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大街,此乃京都之地,自從李氏得了江山之後,與各個門派搞好關係,自家更是修行道法,倒也安穩,隻是李氏族人不免有些自大,真當東勝神州是他們李家之地,經過一些門派‘善意’的提醒後,李氏皇帝李忠告誡子孫不得妄為,更不能招惹修道之人,免得惹禍上身。


    此時大街上走來一個身穿華服的男子,英氣勃發,腰間懸掛一塊玉,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是極品美玉,心中羨慕不已,這人看著周圍之人的眼神,頭顱昂的更高,露出些許傲氣,周圍之人不僅沒有露出厭惡,反而愈加恭敬,眼神中更是露出諂媚之色,男子昂首挺胸,朝前走去。


    突然一旁一個餓得昏頭的乞丐一下子撲到這男子腳下,呻吟道:大爺,賞個錢吧!我都餓得三天沒吃飯了!求大爺行行好·····乞丐還沒有說完,已經被這男子一腳踢到一邊,乞丐口中淒厲慘叫,雙手捂著腰際,頭發一團糟,沾滿塵土,口中直幹嘔,隻是卻什麽都吐不出來。


    男子眼中露出厭惡,看到自己靴子上有些乞丐身上的灰塵,就要過去再踢幾腳,但是想到那不免汙了自己衣衫,罵道:你這乞丐,再敢靠近本公子,本公子就殺了你!說完,不屑的掃了乞丐一眼,走向遠方。路旁之人看那乞丐呻吟,都歎息一聲走開,甚至有的還露出嘲諷,罵他不知好歹。


    過了半日左右,乞丐站起身,目中露出一絲星辰般的亮光,又迅速隱去,繼續到別處行乞,隻是別人看到他一身汙穢,都遠遠躲開,看來這乞丐又要餓第四天。


    到了晚上,這乞丐走出長安城,尋了一個旮旯,席地一坐,將一旁的稻草拉扯來一些,躺在上麵,過了不久就打起酣。將近黎明之時,乞丐猛地站起身子,右手掐算起來,過了瞬息,自語道:隻有一道印記留著,不過你們終究是夫妻,今世還要再見一次,此次過後,那印記也沒什麽用了,也罷,貧道就再去看一場現場版倩女幽魂!語氣中滿是笑意。


    乞丐身子一晃,身上出現一身道袍,麵貌二十歲左右,正是鯤鵬,他在人間已經有萬餘年,一直都如凡人一般,封了法力,道行,販夫走卒,打鐵經商,什麽都做,隻是如今他有一件事情要做,才停止紅塵煉心。


    東勝神州一處偏僻之地,有一處破落的廟宇,名為蘭若寺,本來這蘭若寺香火鼎盛,可是這裏是道門之地,佛門高手都被驅逐出去,因為這裏地處偏僻,也沒有人來頂替,便空置下來,久而久之,蘭若寺中一顆柳樹借助寺廟的地脈靈氣修煉成精,禍害鄉裏,還不時抓些麵首供她淫樂,等淫樂之後便吸了他們陽氣,傳出惡名,不少散修來此除妖,反被她殺了,吸了元神精血,山下的村子更加荒涼,隻有些老弱病殘,實在跑不掉才留在那裏。


    這一日,山上早已坍塌的蘭若寺前突然出現一個青年,正是鯤鵬,四處掃了一眼,覺得實在有趣,那種陰森森的背景卻是滲人,可是心中卻沒有絲毫害怕,心中有些鬱悶,試想以他道行,連聖人都敢鬥,區區鬼物,怎麽會如前世一般害怕驚慌。


    歎了一口氣,鯤鵬右手朝著山下一抓,眼前光華一閃,出現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嫗,正是柳樹精,她一時還沒回過味兒,自己正在吐納修煉,怎麽就出現在這裏了,一看眼前出現一個道人,心中害怕,顫巍巍道:大仙不知招來小妖何事?小妖可不曾做過什麽傷天害理之事,請大仙明鑒!鯤鵬笑道:是嗎?本大王怎麽聽說這山上有一個惡妖,專門吸食男人陽氣啊?


    柳樹精眼神一閃,眼中露出狠色,張口吐出一杆小幡,身子一震,便遁入地下,地下傳出一聲嬌喝:爆!鯤鵬身前藍芒一閃,小幡雖然自爆,自然是傷不得鯤鵬的,右手再次一抓,柳樹精又出現在身前。不過這次她可老實了,不敢再動心眼,她一個小小柳樹精,哪會煉製什麽法寶,這還是她奪了他人的祭煉了好久,沒想到在這人麵前屁點用都沒有。


    鯤鵬轉身道:記住,我乃是黑山老妖,日後我便在山頂修煉,你到山腰上去修行,不準來煩我!若是叨擾到我,本大王的手段你剛才也見識了!聽清楚了嗎!柳樹精連連點頭,口中道:遵命,黑山大王!心中鬆了一口氣,她還以為鯤鵬是來個黑吃黑,那她修行千年可就白費了。


    似乎想到了什麽,鯤鵬再次道:本大王吩咐你做一件事,二十年之內,尋一個名為聶小倩的女子送上黑山,不得延誤,否則本大王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副陰厲的語氣,嚇得柳樹精一身冷汗。然而柳樹精卻大大放了心,大呼道:大王之命,小妖定當完成!心中想到:原來這大王也是個急色鬼,那就好,要不然姥姥我隻能拚了一身道行,來個你死我活!


    過了十年左右,柳樹精在洞府中焦躁不安,走來走去,一個女鬼走來,問道:姥姥,你怎麽了!柳樹精喝道:還能怎麽!黑山大王讓我找一個名為聶小倩的女子,可是眼見十年過去,還是一無所獲,萬一觸怒了黑山大王,定然生不如死!女鬼心頭也是一跳,按照姥姥的性格,她要是死了,怎麽會讓她們這些女鬼好過!定然會愈加折磨。


    女鬼想了想,也沒有什麽好主意,幽怨道:黑山大王也真是,也不弄一張畫像,那樣我們找起來也方便的多!姥姥腦子靈光一閃,突然哈哈大笑,將那女鬼喝退,在洞府中坐了半日有餘才出去,將她屬下所有女鬼都招來。


    在這些女鬼之中,有一個原身乃是狐妖,可惜誤入叢林,被柳樹精以秘法取出元神,威脅她去勾引男人,吸取陽氣,要不然就讓她永不超生,這女子姿容本就不差,加上天上的一股狐媚氣息,姥姥最終就挑中了她,帶著她上了黑山山頂。


    姥姥與女鬼跪在下麵,鯤鵬緩緩走過去,問道:這便是聶小倩嗎?姥姥忙道:不錯,她就叫聶小倩,不知是不是黑山大王找的女子?她卻是存了心思,反正黑山老妖沒有給出聶小倩的標準,自己拖延一下時間完全沒有問題。鯤鵬右手一動,‘聶小倩’便不由自主抬起來頭,身子不停打哆嗦,她生怕黑山大王是拿她淫樂,那可真是生不如死,永無出頭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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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中藍芒一閃即逝,鯤鵬笑道:不錯,她就是本大王找的聶小倩,你去準備吧,十年後,送她上黑山!說完,緩緩走回去。聶小倩眼中露出絕望,真有立刻自爆魂魄的念頭,一旁的姥姥看到,冷冷道:被黑山大王看上是你的福分,別不知死活!想到姥姥折磨女鬼的手段,聶小倩不由打了個寒戰,不敢多想。


    姥姥剛說完,一道青光鑽進她的身體,頓時暴漲五百年法力,口中大呼道:多謝黑山大王!小妖一定完成大王吩咐!風中傳來鯤鵬的聲音,‘這十年隨她怎樣,不要多管!’姥姥當然不敢違抗,將聶小倩帶回去,封為最大的女鬼頭領,雖然有不少女鬼不服氣,可是姥姥下了命令,誰敢不從,也就認下此事。


    十年間,聶小倩再也沒有受到任何騷擾,原本姥姥逼迫她們去吸了男人陽氣,然後她再吸過去,這個時侯連姥姥也有意放縱,沒辦法,這是黑山大王看上的女人,要是弄不好,惹怒了黑山老妖,姥姥想到這裏就頭皮發麻。


    聶小倩在山下每天晚上都彈琴,訴說心中悲苦,有不少登徒子為了風月之事刻意接近,都被她吸了精氣,直到那個名為寧采臣的書生到來,他的眼神很清澈,沒有絲毫**,哪怕自己赤身露體出現,寧采臣也隻是脫了衣衫給她,讓聶小倩第一次感受到了溫暖。


    連續七日,趕考的寧采臣都沒有離去,一直陪著這個看似陌生心中卻覺得認識了千百年的女子,寧采臣懂得不多,可是卻很是溫雅,矜持有禮,一次次衝擊著聶小倩的心房,尤其是看著那張秀氣的臉龐,總有一股熟悉之感,終於愛情之火在兩人間燃起,再也無法撲滅。


    誰知這時一個散修燕赤霞到來,識破聶小倩乃是女鬼,要收了她,寧采臣拚命保護,聶小倩也不忍心他被黑山老妖所傷,便要他離去。燕赤霞聽了寧采臣言及聶小倩之事,也知道錯過了她,他也是聽說此地有柳樹精禍患,便來除妖,這些女鬼他也看出來是受了柳樹精的掣肘,答應寧采臣救出聶小倩。


    兩人一起闖山,早有準備的姥姥將兩人全都抓起來,正要處死之際,燕赤霞身上一張符籙散發青光,化為一柄長劍,破了她的道法,燕赤霞抓著寧采臣就要逃走,可是寧采臣不舍得聶小倩,要帶她一起走,聶小倩為了掩護兩人逃走,被姥姥打成重傷,聶小倩威脅姥姥若是她殺死寧采臣燕赤霞,就絕不嫁給黑山老妖,無奈之下,姥姥放棄了追殺的打算,但是逼迫聶小倩三日後便嫁給黑山老妖。


    燕赤霞道行有金仙巔峰,姥姥有了鯤鵬所賜的五百年法力,比燕赤霞高一點,有太乙金仙初期,但是山上是姥姥的地盤,他們才不是對手。在聶小倩出嫁當天,他們兩個又殺回來,大鬧婚宴。


    姥姥此次下了狠心,痛下殺手,燕赤霞不能對敵,無奈之下引爆了祖師傳下的那一張符,重傷了姥姥,姥姥坐下眾多女鬼又大半反叛,掘了姥姥本體柳樹的老根,讓她泄了法力,加上燕赤霞拚命施法,才將姥姥殺死,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可是姥姥身殞之前,心中不甘,指著黑山呼道:你們不要以為這樣就行了,小倩是黑山大王看上的女人,你們跑不了!黑山老妖會替我報仇的!


    燕赤霞與寧采臣在柳樹大根之下發現很多小壇子,大多都是那些女鬼的骨灰,有了這些,女鬼就能投胎轉世,聶小倩的本體狐身也在那裏,被寧采臣小心收起,當問及山頂的黑山老妖之事時,眾女鬼卻都稱不清楚,聶小倩雖然上過一次黑山,但根本沒有看清黑山老妖的容貌,便是道行,能讓姥姥怕成那個樣子,恐怕不好對付,勸兩人立即逃走,燕赤霞卻說要斬草除根,非要殺上去看看。


    三人上得黑山山頂,卻空無一人,便又下了山。寧采臣也絕了仕途的心思,回家準備就此了斷餘生。燕赤霞也駕著仙劍離去,腦中不解為何自己如此舍命救護他們兩個,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緣分。


    燕赤霞後來與一個佛門弟子鬥法,本來他也不懼,誰知對方一下子找來十幾位師兄弟,來了個群毆,身殞於此,可是僥幸入了輪回。寧采臣與聶小倩也好不了多少,或許鬼物真的帶著黴運,寧采臣不到三十就身死,聶小倩也跟隨寧采臣身入輪回,定下不離不棄誓言。


    黑山山頂,鯤鵬手中捏著一道藍芒,狠狠一捏,那藍芒碎裂,化為碎片,消散在天地中,自語道:因果相報,造化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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