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束身的趙陽渾身熱氣奔騰,頭發上散發絲絲如蒸汽般的霧。


    用倒地屍體幹淨衣角擦幹淨手中重刀後,趙陽開始回身邁步,向著趙榮山一行人走來。


    茶攤攤主盛老頭此刻抖的更加厲害。


    沾染不少泥土和血跡的黑布履鞋,停在盛老頭身邊。


    粗獷的聲音帶著殺意,問道:“說吧,為何勾結匪徒,意欲謀殺我們?”


    這話一出,正在抖動的盛老頭立馬停下抖動的身體,陰惻惻的笑容仿佛夜梟。


    “為什麽……嗬,啊!”


    不等盛老頭繼續表演,趙陽一記橫斬,重刀落下又抬起,一顆蒼老人頭便落到地上。


    “呸!什麽玩意,隻是炸你一下就露出馬腳了,還以為是個高手,一刀就砍了的貨色!”


    趙陽狠狠吐出一口濃痰到地上,眼神中滿是不屑。


    出了平縣,換下那身官皮,他趙陽就是一個江湖人,誰還和你跟唱大戲一樣,你一句我一句,然後才正式開打。


    在確認對方確實有問題,為了防止萬一,他當即就是一刀下去。


    是人是鬼,先劈了再說。


    結果就是,這個茶攤攤主死了。


    “頭。”


    二子看了看斷頭的老盛頭,表情很是複雜,他和這老頭沒有多少交集,頂多就是喝碗茶水的時候說說話。


    盛老頭自稱無兒無女,在這支道上開了三年茶攤,賺些小錢,麵相倒是很慈祥,也沒有現在表現的這般可怕。


    趙陽看著自己的心腹手下,沒有多言,徑直來到無頭屍邊,下蹲,伸手在屍體身上摸了片刻。


    不多時,手中便出現一小包紙包,裏麵有類似藥粉的物品。


    趙陽聲音平平,不見起伏:“強效蒙汗藥,這一包下去,就算是我都得倒下。不用想了,這攤子就是一個匪窩,往常大概是我們都身著捕快裝扮,他們不敢下手。”


    三言兩語中,便將一些細節補充完成。


    本來趙陽是不用跟手下人解釋這麽多的。


    奈何這次出來,本就不多了心腹死了一個,背叛了一個,這次回去後,肯定要看看查查有沒有叛徒。


    所以二子這人,他已經將其視為左膀右臂。


    “明白!”


    二子點了點頭,看著那包蒙汗藥,神情若有所思。


    偏了偏頭,趙陽對著還沒反應過來的趙小山等人喊道:“整理整理,我們繼續走吧。”


    “好!好!”


    麵色發白的趙小山連忙點頭,將落在地上的錢袋撿起後,帶著一家人上了馬車。


    一直被抱著的趙榮山心中鬆氣。


    直到現在,都和模擬當中一模一樣,這就說明此行沒有生命危險。


    這次茶攤出現馬匪,加上視野足夠寬敞,他的人生成就【目光如炬】經驗直接爆漲二百之數。


    如果每天都有這種數量的經驗入賬,兩個月後便能升級。


    “太慢了。”


    趙榮山心中搖頭,兩個月,到時候他都不知道會遇到什麽危險。


    比起成就經驗,目前趙榮山將所有精力都放在蘊養法上麵。


    蘊養的四個階段,他已經來到最後的改身階段。


    這個階段區別於前麵三階段,在改身之前,都是以調養,增強體質為主。


    但到達改身階段,就是質的變化。


    為什麽在模擬器中,一歲的他就能接觸真正的武道功法,原因便在於改身。


    改身,改變身體特質,理論上一旦踏入改身,就不存在徹底圓滿一說。


    隻有契合不契合,到達某個程度,和《蘊元藏身不化功》開始契合,便可以停止蘊養法的修煉,轉而主攻主法。


    轉修過後,蘊養法則會在主法剛開始修煉時,化作養料,瘋狂加快主法修煉速度。


    閉目,在顛簸的馬車上,趙榮山沉浸在修煉當中,剛才他又吃了一份補藥,現在正在煉化當中。


    ……


    燕雲支脈往東橫穿,經曆幾處幽靜田野,三座樹木稀少的矮山後,就能在夜晚前達到可以休息的縣城華縣。


    華縣,是一座人口不多的縣,總人口沒有破萬,圍著城中建造的圍牆都已經年久失修,隻餘一些風雪痕跡。


    通往縣內的西門方向,數名衙役捕快打著哈欠,看著進出的人群,一副無聊的模樣,隻有在看到一些俏麗婦人時,才會眼神一亮,盯著人直到消失不見。


    大日斜落,黃昏浮沉,天邊中,大片金燦紅光映照半空,渲染了大半天穹。


    白日的燥熱在此刻得到消逝,隻餘下微熱的暖風照拂在人們的心間。


    嘩啦啦!


    車軲轆轉動,壓在石子上的聲音由遠及近,來到西門外的進城口。


    城門本就沒有多少流動人員,幾名徭役捕快在看到這輛馬車上時,都露出笑容。


    這看門本來就是油水豐富的活計,可奈何華縣太窮了,不單單是裏麵的人窮,來這的人會更窮。


    像這種款式並不華麗的馬車,立馬被這些人打上肥魚的標記。


    “站住!”


    一名領頭捕快穿著青衣,腰刀斜挎,渾身衣裳穿的鬆鬆垮垮,嘴巴叼著個尾巴草,目光斜視的盯著馬上上的車夫。


    接著又道:“你這,大腿傷勢何來?都下車,讓我檢查,看看有沒有什麽大盜逃犯!”


    似乎是找到了什麽正經理由,本來心虛的話立馬強硬起來,連帶著剩餘門口徭役捕快都走了過來。


    二子手拎韁繩,眼神發冷,他雖也是捕快,但不是對麵這些貨色。


    看城門這活計看著確實可以,但在他們這些老人眼中,隻有混不下去的家夥,才會幹這苦逼活計。


    “媽的!你的狗眼是瞎的嗎?陳二狗!”


    終於,縮在車內的趙陽一把拉開車前布簾,絡腮胡的臉龐發紅,就這樣盯著守門捕快。


    那要例行檢查的捕快聽到這道聲音時,心中立馬大驚,待看清說話之人的臉龐後,麵容上立馬出現陪笑。


    “害!是陽爺啊!您也真是的,都不打聲招呼,這不兄弟們就衝撞您了,您請進!”


    趙陽盯著對方看了幾眼,一甩布簾,沒有發話的進入馬車內。


    對於華縣這片地方,趙陽也很熟悉。


    比起平縣,華縣更加貧窮,時常會向平縣借人幫忙,而趙陽身為總捕,來的次數很多。


    基本上華縣內大多數捕快都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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