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懷瑾眨了眨眼,問:“為什麽要捉鬼呢?”鳳道:“因為鬼殺人了。”孫懷瑾滿眼都是好奇,“鬼殺人了會被送去哪兒?”鳳道:“地府。”孫懷瑾不解,“地府是哪裏?”鳳想了想,道:“是讓別人再也見不到他的地方。”孫懷瑾又問:“那是不是人殺了人也要被抓去地府。”鳳想了想道:“差不多是這樣。”孫懷瑾聞言抖了抖,滿眼都是害怕。鳳見狀輕笑兩聲,拍拍孫懷瑾腦袋放他繼續去玩。慕韶瞥了鳳一眼,古井無波的臉上難得帶了似無奈。前方的一群婦人還在閑聊,鳳看了眼,拽拽慕韶衣袖,輕輕眨了眨眼,漸漸收斂鋒芒,眼神越發純粹,眼睫微斂,顯得斯文秀氣。似乎頃刻間,就變成一清秀文弱的小書生。慕韶看著鳳,微微挑眉。鳳抿唇一笑,文質彬彬,“師兄喜歡我這個樣子嗎?”慕韶的眉毛挑得越發得高。鳳也沒非要慕韶回答,眼睛笑成月牙,指了指後方的婦人,“我想他們會喜歡。”慕韶的眉毛幾乎要挑到天上去。鳳扯了扯慕韶的衣袖,示意慕韶隱藏起來。慕韶的氣場太大,不利於他弱化氣場套話。慕韶站在原地穩如泰山,“誰教你的?”什麽亂七八糟都?鳳老老實實道:“二師兄。”慕韶身影從原地消失,隻輕輕一聲冷笑在鳳耳邊回蕩。鳳輕笑一下,轉身去套話。二師兄說得果然不錯,文弱秀氣的小少年極得婦女的喜愛。鳳上前搭話詢問女鬼的事兒。婦女見他這樣清秀好看的小公子,不由多說了兩句。鳳右手邊一圓臉婦人手上摘菜的動作慢了下來,似在會議,半晌道:“這女鬼是大半年前才出現,起先是李二家的娃半夜發燒,李二兩口子抱著孩子穿過村中的座橋去村南大夫家看病,一下橋就見河邊那花樹上坐著這個女人垂著頭發在梳頭,兩人著急便沒多想,從那大夫家門口出來時,才驚覺嚇出一身冷汗。”再是半月後,離著那花樹最近老楊家說大半夜的有女人在那樹上唱歌兒,接連三天,可鄰居都說沒聽到,老楊沒忍住,出門去看,就見一穿紅裙子的女人坐在樹上邊唱歌邊梳頭發。”老楊看了一陣,才發現那女人身上沒個影子,再瞅一眼,連腳都沒有,老楊嚇得一下摔在地上,那女鬼聽了動靜,一下子變成一道煙就消失了。”又一小眼婦人道:“還有,張大勇媳婦帶著孩子在河邊兒洗衣裳,回頭就見兒子坐在地上自言自語,還伸手遞過去一朵花兒,像是在同什麽人說話。大勇媳婦問他在幹嘛,那孩子說姨姨讓我幫他摘一朵花配她的紅,當時在座的幾個嬸子聞言,想起之前的傳聞,臉都白了。”“村裏老人說,孩子眼能看到大人看到的東西,說不定 ,真的是見到了。”再問及死者,婦女們卻都不說話了。鳳見狀做慌亂狀,“嬸子,我說錯話了嗎?”幾個婦人對視一眼,過了一會兒,才有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看了看四周,壓著聲音小聲道:“聽說那是個水鬼。”“水鬼!”,鳳漂亮的眼睛微微睜大,琉璃一樣的眸子美得動人心弦,看的幾個婦人心軟。話頭一打開,漸漸其他幾個婦人也開始插話。頭發花白的那老婦人道:“這鬼起先是個女鬼,半年前不知道怎麽出現的在那紅玉蘭向旁邊的河裏。”“這鬼出現沒多久,就半年前。應是新淹死的女人。半年前下了一場大雨,雨水暴漲,那女鬼應該是上遊淹死,屍體被大水衝下來埋在這河底下,於是這女鬼就被困在玉蘭樹旁的這段水中,在村裏到處作亂。”“村中的老人說,被淹死的人成為水鬼,投不了胎,隻有抓到替死鬼找別人替了自己才能去投胎。這女的起先應該是太弱,抓不了替身,半年後差不多了,就抓了正巧路過水邊的薑大做了替死鬼。”這時一個又黑又瘦婦女也出聲道:“沒錯。我忘記聽誰說了,當時害了薑大的鬼是一個女鬼。穿著紅衣裳,個頭沒有男人那麽高。但是張順死的時候,有人隱隱約約瞧見一個男人的背影。”圓臉婦人聞言,驚道:“這麽說,其實張順是被薑大抓取做了替身?”小眼夫人也問,“薑大幹甚要抓張順?這倆人無冤無仇的。”頭發花白的老太輕叱一聲,“怎麽沒怨沒仇的,那薑大死的時候,張順就在,薑大那個混子,恐怕是嫉恨張順見死不救。”小眼婦人聞言連連頂頭,“這麽說還真沒錯。高家的那個現在還躺在床上,他可不是跟張順有仇嗎,當時張順要入高家被他搶了,張順嫉恨他十多年。”圓臉婦人道:“那薑大成了替死鬼,那女鬼就能投胎,這麽說,河中的鬼其實是變成了被抓了當替身的張順?”鳳睜大眼睛認真聽著,模樣乖巧可人,卻突然問道:“可是嬸子,這鬼要抓替身,你們都不怕嗎,我瞧村裏人都傍晚還都在街上玩。”頭發花白的婦人聞言眼睛一轉道:“你不知道,這水鬼隻能抓一個替身,抓別人沒用,高家的不死,咱們都安全。”正說著,遠處突然有一人從巷子口彈出頭來,喊到:“嬸子!牛嬸子!你家棟棟找不到你正哭呢!”聞言,那頭發花白的婦人連忙收了簸箕,端起就走,“走了走了,回家做飯了。”剩下幾人見狀,對視一眼也收拾東西散了。鳳站在原地看著幾人離開的方向,眼神無辜似乎不明白怎麽說得好好的這會兒一下子就散了。“嘎吱”身後傳來一聲老舊門頁活動的聲音。鳳身後一瘋癲頭發亂蓬蓬,衣衫破舊的老鰥夫,嘴裏哼著不成調的曲子搖頭晃腦地關上大門,嘴裏很輕地嘟囔兩句,“哪有什麽鬼,鬼分明在人心裏。”嘟囔完見鳳轉頭看他,連忙碰一聲關上門。鳳見周圍人群散開,不再偽裝,慢慢抬起眼,眼中精光一閃,眉尖微挑。有意思。慕韶不知何時出現在鳳身邊,“如何?”鳳嘴唇輕勾,“還不錯。”“去河邊看看那顆玉蘭吧。”那是一株開得茂盛的紅玉蘭,花瓣在餘暉照耀下呈現豔麗的紅色,團團簇簇擁簇在一起如同天空下燒得最熱烈的一片紅雲。是這小小村落中最麗的顏色。晚風輕拂,火紅的玉蘭花瓣隨風飄落,此時日暮西沉,晚霞遙映萬裏,紅雲在風中翻滾,美不勝收。這般模樣的天空像極了天庭西方最美的一片雲海,那裏有鳳最溫暖輕盈的記憶,似乎隻要觸及到那片記憶領域,鳳的不快就會迅速消散。鳳似乎透過那火紅的雲海望向過去。萬頃的火紅雲海中,隻有鳳與兄長,似乎天地間隻剩下他們二人。兄長手中拿著一本書,一字一句地念給鳳聽。小小的鳳背了許久的書,兄長又多日不曾來見他,他心中鬧著別扭,更不想聽。鳳想變回原身小黑鳥在雲海中飛一會兒,兄長不讓,用兩隻手臂牢牢地將鳳箍在懷中,逼著鳳背書,鳳不肯就歪歪扭扭地掛在兄長懷中打哈欠。兄長卻不厭其煩,一遍遍地給鳳念。鳳要被兄長念睡時,終於忍不住爆發,大聲叫囂道:“兄長你好嗦,阿會背了會背了!”說著流利地將書中的內容背了一遍。兄長合上書,卻笑著捏著鳳的鼻子道:“小笨鳥,這都幾遍了才背會?”鳳嘟著嘴又要生氣,兄長托著鳳下腋將人舉高轉了個圈,笑道:“今日背完了《通史》獎勵你騎飛飛。”鳳聞言眼睛睜大笑著歡呼一聲。兄長化為原身,巨大的紫金神龍身上坐著一個小娃娃,雙手緊緊地攀著巨龍的鱗片,由巨龍帶著在雲海中翻騰。鳳的笑聲蕩過整片雲海。眾人隻知道永樂太子是百萬年來唯一一條紫金神龍,生來就象征著正統、尊貴與強大,但卻從來沒人知道,尊貴無比的太子會心甘情願的讓一個小東西騎在他頭上。一而再再而三,隻為他的歡笑。鳳嘴角含笑,收回望向天空的視線,餘光卻被慕韶在餘暉下越發俊美深刻的臉所吸引,鳳的視線無意識地描摹著慕韶的眉眼,鼻梁唇線與下顎。鳳凰一族向來以冶麗到極致的容顏與強大的實力而聞名三界,而此刻,鳳描摹著慕韶熟悉的輪廓,卻想,果然慕韶才擁有這世間最完美的血脈,不論是強大亦或是雋美,這三界,又或者說是六界,蒼生雲雲,何人能在兄長麵前掙得半寸光輝?“傻笑什麽?”鳳從回憶裏抽身,看著慕韶笑著眨了下眼睛,琉璃眸子在霞光下晶瑩璀璨,“不告訴你。”第23章 、第二十一回(二合一))鳳摸著玉蘭樹, 他的神識並沒有在這樹中發現任何端倪,這似乎隻是一顆普通的樹,沒有鬼魂附體。看來這樹與那鬼並沒有關係。鳳踱步走到水邊一塊巨石上坐下,托腮望著被風吹皺的水麵發呆。晚間的暖風帶著玉蘭花香輕輕拂過麵龐, 鳳舒服地眯起眼睛。鳳似乎並不因新任務雜亂無頭緒而煩憂, 鳳任由思緒飄遠, 想起任務堂中眾人所說慕韶屠牆的事跡,突然對慕韶的過去產生了好奇。鳳轉頭望向慕韶, 眼中帶著好奇, 問道:“師兄你從前做任務時可遇見過這樣的麻煩?”慕韶道:“似乎有,不記得了。”鳳隨手拿著一根樹枝拍打著水麵, “任務堂的任務除了極少數外都需要付出一定的時間和精力才能完成。就如這樣一個最簡單的新手弟子也可以接的任務,實際也諸多瑣碎繁雜之事。且若鬼察覺到危險氣息躲藏不出, 又是一番計較,如此一個任務便耽擱許久。可任務堂的師兄們說師兄總是能迅速完成任務, 師兄是怎麽做到的?”慕韶道:“對付作亂惡鬼我通常用玉清淨化術。”鳳手上拍打水麵的動作停了停,“長老們隻教過小淨化術、淨化術、和大淨化術,何為玉清淨化術?”慕韶道:“玉清淨化術是我築基期時於雪玉王蓮之上打坐修煉得王蓮功效感悟所創, 故此取名為玉清淨化術。”鳳:“這玉清淨化術與尋常淨化術有何不同, 可是比大淨化術還要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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