“你這小年輕,是看不起我裴老頭子?”


    程旭搖搖頭回答:“我不管您跟我師父有什麽過往,是恩是怨。”


    “都與我們下一輩無關!”


    “您之前也說過這隻簪子幾乎是您一年的心血。”


    “如果我就這麽白白拿走了,師父知道了也是要狠狠教訓我一通的。”


    程旭這話說得略微言重了一些。


    畢竟之前在監獄裏,可是楊政文纏著程旭要給程旭傳授玉器、賭石相關的知識的。


    偏偏程旭悟性又高,一點就透,是個天資超群的好徒弟。


    楊政文原本還擔心自己這一身本領怕是要帶進土裏去了。


    沒想到竟然還能在監獄裏遇到一個資質上佳的傳人。


    別說教訓程旭了,平日裏那是連重話都舍不得說一句的。


    之所以程旭現在這麽說,那都是因為不希望借由師父的人情,收取利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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