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時光能夠倒流,我寧願沒認識過他,我寧願當初在那個西餐廳遇見他的那剎那轉身就走。”


    “暖時,我不需要人陪,我隻想自己靜靜的走,也許在外厭煩了,我會回來,走到哪是哪。”


    我知道子妤是不會拿這件事跟我開玩笑,而且這個時候她也開不了玩笑。


    她說不需要我陪,就真的不需要,就是真的想要自己消化這個人,這件事。


    既然子妤不會改變心意,我也隻能讓她答應我不要隨便去做傻事。


    她望向窗外,點了點頭,這就算是答應了我。


    不過我還是試著開口:“你要不要先去滬市?嚴慕然在那邊有房產,你可以先住在那裏,等我忙完最近這陣子,我去找你。”


    “你先忙你的,忙完了聯繫我,我到時候告訴我去了哪裏,大城市不想呆了,這些年工作掙得錢也夠我出去揮霍一段時間了。”


    我隻有子妤這一個朋友,實在是不想放她走,可是我卻很清楚,也許離開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


    既然她這麽堅定,我也便不再阻攔了。


    我嘆了嘆氣,之後便對她說道:“子妤,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就像之前我和嚴澤寒一樣,該過來的都已經過來了,當時的我以為離婚就意味著天塌了,可是老天竟讓我遇到了嚴慕然,也許你出去會遇到另外一個人,等到時候再回頭看現在,你為他所做的自殺這樣的事情,都會覺得是一個笑話。其實沒有什麽放不下的,隻是你會覺得遺憾,付出那麽多的感情,說沒就沒了而已。”


    過了幾分鍾的樣子,子妤似乎一副類似乞求的眼光看著我:“暖時,讓我出院吧,我不想待在這裏了。”


    她的眼神就亦如我當初住院求她帶我走時一模一樣,於是我告訴她,過了今晚,明天一早便帶她出院,還好,她答應了我。


    實在是放心不下她這狀況,她把我弄得心裏麵是翻江倒海的,所以決定要在醫院陪她一個晚上。


    雖然嚴慕然也不太放心我,但是鑑於我的無限堅持,加之他要緊急的和英國那邊開一個長時間的視頻會議,所以也就放任了我,順帶將韓朗流放給我,如果出現什麽緊急狀況,韓大助理還可以幫的上忙。


    索性子妤一直沒有什麽過激的行為,吃過晚飯就乖乖的躺在床上,隻是眼神空洞的厲害,就那麽看著天花板,我試圖和她說話,都被她拒絕了。


    我想也許對於現在的她來說,正好是站在一個難以抉擇的位置上,向前走還是向後退,都需要好好考慮清楚。


    不過慶幸的是他們沒結婚,所有事情如果一旦失控,隻是分手,還不至於到離婚這一個地步,畢竟誰也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婚姻好端端的突然就要走散。


    ……


    正好這時手機來了電話,我便退出病房走出去接聽。


    正在接聽電話的時候,大概光顧著低頭看腳下,並沒有注意到前麵是不是有人,無意中撞到了前麵的一個人,急匆匆的掛斷電話之後剛要道歉,抬頭迎上的這個男人,突然讓我渾身一顫。


    隻覺得激靈了一下,震驚地、不可思議地看向他。


    是季柏霖。


    六年不見,他似乎沒怎麽變樣,隻是退去了當年的青澀和年少輕狂。


    眉宇間似乎添上了一抹成熟,變得更加深刻了,氣質內斂了不少。


    我跟季柏霖的緣分,不止是六年前,說來可以追溯到十幾年前。


    他比我大三歲,小的時候他長得又高又壯,拳頭也很硬,我被顧家收養之後,後來安排我上的小學校遇到了他,上學時都是他在罩著我,不讓任何人欺負我.


    後來他轉學了,我還哭的稀裏嘩啦。


    再後來我們就失去了聯繫,我上初中的時候,在同一所學校裏麵再碰到他,那時候他已經上了高中。


    我記得他特別高興的說了句:“丫頭,終於又見麵了。”


    我們的學校,分為初中部和高中部,所以我總是追趕著他的腳步,我上高中的時候他卻考了大學,不過他在大學期間向我表白了,說要以後娶我,隻是我那個時候不敢答應他,他太優秀了,學習好,長得好,個子高,又各種招女生喜歡。


    可是他說他隻喜歡我,所以在我高中畢業的時候,追隨著他的腳步也考取了他去的美國麻省理工大學。


    隻可惜,我的命運從來不是我能掌控的,顧景程和杜雲美不允許我去,要我安安靜靜的在北城念完大學嫁給嚴澤寒。


    雖然不願意,但是我不敢違背他們的意願,在他問我到底等不等他回來娶我,我說如果你能把我帶走,我願意和顧家人作對不結這個婚,而季柏霖聽見要他帶我走之後再也沒有給我打過電話,也沒有試圖將我從顧家這個泥潭中帶走。


    從此以後斷了聯繫。


    隻是,現在在這樣的地點再次相見,我竟然有點不知所措。


    雖然心裏對他早已經沒有任何感情,而且我心裏一心一意的愛著的是嚴慕然,分別六年,我根本沒有想過會在遇見他,更沒有思考過該怎樣麵對他,隻不過突然見到還是叫人怔了一下。


    大概他也沒想到過會從醫院遇到我,從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一絲的驚訝,雖然表現的不明顯,但還是逃不過我的法眼。


    在嚴慕然的身邊呆了這麽久,也做了這麽久的嚴太太,要是再學不會察言觀色,我覺得我要回爐重新上學去了,我也沒那麽遲鈍。


    我還沒有開口,他便笑了笑:“好久不見,顧暖時,沒想到會從醫院遇到你。”


    此刻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回應,正想要也說句好久不見,就聽見他說:“貴人多忘事,不記得我了?”


    “沒有。”見狀我趕快搖了搖頭,然後趕快說道:“季柏霖,真巧啊。”


    季柏霖停留了片刻繼續問道:“你…怎麽會在醫院,是自己生病還是來看人?”


    “陪著朋友,子妤,你應該有印象的,她最近病了,所以陪她。”


    說起她,我突然想起把她一個人扔在病房不太好,於是跟他寒暄了兩句道了別轉身剛要走,便聽到他突然叫了我一聲。


    “顧暖時”


    我稍作停頓了一下:“嗯?”


    “聽說……你和嚴澤寒離婚了?”


    我聽完怔了怔,轉身看向他之後點點頭:“嗯……是離了。”


    季柏霖聽完有點錯愕,不過緩了緩他稍作低頭之後,便沒再多問什麽。


    我剛要回病房的時候,轉身迎來一個小男孩跑過去,擦身而過時碰到了我,導致我高跟鞋一個不穩踉蹌的要摔倒。


    可是並沒有想像的那種摔倒的疼,而是感覺到後背被人接住了,不偏不倚的就是季柏霖接到了我。


    他注視著我:“你沒事吧。”


    這樣一個曖昧的姿勢在我看來不是很好,畢竟以我和嚴慕然今時今日的地位,如果被某些小報的記者們偷拍到,指不定能編出個什麽花來。


    於是我趕緊站了起來,說道:“沒事,謝謝”,我說完這句話,馬上轉身,就要回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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