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沒有直接回答潘共的問題,反而問道:“你打算怎麽解決?”


    “先把錢給我再說!”


    老頭無語。


    好家夥,聽你這語氣,是想拿錢不辦事?你擱這擱這呢?


    “你總得讓我心裏有個底……”老頭脾氣好得很。


    實際上壞脾氣也無法坐到他這個位置。


    潘共想了想,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對老頭示意道:“用這個。”


    老頭:“……?”


    他接過碎布,頓時變了臉色。


    入手之後,碎布頓時變得滑膩起來,有一種很奇怪的觸感。


    他低頭一看,果不其然,這碎布居然變成了人皮的樣子。


    “我對鬼這種東西也不太了解,但我有一種感覺,你拿著的人皮應該可以壓製住它們。”


    潘共木訥地解釋道。


    “你確定?”老頭似乎覺得這樣太過直白,又解釋道:“雖然這東西流傳已久,但實際上我們從未見過這些古怪的東西,曾經我們向那東西出沒的地方打光了一個機械師的炮彈,但並未有什麽效果。”


    現在可不是以前,打光一個機械師的炮彈,那威力可真是毀天滅地。


    潘共卻不再言語。


    老頭憂心地看了看手中的“破布”,不知道自己把潘共帶出來是對是錯。


    但現在他也隻能期待潘共能解決這些事情了。


    一直以來這些事情隻出現在人煙稀少的地方,但自從今年中元節過後,一些農村中也接到了類似的報案。


    這由不得他們多想……


    ……


    夏國數千年的曆史,鬼這個字的由來,幾乎可以追溯到文明的起始。


    似乎古人們對這個字懷有一種莫名的敬畏。


    就連夏國曆史中,最有名的那位夫子,對此也是表達了“敬而遠之”的看法……


    雖然人們始終相信著鬼的存在,但明確記載鬼的存在特征的書籍,翻遍夏國,卻也沒有找到任何一本。


    鬼,神秘,卻又仿佛近在咫尺……


    老頭名為鄭遠,今年已經68歲了。


    是夏國異常管理局的總負責人。


    事實上,建國以來至今,這個部門一直未曾真正處理過一件異常事件。


    到如今已經算得上是名存實亡。


    整個部門也就大貓小貓三兩隻。


    除鄭遠之外,總部裏麵隻剩下一個聯絡員和一個廚師。


    聯絡員負責溝通異常管理局的人員。


    廚師自然是做飯的。


    近年來上麵已經開始削減撥款,所以鄭老頭的日子也不好過。


    他也時常在想,這個部門是否還有存在的必要……


    畢竟雖然部門裏有一些關於鬼、怪的資料,但因此而受傷或者死亡的人數,從他上任以來幾十年,是一個沒有。


    偶爾接到報案,實際上也與鬼無關,當地警方也能很好處理。


    總而言之,沒有人真正見過鬼。


    直到他知道了潘共的存在。


    死而複生這事兒吧,說奇怪也算奇怪,總之也能用科學解釋。


    人體是很神奇的。


    有的人在死亡前,會進入一種假死狀態,人雖然還活著。但生命體征的確是已經沒有了,當經曆了外界的刺激後,人又蘇醒過來。


    這事兒雖然少,但鄭遠還是知道一些的。


    但上述的死而複生跟潘共的死而複生完全是兩碼事兒。


    最主要的一點,潘共當時的確是已經死得透透的,畢竟皮都被剝下來了。


    天知道鄭遠知道這事兒之後心情有多複雜。


    潘共在他眼中,完全就是他一直在尋找的“鬼”。


    可惜,潘共似乎出現了一些問題。


    鄭遠擅長洞察人心,與潘共的交談雖然簡短,鄭遠卻察覺到了潘共似乎已經失去了人性。


    正常來講,一個人的情緒,喜怒哀樂都是人性的一種體現。


    但鄭遠卻沒有在潘共身上感覺到這些情緒。


    一個人失去人性,都是一件極為可怕的事情,因為誰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麽事情。


    更何況是潘共這樣的存在?


    鄭遠在心中熄滅了招攬潘共的想法。


    別看他對潘共笑眯眯的,其實從始至終,他心裏都在警惕著潘共。


    他們乘坐的這架客機上,加上潘共也僅有三個人,並且裝滿了很多小可愛,一旦潘共有任何異常,鄭遠都會毫不猶豫引爆。


    生命?


    個人的生命與國家的安危比起來,鄭遠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


    距離目的地還有很長的距離,鄭遠想了想,決定再詢問一下潘共。


    “你的複活是因為身上的人皮,要是人皮脫離了你的身體,那你還能活下來嗎?”


    他這話已經是很明顯的試探了,但潘共明顯沒有了人性,所以鄭遠毫不猶豫地問了出來。


    潘共也很配合,麵無表情地回答:“我已經死了,屍體不可能二次死亡……”


    說著,他摘下了一隻手套,露出了慘白色的手掌。


    他將手掌放在鄭遠那蒼老的手背上。


    冷!太冷了!


    鄭遠打了一個哆嗦。他隻感覺潘共的手就像是一塊萬年不化的寒冰,冷入骨髓。


    “……”


    潘共沉默地抽回手掌。


    鄭遠無奈一笑。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看似隨意地問了一個問題。


    “我注意到你從5年前開始就一直在攢錢,據我所知你生活一直很拮據,是嗎?”


    這回輪到潘共沉默了。鄭遠注意到了這點。


    “我與家人關係並不好……”


    “高中畢業後,我就一直在外麵打工,石灰工,水泥工,搬磚工我都做過……”


    “19歲那年,我經人介紹,去大衝市郊外的殯儀館那裏,做了火葬場的煙囪清理工,收入很高,可惜隻待了幾個月,我就被檢查出了肺病……”


    鄭遠瞳孔微縮,這是他沒有在資料上看到的。


    國家力量很強大是沒錯,但當時潘共檢查身體的地方,隻是一個沒有牌照的黑診所,行醫記錄並不可能傳回國家醫療數據庫中……


    “為了治療病症,我隻能去找那些收入比較高的工作,我高中學曆,也不可能找到什麽很好的工作……”


    “據我所知,你20歲那年似乎借了很多錢?是為了治病嗎?”


    鄭遠話一出口,便心說不好。


    果不其然,他話音剛落,潘共眼眶中光芒閃爍了起來。


    “報告,我們已經失去了航線……”


    飛行員略微有些驚慌的聲音響起。


    鄭遠心中一跳,目光透過飛機舷窗向外看去。


    隻見此刻飛機外麵灰蒙蒙的一片,太陽也不見了蹤影。


    仿佛他們換了一個世界般……


    一種死寂的感覺湧上了鄭遠心頭。


    “這……是什麽……”


    “錢是潘達借的。”


    潘共沉默了一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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