鯤鵬端坐在道場中,此時孔宣也被扔到悟戰閣中,去鍛煉一下殺戮的技巧與應戰的沉穩。隨著口中的吐納,鯤鵬的心神越加寧靜,直到徹底沉寂下來之後,鯤鵬眼中精光一閃,神念一動,整個道場周圍波紋回蕩,似乎周圍都出現了一絲扭曲,諾大的道場直接消失在北冥的海麵上。身子一動,鯤鵬出現在悟道閣中,再次吐納一番,泥宮丸中元神一動,一步跨出,從鯤鵬的眉心走出,端坐在肉身的對麵。元神看著肉身,眼中露出果斷,右手抬起,向著肉身一指,口中喝道:凝!此言一出,似乎有種莫名的規則出現在鯤鵬肉身之中,隻見到肉身之中,一絲絲金光匯聚而出,那肉身雖然現在沒有元神入主,但與鯤鵬的聯係還在,元神之中不由露出痛苦的神色,但是咬牙之下,鯤鵬再次一指,那金光的凝絕速度頓時加快了一倍,但是那金光從每一寸肌膚,每一塊肌肉中透出,但卻是紮根在肌膚之內,很難徹底排除,但是此次鯤鵬的目的便是在此,絕不容許失敗,這是他的一大手段,若是失敗,巫妖大戰的生死劫就不好說了。


    元神左手成爪,向著肉身狠狠的一抓,那些金光好似受到了牽引,在肉身外匯聚到一起,慢慢的成為一個光團,但是還是紮根在肉身中,就像是原本便長於此一般,元神一陣劇痛,但是鯤鵬別無選擇,隻能繼續咬牙撐著。十日之後,那金色的光團散發著刺眼的金光,但是還是有一絲金絲連接著肉身,那金色的光團也是一動之下,濃鬱的血脈氣息流轉,正是磐鳳當時被鯤鵬所吸收的那滴精血,隻是不知為何鯤鵬要將其剝離出身子。


    這滴精血出現的瞬間,正在修煉的孔宣神色一動,看向自己出來的悟道閣,不知道哪裏出了什麽變故,為什麽會出現那麽濃鬱的鳳凰血脈氣息,但是他也知道現在他的老師鯤鵬正在修煉,而且似乎到了關鍵的時刻,就是那悟道閣都被布下了一個強橫的陣法,之前與自己試煉的那大巫也在陣中守護,可見鯤鵬如何重視,雖然心中萬般疑惑,但是他還是選擇相信自己的老師,因為他覺得自己的老師或許是唯一一個不會利用自己的人了,否則他真的不知道這個天地中他還能相信誰。


    鯤鵬的元神神色一動,心中道:當時我拚盡性命才將這滴精血留下,但是想不到今日還要受此折磨才能將它剝離出來,當然若是這滴精血的話,或許我早就在定海珠出世的那次死掉了吧。原本我覺得自己再也不用冒大險了,沒想到今日還要再來一次,不過這一次最多是傷些元氣,倒也不至於要沉睡那麽多年,這個時候,若是真的睡著了,恐怕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原本指著肉身的右手全部張開,朝著外麵一擺,頓時一股強大的吸力產生,頓時北冥之中,沉寂了不知多少年的玄冰陰寒之氣,瘋狂的朝著道場匯聚,那道場詭異的再次出現,那些寒氣無視道場的重重禁製,全部匯入那鯤鵬的閉關之地,此時鯤鵬的肉身之上,如同一條長龍一般的寒氣鑽入天靈中,那些金絲被這些寒氣一激,全都顫抖起來,但還是紮根其中,而那些寒氣也開始在肉身中沉積,肉身之上慢慢的出現了一層冰層,而且在外麵的寒氣作用下,還在不斷的加厚,漸漸的似乎就連元神都被凍在其中,但是端坐其中的鯤鵬元神還有肉身的冰層卻在不斷的變得更加淺薄,甚至金絲也都有了模糊的冰碴子。


    轉眼間過了一個月,那些金絲雖然此時都已經淡淡的一絲,就要虛淡了,但還是有那麽一點點連接著肉身。元神眼中露出狠色,‘還是不夠!’元神右手一震,那些寒氣像是萬流匯入大海一般將整個肉身都淹沒了,周身的每個毛孔都在吸收著那些寒氣,遠遠看去,那似乎隻是一塊寒冰,肉身早已經看不清楚。一日之後,那些金絲斷了將近三成,雖然僅僅是一日,但是對與鯤鵬的元神來說,卻如同度過了萬萬年。又過去三日,此時八成的金絲都已經徹底被剝離出來,但是那剩下的兩成卻全都鏈接這身體的緊要之地。三日再次過去,此時鯤鵬的肉身之上隻有兩根金絲還連接著,一根連接著天靈眉心,另一根連著心髒,一日之後,啪的一聲,連著天靈的那跟金絲也虛淡了下去,這一天很快的過去了,在這一天即將結束的時候,那最後的一根金絲連著一個小小的原點從心髒中出來,匯聚入那金色精血之中。自此,曆時七七四十九日,當日被鯤鵬吞掉的那滴精血原原本本的被剝離出來,隻是氣息似乎濃鬱了不少。


    鯤鵬元神一顫,右臂化為碎片,不過鯤鵬卻沒有絲毫的沮喪,而是目露精光的看著自己的肉身,元神張口一吸,那周圍的寒氣全部鑽入元神口中,那斷去的右臂複生,不過卻閃著一絲幽光,此時元神可謂是極為淒慘,縮小了一圈不說,更是出現了一絲裂痕。那肉身雖然沒有自主催動,但卻是自發的吸收著周圍的寒氣,雖然寒氣仍然不少,但是此時已經不再吸收北冥的寒氣,說起來也不算多,隨著一次次的吐納吸收,那匯聚在道場中長達一個多月的寒氣消散不見。


    此時那精血被剝離出來,但是鯤鵬卻沒有急著元神回歸,似乎還差著什麽事情。元神雙目露出微笑,咬著牙,身體一震,元神中出現一道道灰色的細絲,這些絲絲便如那些金絲一般,紮根在元神中,不過此時周圍全都是寒氣,七七四十九日之後,當元神中最後一道灰色細絲被剝離之後,元神鬆了一口氣,大口的呼著氣,似乎留戀著這個世間。麵前是一個灰色的氣團還有一滴金色的精血,雙手一抓,那氣團與那精血融合在一起,流轉著一絲莫名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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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神分出一絲,鑽入那精血之中,隨後元神一動,進入肉身泥宮丸中,元神入主肉身之後,肉身睜開眼睛,突然突出一口血,麵色更是大變。那磐鳳的精血與鯤鵬的肉身融合已經那麽多年了,但是現在被生生剝離出來,這不僅僅是看起來那麽簡單而已,不過鯤鵬卻大笑起來,似乎解去了什麽枷鎖一般。口中道:雖然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算計在其中,但是法貴在精,不在多,太過貪心反而會招致禍患,反倒不若獨尊一道,不過這精血也不能浪費,而且溫養了這麽多年,正該我那般用法,若是你們要我死,那我也不在乎拉著你們墊背。


    那滴精血在鯤鵬元神入主之後,一陣滾動,不久之後化為一個人影,隻見這人影身穿金色道袍,金發,金衣,金眸,連瞳孔都是金色的,眼中不自覺的帶著一絲孤傲。那人影眼神逐漸清明,過了幾個呼吸之後,似乎適應了身體,仔細感應了一番之後,看著本尊,笑道:如今貧道可是將磐鳳的精血剝離出來,說起來,這鯤鵬的道號似乎不再名副其實了。鯤鵬本尊當然知道,這是鯤鵬的一絲元神,想法也是一致的,兩個都是鯤鵬,不過所用的神通還有道行不一樣罷了,這化身隻有大羅金仙巔峰的道行,也不算太高。本尊淡淡道:所謂道號不過是一個稱謂罷了,有什麽實際的意義。若是你不願意,就換一個道號好了。那化身拍手道:大善,貧道乃是磐鳳精血所化,所剩唯獨風之道而已,那今後貧道就不是鯤鵬,而是風鵬了,對了,你要不要也改一下?本尊搖頭道:沒有那個必要,不過現在還是不要被他人看出來什麽才好,所以我們還是要合一的。風鵬也道:確實不能讓他們看出什麽苗頭才是,而且我們現在各自一道,現在更是已經逼近了那個境界了,看來隻有在生死劫中突破了。本尊也是點了點頭,那化身風鵬一動,與鯤鵬的身影重疊,眸子閃過一道金光,隨即便又隱去了,身子一動,眼中沉思片刻,開始呼吸吐納起來。而且此次分體之後,沒想到道行再次進步,已經很接近那一步了,也需要領悟一番才是。


    血海之中,再次有了新的客人。一個道人緩步而來,隻見此人挽雙抓髻,麵黃身瘦,髻上戴兩枝花,手中拿一枝樹枝。此人來血海絲毫沒有隱藏行蹤,不久一個修羅夜叉從血海中鑽出,正要嗬斥,突然看到那道人手中樹枝一刷,那夜叉眼中露出迷茫,不久滿是虔誠的對著準提道人行了一個禮,跟在他的身後。原本正在血色宮殿中講道的冥河心有所感,不知道準提這個小人來血海有什麽事情,不過剛才準提蠱惑那修羅族的手段冥河可是看到了,若是任準提這麽下去,那他的阿修羅一族豈不是就剩下他一個光杆司令了,而且作為大神通者,為了麵子,他也得上去一趟。


    準提淡笑著站在血海之上,他知道冥河一定會出來。不久冥河從血海中鑽出來,打了個稽首,故作不知道:貧道不知道準提聖人駕臨,有失遠迎,還望聖人勿怪。準提微笑道:冥河道人客氣了,貧道又怎麽會在乎這些。說完之後,準提就什麽都不說了。冥河心中大罵,準提來一定是有目地的,原本大不了把他涼在這,不理他就是了,但是萬一他又度化阿修羅一族,那冥河可就輸不起了,壓下心頭的怒火,冥河故作小心翼翼道:不知道準提聖人來貧道這血海中,有什麽事情嗎?準提心中冷笑,麵上卻是道:貧道特來送道友一場造化啊,隻是不知道道友要不要?冥河心中不信,若是真的有好處準提會自己不要送給自己,其中一定另有玄機,但是聽一下倒也無妨。冥河稽首道:還請準提聖人指教。準提手中七寶秒樹一動,在周圍布下禁製,口中沉聲道:貧道就明說了吧,如今雖然巫妖二族獨霸洪荒,但是他們都是什麽樣的冥河道友也清楚,洪荒主角不是他們可以擔當的,兩族卻是合該殞落,既然這結局已定,那若是道友能夠順天意而行,那道友或許會有一番機緣也說不定。此事原本貧道絕不會讓與他人的,隻是貧道作為聖人,卻不好出手,道友也是大神通者,貧道也是看在同為紫霄宮中客的份上,才來知會道友一聲,至於做不做,道友好自為之。說完之後,準提七寶秒樹一刷,周圍禁製瓦解,轉回身子就要離去。冥河心思轉動,猛地問道:帝俊河圖洛書無雙,如何能夠瞞得過他!準提沒有轉過頭,但卻是笑道:天機不可泄露,到時道友自會知曉。貧道這裏先恭賀了!說完之後,準提的身影也消失不見。冥河站在血海上,腦中想到,‘此事準提雖然沒有說清楚,但是想必是幾位聖人一同出的手,帝俊太一可是把老子的腿打斷過,他們會忍氣吞聲,哼!不過此事還要斟酌一番才好,若是他們所說為真,老祖出手倒也不是不可以,就怕是其中有些玄機。準提的話冥河最多相信一半,但是有好處,冥河也是不會放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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