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個人能冷靜的發起自殺式進攻,另一人則可以一心二用,也是因此他們廝殺,卻又能冷靜交流。


    “賽文·海德溫呢?”當林德提起黑鯰親王時,瑞文城主的攻勢有一瞬間的錯亂,林德則抓住機會再次拉近距離,以劍柄鑿臉。


    他的語氣平靜,可不代表著他進攻會平緩,若非真的找不到殺死對方的方法,他絕對不會考慮話聊。


    狂暴的劍柄抓準了對方精致的鼻尖,劍柄重砸與骨頭發出骨頭碎裂聲響,以及顱內骨頭的變化聲,換成普通人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團漿糊。


    可是當林德將手臂拉扯回來時,她的臉快速恢複愈合。


    將瑞文城主踹翻。


    林德的斷劍壓在瑞文城主的脖頸上,火焰積蓄著,隨時準備噴吐爆發。


    “深淵,我來打。”


    他問道:“你覺得怎麽樣?”


    溫·瑞文平躺在地上沒有繼續進攻,夕陽正巧被林德的腦袋擋住。


    他的身體輪廓裹上了一層紅光,臉部卻因為無光而漆黑一片。


    幫助賽文·海德溫,可以吸納對方的力量一起應對深淵大裂縫,隻是現在對方逃跑了,即繼續站在黑鯰親王那一方,她的付出能得到0%的收獲。


    選擇林德·阿爾曼……她已經見識了林德以及他手下的力量,瑞文城已經被林德拿下,繼續下去她所打造的一切都會消失,現在唯有選擇向林德效忠,她的付出能得到100%的收獲。


    0%vs100%,答案已經很明顯。


    她開口:“好。”


    “呼”林德也很幹脆的抬起了壓在細長脖子上的斷劍,灼傷在其皮膚留下了焦黑一片,但轉瞬之間自愈。


    勝利者吃下一切,失敗者失去一切,雖然溫·瑞文的思考方式可能簡單了一些,但戰爭本就如此簡單。


    整個過程終究不過是衡量得失後,做出最符合自己利益的選擇。


    林德認為這次主動進攻的意義非凡,並非單純層麵上的人類內耗死鬥。


    所有嘴上的投靠和效忠,都遠不如用一場酣戰將對方打服。


    不打,對方永遠抱有幻想,也許在某時某刻睡不著覺時會突然想起來:我當時如果打了,是不是我們就贏了。


    敵對勢力之間隻有勝敗,沒有和平共處,至少在林德看來,他和瑞文城的關係將會無比緊密,比之前的所謂聯盟要牢固的多。


    無需所謂的平等聯盟,他性子比較急,他希望最好分清主次,確定誰說的算,誰又該聽誰的。


    水晶法師轉身望著因為戰爭而殘破瑞文城。


    除了負隅頑抗者,蘭德士兵們並未造成過多的殺戮。


    在他看來這場戰爭是沒有必要的,雙方可以握手言和,犧牲本可避免。


    如今已經沒有了握手言和的必要,因為瑞文城已經成了林德的戰利品。


    在不死人的視線中,他們頭頂的血條隱去,說明戰爭已經結束。


    “會疼嗎?”林德忽然問道。


    從地上坐起身的溫·瑞文忽然愣了一下,然後她搖頭:“不會。”


    “那還真可惜。”


    “什麽?”


    “因為我很疼,”林德指著自己已經完全恢複的身體,“讓人不爽。”


    他被刺了上千次,可是貨真價實感受到了一次次的疼痛,沒想到對方竟然壓根不疼。


    溫·瑞文怔怔望著林德,無論如何,她又一次選擇了100%,她希望這一次自己沒有選錯。


    敗給林德並選擇他以後,她將與黑島的黑鯰親王為敵。


    已經沒有再錯一次的資格了。


    ……


    “當然不一樣!”


    乜兒夕傳說站在瑞文城的街頭,聽著前方隻剩下一顆門牙的老頭大抒己見。


    他認識那個老頭,對方活了好幾十年,聽說在雷德瓦爾德·海德溫的父親在位時,他就撅著屁股在地裏刨食吃。


    那時候他還見過強大魁梧的老國王巡視自己的領土。


    後來雷德瓦爾德登基,再後來拉尼雅成為女王,然後世界末日等,他活得很艱難,卻一直活著。


    蘭德軍團攻下瑞文城,城主溫·瑞文向林德宣誓效忠,新貴族徹底歸屬於舊貴族的統治。


    雖然很粗野,但用戰爭的方式解決立場問題,永遠是最有效也最直觀的。


    城牆正在快速修補,瑞文城也難得在進入黑夜以後仍舊保持著燈火通明。


    巡邏士兵由不死人、瑞文士兵們組成,如瑞文城的構成太過複雜,溫·瑞文的包容讓這裏匯聚著龐雜的各方勢力,如今趁著混亂,正是他們冒頭的時候。


    據說,蘭德軍團進入城內休息,各地的村鎮小領主接到命令正在趕過來。


    “他們是貴族,高高在上,本來就該統治我們!”老者正在爭辯。


    “那是舊時代!”年輕人並不認可。


    乜兒夕傳說認識那個年輕人,對方經營著一家鋪子,還會幫人處理黑貨,有時候不死人如果意外得到了些不義之財,都會找到他出售。


    貴族和稅收的傳說讓年輕人有些擔心。


    “你懂什麽,年輕人!”老頭噴著唾沫星子,“貴族的士兵很強大,就像這次你們看見的,而且法律會保護我們普通人,如果伱活到像我一樣的年紀就該知道法律的好處。”


    年輕人不以為意:“是是是,你說的對,但偉大的貴族已經丟失了歌利亞,就像老鼠一樣四處逃竄。”


    “但他們現在回來了!”他拽著年輕人不讓對方離開,“別以為我隻是個倚老賣老的老家夥,年齡不是我的優點,閱曆才是!”


    “我仍舊記得雷德瓦爾德陛下出征時的場景,你能想象嗎?那時候我跪在麥稈旁。”


    “別再講那些。”年輕人想要離開。


    類似的爭執在瑞文城的各個角落發生著,有人麻木的接受自己被更強大者統治。


    還有的人則堅決拒絕這一切。


    推廣著“神愛世人”信仰的傳教者站在廢墟前。他高聲斥責著蘭德士兵的暴行,認為他們殘害了無數可憐的生命,哪怕劍刃落在他的肩膀上也毫不畏懼。


    有人被吸引駐足多看了兩眼,還有的人則匆匆路過不想惹上麻煩。


    有用鬥篷罩住臉的匆匆行人,有一條毒蛇或者烏鴉,還有出售魚幹的外地商販、牽著孩子的佝僂老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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