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淵身為神將的保姆兼經紀人兼發言人,做得簡直盡職盡責,自己都被自己感動哭了,客人一走衛轍立刻回復他一貫的醜惡嘴臉,腆著刻意至極的笑臉給北淵捏肩捶腿,“大爺您辛苦了,喝水喝水……剛才他說公會也會盡力保證神將安全是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他們會派人便衣潛伏在周圍,保護你的人身安危。”


    “……這算不算變相的監視?”衛轍警惕心依舊高到離譜,北淵接過衛轍借花獻佛來的熱茶,抿了一口點頭道:“你要這麽理解也沒有錯,雖然性質不一樣,但畢竟都是時刻盯著你的一舉一動。”


    “對了,”北淵又問道:“剛才擺這麽冷的臉色,給誰看呢?”


    “肯定給那三個看的啊,眾所周知原來的衛轍孤僻冷漠,失個憶立馬失成我這樣,即便也說得通,但總歸沒我裝得漠然一點來得穩妥吧?再說了,態度好他們欺負我性子軟,給我下套怎麽辦?”


    “……你真麵目不知道給多少人看過了,和城、安世易、周之毅,還有那個青……”


    “青?”


    “嚮導。”北淵提醒道,衛轍立刻哦哦兩聲,然後跟著他一起拉長青——青——的尾音,最終兩人自作主張給嚮導新取了青草的化名,這才繼續剛才的話題。


    “還有哨兵中央醫院院長和負責你的那幾位醫生護士,都知道你現在是什麽德行。”


    “我那時候還不太清醒!疾病纏身,哪有空還想著如何偽裝自己。”


    “那關爵呢?他可是實打實曾經和神將共事過的哨兵。”


    衛轍被北淵捉弄得無地自容,他加重按摩手勁嘀咕道:“我都在他麵前幾乎□□的滾地三百圈了,還有什麽裝逼必要啊……這次是提前知曉有陌生人要來,自然準備充分遊刃有餘咯。”


    “那最開始對我顯露的戒備態度又是怎麽回事?”北淵終於問出了他最在意的問題。


    不知道衛轍是不是看出了這是道送命題,答得又疾又快:“我一開始想的是不能對外展露我們的關係太好,以防他們把你當做把柄威脅我就範,但後來我突然意識到秘書長一直有試探問我們的關係如何,不會是關係不好就把我們分開吧,我又趕緊跟你熱絡親昵起來……”


    “……”本以為衛轍會有什麽驚天動地的話語,結果還是太年輕,北淵無奈地長長嘆了口氣,衛轍聽出了這其中未盡的話語,他嫌棄地瞥去一眼,身體卻還是誠實地進廚房把雞肉湯和麵塊端出來,“給你熱好了,換了我新調配的醬,嚐嚐看。”


    “嗯?”北淵看著隻有一份的餐具皺眉問:“你又不吃晚飯?”


    “我吃過了,白湯。”


    北淵很懷疑,“今天這麽乖,不哭著喊著說你還在長身體要吃點好的?”


    “人總是要長大的嗎,你自己一個人吃吧,我那邊要開始了。”說著衛轍就要往書房開溜,北淵瞬間冷下臉色,“衛轍,你再挪一步試試?”


    衛轍急了:“……北老師!今天是晉級賽,真不能缺席,否則我肯定陪你吃飯再一起看部電影。”


    “你……”北淵剛要說什麽,一人的通話請求突然插進來,小翅膀上一躍一躍地跳動著北芮的名字,趁北淵接受邀請的時間,衛轍迅速閃進固定機內,關門戴頭盔一氣嗬成,氣得北淵看姐姐的眼神都帶著憤懣。


    “我難得跟你聯絡一下姐弟情,這麽凶地瞪我做什麽?”北芮身後的背景是臥室,貼著夢幻少女心的變色牆紙,粉藍、粉綠、粉紅一天一個樣,北淵動作粗魯地推開碗碟,他和北芮對視數秒,然後眯起了雙眼,“你能突然想起我,是那一位又來找你了?”


    “怎麽可能,我早把他拉黑了。”北芮哈哈兩聲,又頹喪地說:“是的,也不知道他通過誰的終端給我發了信息。”


    像這樣的情感吐露已經不是第一次,北淵熟門熟路地接下話題,“你這是打算舊情復燃?”


    “你覺得可能嗎?”北芮向後栽進靠墊裏,“我要是結合內出軌,別說家裏這位了,我自己先把自己戳死……”


    不管類似的事情再發生多少次,北淵照樣還是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安慰姐姐,他感情經歷少到可憐,還都是單方麵快刀斬亂麻地直接拒絕對方,唯一不尋常的那位也隻有百般糾纏死不罷休的哨兵聞嶽興。


    因為沒有經驗,他隻能沉默又專注地聽北芮繼續講下去,一雙眼睛安靜地注視著她的垂在肩頭的發梢,關切的神情無聲流露,悄然靜謐。


    “……我就是,看到他在信息裏寫很懷念在學校裏的時光,突然很恍惚,感覺一切都不真實,怎麽就過了短短幾年,大家成了現在這副意想不到的模樣。”


    “當初我一心一意畢業後就被他標記,然後一起進入工會,就連哪個戰隊都選好了,然後,怎麽就……怎麽就,變成了這樣。”


    “他還在等你嗎?”北淵問,北芮淡淡地點了點頭,“是的,但他的等待根本不可能有結果……我現在主要是怕他走極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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