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朕那個弱柳扶風的丞相大人 作者:燕行澤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帝王委委屈屈。“臣以為陛下會熱。”商琅死死地壓著情緒,表麵看上去半點也不顯,將被子給丟下去之後,為了防止人彎腰去撿,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隨後,一股熟悉的沉香味道,夾雜著淺淡的藥香衝進顧嶠的腦海裏麵。下一刻,他就已經毫無畏懼地湊近了商琅,手腕還被握著,他順勢倒進對方的懷裏,嘟嘟嚷嚷地又又吐出來第二個字:“疼。”商琅剛想問哪裏疼,就見到了顧嶠身後的那一道口子。他先前一直都在憂心顧嶠中的這毒,倒是不曾注意到這道傷。方才帝王躲在被褥裏麵有一會兒的時間,又因為天氣轉暖,他那樣捂著極易發汗,後背的汗液便浸入到了傷口裏,泡得微微泛白。商琅的臉色也白了,什麽亂七八糟的想法都立刻被拋在腦後去,隻想著趕緊給人上藥。卻聽見小皇帝悶哼一聲。那樣的聲音曾經無數次出現在他的妄念當中,商琅覺得自己指尖都要湧上汗來,用力地閉了一下眼。始作俑者卻絲毫不知道丞相大人心中的煎熬,隻循著熟悉的沉香湊過去,想要到處嗅嗅聞聞,也就自然而然地黏在了商琅的身上。商琅的身體在瞬間僵硬,想要把人扶正了好好上藥,卻半點也拗不過在他身上到處黏黏蹭蹭的人,尤其是這個人還時不時打個冷顫。他實在是沒有辦法了。看了眼身後那道傷口,商琅伸出袖子來幹脆利落地撕下一節,繞過帝王的腰背,將那道傷口給簡單地護住,然後就把黏在他身上的人給扶穩了,轉了個方向。這樣的姿勢顯然帝王有點不滿意,一換過來就開始掙紮,但是商琅怕人再蹭下去他真的會忍不住做點什麽,也是覺得這樣的姿勢能更好地將人給圈住,便毫不客氣地壓製住身中劇毒沒有多少力氣來反抗於他的帝王。顧嶠暈暈乎乎地任憑商琅擺弄,身體眼下是冰火兩重天中了情毒的他渾身都在發燙,叫囂著欲.望,內裏卻是在一陣陣地發冷。隻有那股時不時闖進他鼻端的沉香味道能帶來一點慰藉。他在這樣的隱約當中,聽見了商琅的低聲一句:“臣冒犯。”你冒犯的時候還少嗎?哪怕在這個時候,顧嶠腦海裏都還存在著一部分丞相大人大逆不道的印象,又是嘟嘟嚷嚷地一句話,不過這一次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去分辨他究竟說了什麽。隻知道在這句話吐出來的時候,商琅的一隻手一下子扣住了他的腰,隨後毫不猶豫地向下。顧嶠脖頸一仰,下意識想逃,卻不知道商琅是哪裏來的力氣,將他給困得死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慶幸丞相大人也就隻有兩隻胳膊:一隻手用來圈住他,而另一隻手則用來做正事,而沒有別的精力再去做別的事情。不然他連潛意識裏都會覺得,今日這件事不會善了。丞相大人的動作與“生澀”二字沾不上半分的邊,顧嶠在第一次逃離失敗之後腰間就徹底軟了,順從地靠在丞相大人的懷裏,脖頸揚著,鎖住人的肩膀,雙目緊闔,但是一直蹙著眉。一種難耐的歡愉,他從不曾體會過的。商琅沒有心思再去控製住他的手,顧嶠卻因為這樣的姿勢,難耐地緊緊抓住丞相大人手腕,將人也同樣扣在原地。丞相大人在心中一遍遍地去默念“事急從權”,手上的動作是半點都沒有含糊,一雙向來溫潤的桃花眼卻在緊盯著少年帝王白皙泛粉的側頸,像是要把那裏燒出一道獨屬於他的烙痕來。可目光終究是不能化為實質,他也舍不得在這樣漂亮的皮膚上留下半點不可逆的痕跡。顧嶠被他圈在懷裏,這樣的時光一分一秒都像是偷來的,商琅有意地放慢速度,還是等來少年身子一彈,徹底放鬆。趁著人還沒有回過神的時候,他猛地收手圈住人的腰,垂下眼,在帝王後頸落下一個輕吻。第42章 事急從權顧嶠清醒過來的時候, 那股甜膩的香味還沒有散去。他獨自一人靠坐在榻上,身上是一片濕黏。一直到瞧見跪在地上的商琅的時候,方才那些荒唐的記憶才從腦海深處的混沌裏麵衝出來, 蔓延到四肢百骸,讓他雙頰雙耳都變得滾燙, 連著指尖也開始發顫。商琅他……顧嶠隻瞥了一眼, 瞥見人垂著頭便移開了目光,抬手掐了掐眉心,一陣頭疼。他該如何?商月微這等清風高節的人物會為他做出這種事來, 這是顧嶠想都不曾想過的。他還是忍不住再偏過頭去瞥了眼商琅,目光一點點下移, 落在了隱匿於晴藍衣袖當中的那雙手上。方才在那混沌當中顧嶠不知今夕何夕,但能確認商琅自始至終都不曾離開過他的寢殿。所以說那雙手上麵,會不會沾著他的顧嶠越想,臉上燙得驚人,還在一點點升溫。“地上涼, 先生別跪。”他終於是找回聲音,邊開口邊朝著商琅伸出手去,想要把人給拉起來。誰知道跪在地上的人徹底伏下身去朝他行那君臣大禮。顧嶠的手停在了半空。“先生這是做什麽?”他死死盯著人, 目光落在那頂白玉冠上, 一動不動。他想要商琅的一個態度, 但是顯然,眼下丞相大人的這副樣子,並不是他想要的。其實在這個時候, 商琅完全可以給他尋個宮女來。如此, 不僅能給顧嶠解了這個陰險至極的毒, 還能順勢勸人把那個被選來的宮女納入後宮, 給皇帝陛下這空空蕩蕩的六宮添點人。顧嶠毫不懷疑,換成別的臣子,一定會這樣做。若是喪心病狂一點,可能會直接把他家的女兒給塞過來。畢竟剛才他的意識已經徹底地模糊,隻能任人擺布:顧嶠現在想想自己方才在丞相大人麵前做的那些事,都一陣的麵紅耳赤。而商琅沒有。或許他隻是顧及了他不會不喜歡那等事情,但顧嶠還是會有“在商琅眼裏他是不同的”這樣的幻想。可是瞧著人這副模樣,真的會是麽?“臣冒犯君主,請陛下降罪。”商琅終於開了口,聲音還是那樣的平靜,那樣的清清冷冷毫無波動。公私分明,謹遵律法,真是個極賢明的臣子。顧嶠懸在半空的手垂落到榻邊,冷漠地想。指尖無意識地在摩挲著床沿,顧嶠垂著眼,用長睫來落下的陰影來掩飾情緒,開口道:“丞相此言差矣若朕當真因此而降罪於卿,豈不是要落得一個不識忠良的罵名?”他終於引來了商琅詫異的抬眼。輕扯了一下唇角,顧嶠仍是那樣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直言:“丞相是覺得朕言重?”商琅喉結滾了一滾,沒有開口,但顧嶠已經看出了他的意思。當然言重。就是這樣的一點小事,怎麽就能嚴重到背負識人不清這樣罵名的程度了?“可是先生如此,就是在逼朕負上這樣的罵名。”顧嶠俯身去瞧他,趁著這個時候直接扶住人的胳膊,用了點力氣,將人從地上拽起來,自己也坐到了床邊來,仰著頭去看商琅。後者看著君王這副模樣,又想跪,但是被顧嶠給製住了。雖然說話頭已經被他給扯了出來,但顧嶠還是猶豫了好一會兒才繼續同他說:“先生是事急從權,朕知曉的。”他一邊說一邊去觀察商琅的神情,沒瞧出來什麽端倪:“何況先生是救了朕一回,如此恩情朕回報還來不及,怎麽會怪罪於先生?”說到這的時候商琅終於有了點反應,顧嶠猜想著約莫也就是那些“君王無錯”的言辭,於是沒有停下來給人開口的機會,盡量穩住自己的聲音,說出了最後一句話:“故而,此事就此揭過便是,先生不必放在心上。”情急之下的親密接觸,顧嶠實在是不敢趁著這個機會再去對商琅如何。他甚至恨商琅這般的光風霽月。沉迷,卻不敢過度貪戀。被人擁在懷裏的感覺猶在,除了到最後因為刺激太過徹底斷了片,連商琅是怎麽給他重新整理好了衣衫然後自己跪到地上的都不知道,在此之前那一切作為他都是一清二楚的。不過他也沒想到,自己在那個昏昏沉沉的時候,竟然會如此地依賴商琅。應當是……沒有被人察覺出來什麽。顧嶠邊瞧著丞相大人的臉,難得在這種時候出神,去想:如果瞧出什麽來,或許商琅早就甩袖離開了,哪能跟眼下這樣,惶恐至極地覺得自己冒犯了君王,剛剛解決完事情就直接跪地請罪。他和商琅遇見的太早,那個時候他又還是個小孩子,兩人一路走過來,丞相大人說不定到現在還將他看做是個小孩子。小孩子去下意識地黏糊長輩,似乎並沒有什麽不對勁。“臣知道了。”商琅隔了許久才朝他拜謝這一恩,開口的時候也顯得有些艱澀。不過那情毒實在是折騰人,解了毒之後他現在渾身上下都是倦的,去思索這麽多的事情已經感覺到了疲乏,聽見人這般說,也沒有精力再去琢磨丞相大人話語裏麵夾雜著的細微情緒,輕輕應了一聲,闔上眼稍微歇了一會兒之後,問道:“先生可要去沐浴一番?”方才他自己用那副模樣躺在商琅懷裏,就算丞相大人再如何柳下惠,一些自然而然的反應怕是也控製不住。不過,就算是不沐浴,商琅應該也得去淨一淨手。但是出乎顧嶠意料的,商琅應下了沐浴一事,卻是要回府去洗。也好。今日這件事對他們兩個人來說都是猝不及防的,顧嶠很快理解,然後“嗯”一聲,沒有多餘的動作,仍是闔著眼靠在床頭。衣料摩擦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裏響起來,隨後就是漸行漸遠的腳步聲,還有大門開闔的聲響。顧嶠一直等到門關上,才重新睜開眼,慢吞吞地從榻上起身,將那件被商琅解下來的外衣重新套上,走出門去準備泡一泡溫泉。溫熱的水帶來放鬆的同時也讓他更疲乏,但不知道為什麽,先前商琅對他的所作所為,在這樣的情況下反倒是更加清晰地呈現在了他的腦海裏。顧嶠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身子又往下潛了潛。不過他沒有接著想下去雲暝尋到他,落在屏風後,同他交代:“丞相讓屬下留下了那個刺客,人如今在詔獄。”說到正事,顧嶠一下子從那些綺想裏麵脫出來,目光清明些許:“可拷問過?”“不曾,”雲暝應聲,“丞相未有吩咐,屬下不敢輕許妄動。不過除了那紅衣的刺客之外,餘下的人均是被割了舌的死士。”割舌的死士,為了殺他還真是舍得。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將性命交付到旁人的手上,聽人隨意差遣。皇室這些都是來自大桓國中的孤兒,自小帶回來訓練,也不曾虧待過他們,顧嶠更沒有毫無道理地讓人去做什麽極度危險的事情,因而這些暗衛對他都算得上是忠心耿耿。而像這種割了舌的死士顯然不同,要訓練起來極難,不僅得讓人有超凡的身手,還要在這樣粗暴封口的情況下讓人對他們忠心耿耿。顧嶠的父皇先前就曾想過給他這個十分不讓人省心的小兒子訓練出這麽一批人來,專挑的有大罪過之人族中的子弟,可是很多人都寧可死在鍘刀下麵也不肯靠著為皇族如此效力而活著。此番,更別說什麽忠心了。倒還不如像現在這樣養出來的暗衛更好用。但是再難,也少不了有人會這樣做。世家能培養出這樣一批人來顧嶠並不意外,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如此耗費心力培養起來的死士,他們如何會舍得用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和商琅都做了偽裝,想要在人群當中認出他們來並不算簡單,除非是冒著更大的危險從出宮的時候就一路跟隨著他們,還要小心不被暗衛給發現。而且雖然當時那高台旁的人眾多,他們又是怎麽能篤定他和商琅是一定會到那邊去,還有意安排了一個長相這般出眾的刺客來刺殺他?這甚至還不如等他哪天突發奇想了帶著丞相大人去逛倌館的時候尋個人來給他下藥或者直接借機弄死他來得輕易。屬實蹊蹺。還是說花朝節上不隻有那一個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