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雎嘴角都抽了一下。他的簡曆平平,倒也沒這麽誇張,就是在一些專業問題上推翻過一些國外學者的理論,在國內遺跡研究上,幾篇文章被提議寫進大學教科書而已。他真就普普通通的一普通人,哪能被那麽誇張的稱呼上一聲,天庭下凡渡劫的仙人。仙人,是不會下凡的,而範雎,正在為生計奔波。最終,陳淮的這位教授願意引薦,讓範雎以遺跡學的特聘講師的身份給這個學校的學生上上課。在範雎眼裏,就是講一節課拿多少錢,十分不固定。但目前而言,十分滿足了。範雎想了想,從挎包裏麵拿出一隻青銅遞給陳淮:“就當是學術交流,師兄能否幫我鑒定一下這隻我偶然得到的青銅。”陳淮都愣了一下,這是考量嗎?在校期間倒是經常有這樣的較量,對於一個真正熱愛自己專業的人,有時候一件有趣的遺跡出土物,比任何的金錢更加的有意義。範雎的這隻青銅不值錢,因為過不了現代科技手段的檢驗,但對於求真求實的學者來說,它可能……令人難以想象的瘋狂,當然這種瘋狂和白霜感染令人陷入的瘋狂不同,它是一個學者一生夢寐以求的追求。陳淮有些疑惑:“包雷紋雙耳棱線青銅,世上唯一的一隻藏在大鷹博物館,也沒聽說他們將這件寶貝弄丟……”陳淮邊說邊用手接過,也是在他接過去的那一瞬間,陳淮的瞳孔都在放大,目光再也從手上的青銅移不開。陳淮還是一個學者,還沒有完全成為一個教書育人的老師,這是範雎在陳淮陷入抓掉頭發的微妙狀態時離開時的想法。他也沒有打擾陳淮,對於他們這一專業,能重返這種狀態,何嚐不是一件幸事,有些人一但出了社會,就再無法進入這種狀態一次。範雎漫步在校園中,因為來學校的路途花費了不少時間,現在都接近傍晚了。運動場上的學生依舊揮汗如雨,範雎找了一個角落,觀看了一會兒。周宥的汗水灑落得到處都是,又將一顆籃球凶猛地扣進了球籃,像一隻充滿力量的強壯的豹子。範雎想了想,將手伸進挎包中,撫摸在了青銅盒子上,進入了盒子世界.秦國質子府,趙政氣得小手呼呼的。範雎都愣了一下,一群趙國帶甲正準備闖入範雎的房間。這些人是奉趙王命來召範雎覲見的,趙王偃現在是真的有些急切了,一半的大臣都陷入了推恩令帶來的泥潭。他得找他的小棉襖商議一下對策。當數次的傳詔範雎依舊“閉門謝客”,震驚整個邯鄲。即便是個聖人,也得被趙王砍了腦袋。所以,現在趙國帶甲不管不顧,準備直接將範雎帶去見趙王。趙政試圖阻止,被人一把推得一個趔趄,跌坐在地。他的小屁股墩墩都給坐疼了。委屈巴巴,嗷嗷的。範雎的眉頭皺得死緊,趙王偃的耐心應該已經到了極點。這可怎麽辦?範雎現在的位置是在一處走廊上,這時周宥正擰著汗濕的衣服向這邊走來。周宥看見走廊座位上獨坐的範雎,也不由得愣了一下。微風吹拂,夕陽夕照下的範雎,跟個神仙下凡一樣,偶入此間之人,估計能看得撞到柱子都反應不過來。周宥嘴角下放,心道,裝什麽神仙下凡,即便是個神仙,也修的是無情道,心涼得如冰。周宥繼續向前走,餘光瞟著範雎,不理人就不理人,獨木橋遇到了,他也能當沒看到。周宥直接從範雎身邊走過。走得毫無留戀。這時一雙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周宥回頭,就看到範雎正拉著他。周宥的嘴角都傲嬌地揚了起來。而範雎一咬牙,道:“你就當是江湖救急或者是我白霜感染導致心理扭曲難以自控。”周宥一愣,什麽?還沒反應過來,就見範雎使勁將周宥往旁邊無人的教室拉了進去。一進入教室,範雎反手就將教室的門關上。周宥:“!!!!”手上的汗濕的衣服都掉在了地上。周宥沒來由地有些心慌,範雎要……要幹什麽?不是對他愛答不理,不是形同陌路了嗎?卻偷偷將他拉進了無人教室,就像那些小情侶,在無人的地方勾勾搭搭。周宥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一定是自己亂想。範雎這個瘋子絕對幹不出如此有傷風華的事情。滴答滴答,周宥才打球後的汗水,順著下巴都掉到的範雎漂亮的臉上,周宥才慌忙反應過來,周宥一個反手將範雎按在身後的電視屏上。電視正在播報校規:“本校嚴禁師生戀。”周宥用手按住範雎,正準備質問這個一天能變七次臉,兩麵三刀,陰晴不定的範雎到底什麽意思。不要以為長得好看就可以亂撩,他,周宥,可不吃這一套。周宥的手才稍微控製性地按壓,結果,範雎的身體直接被按進了抵在背上的電視屏幕裏麵。真的,就跟化進去了一樣。周宥看著空空如也的屏幕:“!”突然跑了?周宥腦門上的青筋都鼓動了好幾次,罵了一句:“媽的,下次別被我逮到。”見過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沒見過範雎這樣前後不一的家夥。前幾天是誰愛答不理,是誰說的什麽以前,現在,以後連朋友都算不上。結果呢,來招惹他一下就跑!真當他是一塊揮來喝去不會動怒的石頭?下次一定要抽得對方生活不能自理,周宥看了一眼自己的大拳頭,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這麽大的如同火山即將爆發的怒氣。周宥敲了敲電腦屏:“有本事一輩子別出來。”然後愉快地打開教室的門向外走去,路上,沈束正在給周宥發信息:“宥哥,我發現鬼哥最近都不怎麽搭理你,每次在他麵前聊起你,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周宥哼著亂七八糟的調子,直接回複了一條消息:“胡說八道。”“他在我麵前還是挺熱情的。”何止挺熱情,剛才都拉他進沒人的教室了。沈束總覺得他宥哥最近的情緒不太穩定,看看,都產生幻覺了,且心情時冷時熱,跟受什麽刺激了一樣。他記得他上一次提起鬼哥的時候,宥哥還一副酸蘿卜似的說什麽根本不認識此人,現在可好,口氣跟多親密的朋友似的,可鬼哥都不搭理他。此時,盒子世界,範雎驚訝地看著自己的手:“原來想要被聳回春秋戰國的時代,並非必須和周宥距離-1的深入交流,隻需要兩人的接觸麵積足夠就行。”就像剛才,周宥為了控製他的行動,將他整個壓在電視屏幕上,兩人的接觸麵積大概在50%,就直接將範雎聳到盒子世界裏麵了。驚喜的發現!但周宥最後那句威脅的話,也讓範雎有些心驚膽顫。此時,趙國人已經翻遍了整個秦國質子府,但範雎的人不見了。不是說每天都在閉門謝客地做學問?為何人消失了?他愚弄了所有邯鄲人。趙國人正要離開,準備回去稟報趙王,結果還沒出門,就看到範雎正從大門進來。範雎:“各位找我覲見趙王,為何還不啟程?”“若趙王怪罪,你可擔得起延誤之罪?”眾人:“……”數次奉詔不見的人,怎能指責他人延誤之罪!也是奇怪,他們剛剛明明全都搜過了,並未發現範雎的身影,範雎又是如何突然冒出來的。最開心的估計是趙政,小腿搗鼓得跟踩了風火輪一樣跑了過來。範雎摸了摸口袋,摸出一把散裝的糖,遞給趙政,讓這小孩去分給公子丹等一起吃,他剛才看著公子丹等倒是有幫著阻攔這些趙國帶甲,可惜這裏是邯鄲,趙人鐵了心想要幹什麽,沒人能阻止得了。範雎還剝了一顆糖喂給趙政,趙政眼睛甜得都透亮了起來。範雎將趙政交給公子丹帶著,自己跟著趙國人去見趙王。路上有些沉默,原本看上去趙人對他已經比較客氣了,但一遇到事情,還不是像對待犯人一樣,剛才他屋子裏麵被搜索得亂七八糟,也沒見對方手下留情。他和趙政,本就寄人籬下。範雎想著,也不知道何時能回秦國。他看著其他數國的使臣似乎都到了邯鄲。範雎正想著,這時有一群哭喪的人正好從身邊路過,陸陸續續都看不見盡頭。一大堆的人馬,草席裹著不少屍體,陸陸續續地,頗為壯觀。範雎有些奇怪,最近也沒打仗,怎麽死了這麽多人。範雎不由得問了一身旁的趙國將軍:“將軍可知這是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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