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丹丹最愛吃是泰城的小混沌和油炸豆腐幹。在錫城,她也找過很多家店,但是沒有熟悉的味道。


    剛點單完,老闆娘就在碳爐上下餛飩,2分鍾就出鍋了。


    濃醬油、小青蔥沫還有那一大塊葷油。葷油在滾燙的濃醬油麵湯裏慢慢暈染開。先喝一口湯,這叫神仙湯,寓意是快活似神仙。用瓷搪瓷喝完一口湯的兩人,相視一笑。


    一碗餛飩的溫暖,暖的不僅是身體,還有兩顆幹涸的心。


    第7章 恰是幸福


    泰城的夜晚,不似錫城那般燈火輝煌,是地方城市的一貫寧靜,是安逸的黑夜,有著道不明理不清的朦朧與純淨。


    空曠的馬路上,路燈高高在路兩旁等分桀驁地矗立。純白的燈光從白色的車頂端鋪灑下來,是透明的,是夢境的。


    車內氣氛有點尷尬,有點曖昧。


    車裏靜得很,靜得隻剩下兩人的呼吸。偶爾一倏而過的車燈,一瞬間照在車前的擋風玻璃上,又映襯到兩張白淨的臉上……總不能住一個房間?因為身份證隻有一張。


    鄒蕭庭沒帶身份證,兩人就這樣坐在車裏,默默地細細地揣摩著彼此的呼吸。


    艾丹丹已經做好在車裏將就一夜的準備。


    現在的氣氛上不上,下不下的。


    這樣的感覺真得讓人很……她有點無所適從。


    就在艾丹丹準備跟鄒蕭庭表明自己內心的打算時,鄒蕭庭卻搶先打破了這平衡的寧靜。


    “我家以前的房子還在,也有阿姨不定期過去打掃。”鄒蕭庭邊說邊左右手交替著打著手勢,每一指手,每一空劃,都因為上下翻動的眼珠,無一不泄露著鄒蕭庭的慌亂,“你…敢去嗎?”聲音充滿著試探。


    艾丹丹眼珠一轉不轉對上鄒蕭庭的視線。


    鄒蕭庭也知道任何一個女孩子都不會答應的。他也是一下子腦袋缺氧才會問出這樣的一個問題。


    他快失控,想去吻她,才會語無倫次。


    下午在籃球場的時候就想。


    她的唇就像塗了蜜,散發著誘人的香味,仿佛嚐一口就會甜到心裏一樣。


    在陽光下,在燈光下,豐盈的嘴唇更飽滿到q彈!


    他很想一把拉過她,嚐一下甜味。大腦就這樣不受控製地快崩塌了他的理智。他用盡周身的氣力強壓住自己內心就目前而言顯得有些過分的想法,不經考慮地問出了這樣的突兀而又荒唐的問題。


    現在,局麵已至此,鄒蕭庭也少了平時商場上的巧舌如簧,隻能幹巴巴地等艾丹丹的回答。


    就在鄒蕭庭內心的防線快要崩塌之前。


    艾丹丹一個擊掌,打破了這該死的靜謐。


    “那你怎麽不早說,快把我糾結死了。我都打算在車裏坐一晚了,走吧,走吧。”說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還不忘作勢地揉揉自己的纖纖細腰。


    多虧了艾丹丹輕快的語調,剛才還一臉烏雲的鄒蕭庭低頭莞爾,有些無奈地搖搖頭,額前的頭髮也跟著擺動。


    鄒蕭庭真的懷疑自己的高智商了,還是他自己離開學生群太久,已經不怎麽跟得上現代大學生的清奇。


    所以,鄒蕭庭又再一次確認道:


    “我是說—我爸媽的房子,以前我們家住的房子——你不害怕嗎?”


    艾丹丹聽完,一副“你那是什麽話”地豎眉冷對,語氣有點大義凜然:


    “那有什麽害怕的,那是你的爸媽,又不會害我,我怕什麽。倒是你,沒關係嗎?會不會觸景傷情?”


    艾丹丹擔心的是鄒蕭庭。


    話落,整個身體就被溫暖包圍,周遭是那淡淡的熟悉的味道。


    在艾丹丹思考著怎麽安慰鄒蕭庭時,鄒蕭庭已經先她一步,主動越過中控區,雙臂用力地圈住了她。


    其實艾丹丹身體也向前傾了一點,想給他一個安慰的抱抱,隻是她糾結著怕鄒蕭庭覺得她越矩而放棄了。


    艾丹丹感到了圈在身體的兩隻手臂在慢慢收緊,他的呼吸就差幾分毫釐地輕扣著耳垂,癢癢的,是那種擾心神的癢,艾丹丹渾身有點異樣,一下子承受不住這樣的衝動,用手輕推了下鄒蕭庭的胸膛。


    鄒蕭庭靜靜地聽著她心髒激烈的跳動聲,一聲,兩聲……鼻尖是她身上獨有的奶香味,他想就這一刻,靜止了那時間,成了永恆,就這麽抱下去……


    胸口有股力,三分使勁地推了他兩下,鄒蕭庭才意識回流,懷裏的人兒快被他抱得有些喘不過氣了。


    鄒蕭庭趕緊鬆開雙臂。


    艾丹丹這一下才呼吸到空氣,撫著心口用力的咳嗽了幾聲。


    鄒蕭庭滿是抱歉地替她擦去眼角因為劇烈咳嗽而滲出的淚滋。


    車子在一個兩層別墅前停下。庭院很幹淨,院裏的塊狀大理石映射著月光,更彰顯著院主人的高雅。牆角處的木質狗窩還在,狗卻不在了;門庭的假山光禿禿地矗立,已經沒有了源源的甘泉滋潤;那刻老鬆樹依然執著地向西茁壯生長著,仿佛還在等著外出的主人。


    走在碎石鋪成的小路上,一步一步地向正屋走去。正屋很大,很氣派,是中國古風式的設計,10年前,這樣的設計在泰城都是首屈一指的。


    正如鄒蕭庭說的那樣,有人一直在打掃,沒有落一絲灰塵。也沒有人動過這裏的東西,客廳的茶幾上還有幾本零零落落沒看完的書。可以想像的出,鄒蕭庭的媽媽就是穿著旗袍坐在這裏看書的,那麽優雅,宛如一幅畫。有點冷凜的庭爸應該是坐在旁邊的皮質沙發上,看著財經雜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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