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骨仞》作者:冷山就木文案:夜黑風高夜,鷺洲崇王府別院一朝遇襲,全府上下血流成河。崇王府一掃地小廝因起夜如廁,僥幸躲過一劫。見形單影隻渾身浴血的崇王,於心不忍的掃地小廝將崇王扛起就逃。問:和暗戀對象差距太大怎麽辦?小廝回答:趁其重傷,偷走!連夜偷走!(不是)天之驕子氣運極強到有些離譜的攻 平平無奇命途坎坷萬人迷受排雷:主角受為攻轉受受追攻主角:小九正攻:蕭崇敘配角:梁昱衍 蕭屹 蕭宸景 小十一 小十二……標簽:he 強強 微群像第1章 三月初,明明已經是立了春的時節,卻因著接連的陰天,並未叫人感到有絲毫的暖意。鷺洲崇王府別院。這日天剛一擦黑,一場仿佛蓄謀已久的雷雨轟然降落,氣溫驟降,這倒春寒來得洶湧,叫人凍得直打哆嗦。時至深夜,約莫三更天。屋外的雨越下越急,劈裏啪啦夾雜著穀裏大小的冰雹,砸落在屋簷房頂上,生出一片不小的聲響。這崇王府別院,雖說是依照崇王的心意,並未修建得如何富麗堂皇,卻也已是尋常人家比不得的奢靡。二牛是崇王府的一位掃地小廝,但是掃的是崇王居住的院落裏的地,因此地位也在一眾下人裏格外的不一般。當然這也是因為他在掃地小廝裏格外會掃,掃得幹淨,掃得利落,乍眼看去整個院落整潔得好似一粒塵土都在待在它該待的位置,才得以提拔至崇王門前。從提拔到內院之後,二牛就不叫二牛了,被主事管家給改了一個文雅的名兒,叫霜葉。這名字實在是雅,跟這瞧著老實木訥的青年有幾分不符,但是時間長了,被叫多了,也就習慣了。霜葉深夜被凍醒來,屋外還在下冰雹子。他從榻上爬起來,睡眼惺忪,有幾分尿意,於是打開櫃子,從中拖出來一床厚褥子,又扒拉出來棉夾襖在身上穿好了,才摸到門口,拿了一把傘,出去了。霜葉走到後院裏下人用的茅房處,把雨傘放在門口,在微弱的燭燈中,走了進去。外麵淅淅瀝瀝的雨聲壓蓋住了霜葉方便的聲音,可能是因為沒睡醒,他腦子有幾分混混沌沌的,如廁完以後,剛把褲子提上,拴褲腰帶的時候,一陣穿堂寒風襲來,那茅房裏唯一一盞亮著的燭燈,驟然滅了。霜葉身子僵硬了一瞬,在一片漆黑中,他雙眼什麽也看不見,因此很是擔憂自己會一腳踩進不該踩進的地方。幹瞪著雙眼好一會兒,他才迷迷糊糊適應了黑暗,能稍微看清楚一些影子,伸手摸索著牆壁,從茅房裏走出來了。霜葉實在是怕冷得厲害,不過是起夜方便,不光是身上穿上了深冬時節才穿的夾襖,腦袋上也戴上了一個灰不溜秋的氈帽,裹得很嚴實。許是雨實在下得太大,又或是那厚氈帽也掏了一份力氣,霜葉走到茅房門口,彎腰伸手去摸那把雨傘的時候還未有察覺到府裏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待他把傘撐起,往外邁出一步,才覺出幾分古怪,他目光望向深長的院落,整個後庭院竟然陷入了一片漆黑,廊下所留的燈盞盡數滅了。雨還在稀裏嘩啦地下,霜葉走了兩步,鼻尖開始嗅到了幾分在冰冷的雨水裏混雜著的腥味。是血的味道。越朝前走,越是濃鬱。霜葉的腳步不由加快,待快要走回自己屋前,腳步驟然一頓,他看見他鄰著的屋門皆敞,那是負責後庭院那些花草的下人的住所。霜葉手裏唯一的燭燈在寒風中搖晃,他低頭,在微弱的燭光中看到腳下一片深色。那是自屋內流出的血,淌了出來,很快被雨水衝淡。不過是霜葉小解了一下的時間,整個後庭院的下人房,都陷入了詭異的寂靜裏。此時此刻,崇王府的主子,蕭崇敘正在這內宅院的書房前,單手持劍,與數十位帶著玄色麵具的刺客正打得激烈。這場夜襲刺殺,時刻選的精妙,正值蕭崇敘兩位近侍被他派出去,整個崇王府武藝能與這幾位殺手能一較高低的隻剩下崇王一人。現下從前庭到內宅,怕是已經一個活口都沒有了。如此這般狠戾手段,來得突然,蕭崇敘也未有時間思索,對方到底什麽來路。這群刺客訓練有素,動作速度都非同一般,像是誰家私養的死士。幾十個回合間,蕭崇敘身上被劃了數道口子,他的動作越來越慢,再一劍斬過一人咽喉處抽劍回來時,蕭崇敘才似恍然驚覺,對方的武器上有毒,使得他行動緩慢。看來他們是想活捉自己……蕭崇敘一人再是如何身手不凡,抵不過這些刺客人數多,再加上那毒藥加持,不多時,蕭崇敘舉起劍的時候,劍尖都開始發抖起來,那是他過於用力,想要掌控這把劍,卻手臂失力導致。蕭崇敘一身月白雲紋錦袍已經被劃出來數道口子,血將那錦衣染出來片片汙色,在躲避一記暗器時,他疾步後退,卻又一人從身後襲來。肩上一道深口,蕭崇敘扛下後,右手持劍,反手一刺。“撲哧”一聲,是刀劍捅入胸腹的聲響。數十位刺客已經折了半數,可是蕭崇敘看起來也已是強弩之末。勉力拉開距離,爆退數十步之後,他以劍拄地,胸口起伏加劇,許是失了太多血,加上強運內力,那毒性擴散得更快。蕭崇敘眼神冰冷,他的目光落到那群戴著玄色麵具的刺客身上。這幾人無論是被殺還是受傷皆是一聲不吭,哪怕是同伴的死都未能使其他人動作有絲毫的停頓,跟此前被派來的那些不入流的殺手截然不同。是誰派來的?四皇子那邊還是離王……又或許……未能停頓,下一刻又一人淩空襲來,蕭崇敘抬手持劍格擋住對方的劍,卻再也無法抽劍而出,瞬息之間,他左方飛速而至幾枚梅花刃。摻了毒的梅花刃“撲哧”入體,蕭崇敘因用內力強壓毒性,嘴角溢出來血。就在蕭崇敘即將被生擒活捉的下一秒。黑暗中,一道高高瘦瘦的身影,從後庭院打著傘,手裏拿著一盞燭燈走了出來。蕭崇敘望過去,一時間四目相對。霜葉看到了他家主子,那張清冷貴氣的臉,即使失了血色,麵白如紙,卻還是依舊迤邐得動人心魄。“哐當”一聲,霜葉手裏的傘掉到了地上,那盞燭燈也順勢熄滅。這整個崇王府,亮著的最後一盞燈,也滅了下來。那群刺客在看到突然出現的霜葉之後,未有片刻猶豫,立即擲出幾枚暗器。那帶著尖銳寒意的暗器,穿過雨幕,帶著露骨殺意直崩霜葉咽喉處。蕭崇敘目光掃過,不由眉頭一皺,剛要動作,就發現那道高瘦的身影,腳尖在已經彌漫著數道劍痕和血汙的石板路上輕輕一踏。霜葉越至重傷的蕭崇敘身前,輕聲叫了一聲:“主子。”誰也沒有看清霜葉是如何動作的,隻見他抬手震開那把與蕭崇敘僵持不下的劍,單手抓住蕭崇敘另一隻沒受傷的手臂,矮身躲避開另一側襲來的劍刃,然後以迅雷不及遮耳之勢,將蕭崇敘拽至身前,伸手攔腰抱住蕭崇敘將他扛在肩頭,然後又以極快的速度越上房頂,急速而去了。第2章 霜葉縱身躍上崇王府錯綜複雜的屋脊,身上臃腫的棉衣被雨水浸得濕透。他腳程極快,步履輕盈不似平常之輩,崇王這樣的身量,他扛起來不說,還能以這樣的速度逃竄而出,輕功身法可見一斑。那身後綴著的道道索命般的黑影,竟然被他這樣生生拉開了距離。驟雨未歇,崇王身子漸冷,血從傷口處流出,又被雨水浸泡衝刷,他體內武器上的毒性擴散。那四五人穿梭在黑暗的雨夜裏,踩得屋脊瓦片一陣聲響。蕭崇敘眼前已經開始變得模糊,身後那些人卻依然還在窮追不舍。霜葉再是輕功了得,極善逃跑,此刻也有些體力不支了。以這樣的速度運起輕功,本就極耗內力,霜葉身子出了虛汗,與冰冷的雨水混雜在一起。不多時,他終於逃到一片密林附近,他抓緊肩上的蕭崇敘,穿梭進樹林裏。林葉被雨水打得劈裏啪啦響,進入這片林子,身後那些人再想尋得他們的蹤跡可就沒那麽容易了。霜葉氣息已經是亂了,他原本躍入林間後終於要鬆一口氣,發覺身後那些人似乎是察覺到了這一點,因此追得越發緊了。崇王似乎從下山來後鮮少有如此狼狽的時刻。他在一片冰冷混亂的恍惚裏,聽到身下扛著自己逃跑的這人越發劇烈的喘息聲,聞到血腥味,樹葉刮過臉頰帶來細微尖銳的痛意。似乎是過了許久,也仿佛隻有一瞬。蕭崇敘失了血色的嘴唇輕啟:“放我下來吧,他們要的是我……,你把我放下,自己逃命去吧。”他不知道這人聽清楚自己說什麽沒,卻未能感到身下的人動作有絲毫的停頓。霜葉腦袋上的氈帽不知道何時已經跑丟了,他發絲被雨水打濕,一縷一縷地貼著因過度使用內力而變得慘白的臉頰。他抬眼望去,前方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深淵。蕭崇敘終於感覺到他停下來了。霜葉腳步落在鋪了枯葉和泥水的懸崖邊緣,他沉重的腳步朝後退了兩步,攬著蕭崇敘的那隻胳膊一緊。霜葉的聲音在雨聲裏有些發悶和模糊,他說:“主子,別怕。”下一刻,霜葉縱身跳下懸崖,二人的身影瞬間墜入一片漆黑的深淵裏。蕭崇敘眼前徹底一黑,失去意識之前,聽到的最後兩個字就是“別怕。”這簡直太荒唐了,自他年少起至今,也未曾有人在他臉前說過這種類似安撫,似乎是以保護者姿態說出的話。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聽到“劈裏啪啦”木柴燃燒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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