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懷了攝政王的崽後去父留子 作者:人類文明轟炸機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與此同時,三年前國相張隆販賣私鹽之事被義子張憲揭露,此事牽連甚廣,涉案金額達數十萬兩黃金。張憲在朝堂之上大義滅親,將一切證據呈堂證供。皇帝病重,太子監國,下令將國相張隆收押,等候處置。一夕之間,徹底變天。長長禁宮道路看不見盡頭。石板路上走過家世顯赫的氏族子弟,走過臭名昭著的奸佞,也走過兩袖清風的臣子。臨近年關,皇宮戒備越發森嚴,森嚴到了讓人覺得不詳的地步。東宮那位和攝政王矛盾拉到極致,矛盾時刻在爆發邊緣。暴雪,寒潮侵襲每一寸土地,凍死百姓無數。東宮人仰馬翻。黃茂找了半天終於在曲折宮道上找到人,他沒叫儀仗跟上去,自己悄無聲息出現在殷臻身後:“殿下心情不好?”殷臻將雙手攏入袖中,企圖獲得一點暖意。他抬頭,霧霾色天空沉沉落下:“孤馬上就要成功了。”“是啊。”黃茂道,“殿下應該高興。”朝堂之上太子監國,手段雷霆。他狠得下心,沒什麽不能狠下心,該拔出的蛀蟲一顆不少拔出,敲打警示,斬草除根,都做得極好。黃茂思來想去,想不出什麽讓殷臻煩惱的事,於是他瞧著殷臻臉色,道:“殿下有朝一日勝利,會對攝政王下死手?”殷臻:“孤還在想。”宗行雍咬他咬得太緊,他疲於應對,應對之餘又生出惱怒。長久拉鋸戰下去他確實會是最終贏家,但雙方都會受創。殷臻深深歎了口氣。多年來皇權和氏族成製約關係,要麽你勝我一籌要麽我高你一招。他沒有辦法在幾十年之內將所有氏族連根拔起,必定會走向妥協。他至今沒有找到平衡的辦法。也不可能對宗行雍妥協。殷臻冰涼的唇緊抿。翌日,帝崩。眾臣慟。國相頹勢定,三月初春將斬首。多年前在他看來做不到的事,此刻變得容易。殷臻登上城牆遠眺,萬裏河山在遠處模糊。深夜,火把在皇城中連至東宮,形成一條連綿不斷的線。他和宗行雍爆發了一場激烈衝突,又稱“顓朝兵變”。皇城禁軍牢不可摧,艱難鬥爭後勝出。奪嫡鮮血從帝位一路流淌。“本王知道你想做什麽。”“還是來受這一刀”宗行雍半跪,他看向重重禁軍身後的殷臻,像看見多年前趴在窗外的少年。在他時任少傅的一年間,隻有一個人將他每一句話記住了,無論是奪權還是製約,將所有學到的東西完完整整還給他。他確有獨當一麵的能力。也能穩坐帝位。混雜血腥味和歎息的聲音響起,攝政王甚至笑了下:“本王承認,你贏了。”殷臻手指上流過溫熱的血,他將自己和宗行雍拉開,站起身,俯視這個貫穿他人生漫長十年的人,心中不知是什麽滋味。他知道宗行雍輸是因為沒有借助氏族一絲一毫力量,也知道因為他想他輸,所以他今日不輸,未來終有一日也會輸。最終,他麵無表情道:“來人,押下去。”當日,攝政王因擅闖皇城再次入獄。登基大典籌備前夕。豸獄,寒冬凜冽。今昔如昨日。火盆中碳火劈裏啪啦,一眾刑具高掛。一線陽光從隨著獄門敞開透進來,將陰冷驅散。宗行雍懶洋洋勾了勾唇。他被束縛在十字形架上,雙手上了鐐銬,雙腳離地。明明是個任人宰割的姿態,話語卻顯得輕慢:“太子終於有空來看望本王?”碳火燒得太旺,殷臻又穿得太多,他給晉帝處理喪事、穩住朝政,肉眼可見累瘦一圈,唇色蒼白。獄中滯悶,他微微透不過氣,解下臃腫披風,遞給身後小太監。做這一切時宗行雍直勾勾盯著他,大膽而毫不掩飾。殷臻一步步靠近,他身上有寒氣,撲麵而來。宗行雍始終似笑非笑注視殷臻往前走。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已經超過了安全距離。身後仆從大駭,卻不敢出聲提醒,抱著披風死死低下頭。餘光中兩人徹底靠近,幾乎是一個主動擁抱的姿勢。呼吸交錯,一冷一熱。宗行雍瞳仁微微一縮。“孤提醒過你”殷臻和他鼻尖對鼻尖,輕輕道,“再見麵孤不會手下留情。”他指尖沾了一點血,繪上宗行雍臉側。“哢擦”。空出的另一隻手解掉了宗行雍右手鐵鏈鐐銬。第37章 37大結局下◎攝政王府肥得像貓的魚,長得像草一樣的花。◎宗行雍唇邊笑意微滯。也隻是短暫一瞬, 殷臻下頷一痛,被迫抬頭。“太子。”宗行雍能活動的那隻手強硬抬起他下巴。低頭,在他臉側咬了一口, 帶著懲戒意味。“你就來跟本王說這個?”攝政王眉梢挑起。他一雙瞳仁顏色太深了,像曾見過的綠寶石, 中央劈天而出一道亮色。四麵八方透出幽深光澤, 將一切吸入進去。“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宗行雍當然不會這麽輕易被打敗, 一旦讓他找到機會,他隨時會卷土重來。殷臻看向他的眼睛。在書院見到宗行雍的第一眼, 他被這雙眼睛攫取了所有注意力。酷暑燥熱, 所有皇子埋頭奮筆疾書,生怕寫得慢挨打。年輕的少傅五官俊美, 閑來沒事在堂上盤珠串, 一顆接一顆, 檀珠撞擊的聲音清脆, “咚咚”撞擊在趴在窗外偷看的小小少年心底。根本不可能不被發現, 才及弱冠的汝南宗氏獨子何其敏銳, 在夏日燦爛陽光中懶洋洋掃過來一眼。心跳如鼓擂,震擊耳膜。他沒喝水, 喉嚨一陣幹渴, 下意識舔了舔開裂的唇瓣。瘦瘦小小一隻, 渴望地探出頭,再看一眼。殷照離從小就是奇怪的孩子, 冷宮和高大宮殿對他來說沒有區別, 他不認為吃穿重要, 偷跑來聽課是汲取知識的本能。那一刻, 他忽然對權力和地位有了具體的想象。他要體麵,要進入學堂。再自然而然想要皇位。殷臻靜靜道:“孤想做的事,就一定會做到。”他目標明確,數十年如一日,嚴格執行,一切行為以目標為前提施行。一旦目標達到,行動力成倍數減弱。攝政王嗅他發間清香,仿佛對自己即將到來的處決並不關心,他右手數度經過殷臻脆弱喉口,看似撫摸,又像是要扼斷。聞言漫不經心道:“你還想做什麽?”氏族不死,宗行雍永遠虎視眈眈,皇位難穩。殷臻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件事。一旦他即位,等待他的是漫長而看不見盡頭的拉鋸戰。整個皇朝將陷入無休止的氏族和皇權對立,官員忙著站隊,無心朝事民生。僅僅一個半月,上朝就叫他心生倦怠。殷臻微微笑了,他捋了捋衣擺,耐心問:“宗行雍,你想挾天子以令諸侯?”“孤幫你達成心願。”宗行雍驟然眯起眼。“孤要讓殷無憂做皇帝。”殷臻解掉他另外一隻鐐銬,心情像是很好,“宗紳七日前收到宗令儀一封家書,馬不停蹄往京城趕。今日他到城外一處宅子安頓,孤將殷無憂扔到了他大門口。”“王爺不是想要一份大禮?”他道,“大禮至。”宗行雍口吻聽不出喜怒:“你就這麽確定,汝南宗氏會從此倒戈?”殷臻:“孤賭了一把。”“汝南宗氏二十餘年前誓不踏入皇城一步,宗紳收到那封家書後麵色巨變,攜家中各旁支老者二十又三急赴京城。”“一旦殷無憂坐上皇位,他將擁有宗家毫無保留的支持。”殷臻沒有說出另一句話。攝政王永無造反之日。獄中陷入寂靜。宗行雍凝望他半晌,低低笑了:“殷臻啊殷臻。”“本王真是對你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