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燕國白雪瓷,齊國育魚術……”“若被他們成功,我秦國危以,且我覺得他們離成功並不遠了。”說得殿堂之上的人痛心疾首,恨不得將範雎叫回來當場殺了。一句一言,擲地有聲。恨得也是咬牙切齒,眼珠子都是瞪的。六國偷偷摸摸地就要富裕了,就要過上好日子了,就他秦國還在原地踏步,從未如此直觀地感覺什麽叫強六國而弱他秦國。所以範雎以前幹的都是些什麽事啊,現在卻又跑到他們秦國來提供先進武器,關鍵是他們恨得咬牙切齒還拒絕不了這樣的武器。此時,範雎和趙政出了殿堂,坐著馬車,被人接去了公子異的府邸。趙政如今回來,他年紀尚幼,肯定是跟著父母居住。範雎的身份就有些不好判定了,可勉強歸類為趙政的幕僚?一個幕僚是不能住公子異府邸的,還好趙政不是新得了一些商鋪房子,範雎去那住最為合適。至於現在跟著範雎身邊的士兵,是安排的看守他不讓他逃離之人,就當他們不存在就行,反正範雎現在長途跋涉疲勞得不行,也沒想過逃跑。範雎先送趙政去公子異府邸。等到了時候,這就有趣了,因為府邸裏麵除了公子異一回秦國就娶的新夫人和新兒子成外,趙政的母親趙姬也在。趙姬原本在趙國,後基本和範雎等同一時間出發來秦,隻不過不同路,加上範雎等東躲西藏,趙姬倒是先範雎他們回來了。範雎光是看著眼前的府邸,都覺得像是一部宮鬥劇。怎麽說呢?異人的新夫人韓姬,乃韓國王室旁係,身份十分尊貴,她嫁來秦國,為了生存定會緊緊地抓住一切能護住她身份的東西。而大名鼎鼎的趙姬又豈是簡單之人,還是一個擰不清的擅鬥擅嫉之人,不然她怎會私通情人在宮裏給情夫生了兩兒子,還為了助情夫上位甚至要殺自己的親兒子。擰不清,但折騰勁兒比誰都厲害。這兩夫人碰到一起,這府邸怕是能雞犬不寧。所以範雎送完趙政,可不敢管別人家閑事,趕緊溜了,去補他的大覺去。趙政站在大門口,眼睛眨巴得厲害,哦,他原來還有一個母親的,他差點忘記了。那韓姬冷著眉安排著:“既然回來了,就住東廂末院吧。”韓姬身後露出一個比趙政還小一點的孩子,應該是成:“末院有蚊蟲,我才住了一晚,被咬了全身包。”原本末院在冬天是個好地方,但天熱就不行了,蚊蟲較多,所以成搬出來空著了。趙政眨巴著眼睛,從兜裏摸出一個盒子和一個打火機,舉高高:“沒事,我有蚊香。”而範雎那裏也遇到了一點問題,範雎被人帶得越來越偏僻。範雎記得關於趙政的賞賜時,殿堂之上還有人露出羨慕,也就是說秦昭襄王處於一些原因給與的賞賜定是不錯的,但怎麽來到了一個比在趙國質子府還偏僻的地方。街道上有些商鋪,有些住宅,但深得都不見什麽人,不知道的人都很難相信這裏是繁華的鹹陽。領範雎前來的公子異府邸的管家一口咬定就是這裏,還一副理所當然地說了說理由。“公子政的生母趙姬也是答應了的,用此處來換公子政那條街道和商鋪。”“如今公子政還小用不上這些,倒是公子成從小錦衣玉食開支頗大,而且韓姬身份尊貴,也是當得的。”範雎一幅你當真的嗎?公子政還小用不上?公子成更小,怎麽就因為開支大將好地方換去了?那管家一口咬定是趙姬答應了的,人家公子家的事情,你一個幕僚,甚至都不算幕僚管得著麽?範雎大概知道趙姬的想法,初來乍到,以此拋磚引玉來站穩腳跟。但她這一張口,直接將公子政的錦衣玉食給送人了。而且著實擰不清,公子政如今才歸,是秦昭襄王親口所言的功臣,這麽勢盛的時候,韓姬都敢強奪,更別說以後了。範雎有些頭痛,怎麽說呢,說到底都是公子異自家府邸內的事情,這事得看公子異的態度,範雎一個外人貿然插手,著實會惹來極大的問題,因為即便是秦昭襄王賜下的賞賜,隻要不是直接搶奪而是由其父母進行置換,連秦昭襄王都管不著。當然若真如此,以範雎的性子,以後恐怕少不了要當麵冷嘲熱諷。範雎看著眼前的老舊深巷,半天說了一句:“也好,清淨。”那管家這才鬆了一口氣,他怕這人鬧事,聽說這人嘴舌頗為厲害,甚至有傳言,趙國如今鬧得不可開交的什麽推恩令,就是這人挑撥起來的。反正關於範雎的事情,在鹹陽的市井也頗多流言,流言嘛,各種各樣的都有。範雎走向深巷,巷子中熙熙攘攘有些清苦之人,估計是鹹陽中生活得較差的,若公子異不反對這等置換的話,這些人以後就是趙政的管轄之民了。範雎將馬車停在巷子中一空曠府邸前,還算幹淨,以後就住這裏吧。至於馬車,是李信的,李信還在述職,馬車暫時停在這裏,範雎這一路上倒是學會了駕馬車,沒事還可以駕馬車溜達一下。推開府邸的門,這一刻居然有了一種新生活就要開始的感覺。怎麽說呢,雖然偏僻,雖然老舊了一些,但內心不知道為什麽,卻沒了寄人籬下之感,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安定和落葉歸根的錯覺。這陌生的府邸既是起始也將是終點。第53章 小時候的成範雎推開門,這座府邸因為太久沒有人居住,顯得有些沉悶。但占地頗大,且五髒其全,範雎想著這樣的府邸要是放在現代的鹹陽,老值錢了。比如範雎居住的大院,他奶奶留給他的那套套二的房子,上千戶人家擠在一大院子,哪來這麽獨門獨戶寬闊的場地。所以範雎挺滿足的。範雎是一個知足常樂的人,其實知道這個道理的人很多,但能做到的卻太少。特別是範雎來這個時代的時間也不少了,一種想要有一個自己的小地方小空間的想法越來越迫切,或許作為一個現代人,若是沒有自己的隱私空間都會不自在吧。而這裏,將成為範雎的開始,所以越看越喜歡。逛了一圈後,範雎準備簡單的收拾一番,結果秦國找事的人上門了。也不知道哪裏來的一大群秦民得知了範雎的住處,居然圍了過來,氣勢洶洶。大概是質問範雎那些叛國之舉。果然,最愛自己家國的是平民百姓。範雎看著外麵氣勢洶洶,喊打喊殺的百姓,那些守在門口的士兵也僅僅是負責攔住人不衝進來,他們的職責是看守好範雎,自然不會讓範雎出事,至於其他的,他們可不管。範雎想了想,既然大家問了,他又初來乍到,那他得給這些人好好說道說道。他還不信,他這辯論的能力和閱讀的廣泛還比不過大字不識的一群秦民。範雎是個受不得氣的,至少在嘴皮子上從來不肯讓自己吃虧。於是,在眾人聲焰高漲的時候,範雎打開了府邸的大門,就那麽麵對一時間安靜得都沒反應過來的人群。範雎直接道:“大家可聽過齊紈魯縞的故事?”“當年齊國的管仲覺得魯國的布好,所以齊相管仲就讓所有人穿魯國的布。”“魯國因為齊國的訂單如同雪花飛來,魯國布價難以想象的上漲。”“於是舉國開始產布,逐漸廢棄了種植業,全民搞紡織,種地哪有紡織賺錢。”“大量的織布產業鏈建立了起來,結果,管仲說不要魯國的布了,以後齊人隻許買齊布。”“魯國立馬布價大跌,賣不出去,鬧起了□□,然後不得將布以最低的價格賣給齊國,還簽訂了大量不平等條約。”範雎講的正是曆史上第一次經濟戰。“各位,你們逼迫我講明其中原因,現在好了,這消息一但傳入各國耳中,必定引起各國警惕,我秦國大計已然落空。”直接將對方打成無知庶民,壞我秦國大事。不要以為範雎脾氣好,被人圍著大門罵都不還口,他又不是以德報怨的聖人。誰來罵他,他就懟回去,聖人來了,隻要對他態度不好,他一樣得找個機會反擊回去。範雎說完,關閉大門,心情舒暢地去清理府邸了。至於他這“經濟戰”若是沒有成功,全都是這些上門挑釁的人的錯,逼迫得他泄了密,關他自己何事?外麵的人直接被這一天大的鍋砸下來都給砸蒙了。有的人覺得範雎說得有些道理,比如讓燕國產白雪瓷,讓燕國嚐到了甜頭自然荒廢農業,但又覺得哪裏不對勁。其實很多時候,曆史就是曆史,怎麽可能按部就班地網自己身上套,就像齊紈魯縞事後,各國都加強了對商人的防備和警惕,商人的地位也因此一落千丈,當然秦民隻知道商人不受待見,哪裏知道還有這樣的曆史原因。範雎美滋滋的清掃,然後美美地準備睡一個好覺,從邯鄲奔波到鹹陽,一路上馬不停蹄,沒有一日能安心的睡個好覺。如今到了鹹陽,至少趙國那些真槍實彈刀刀見骨的明殺的危機解除了。唯一讓人有些煩惱的是,那隻妖魔醒了,見範雎休息,顯得特別惱怒,推了推範雎,見沒醒,幹脆一口咬著範雎的脖子,跟破布娃娃一樣甩動。範雎本來不想理會的,但這死狗能玩到深夜。範雎無奈地睜開眼,這死狗估計是想吃東西了,也不知道這一路上都習慣了範雎的投喂還是怎樣,反正隔三岔五就要鬧這麽一會。按理這妖魔被封在黑石裏都不知道多少歲月,不吃不喝也能活著才對。如今這處府邸還沒法做飯,現在天色也晚了,沒法出門去購買物資。範雎隻能找周宥投喂。說來也是奇怪,這妖魔等他投喂,而他又得去找周宥投喂。這算不算拿著別人的錢養小三?當然這個形容不太準確。範雎摸著妖魔懷裏的青銅盒子,不得不說這妖魔似乎真的在守衛著這個青銅盒子,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原因,或許青銅盒子在地母生物的眼中等同於聖物?還好的是,這妖魔雖然護著青銅盒子,但範雎摸一下還是行的。不多久,範雎從周宥那“硬磨”來一大堆食物。那妖魔這才消停下來,將食物一入口,愣了一下,然後開始舒坦地吃了起來。這一路上,範雎是不敢拿什麽食物出來的,所以吃的都是李信提供的散發黴味的餅,如今這新的食物,估計就是自行車和豪華轎車的區別了。範雎也吃了一些,然後繼續睡,天王老子來了也別想打攪他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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