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完全可控,他以旁觀者的身份看這一切,但漸漸地,事情變得不可控,他的意識正在不斷融入這些記憶中。“宋元若,你個王八羔子,竟然誆我!”“噓,不要這樣罵自己。”“宋元若,你作死啊!我不要成為你,我不是你,我隻是我自己!”“接受自己的一切,無論好的壞的,那才是真正的你。”“宋元若!宋元若!!宋元若!!!”“我修無情道,你修有情道,我勘不破,但你卻可以。莫怕,莫急,再等等,記住啊,還有許多人等你歸來……”宋元歡識海不受控製,在其放任自主權時,以往刻意封存的所有記憶,終是一點點回歸。即便不願,也必須切身感受。不僅感受深刻,且刻骨銘心。因為,這本就是自己曾經的過往。他是宋元歡,更是宋元若,幾萬年的心魔劫,他一直都在掙紮著。紫色金光持續閃耀,宋元歡的心魔劫終於迎來最終時刻,這是一個極度漫長的過程,長到外頭等待的所有人都不知所措。最後,還是範陽將人遣散,暫時封禁邀月海,給宋元歡留下一份靜謐。宋元喜過個兩三年就要去邀月海外圍轉一轉,察覺到裏頭紫色金光依舊,隻疑惑感慨兩聲,然後轉身,繼續做自己的事情。歲月如梭,時間如白駒過隙,不知不覺,已然過去百年。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宋元歡已經飛升失敗,隕落身死時,邀月海內紫色金光再次乍現,其光芒之耀眼,幾乎照亮整個玄天宗。所有修士不約而同停下手中活計,抬頭看向那邊金色的天,而後便在那天際之端,看到一個身影。那身影從模糊到清晰,漸漸靠近。那人近了,再近了,終於,從九重天落下,站於玄天宗山頭之上。有化神修士眼尖,一眼看清楚對方的容貌,而後大驚失色,忍不住高呼:“是玄澤道尊!玄澤道尊從仙界下來了!”一傳十,十傳百,很快謠言四起,整個宗門都知道,已經飛升的玄澤道尊下屆來看望宗門了。範陽急匆匆趕至山門口,見著對方的一刹那,亦是震驚不已。“玄澤道尊?”“還是,宋元歡?”範陽心裏嘀咕,這人是玄澤道尊的容貌,可周身散發的氣息,卻又是宋元歡。所以,這究竟怎麽回事兒?“宋元若是宋元歡,宋元歡亦是宋元若,早年飛升渡劫,困於心魔劫幾萬年,落得輪回百世下場。如今終於勘破,曆劫歸來罷了。”宋元若看向眼前一切,心已然平和。範陽愣住,半晌回神,衝對方行禮,笑道:“玄天宗掌門範陽,恭迎玄澤道尊歸來!”已經飛升之人,卻在幾萬年之後再次出現,且告知所有人,自己並未成功飛升,不過是渡了幾萬年的心魔劫而已。這事兒簡直匪夷所思,聞所未聞。不僅是玄天宗各修士驚呆一臉,滄瀾界乃是臨川界各宗派,亦是驚脫下巴。一個個高階修士百爪撓心,很想弄清楚這裏頭究竟怎麽回事兒。又或者說,極度想要知曉,渡劫之上是否還有修煉等級?於是央求著自家掌門,沒事兒就去玄天宗轉轉,找對方掌門閑聊,順便旁敲側聽些內部信息。範陽作為掌門,近段時日頗為“受寵”,最後苦不堪言,直接大手一甩,把一應接待事宜,交給庶政堂堂主。對外,更是宣稱自己要閉關。可憐槐善道君,不僅要應對與其他各宗派的外事往來工作,現在連帶著掌門的工作,也代為管理了。不是掌門的命,操起掌門的心,不僅要解釋自家掌門為何突然選擇閉關一事,還要不斷解釋玄澤道尊和玄恒道尊兩位,是真正的在閉關。“一個個的,吃飽了撐的,幾萬歲的年紀,就不能擱自己宗門裏頭好好養老麽!”“非要不遠萬裏跑來我宗,惹得掌門躲起來不說,連我都不肯放過。”“若再如此,我也索性閉關去了!”槐善道君此話一出,庶政堂底下的幾個元嬰,嚇得臉色銳變。“堂主不可啊!你若是都閉關了,那誰來挑重擔?”“掌門這是看重你啊,說不定下一任掌門,就是堂主你了!”“對對對,小不忍則亂大謀,我們要用發展的眼光看待事情,如今對我們來說是苦難,然百年之後再看,也不過一段磨礪罷了。”“就像玄恒道尊說的,打不死的,都使我更強大!”槐善道君被底下一群人戴高帽,撒了撒氣,隻能繼續頂住。雖心裏mmp,麵上始終笑眯眯。有什麽辦法呢,掌門是真的說過,下一任掌門備選,真的是自己啊!而此時的玄恒道尊洞府內,卻是桃花盛開,春意盎然。兄弟倆幾萬年不見,如今終於能夠“相認”,自是有說不完的話題。這一回,不僅是宋元喜一人叨叨叨,饒是宋元若,也變得能言善辯起來。這種旗鼓相當的嘮嗑,宋元喜隻覺痛快,最後忍不住笑道:“你輪回多世,性子倒是開朗不少。這會兒再看你,既有當年元若的矜持穩重,又有元歡的灑脫任性,真好。”宋元喜滿臉欣慰,這會兒的弟弟,才真正是自己的弟弟啊!宋元若卻是想起先前一直困擾自己的問題,雖覺沒多大意義,但還是起了興致,想要問一問。於是抬頭看對麵,問道:“哥哥,我既歸來,那你是不是能夠好好回答我一個問題?”“別說一個,十個八個的,我都知無不言。”“那你更喜歡從前的宋元若,還是之後的宋元歡?”“元若,你似乎學壞了,以前的你,可從來不會這麽調侃我。”宋元若並不接話,繼續問:“那哥哥,究竟更喜歡哪一個呢?”宋元喜卻是哈哈大笑,拍拍對方肩膀,“小孩兒才做選擇題,成年人自然是都要。你看看你現在,是元若又是元歡,但你更是全新的宋元若,也永遠都是宋元若。”“弟弟就是弟弟,哪有什麽好壞和更喜歡之分,在我心裏,永遠都是一樣的。”“是嘛,倒是我讓哥哥為難了。”宋元喜搖頭,話到嘴邊,卻是思緒一轉,壞笑一聲,“那元若,我也問你一個問題。”“哥哥請說。”“你更喜歡從前的宋元喜,還是現在的宋元喜?”宋元若愣住,繼而回神,亦是笑開,“哥哥就是哥哥,哪有從前和現在,在我心中,永遠都是一樣的。”“嘖!你小子學話倒是挺快,機靈不少,沒得以前那麽好玩兒了。”“那我裝的笨一些?”“倒也不必,我適應適應,很快就習慣了。不說了,我約了小花它老叔,得去妖界裂縫一趟,你好生閉關,穩固心境要緊。”宋元喜笑著道別,宋元若目送兄長離開,許久,扭頭看向天際。“滄瀾天道,你先前所說,究竟是何意?”“宋元若,你已勘破無情道最後的心魔劫,既是如此,就該飛升至上界,功成圓滿。然你選擇留在此界,通天路已開,總得有人上去不是!”那聲音聽著十分稚嫩,甚至有點兒俏皮,“無情亦有情,有情也無情,你這樣的人,最適合做得一界天道。未免受到上界責罰,我走你的通天路,你做我的滄瀾道,咱倆互換啊!”宋元若心頭意動,這倒是個好法子,自己確實更留戀下屆,若能長長久久留於修真界,倒不失為一個良策。“你我非親非故,緣何這般幫我?”滄瀾天道卻是笑嘻嘻,“也不算完全幫忙呢!當得滄瀾天道,便是入得一界永生之門,你以為永生很好嗎?困於此界,時間永恒,也很無聊的。”“隻是因為無聊?”宋元若不免覺得兒戲,這滄瀾天道蘇醒之後,怎麽如此孩子心性?誰知對方卻道:“無聊已經是世間最痛苦的事情了,當年沒得手腳,紮根土壤萬年,苦不堪言,若非那人陪我叨叨,我當真不願生根發芽。”曆盡輪回,勘破時間法則和空間法則,宋元若很快覺察出疑惑點。稍一思索,便恍然大悟,“你、你竟然是”“噓,看破不說破,小樹生根發芽,大樹回報人家。”“如此,我便厚顏承了這份情。”“那便說好了哦,滄瀾交予你,你好好看護。”“定不負所托!”第268章 番7宋元喜醒過來,睜眼看到的第一個人,是個全身著白色的女子。那人衣著怪異,說著他完全聽不懂的話,在對方伸手探過來時,他迅速躲開了。“唉?好靈活的速度,躺了三年竟然反應這麽快?”小護士實在驚訝,而後笑眯眯說道:“恭喜你,終於醒來了呢!我這就通知醫生過來做檢查,你不要怕,好日子還在後頭呢!”這幾句話,宋元喜聽懂了。就很奇怪,明明上一秒還懵懂不知,但下一秒,這些語言就迅速進入大腦,而後自動翻譯成他能懂得的意思。等待醫生到來的時間,更多的社會相關的常識記憶,正在緩慢蘇醒。二個小時後,宋元喜的病床前圍著一些人,他們有的自稱是主治醫生,有的自稱是值班護士,還有幾個自稱是隔壁房的病患家屬,純屬過來看熱鬧的。他通通沒有放在心上,唯有床邊一男一女,他密切注意著。一個自稱是他的父親,叫宋城。一個自稱是他的母親,叫薑丹。宋元喜卻是始終沉默,他記得很清楚,自己是叫宋元喜沒錯,但他是滄瀾界玄天宗的宋元喜。他的爹是赤霞峰的雲溪真人,宋清。而他娘,則是擎蒼峰的霜華道君,薑婉容。所以,究竟是哪裏出了錯?還是說,自己當真已經在門派大比中被刺死了?這是他的轉世?不,轉世又怎麽會是如此,這應當屬於奪舍吧?宋元喜在醫院又住了二天,期間各項身體檢查做完,最終確認無恙,這才被允許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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