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圓圓不喜歡和陌生人靠的太近, 陌生的男人就更加不成。


    她進來時挑了個離評委最遠的地方, 卻不料被嚴全攔住。


    “你坐那邊去!”他使了個眼色。


    莊圓圓一看那位置,凳子都快挨到周晨興的腿邊了。


    她開口, “我坐這兒就好了。”


    嚴全嘖了一聲, “別和你嚴哥裝腔作勢啊, 現在什麽情況你還不懂嗎,想往上爬就趕緊的坐過去!”


    莊圓圓看上去不想往上爬, 嚴全既然不聽她說話,她也以牙還牙, 不聽嚴全說話,直接無視對方,坐了下來。


    她軟硬不吃,叫嚴全下不了台。


    周晨興抬手,“誒,嚴全,別這樣,她喜歡坐那兒就坐那兒吧。”


    莊圓圓實際上, 這裏都不想坐,這飯桌上的氛圍過於奇怪,叫她心生反感。


    嚴全暗想這個新來的莊圓圓,怕是個草包美人,光有一張臉,絲毫看不懂現下的形勢,未免太傻叉。


    被打為傻叉的莊圓圓,心不在焉的喝著雪碧。


    人家都喝酒,輪到她,她愣是強行點了一瓶雪碧。


    在場的人便覺得她:嘩眾取寵。


    飯局還沒開始,紀渙停好了車,電話又給莊圓圓打過來。


    莊圓圓坐立難安,明明才進來五分鍾都沒有,她卻渾身不舒坦,紀渙這時候電話打過來,鈴聲如同仙樂,莊圓圓恨不得跳起來接電話。


    當然,她總不能真的跳起來接電話,跳起來接電話不是一個淑女的行為,莊圓圓從小就不太敢跳,楊朗說她跳動的時候,像地震。


    這個思維一直影響到她現在。


    莊圓圓隻能在心裏想著,自己跳起來接了電話,事實上她隻是站起來打了聲招呼,拿著電話就出去了。


    留下目瞪口呆的眾人。


    嚴全自問在這個圈子裏混了這麽久,諳熟其中各種門路道理,什麽人沒見過,但還沒見過這麽不識抬舉,這麽奇葩的小演員!


    現下是什麽場景,在座的有誰不知道,誰又不是抓著機會就給幾個領導敬酒的,哪兒有飯還沒吃,酒也不敬,點杯雪碧就不說什麽了,現下眾人熱鬧的很,她竟然要出去打電話!


    莊圓圓,這,這是什麽新的上位套路嗎!


    嚴全百思不得其解,莊圓圓的心思卻很簡單。


    飯桌上打電話,本就不是什麽禮貌的事情,但是她靠這個電話救命,她沒吃過如此尷尬的飯局,特別是某兩位評委露骨的目光,仿佛要將她的衣服扒了。


    莊圓圓受不了這眼神,拿著手機就出去了。


    飯桌半路離席是不禮貌,莊圓圓這時候哪管得上禮貌不禮貌。


    她管不上,總有人要來管一管。


    這種愛管閑事,愛對別人指手畫腳的人很多,到處都是,活在人群裏,就像嚴全。


    他覺得莊圓圓這個態度實在是有問題,可他們又算是什麽人,既不是她的恩師,也不是她的益友,憑什麽要求她的態度。


    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已,莊圓圓以前犯過不少類似的錯誤,老對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好,後來吃了點兒苦頭,算是成長了一些,如今應付起這些陌生人,有些心得。


    她的心得也十分簡單粗暴,別人什麽態度給她,她就是什麽態度給回去,把握了一個很好的度,叫人無話可說。


    嚴全見莊圓圓出去打電話了,老半天沒回來,就要去管一管這件事情。


    結果出了門,沒有管到。


    莊圓圓站在走廊裏,掛了電話便等紀渙上來。


    紀渙和她開了微信的實時位置,找一個莊圓圓還不簡單,就算不用定位都能找到。


    問一問服務員,自然地就到了三樓。


    莊圓圓隔著七八米就和他打招呼,迫不及待的往前走了兩步。


    紀渙從外頭進來,身上還有一股雪籽冷冽的味道,靠近了人都是寒氣十足的。莊圓圓是個怕冷的,這時候卻又不怕冷了。


    她見著紀渙,總想抱一抱,礙於麵子,又不好表現的太熱情。


    紀渙和她站得近,掐了把莊圓圓的臉,“等多久了。”


    “沒等多久。”莊圓圓開口。


    “今天怎麽在這裏,沒聽你提起過。”他隨口問道。


    莊圓圓廣告麵試這事兒,還真沒有跟紀渙提起過,原因還是羞於開口:她尚未臉皮厚到把自己那點兒小心思挖出來公之於眾的程度。


    “哦,就是兼職,兼職,李薇叫我過來試試,我就來試試了。”莊圓圓心裏對李薇大喊抱歉,然後無恥的將好友推出來當盾牌。


    紀渙嗯?了一聲,顯然抱有懷疑。


    “什麽兼職,在酒店裏,要穿成這樣。”紀渙看著她。


    莊圓圓今天雖然穿得厚,但一身也搭配過,比平時穿得用心了一些。


    紀渙平時和莊圓圓在一塊兒,注意力沒事兒就放在她身上研究,自然察覺出了她和平時的一些不同。


    “呃,拍照,拍照……”莊圓圓嘟囔。


    紀渙道,“聽你說,還要吃飯。”


    他繼續笑,“怎麽,現在拍照之前都流行吃飯嗎?”


    莊圓圓被紀渙一兩句說的,自己沒話講了,更心虛。


    嚴全站在後頭,隻看見紀渙低著頭和莊圓圓說話,遠遠望去,隻覺得來的這個男人身材氣質十分出眾,卻沒看清楚臉。


    他一邊走一邊道,“莊圓圓,這就是你朋友嗎,你和他說一聲,我們這裏談工作,不方便一起吃飯。”


    周晨興雖然一開始說了,叫莊圓圓朋友過來坐著一起吃,但這話,任誰聽了都是客套話。


    誰知遇到了一個不按套路出牌的莊圓圓,她還真是把自己的朋友叫過來了。


    紀渙聽了,便對莊圓圓說,“正好,那我們出去吃吧。”


    嚴全一聽,懵了。


    起初隻覺得莊圓圓說話不看氣氛,誰知道來了個莊圓圓的朋友,說話更不看氣氛。


    他覺得自己把話說明白了,客客氣氣的:周導這邊談工作,你這個朋友如果要找莊圓圓,就得老老實實站在門口等著。


    紀渙幹脆表明態度:那直接別吃了。


    紀渙想的其實也很簡單,莊圓圓參加這個飯局,她自己不清楚是什麽,紀渙還能不清楚嗎。


    叫莊圓圓留在這裏,這決計不可能。


    嚴全開口,“你等等,這個,你是莊圓圓的朋友對吧,你知道這個什麽工作嗎?裏麵是什麽人嗎?哪有說走就走的道理?”


    莊圓圓還有心思想:不說走就走,難道還要跳個舞再走不成。


    紀渙聽嚴全一說,還真不知道裏麵坐了什麽人。


    “不知道。”他笑道,“我想也不用知道。”


    莊圓圓聽了很有道理,“是啊,紀哥和我吃飯,又不和周導他們吃飯,不知道也沒關係。”


    嚴全一時間又被懟住了,他連忙對莊圓圓說,“莊圓圓,你這樣子,是打算直接放棄廣告的資源嗎?”


    “廣告資源?”紀渙問道,“什麽廣告資源。”


    莊圓圓一直想瞞住的東西,結果還是暴露了。


    她道,“一個……呃……很小很小的廣告……”


    莊圓圓希望紀渙不要刨根問底,隻編了個謊話,說是個小廣告。


    嚴全聽了不服了,“天階的廣告都能叫小廣告,你眼光也太高了吧!”


    紀渙笑道,“天階的廣告,天階有什麽廣告?”


    嚴全把天階的名字報出來,見紀渙還是笑吟吟的模樣,心裏覺得奇怪。


    說實話,他看見紀渙的時候,隻覺得這張臉眼熟,好似在哪裏見過。


    但他是個統籌,關注也就關注娛樂圈裏麵的女明星,紀渙這樣又不屬於娛樂圈,又得了個國民男友稱號的,臉雖然在微博上刷過幾次,但還不足以被他這樣不關注男人的人記住。


    嚴全隻感到眼熟,越是眼熟,就越想不起哪裏見過這個人。


    看紀渙長得又是十足的好看,便猜想是不是哪路明星。


    但如果又是哪路男明星,也不可能口罩不戴,墨鏡不戴,一點偽裝都不做,大搖大擺的走在路上。


    他們在外頭站久了,裏麵的人催了起來。


    嚴全隻好又對莊圓圓說,“趕緊進去吧。”


    紀渙在這裏,她還能進去嗎。


    顯然不能。


    “天階的廣告,我倒是很有興趣。”紀渙開口,“我進去和他們打聲招呼。”


    嚴全沒來得及阻止,紀渙便進去了。


    他一進去,最先看到他的是曾遜,曾遜在天階分公司工作,見到紀渙的機會不多,但自己公司的大老板你要說他不認識,那他就是想辭職。


    曾遜的酒杯還沒有送到嘴邊,簡直紀渙跟見了鬼似的,立刻站起來了。


    “紀總!”


    他一嗓子嚎出來,堪稱打雷,包廂裏幾乎都要蕩出回音。


    剩餘兩個在圈子裏混的,當然認識紀渙這張臉,一個兩個都站了起來。


    他們站起來了,坐著的幾個陪酒的女人也不好坐著,其中有知道紀渙的,捂住了嘴巴。


    “紀總,什麽風把您吹來了!”周晨興震驚之後,立刻迎上去。


    定女主角的時候,他跟在導演的身後,見過紀渙,還見了張雨。


    但是紀渙沒這麽有空吧,定個女配角也要過來視察一下!


    況且也從來沒收到過什麽消息,說紀渙要過來,所以周晨興直接把麵試的地點放在自己的酒店三樓,給自己圖個方便,這事兒不可能叫紀渙知道。


    人家日理萬機的ceo,誰管你在哪兒麵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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