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你在陸媽媽跟前有沒有被她罵過?”問話的是徐梢,之前金玉剛來的時候帶過他幾天,金玉在這些人裏隻認識她。金玉點點頭,道:“當然啦,我一開始笨死了,把尿壺倒花壇裏,陸媽媽以為哪個潑猴往花壇裏撒野,發現是我幹的好事給我一頓罵!”邊說邊不好意思撓頭。幾個小姑娘樂得捂肚子,徐梢笑罵道:“該你個不長眼的!一桌子正吃飯呢你說這起子髒話。”幾個人說說笑笑的引起了另一邊人的注意,劉彤死死盯著金玉,那眼神裏的恨意讓他旁邊的幾位麵麵相覷,其中一個道:“劉哥,那小妮子也太不識好歹了吧!哥幾個把她拉過來教訓教訓?”“是呀劉哥,您對她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她倒轉頭對個小白臉嘻嘻哈哈,要我說女人就不能給臉,直接……”“夠了!”劉彤一摔筷子,給幾個人都嚇一激靈,他陰鷙的眼神掃過幾個人,這些人腦子裏那點想法他一眼看穿,不過是忌憚金玉是二公子身邊的,又要突顯自己多是兄弟多上道似的,隻敢招惹女人,他冷聲道:“少給我打徐梢主意,找女人麻煩的都是孬種。”晚上金玉去二公子屋裏伺候,果不其然,又給打發出來了。這幾日倒春寒,本已回暖的天又變得冷颼颼的,金玉厚衣服已經收起來了,現下穿得薄,站在門口挨不到屋裏的暖氣,眼巴巴瞧著善止。善止也不忍心,他悄悄把金玉帶到角落,低聲問:“你好好想想,哪裏惹二公子生氣了?”金玉苦哈哈道:“我是日思夜想,上茅廁也揣著想,也沒想出來到底哪裏做錯了。”善止也琢磨不透,這幾天二公子跟吃了火藥一樣衝,他盼星星盼月亮一樣盼著金玉能趕緊回來他好退位讓賢,他瞧著金玉小臉凍得通紅,心道怎麽也罪不至此呀,嘴上安慰:“二公子估摸著是哪又跟他犯衝了,應該過幾天就好,你別急,我替你探探。”金玉感激涕零地用力點頭。金玉一回到自己歇息的屋子就覺察出不對勁兒,攬月軒小廝侍衛都住在同一處,除了善止和蘇惟有單獨的屋子,其餘人是四人一間住一起,與金玉同住的是三個守夜侍衛,他們仨是白日休息晚上上值,剛好和金玉錯開,金玉看著自己屋子亮著的燭火心裏一提。他三步並兩步打開屋門衝進去,映入眼簾的就是自己亂糟糟潑了水的床榻,還有自己存放衣物的箱子也被浸濕了,裏邊兒金玉打算明日穿的厚棉衣濕得透透的,最過分的是金玉掀開被子,上邊盤著一條黑黢黢的蛇。對麵的屋子傳來嬉笑,一陣一陣地朝金玉這邊吹口哨,金玉不用看也知道是誰幹的。金玉心裏歎氣,不知道自己怎麽落到今日這地步,那邊估計是想給金玉一個狠狠教訓,抓的蛇有兩指粗,不過金玉從小見慣了,在家時還掏過蛇窩抓回去當肉吃,他上前拎起蛇尾把蛇倒抓起來,那蛇反折過來要咬人但夠不到,金玉趁機捏住它的頸處製住,隨即把它按在地上脫了鞋,“啪啪”幾下用鞋底拍暈了。等金玉把自己的東西收拾整齊已經夜深了,外邊寒風呼呼吹,隻能聽見樹葉嘩嘩聲,金玉出門冷得抖了抖,他裹緊自己身上的衣裳拎起那條暈死過去的黑蛇偷摸朝二公子那屋走。今夜守在二公子門前的是善止,善止已經坐在門檻上睡熟了,金玉掂著腳無聲無息放下那條蛇,想了一會兒又拿著蛇撤遠了點,悶悶地又踩了幾下確保蛇醒不過來了,才把蛇放到二公子屋前台階上,他躲得遠遠的,撿起個石子朝善止丟過去,確認善止醒過來見到那條一動不動的黑蛇了,他才踩著善止尖銳的驚叫跑回自己榻上裝睡。他爹說了,他們這樣的人活著,被世道命運欺負,被官府以權壓迫,被有錢人拿著銀子戲弄,那都不算什麽,打落牙齒就血吞,不丟麵兒,若是隨便叫人拿個石子就欺辱了,那才叫窩囊廢,別人拿石子丟你,你就該舉起磚板砸回去,耗子骨頭也是硬的。金玉胸腔砰個不停,這下好了,我也是個壞蛋,他捂緊被子。“你是說,這蛇是金玉放的?”攬月軒總管站在廊上,麵色威嚴,雙目寒光凜凜,緊盯著院中央跪著的幾人。攬月軒防範嚴,會定時在院裏灑雄黃、祛蟲粉,十幾年來從未有過蛇跑進院的事兒,況且此時才開春,還是蛇冬眠的尾期,昨晚這條一看就是深山老林裏的老家夥,一定是有心人弄進來的,總管一大早就開始查,最終抓到了互相指認的金玉以及劉彤一幹人等。劉彤那夥人滿臉冤枉地點頭,劉彤開口道:“這小子因為被二公子冷落,心生怨恨,才抓了這麽個髒東西要害二公子啊!”說著麵朝金玉,狠惡惡道:“你這個吃了蠍子心腸歹毒的東西,二公子待你不薄,你竟如此回報!”裝起來了!裝起來了!誰還沒個大口袋子了就你能裝嗎?!金玉立刻小臉一塌,慘兮兮的擠出兩滴眼淚,眼圈紅紅的,哽咽道:“那蛇瞧著一口能吞三個我,別說抓,我便是靠近三步以內都要暈了,又能去哪弄來一條這樣嚇死人的蛇。”他那小身板此時哭得顫顫巍巍,倒很有說服力。賣完慘,金玉又接著掏出些有力的自證,他聲音還隱隱帶著哭腔,語氣卻堅定:“再說,我雖未讀過書,卻也知菜沒鹽無味,人沒理無力,這幾日我一直都在後院,徐梢姐姐她們都可以作證,並沒有時間出去抓蛇,抓蛇也不可能徒手抓,最不濟得有蛇叉子吧,我現在就敢讓人進我屋子搜查,劉哥敢嗎?”劉彤一眾白了臉色,那蛇叉子和誘蛇用的豬下水確實還在他們房裏。他們本做足了準備,金玉若是敢給主管告狀,充其量也就是下人們口角小事,他們幾個相互做供,冤不死他個孤苦伶仃的小毛孩,誰知這小子來個釜底抽薪,把事情扯到二公子頭上,就不是他們幾個糊弄得過去的事兒了。總管眯了眯眼看著地下一眾人,劉彤一眾支支吾吾,金玉抹了抹眼淚,接著道:“既沒理,那方才便是空口白牙在狡辯了?”又哭哭啼啼好似一幅替二公子不值的樣子,道:“劉哥方才也說,二公子待咱們不薄,你…你怎麽這樣害人呢,好在二公子沒事,若是那孽畜傷了二公子,那可怎麽是好呀!”金玉一語驚醒夢中人,眾人忽而明白,此事他們還能好好在這扯皮看熱鬧,全是因為二公子沒事,二公子要真在昨日出了點好歹,他們此時全要被押走嚴審了,挨完一輪審下來,不知是缺胳膊還是少腿呢。一邊是人多勢眾咄咄逼人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一邊是孤苦伶仃楚楚可憐卻說得頭頭是道,人人心裏有把稱,瞧到這裏也都知道幾斤幾兩了。站在總管身邊的善止冷聲道:“捉賊捉贓,就按金玉說的,搜幹淨他們幾個的屋子!”“事情都弄清楚了,就是院裏幾個小廝貪野味兒,自己偷抓了沒關好,半夜爬出來,那幾個人已經讓總管發賣出去了。”善止向謝謹禾回話。謝謹禾沉默一會兒,見善止沒有繼續往下說的趨勢,手裏翻了一頁壓根沒看完的書,才含糊地問:“怎麽又扯上他?”“誰?”善止一時沒明白,被二公子瞪了一眼才恍然大悟,腦袋靈光乍現,驚覺這是個讓金玉回來的好機會,道:“哎,金玉年紀小,挨欺負了唄,我今日瞧著,那麽多人,又高又壯的,全朝金玉吼,把人嚇得抖得不行,眼淚嘩嘩掉,這也隻是我今日見著的,瞧他今日穿的單薄,小臉凍得那可憐勁兒呦,也不知在背後挨了多少欺負。”謝謹禾僵了手指,猶豫道:“府裏又不是短了他衣裳,說不準是他自己不願穿,怎麽就和挨欺負扯上幹係了。”說完自己也覺得離譜,整個冬日,在他跟前伺候的幾個人裏,誰穿的也厚不過金玉去,就屬他能穿。善止見有戲,連忙道:“哎呦二公子您這就有所不知了,下人間那點醃事說出來都汙了您耳朵,人家要想欺負你,別說搶衣裳了,就是往飯裏吐沫子也是常見的,金玉性子軟,這不,一出事就往他身上甩,也不知平日背了多少黑鍋,之前在您跟前估摸著大家都怕您不敢謔謔他,現下從您身邊退下去那不跟兔子進狼窩一樣,一轉眼就給人吞得骨頭都不剩咯。”謝謹禾握著書的手指攥得泛白,隨即道:“豈…豈有此理!攬月軒的總管幹什麽吃的?就這麽任憑下人捧高踩低肆意妄為?!吩咐下去,日後此類下人爭執事件嚴查,府裏查不明白就報到官府去,攬月軒絕不能養出這種欺負弱小的風氣。”善止看著二公子說了這麽多,這就完了?!他惋惜極了,說得嘴都破皮了二公子也沒鬆口讓金玉回來,看來金玉要想再回來是真難了,他低聲道:“是,小的這就去吩咐。”善止走到門口,正要抬腿跨過門檻出去,忽然又聽二公子低聲道:“明日…明日旬休,我要出去買點東西,他嘴皮子厲害,讓他跟著。”善止激動得差點絆倒,應了一聲就扭頭邁開腳步跑去找金玉了。第11章 逛青樓京城最熱鬧繁華的街道叫祈安大道,大道裏有條快活巷,裏邊兒一眼望不透的秦樓楚館,那叫一個天下聞名,其中最讓天下貴族名士意往神馳的,當屬凝香堂,民間俗言道:“何謂祈安快活巷,二樓三院六小坊,佼人笙歌酒中漾,人間天堂喚凝香。”沿著快活巷進去,最高的那棟樓便是凝香堂,白日吳儂軟語哄出多少千金一擲,夜裏燭賤如柴燈火亮通了半邊天,可謂奢靡無度。金玉沒想到,二公子居然會來這!金玉記得二公子之前吩咐過,日後出門買東西都讓自己跟著,昨日善止告訴自己二公子讓他今日跟著出門,哪知竟是來了這…煙柳之地!!回頭還是勸勸裴公子,知人知麵不知心,二公子…著實不堪托付。謝謹禾一早便屏退一眾人,推了同窗的品茗約,就為了帶這個不成器的傻小子過來見見世麵,一定是見過的女人太少,才被那個姓裴的那麽輕易帶歪了!隻要讓這家夥見識過軟香妙曼的女人,他就知道喜歡臭男人是多麽愚蠢的念頭。整條巷都彌漫著脂粉香,金玉一路新奇又驚訝地打量著各色樓宇,謝謹禾瞧他那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心裏輕哼:“果然如此。”凝香堂建得高,一樓比其他樓層高度高出許多,一進門便感到十分開闊明朗,入目皆是纏綿悱惻的緋紅紗簾及昂貴的串珠簾,中央搭了一個高台,上麵正在扭著腰肢跳舞的是西域姑娘,一個賽一個的美豔動人。老鴇火眼金睛,一眼瞧出謝謹禾行頭不凡,掐著嗓子細聲上前道:“二位小公子是生麵孔呀!喲喲喲,這樣貌生的,小心一會兒別被樓裏姑娘帕子砸暈咯,二位想吃酒還是開盤?”謝謹禾也是第一次來,而且是悄悄來,讓他爹知道他非得斷腿不可,老鴇一上來就是內行話,他沒聽懂,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倒是金玉從前在窯子裏打過雜,對這些了如指掌。他瞥了一眼二公子,揣測道:這些地方都是睜眼看權勢的,二公子果然是老手,主子就應該端架子不說話,這些與人打交道的事應該由下人來做,想來二公子到這也不是為了喝點酒。於是他自作主張道:“開盤吧,我們第一次來這,不知能否給個盤冊?另外點盤可有規矩?”謝謹禾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這家夥怎麽在這種地方如此輕車熟路?老鴇一聽便知曉遇到煙柳常客了,她們這種生意,生客是最好宰的,這種人幾句話套出他的底細就可以估量著宰了,故而一見生客,她們會說點內行話套一套,今天運氣不行,宰不著了。老鴇麵色不改,笑道:“我先帶二位爺到包廂,盤冊一會兒送到,”接著又低聲道:“想來二位爺是會玩的,咱們這規矩的規矩可不像別處,萬事銀子最大,凝香堂裏最不缺的就是錢,二位要想暢快地玩兒,還得手裏握點權,最好跟官場沾點邊兒…”她邊說邊觀察著兩人的神色,然後又笑開來:“自然了,咱們這可是人間天堂,二位不管有錢還是有權,咱們都能讓您體會體會成仙的滋味兒。”謝謹禾心中正揣摩著金玉為何如此信手拈來,到了包廂不耐煩揮了揮手,把人趕走了。金玉把門帶上,瞧著二公子麵色不善,他以為是因為自己方才擅自作主,囁嚅道:“小的…小的知錯,小的不該自作主張。”謝謹禾板著臉,他不信這個呆瓜一樣的死斷袖居然是青樓常客,不死心問道:“開盤什麽意思?”金玉覺得這是將功補過的好機會,連忙解釋:“就是要點人陪的意思。”謝謹禾臉黑了點,聲音也沉下來,又問:“盤冊呢?點盤呢?”金玉知無不言,像個盡心盡力的老師傅,道:“盤冊是堂裏倌妓的介紹名冊,點盤就是點名冊裏的人作陪,一般會有規矩,不同地方規矩不同,諸如要花費多少才能點花魁,留宿要至少點多少酒水,有些比較紅的姑娘還會有自己的規矩……”金玉說著說著,在謝謹禾完全黑了的臉色裏沒聲了,他不明白自己又說錯什麽話,二公子一開始讓他跟著出來是為了省銀子,莫非是因為方才自己沒有和老鴇殺價?可是這…在這裏殺價他們兩個會被一掃帚趕出去吧?謝謹禾幽幽地問:“你不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金玉不明所以,實話實說:“小的不是。”“來過多少次?”謝謹禾緊緊盯著他。金玉從前打過好幾月雜,具體多久自己也記不清了,他隻得道:“不記得,好多次了。”金玉突然反應過來,對啊!二公子一副天真無邪啥也不知道的樣子,莫非……金玉一言難盡道:“二公子您第一次來?”謝謹禾惱羞成怒,白了他一眼,胸口的氣怎麽也喘不平,最後忍不住諷刺道:“本公子好好的來這種地方做什麽?又不像某些人,瞧著憨厚老實,實則夜夜眠花宿柳夜夜笙歌。”金玉不敢說話,他本以為二公子風流成性隻是礙於家法不得放肆,今日終於忍不住偷摸溜出來準備大口吃肉,結果是個童子雞???看來還是可堪托付的,就先不勸裴公子了。謝謹禾心裏那團火越燒越旺,他明明就是想帶金玉來青樓亂來的,可真讓他知道金玉在這種地方亂來過,甚至來這種地方跟回家一樣,他那胸口的氣就喘不明白,堵得慌,他將這一切莫名情緒產生的原因歸結為這樣不檢點的死斷袖居然喜歡自己,簡直癩蛤蟆吃天鵝、哈巴狗咬月亮、綠麻蠅采牡丹,不自量力!自取其辱!金玉訥訥問了句:“那…二公子今日是來?”謝謹禾沒好氣道:“不是說要點人,你都安排妥當了本公子若是不從豈非不識好歹。”既然來過這種地方,那麽帶他見識女人這方法便是行不通了,謝謹禾還要試,他倒要看看,這個家夥點人是男是女,到底是徹底的斷袖還是男女通吃的色鬼。老鴇很快送來了兩本名冊,一本倌兒一本花妓,冊子用的是上好的宣紙,翻起來滑溜,金玉深覺這是個煽風點火的好機會,他試探道:“二公子,您看是點哪本?”謝謹禾緊盯著他,狀若無事般隨意道:“你定。”金玉:!!!!!既是隨意,便是可以接受男子,可以接受男子,就是斷了半邊兒袖子,斷了半邊兒就有機會斷整邊兒,想起裴公子的大恩大德以及白花花的銀子,金玉拿起那本倌兒冊。為了裴公子,為了回村當小地主,瞧他不給二公子袖子整個拽斷!“這個…這個,”金玉點了兩個,瞥了二公子一眼若有所思,又添了一個“還有這個!都叫上來。”他深思熟慮點了幾位各有特色的小倌,然後以一種熱切希冀的目光望著門口,這在謝謹禾看來,就是急色急得搓手頓足。果然是點男人!還不止點了一個,這個…這個不要臉的淫魔!謝謹禾肚子裏像被放了把邪火。不多時上來三位男子,先入門的一位麵容清麗,身姿綽約,有一股書卷氣質;第二位扭著腰進來的,一雙狐狸眼媚得金玉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了;最後頭那是個身強體壯的練家子,皮膚略黑,衣裳領子開到腹部,袒露出一片起伏肌肉。金玉雙眼發亮瞧著他們,給他們使眼色:上啊!我能不能當上地主就看你們的了!忽然身旁傳來酒杯重重磕桌麵“砰”的一聲,金玉轉頭一看,對上二公子不善的視線。豈有此理!本公子還在這,就敢眉來眼去的勾搭了?!謝謹禾陰測測掃了一眼那三人。那狐狸眼會來事兒,一步一扭的朝謝謹禾走過去,諂笑道:“哎呦,這位公子是怎麽了?氣性那麽大,奴給您順順氣?”說著一雙柔若無骨的手便要貼上謝謹禾的胸膛。謝謹禾沒經過這些,略顯狼狽地推開,他正要說話,餘光裏瞥見那衣裳不好好穿的男子正與金玉說什麽,那小子居然罕見地臉紅了,眼珠子貼人敞著的胸口上,恨不得順著衣領看進去似的。謝謹禾不知怎麽的,隻覺得當時肚子裏的邪火噌一下竄上腦門,他“嘩”一下站起身,一把推開了貼上來的人,麵無表情扯過金玉大步走出門,老鴇在後邊兒追著問,他看也不看地丟下一塊通體瑩綠的翡翠玉佩。金玉心疼地忍不住回頭看著那塊玉佩,老鴇撿到寶似的滿麵春風拾起來收好,還高聲喊道:“慢走,下次常來呀二位公子!”金玉心裏那個刺痛呀,他們明明什麽都沒幹,酒都沒喝兩盅呢,白丟給人家一個這麽價值連城的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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