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臉茫然的問道:對啊,他說的打生樁了。


    李佳明沉默了半晌,一拳打在了座椅上,罵道:那個王八蛋想出來這種傷天害理的事的?


    電話那頭的何濟還沒有掛電話,有些結巴的說道:你。。。你跟佳明在一起?


    我對著電話說道:是的,在一起呢。


    “啪”,聽到我跟李佳明在一起,何濟直接掛斷了電話。


    李佳明臉色鐵青的說道:去工地。


    我一臉茫然的問道:李叔,發生了什麽事?


    李佳明冷笑道:這tm打生樁是用人命填出來的,你知道嗎?


    聽到這話,我心中極為震驚,這個何濟居然這麽大的膽子,敢去逾越這條紅線。


    我一腳油門向著工地開去,李佳明坐在後座上一言不發。


    本來半個小時的路程,我僅僅用了二十多分鍾就到達了工地。


    李佳明的速度極快,車在停穩的同時他已經下了車,冷冷的對我說道:何濟呢?讓他滾出來見我。


    認識這麽久,我很少見李佳明發這麽大的火,這個時候我也不敢說什麽,隻能對他說道:在裏麵,咱們過去吧。


    說完,我率先而行,朝著何濟的辦公室走去。


    我這次沒有敲門,而是直接推開了何濟的門,此時的何濟正坐在沙發上抽著煙,看到我跟李佳明,他急忙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強顏歡笑道:你。。。你們兩個怎麽來了?


    我還沒有說話,李佳明狠狠的說道:何濟,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何濟臉色一變,知道李佳明這是來興師問罪了,但是他還是裝糊塗道:佳明。。。你說的是。。。


    李佳明笑了笑,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又立即冷著臉說道:何濟啊何濟,你少給我揣著明白裝糊塗,瞞的住嗎?


    何濟沉默了,低著頭,久久未能說話。


    我站在一旁,絲毫不敢吭聲,我怕把戰火引到我的身上來。


    良久以後,何濟說道:這件事的起因還是那片亂葬崗,樁打不下去,我找了很多人看,都很無奈。


    上一次陳總來了以後,他也沒有辦法,就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總承包單位的項目經理找到了我,他說他認識一個專門看風水的,有點真才實學,要不要請過來看看。


    何濟點了一根煙,繼續說道:他的這句話對於我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我當時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第二天上午的時候,那個項目經理就把這事給辦了,他來找我的時候對我說道:何總,這個事好辦,也不好辦,最後的決定還需要您做決定。


    我當時一聽,就對他說道:有辦法就行,我不管你用什麽手段,把工程進度往前推,這一點才是最主要的。


    項目經理對我說道:但是需要錢,估計要好幾十萬。


    當時我也愣住了,說道:要這麽多嗎?


    他點了點頭,說道:需要。


    當時我腦子一熱,想先哄著項目經理把這事辦了,就對他說道:你先去辦了再說吧。


    項目經理樂嗬嗬的出去了,直到第二天我才知道,他拿活人祭樁了。


    說道最後,何濟的眼角流出了一滴眼淚。


    李佳明一拳打到了桌子上,我看到他的手在顫抖,應該是疼的。


    何濟繼續說道:祭樁的是一位六十來歲的老年人,他三個兒子,三個光棍,聽說當時談好價格的時候他滿麵笑容,樂嗬嗬的說道:這下他的三個兒子都可以娶媳婦了,不用再打光棍了。


    我聽的很是難受,一位年邁的父親,為了給孩子掙個娶媳婦錢,居然斷送了自己的性命。


    李佳明憤恨的問道:談的價格是多少?


    何濟伸出了四根手指,說道:四十萬。


    李佳明聲音顫抖的說道:再加二十萬,不然我心裏過不去這道坎。


    何濟看了我一眼,意思是我同意不同意,我真想罵他,看不出來眉眼高低,沒看到李佳明在這裏嗎?那肯定是他說了算啊,把他惹惱了,咱倆都得滾蛋。


    我趕緊朝著何濟微微點了點頭。


    何濟歎了一口氣,說道:隻能等開盤以後在給他們了,現在公司真的拿不出來這麽多錢。


    李佳明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下,說道:這倒是沒事,但是這個錢一定要給到人家,不能讓人到了下麵還說咱們的不是。


    何濟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吧,一定。


    這個時候,我想到了那個項目經理,我對何濟說道:這個項目經理心不正,抓緊時間讓他們換掉,如果他一直在這裏,後麵還會出亂子。


    李佳明也說道:是的,一定要換掉,同時給他們公司發函,以後再有類似的事情,沒有陳富貴同意,誰都不能擅自做主,要是再有下一次,那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何濟的頭上微微冒汗,說道:行,我一定記住。


    李佳明冷哼一聲,說道:富貴,這幾天有時間你代表公司去這位老人家的家裏去看看,不能寒了家屬的心,要讓人知道咱們公司是有人性的,有擔當的。


    最後這句話,明顯是說給何濟聽的,何濟聽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紫。


    李佳明繼續說道:何濟,你要知道,這是咱們得第一個項目,如果這個項目鬧出事情來,那我們以後還怎麽發展?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清楚。


    頓了頓,李佳明繼續說道:你帶隊,進行為期一周的安全大檢查,對待安全一定要不容忽視,這才剛幹到那?就出了一條人命。


    何濟一直點頭,聽從著李佳明的教誨。


    我跟李佳明從何濟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李佳明特意對何濟交代道:記住了,有些事,你能做主,有些事,你不能做主。


    說完,頭也不回的向著外麵走去。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跟了上去。


    在車上,我對李佳明問道:李叔,你當初不是對待何濟挺尊敬的嗎?為什麽這今天這麽懟他。


    李佳明點了一根煙,吐出一口濃霧,說道:今時不同往日了,當初是讓他過來幫忙的,他有利用價值,但是現在這個項目需要不需要他已經不重要了,懂嗎?


    李佳明的話我並不認同,我認為這是卸磨殺驢,而且我對何濟的能力從來沒有懷疑過,確實是一個合格的功臣,但是我沒有對李佳明說,因為我想用何濟,畢竟有了他,我可以省下很多事。


    我繼續問道:李叔,這件事你為什麽把責任都推到了何濟的身上?我覺得明明是哪個項目經理的事啊。


    李佳明說道:開車,你一邊開,我一邊給你講。


    我點了點頭,打著火,說道:好的。


    車子開了起來,李佳明的嘴巴也動了起來。


    他說道:因為你是這家房地產公司的老總,而我又是你背後的人,這個項目經理跟我們的等級查的有些遠,他也就隻能跟何濟接觸接觸,一旦我們跟這個項目經理接觸了,那何濟在他麵前就缺少了話語權,我們要保持神秘感,這樣對這個項目才能形成威懾力,隻有這樣,當你那天下達個命令以後,他們才會迅速執行。


    頓了頓,李佳明繼續說道:至於為什麽把責任都推到了何濟身上,那是因為他是這個項目的項目總,不管他知道不知道這件事,他都有一定的責任。


    在一個就是何濟這個人的價值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可有可無。


    我細細的品味這李佳明的這番話,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又覺得這是他多想了。


    李佳明看我沒有說話,以為我在質疑他,他繼續說道:這件事就像你幹工地帶班一樣,你要是跟下麵的工人打成一片,稱兄道弟,那這幫工人明麵上會聽你的,但是背地裏會把你當做傻瓜,並且你的威信在他們哪裏越來越少,直到你幹不下去。


    李佳明說完,我點了點頭,說道:李叔,還是你懂的多,有些事事情確實是這樣的。


    李佳明嗬嗬一笑,說道:慢慢學吧,知識,情商這東西,活到老學到老,有時候跟領導談話,你要細品這句話的意思。


    我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麽。


    把李佳明送到一個酒店門開,他讓我離開了,而我也回到了蘇曉晴新租的房子這裏,兩室一廳,房子雖然不大,但是很溫馨。


    蘇曉晴也漸漸的從上次的陰影中走了出來,笑嘻嘻的對我說道:你這個沒良心的,總是隔三差五的來一次,是不是把我忘記了?


    我咧著嘴笑道:晴姐,你看你說的啥啊,不過這幾天我確實有些事要出去一次。


    蘇曉晴撅著嘴,問道:去哪裏?


    我想了想,最後何濟給我發了個地址,好像是安徽的,便說道:安徽。


    蘇曉晴有些不高興的說道:去吧,去吧,你是大忙人,就我是閑人。


    我沒有說話,而是捧起蘇曉晴的臉,張開血盆大口向著她咬去。


    第二天一早,按照李佳明的吩咐,我叫上了貝奇爾,一起前往安徽,去慰問下祭樁老人的家屬。


    這件事我沒有跟貝奇爾說,我怕到最後真出什麽事在把他牽扯進去。


    包括李塵,黑子,伍讚讚等,我都沒有讓他們參與到這個房地產公司,我怕最後真要出什麽事,那我們就被一鍋端了,現在他們就是我的後盾,我最後的班底。


    我跟貝奇爾是早上八點鍾出發的,一直到天黑,我們才到達這個祭樁老人的老家,阜陽。


    不過我們先到的是市裏,從市裏到這個老人家裏,還有好幾十公裏,即使開車,也要一個多小時,我跟貝奇爾商量了下,今晚就在市區休息一晚,等到明天早上在去這個老人家裏。


    在酒店,躺在床上,我問道:貝哥,當初從馬鑫哪裏出來以後,有一個月沒見你了吧?聽說你把張琪邀請到了西安來玩,怎麽樣?玩的還開心嗎?


    貝奇爾呲這一口大白牙,說道:你說呢,哪能不開心嗎?哎呀,算算日子,她又快來了。


    我心裏一驚,問道:怎麽,你真的打算跟她結婚?


    貝奇爾微微一笑,說道:富貴,你看我像是那種玩弄別人感情的人嗎?畢竟人家不嫌棄我窮,我憑什麽嫌棄人家是二婚?


    我想了半天,覺得貝奇爾說的話有一些道理,但是並不多,也僅僅是有一絲。


    我歎了一口氣,說道:鞋子合不合適,隻有腳知道,你倆合不合適,隻有你倆知道。


    對了,蔡哥這段時間在忙什麽?


    貝奇爾哭喪著臉說道:蔡哥好像是被傷上次的事情刺激到了,這段時間總是往李塵哪裏跑,時不時的還去幹活,幹完還找李塵要工資,你說說他。。。


    我差點沒忍住笑出來,看來這個蔡成,故意沒有讓李塵告訴我啊這是。


    我笑著說道:那沒啥事,等咱們回去了一起吃個飯。


    貝奇爾嘿嘿一笑,說道:老板就是老板,果然財大氣粗。


    這一夜,我們兩個睡的很踏實,直到第二天早上被鬧鍾叫醒,我們兩個才起床,我看了一眼手機,已經是早上八點鍾了。


    我對貝奇爾說道:趕緊起來,我們還有正事要辦。


    貝奇爾直接從被窩裏麵跳了起來,說道:放心吧,我記著時間呢。


    大約半個小時後,我跟貝奇爾離開了這個酒店,向著祭樁基老人的家走去。


    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我跟貝奇爾從成城裏回到了農村,這裏幾乎家家戶戶都是瓦房,雖然有幾家平方,但是也已經破舊不堪,甚至還有幾間土坯房。


    由此可見,這個村子並不富裕。


    祭樁老人姓張,還是很好打聽的,我們兩個在村裏稍微問了下,就已經知道了祭樁老人的家庭。


    其實祭樁老人叫文峰,在這裏村裏姓文峰極,稍微一問,就到達了文峰的家。


    來到他家門外,我敲了敲門,裏麵喊道:誰啊,幹嘛的?


    我回道:我是你的父親文峰的老板,陳富貴,想過來給他燒柱。


    不一會的時間從裏麵出來三個一身髒兮兮打扮的人,看著是我跟貝奇爾,他們有些好奇的說道:我怎麽沒有見過你呢?


    貝奇爾說道:你不認識的多了,慢慢就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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