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世興歎!可是那仙人從不離開秦國,也就無緣得見。如今知仙人的學生來韓國,自然有一種車馬盈道歡迎的感覺。隻見兩雕欄玉砌的少年,如同春日最明媚的陽光從馬車中下來。兩少年看上去的確很有些不同,和他們韓國的少年人的感覺,的確不一樣,但不一樣在哪裏他們又說不上來。這或許就是在範雎身邊呆久了,多少和這個時代有了那麽一點點另類。兩人一下馬車,走到公子安麵前,就道:“我們家大王讓我們帶了一封信給你。”眾人:“……”秦國的新王,居然和公子安關係這麽好?還專門帶信給公子安,非什麽國之詔書文使,這完全就是私下交情了。這是好事,與大國相交,他們小國若是遇到了困難,還能向大國求援,若與秦國交好,他們的日子也會好過一些。這就是小國的悲哀,時刻求存而已,並非他們想要依附他人,而是小國不得不如此,本就是在各國夾縫裏麵生存。其他人原本還在擔憂秦國為何派使臣來韓,心裏的憂慮不知道折磨了他們多久,期待著使臣早日到,免得他們每日猜測,但又害怕使臣到了帶來什麽無法承受的消息。如今見公子安和秦國新王似有交情,讓眾人不由得放下了心。隻是,公子安打開信看了看,表麵上不著痕跡,但內心不知道為何都捏緊了。因為信上就一句話:“公子安,以前吃了我家那麽多豆沙餡餅,現在該是償還的時候了。”公子安第一時間,腦子中出現了一個畫麵,一個小孩看見布幣就走不動的樣子,然後拉開褲兜非得讓別人將布幣放他褲兜裏麵。怎麽看都是一個小財迷。而那小財迷這信裏看似簡單的一句話,卻透露出來了什麽。公子安不動聲色將信收起,然後安置褚太平二人,原本他國來使自然會安排至專門的驛館,公子安想了想,確是將兩人安排在了自家府邸。畢竟在公子安的印象中,二人還是需要他照顧的小孩。正要進城,這時,城內一匹馬匹,不知道為何發瘋,竟然橫衝直撞,將準備攔截的人都撞飛了,還撞了好些看熱鬧的人,直接向隊伍衝來。一看就是匹瘋馬。公子安在混亂中正叫喊著讓人攔馬。褚太平和晉瀾不由得對視了一眼,瘋馬?這時機……看來公子安這太子在韓國也並非坐得穩拿穩打。也不等有人去攔馬,隻見褚太平抬起了手,袖子中的手指向那奔馳而來的瘋馬。隻聽……砰的一聲。然後是瘋馬嘶鳴倒地,不過一刻,便沒有了聲息。整個場麵,鴉雀無聲。即便是公子安,也震驚得回不過神。還是重新上車的褚太平和晉瀾對著公子安喊了聲:“公子安,不是要去你府邸嗎?”就如同剛才發生的事情和他們無關。齊刷刷地目光看向馬車上兩泰然自若的少年,一時間落針可聞,唯有一開始被馬匹撞倒在地的一看熱鬧的百姓,痛苦的□□著。那馬匹竟然是將人的手臂,整個踢得都變了形狀,看上去淒慘無比。公子安這才反應過來,騎上馬帶人進城。路過那傷者邊上時候,褚太平歎息了一聲,正如仙人所言,世間最苦是百姓,這看熱鬧的人恐怕沒想到會遭遇這等厄難。他這手臂若不處理,也就廢掉了,而這人看上去家裏應該並不富裕,未必有錢找醫官。算是飛來橫禍。褚太平下了車,別人遭這罪,可不是因為來看他們熱鬧。少年人溫和地檢查著那人的手臂,聲音也溫玉得很:“那馬怎的這麽瘋狂,也不知道是誰沒看好自家馬。”那傷者臉上都是痛苦之色,心裏想著,可不是,這也太倒黴了,最重要的是,以後可怎麽辦?他這手要是廢了,他們家還怎麽生活,他們家就他一個勞動力。才分神,這時一震劇痛從手臂傳來,疼得他“啊”的尖叫。在其他人眼中,隻見那溫玉一般的小公子,突然,出其不意地,硬生生地托著那人的手臂,然後……掰了回來。是的,就那麽硬生生的掰了回來。看得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那得多痛,看看那人痛得臉色都蒼白了,還滿臉冷汗地在那甩手。等等……甩手?褚太平笑盈盈地說了一句:“其實也就疼那麽一下,你看,現在不就好了,放心,我們秦國時有和地下的怪物戰鬥被弄斷手臂的士兵,十有八九都是找我接的,我這手藝熟得很。”說完還拿出奇怪的小顆粒:“這是消炎陣痛的藥,每日飯前服下……記得近日不要幹重活,你這手臂才能保下。”那傷者愣了好半響才激動地感激了起來,這哪裏是救了他的手臂,這是救了他們一家的命。且的確隻有那出其不意的一下特別疼,但等反應過來時,似疼痛也不是無法忍受,關鍵是他的手臂又能活動自如了。整個城門口,都是那傷者感激流涕的聲音。馬車繼續進城,隻在城門口留下一段仙人傳說。那瘋馬是如何被突然殺死的?那斷了的手臂居然能直接治好?定是仙人手段,是了,這兩秦國使臣可不就是那仙人的學生。馬車上,晉瀾正在數落褚太平:“讓你表現得凶一點,我們出使韓國可不是在鹹陽,還有那藥,仙人說用一顆少一顆,不比以前了,讓節約著用,你怎麽隨手就送了出去,那傷者手臂接好讓他自行去找醫館便是。”褚太平身板一正:“也不能看著他受苦,仙人說我們得有同理心。”“再說我怎麽不凶了?我一伸手殺了那瘋馬,凶得很。”晉瀾唉聲歎氣,褚太平這小子從小說話就跟糯米似的,性格溫和,以前呆在仙人身邊自然無關緊要,現在出門在外,要是給人留下好欺負的印象,日子就難了。不多時,在議論聲中,車隊到了公子安府邸。兩人進府,留下府外一堆到現在都弄不明白情況的人,隻能歸為仙跡。進了府中,三人這才熟絡了起來。公子安歎道:“你二人跟在仙人身邊,倒是學了好些本事。”話語間竟然多少讓這堂堂韓國太子有些羨慕,其實公子安還真經常夢到,曾經那段時間,有時候甚至想,若時間一直停留在那時多好。褚太平,晉瀾已經拿出三個盒子:“仙人讓我們給你帶了禮物。”公子安一愣,然後臉上微笑了起來,仙人居然還記得他。對於禮物,公子安頗為好奇,已經迫不及待地打開。第一個盒子,是一把弓,擺放有幾支箭。弓身漆黑冰冷,弓弦力量感極強,光是看著,都能感覺到其乃世間最好的弓。說實話,韓國有“製弓”工藝天下第一的美稱,但在這弓麵前,卻再無法誇大其口。公子安見物欣喜,將弓拿了起來,將盒子中的箭失也拿了起來,拉弓搭箭,然後"嗖"的嘶鳴之聲,箭如閃電,射了出去,“砰”的一聲擊在遠處的箭靶。公子安內心都震動了一下,這弓聲震於耳,氣勢極強,無法想象萬箭齊發將是何等場麵,弓的力度也是難以想象,要射中那箭靶用他韓國的弓極難,因為力度不夠,但他手上的弓,卻十分容易,入靶三分,準頭比他韓國的高,且射程恐怕超出了一倍。公子安都忍不住讚了一聲:“好弓。”仙人送給他的東西,果然是世間少有的神兵利器。褚太平和晉瀾對視了一眼,然後道:“弓乃寒鐵弓,用水煉之法鍛造,箭乃響尾箭,除了箭發時如同蛇鳴還能提高準頭,而這不過是……我們秦國最差的弓。”不好意思啊,公子安,仙人說,要說服你,那麽就必須先將你們韓國踩在泥裏,以威壓之勢讓你別無選擇,這也是為了你韓國好。公子安,且看你能否過得了這三個盒子天塌了般的打擊。第72章 “砰”,城牆倒了公子安無法形容自己現在的震驚。原本以為這弓是世間最好的弓,結果卻是秦國最差的弓。褚太平二人繼續道:“這弓我秦國帶甲人手一把,數量巨大,因為使用的並非常用的銅礦冶煉,資源豐富。”銅礦自古之三皇開始就開始開采,用來鑄造武器,鎧甲,銅器,貨幣等,容易開采的銅礦早已經消耗得差不多,剩下的開采難度十分的高,這也導致了武器鎧甲的昂貴,比如很多人工作一年都未必能賺到一副甲。若這寒鐵弓真非銅礦所鑄,或許真能快速的大麵積的生產。也不等公子安反應,褚太平二人又拿出了第二個盒子。第二個盒子裏麵是一劍和一弩。“劍為了開了血槽的寒鐵劍,鋒利堅韌無比,比諸國現在使用的武器要好上數倍。”寒光冷冽,逼人至極。拿在手上往旁邊的小樹幹上一劈,如同切豆腐一樣,手起樹斷。公子安:“……”一種新材料鍛造的武器出現了,它比各國的銅器更加的先進,持此等新武器的帶甲,天下士兵何人等敵?即便是趙國彪悍的騎兵,恐怕那強壯的馬匹也會直接被削得鮮血直流,入骨三分。“公子安,且看看這弩,這是一種新型的括機類器械,它的力度比弓更大,射程比弓更遠,精準度比弓更高……”“最重要的是,即便是三歲小兒,也能快速的搭箭射弩,毫不費力,一名成年的弓箭手,即便從早到晚不斷拉弩,也不會覺得疲憊。”“嗖!”隨著二人的聲音,那弩被輕鬆單手舉起,射向遠處的箭靶。公子安:“……”比弓更具有威懾力的一種遠處武器,若是箭矢足夠,甚至能讓敵方隊伍在沒有靠近前,就死得七七八八。最重要的是,即便是韓國最好的弓,最好的弓箭手,一連開弓最多半個小時,手掌必定被弓弦割得血肉模糊,再無力開弓。而這弩,從早到晚駕弩都不覺得疲憊,且需要的力氣極小,也就是說,即便是老弱婦孺,也都能當著最強大的士兵使用,這太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