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我妹回來了,看著我的目光,有一些躲閃。


    拾雨,你把東西收拾下,明天跟我去西安。


    啊?哥,可不可以不去?


    為什麽不去?在家誰管的住你?天天出去玩,學習又跟不上,以後可咋整?


    誰說學習好就一定有出息?你看我哥,不也是沒有上大學,現在不也怪有錢的嗎?


    一句話,反駁的我媽無話可說。


    你怎麽跟媽說話呢?我告訴你,你別拿我跟你比較,別說那麽多,明天早上,跟我去西安,這一次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現在就把大門鎖上,你想跑也跑不了。


    哼,去就去。


    說完,我妹一跺腳進了房間,不再搭理我們。


    等到她走後,我媽歎了一口氣,問道:富貴,你舅舅借錢的事,怎麽說?


    我略微一思索,說道:媽,這個錢咱借,但是以你和我爸的名義借給他,這件事跟我沒關係。


    我媽看了我一眼,瞬間明白了為什麽。


    富貴,你還年輕,不管你在外麵怎麽樣,以後始終是要回到村裏的,這個人情,你來送。


    算了吧,你給他吧,我明天一早就走了,西安那邊還有很多事。


    我媽點了點頭,說道:行,不過這個錢你別急,他一時半會還不上的。


    我不急,我就是怕他著急。


    第二天上午,我帶著陳拾雨開始返回西安,在出村的時候,碰到了魚蓮,她看著我的車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哥,你不跟魚蓮姐打個招呼嗎?


    我搖了搖頭,說道:算了,不打招呼了,省的她心裏不舒服。


    但是你想過沒有,你要是不跟她打招呼,她心裏會更不舒服的。


    我想了想,她說的似乎有一些道理,但是這個時候車子已經開了出去,已經沒有打招呼的必要了。


    哥,你上次帶回來的那個女朋友,我很不喜歡。


    嗬嗬,為什麽不喜歡?


    不知道,總感覺妖裏妖氣的,哪裏有魚蓮姐好,真不知道你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選擇她不選擇魚蓮姐。


    大人的事,你小孩子懂什麽。


    切,你才比我大幾歲而已?


    說著,把腿翹到了中控台上。


    “啪”


    我一巴掌拍到了她的腿上,女孩子家家的,文靜點。


    哦,知道了。


    一直到下午三點多,我們才到達了西安,暫時讓她住在了我哪裏,還好是兩室一廳,否則還真有些住不下。


    把一切都安置好後,我拿出手機撥打了蘇曉晴的電話。


    晴姐,我妹來了,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什麽?跟那個老妖婆一起吃飯?我不去,你自己去吧。


    我嚇得差點把手機扔出去,還好離我妹比較遠,不然肯定要被蘇曉晴聽到。


    嗯,晴姐,就這樣吧,晚上我在聯係你,到時候一起吃飯。


    掛斷電話,我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拾雨,你怎麽說話呢?那是你未來的嫂子,你要尊重她。


    什麽玩意就是我嫂子?我同意了嗎?你要是同意,你自己喊她嫂子。


    聽到她這麽說,我無奈的搖了搖頭,我這個妹妹,確實有些被寵壞了。


    拾雨,晚上吃飯的時候可不能這樣,不管心裏怎麽不喜歡,但是不能表現在臉上,知道嗎?


    煩死了你,你怎麽囉哩囉嗦的?


    我。。。。。


    一直到晚上六點,蘇曉晴的電話打了過來。


    富貴,咱們去哪裏吃啊?


    啊,晴姐,那個,要不算了吧,我妹剛來,有些累,現在還在睡覺呢。


    誰睡覺了?不想去就是不想去。


    這一次,蘇曉晴聽到了,電話那頭一陣沉默。


    我趕緊拿著手機往外麵跑。


    晴姐,這個。。。你別介意,小孩子,不懂事。


    嗯,沒事的富貴,那我先掛了。


    電話掛斷,我也有些氣,臉色一冷,說道:你看看你這個樣子,有一點學生樣嗎?躺在沙發上,零食放了一地,看了一下午電視,明天給我滾到學校去上課去。


    說完我直接出了門。


    而我妹則是在屋內瘋狂咆哮。


    出了門,我拿出手機給李佳明打了個電話。


    李叔,我妹已經到西安了,明天能安排嗎?


    隨時都可以,你要是著急,我現在把校長叫出來。


    不,不,還是等到明天吧,現在太晚了。


    行,那我給你發個地址,電話,你明天帶著你妹直接過去就行。


    嗯,行,那謝謝李叔。


    你這小子,不用這麽客氣。


    對了,過段時間有一個河道改造的項目,這個項目你勢必要拿下來。


    這個項目不走招標,直接談價格。


    不招標?那不是違規操作嗎?


    也不算是違規操作,談好價格以後會走個程序,明白嗎?裏麵參與的人太多,都想吃一口,所以這個事就好辦的多。


    行,李叔,我聽你安排。


    電話掛斷,我心情有了好轉,這是這幾個月以來為數不多的一個好消息。


    電話掛斷,我開車向著工地走去,這幾天李塵一直沒有回家,在跟項目部的人周旋,今晚過去慰問慰問他。


    當我走到工地大門的時候,傻眼了,一群人把項目部大門圍的是嚴嚴實實,任何人不能進,不能出。


    圍著的是一群三四十歲的青壯年,看穿著光鮮亮麗,並不像是工地施工人員。


    喂喂喂,幹嘛呢?


    剛到工地大門,我就被一個大約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叫住了。


    我是在這裏麵施工的,為啥不讓進?


    不讓進就是不讓進,趕緊滾蛋。


    說的人個頭不高,但是氣勢很足,一時之間我也毫無辦法,氣的我真想一腳油門直接把他們撞死。


    回到車上,我拿出手機,撥打了李塵的電話。


    哥,怎麽了?


    不是,你們工地大門怎麽回事?怎麽讓人堵了呢?


    李塵愣了愣,問道:哥,你來工地了?


    廢話,不然怎麽知道你們這被堵了。


    那你等我一下,我這就出去。


    你怎麽出來?這些人不讓進不讓出的。


    我自有辦法,你在門口等著我。


    果然,大約十分鍾以後,我的車門被拉開了,是李塵。


    哥,你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呢?


    知道你這段時間忙,所以過來慰問慰問你,沒想到你們這被堵了。


    嗨,都堵了一天了,說是項目部這塊地是村裏的,雖然已經被政府收購,但是按照他們村裏的說法,這塊地還是他們的,每年要向村裏支付租金,這不是今年過完年來,項目部好像沒給他們支付租金,所以過來把門堵了。


    那他們沒報警嗎?


    李塵雙手一攤,說道:報警有什麽用,這些人都是當地的,說不定來的警察就是這群人的親戚,警察說是經濟糾紛,自己協調。


    我點了點頭,這種事確實是有,不管在哪裏,都講究人情世故。


    對了,你是怎麽出來的啊?


    翻牆啊,這幫人不讓進,不讓出,沒辦法。


    正當我跟李塵聊著的時候,從裏麵走出來一個身高大約一米八的壯漢,身材魁梧,但是長的很是白淨。


    在他的身後跟著一群人,大約也有二十多個,跟堵門的這群人旗鼓相當。


    李虎,讓你的人都讓開。


    讓開?不可能,把今年的租金給我們,不然我們天天堵。


    從人群中站出來一個身穿皮夾克的男子,笑眯眯的盯著門內的魁梧男子。


    李塵說道:這個看著挺魁梧的男人是這個項目的項目經理,叫候勇,這個叫李虎的是這個村子裏麵的人。


    李虎,你覺得我會怕你們嗎?幹了這麽些年工程,什麽樣的人沒見過?


    嗬嗬,侯經理,你不用說這個,見不到錢,我們是不會走的。


    哦?李虎,看來今天這一架是在所難免了?


    李虎雙手一攤,說道:這個就要看候經理的意思了,要是打,我們奉陪到底。


    侯勇臉色一變,衝著堵門的這群人喊道:你們記住了,我們打死你們,是公司賠錢,是工程事故,但是你們打傷了我們,不但要賠錢,還要負刑事責任,你們可要考慮好了。


    侯勇說完,堵門的這幫人麵麵相覷,其中還有一部分人不停的點頭,意思是侯勇說的沒錯。


    侯勇,你不用說這些,我們這幫人什麽人沒見過?你給我們說這些沒有用,你要幹,那咱們就真刀實槍的幹一場。


    說完,李虎盯著侯勇。


    你,去生活區,通知工人門口打架,一人記五個工,能來多少來多少,打出事不用他們負責。


    侯勇話音剛落,他身後的一名男子迅速的向著生活區跑去。


    李虎麵色一變,吼道:侯勇,我tm就不信了,你今天還能把我們這幫人都打死。


    嗬嗬,不信?你等著,我已經給公司匯報過了,打出人命,公司全權負責,不怕死的來吧。


    在工地大門口探照燈的照耀下,李虎當場變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雙方就這麽僵持著,沒有任何動手的跡象。


    忽然間,在侯勇的身後有人叫道:候經理,真的一人記五個工?


    侯勇回頭看了一眼,說道:是的,而且是現金,明天早上從銀行取出來就發。


    好,侯經理,我們來了三十個,就是一百五十個工。


    候經理,我們來了十四個。


    我們來了八個。


    我們來了十一個。


    。。。。。。


    後麵的人就像報數一樣,不停的跟侯勇抱著人數。


    侯勇聽的是一臉笑意,有些戲謔的看著李虎。


    反觀李虎,臉色越發的難看,但是這個時候他又不能認慫,強撐著說道:人多了不起啊?有本事來打我啊。


    侯勇嗬嗬一笑,罵道:我tm整這麽大陣仗,你以為我跟你鬧著玩呢?兄弟們,給我打,打出事我負責。


    好


    一聲驚天動地的喊聲,侯勇後麵的人立即衝了出來,三個一組,五個一群,直接把坐在地上沒反應過來的那批人拉進了人堆。


    李虎麵色一變,轉身就要朝著外麵跑去,但是這個時候哪裏還跑的出去啊,從他身後衝上來幾個比較年輕的青年,對著李虎的後背就是一腳,這一腳這讓李虎甩了個狗吃屎。


    要說工地上的人下手是真的狠,李虎趴下以後,立即從後麵跑過來一個人,一腳踩到了他的頭上,讓李虎瞬間失去了反抗能力。


    二十多個人對一個多個長年體力勞動的農民工,根本沒有一點勝算,在一陣哭爹喊娘中,這場戰鬥結束了。


    堵門的人一個沒跑掉,一個個鼻青臉腫,甚至還有幾個頭都破了。


    侯勇走到李虎麵前,罵道:你真tm以為我跟你鬧著玩呢?這麽多年,我忍了你很多次,真tm是給臉不要臉。


    嗬嗬,侯勇,有本事弄死我,隻要你弄不死我,我就還會來。


    侯勇一邊聽,一邊點頭,笑吟吟的說道:你以為我不敢嗎?大不了賠你點錢而已,你如果要是想試試,我可以滿足你。


    李虎盯著侯勇的眼睛看了一會,點了點頭,說道:行,我服。


    侯勇打了一個響指,說道:服就行,不過這件事沒有玩,你們這幾年吃的錢還要吐出來,這塊地已經被征收過的,你們壓根沒有權利再收錢,美名其曰是村委會的地,但實際上是怎麽回事,我們都清楚。


    前兩年給你們租金隻是想著不跟地方上的關係鬧的太僵,但是既然你們給臉不要臉,哪也就別怪我們了。


    不過你放心,我們都是文明人,這件事我會讓我們得法務起訴你們村,你們等著吧。


    李虎瞪著眼睛,看了侯勇一眼,眼睛一眯,說道:侯勇,事情沒必要做的這麽絕吧?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哦?現在知道了?你們堵門的時候我也是這麽給你說的吧?你想想,當初是怎麽回我的?


    行,行,侯勇,你牛逼,這次,我服了。


    這次?以後。。。。你也得給我服,知道嗎?你記住了,你們永遠是個體,但是我們是公司,毫不誇張的說,我們公司的業務遍布整個陝西省,你以為我們會玩不過你們?


    有時候,我們隻是不想跟你們玩,你們這不值得我們動用有一些關係,知道嗎?


    嗬嗬。。。行,行,候經理,你厲害,你厲害,我們撤。


    撤?我說了讓你們撤了嗎?


    所有人,都把鞋子給我留下,走路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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