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麵麵相覷,連趙王偃都以為聽錯了,還向旁邊的侍官確認了一番。一個秦人,勸趙王助燕退楚?別人兩國打得火熱,關他範雎何事啊?真因為來的路上楚國那兩刺殺他刺客惹怒了他?就這也值得興師動眾非得以條件相要挾讓趙王出兵,報複一番?睚眥必報都沒他範雎這麽小心眼。懵得一時間愣是沒有反應過來。範雎在想著,楚國公子熊那野小子得到這消息的時候,估計能直接眩暈,因為是範雎給公子熊分析的,趙王不會派兵助燕退楚,說得有理有據,結果呢,一掉頭,範雎自己跑去勸說趙王打他楚國了。範雎的想法其實十分簡單,趙國助燕退楚是曆史著名事件,自此開啟了為期不短的六國休養生息的時代。既然如此,他何不順水推舟,讓所有人知道,最好不要輕易招惹他。最重要的是,養馬之術是他現在的依仗,他若輕易告之了趙王,趙王還會那麽盡心盡責地保護一個秦人?答案是否定的。所以,在馬奶茶取得趙人的一些信任後,他就有了談條件的資本。助燕退楚是大事,趙王肯定一時間無法拿定主意,所以至少這段時間,他依舊是安全的。大殿上,微妙得很,各懷心思,也在猜測著各自的心思。第23章 治療周浩範雎看了看殿外的天色。“要求就這一個,若有了決斷再來通知我即可。”“最後,感謝各位對我秦國公子的照顧。”後邊這句話就有些陰陽怪氣了,苛待也算照顧的話,那真正的優待肯定得是神仙生活。反正意思就是,你們以前待我秦國公子如何,我秦國心知肚明,現在卻想要養馬之術,哪有那麽容易。邏輯十分通順。範雎也是為了提醒一下趙國人,以免隔三岔五還有人向他們居住的小院扔石頭,走在路上還被人圍著辱罵,反正若是再出現這樣的情況,你們趙國人看著辦吧,想要獲取養馬之術定然沒那麽輕易就是了。眾人:“……”大殿之上每個人都是心思剔透之輩,有些事情不必說得那麽清楚也自然領會。眾人沉思著,約束趙人讓他們別騷擾範雎他們,這一點倒是容易,算不得條件,但出兵助燕退楚,事關重大。趙國經過長平之戰,邯鄲之圍,損失巨大不易動刀兵,正是需要修養的時候。但有了馬奶茶的前車之鑒,範雎所言的養馬之術,又是他們趙國無論如何也想要得到的,這也是為什麽在一開始的時候並無什麽人相信範雎的話,但依舊讓範雎進城麵見趙王的原因。有些商議,範雎不便在場。所以冠冕堂皇了幾句,範雎退出了大殿。回去的路上,跟在範雎身邊的趙國帶甲至少多了三倍。範雎也鬆了一口氣,至少趙國人這下是真的不希望他出事了。果然,隻有體現自己的價值,手上緊握著趙國人所需,才更安全。手上牽著的趙政:“仙人,以後趙人就不敢欺負我們了對不對?”“我以後即便到街上玩,也可以?”被關得久了,哪怕是能上街,也成了一種難以想象的渴望。範雎“恩”了一聲,前提是他們得始終拿捏著趙人的欲望,現在是養馬之術,以後還得有其他東西,隻有如此,趙人才會心生顧慮,並盡心盡責的保護他們。就比如現在,守衛倍增,無論如何,趙國人也不會允許六國之人來刺殺範雎了。回去的路上一路平順,並無任何意外。邯鄲道比較漫長,步行的話需要不少時間。等回到質子小院,門口就熱鬧了,火光四射,獸吼連連,楚國公子熊和燕國公子丹打得熱火朝天。範雎嘴角都抽動了起來,他們打就打吧,偏偏選在他的院子門口,看看牆都給那黑瞎子快拍塌了,大門都快被點燃了。範雎獻策的事情在邯鄲鬧得沸沸揚揚,所以今日大殿上的事情,各國探子自然多了一些關心,雖然不可能事實明細都了解清楚,但知道一個大概或許有可能。範雎回來的路上,各國探子已經將得知的消息快馬加鞭的傳回,所以邯鄲百姓或許還需要時間才能知道,為什麽範雎大搖大擺地活著出來了,但各國質子那肯定已經得到了一些準確的信息。其中反應最激烈的當屬楚國公子熊。他本來因為範雎上次的一番分析好不容易睡了一個安穩覺,因為範雎分析得特別有道理,以趙國現在的處境,以及邯鄲之圍時楚國出兵十萬幫助過趙國解圍,趙王絕不會在這時做出耗損國力,吃力不討好,背信棄義之舉,也就是說即便公子丹見到了趙王也不可能說服對方出兵。他連刺殺公子丹都沒那麽急切了。結果呢?公子丹還沒見到趙王呢,結果那秦人自己跑去,以趙國人渴望之極的養馬之術換趙國出兵助燕退楚。他一個秦人,他一個秦人,他發了瘋,他幫什麽燕國啊。那秦人腦子一定是被驢踢了。楚燕之爭管他何事?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通。關鍵是,如此兩麵三刀,前後反複,背後突然捅他一刀者,他還是頭一次見。所以,根本控製不住心中憤怒,跑來守人質問。而燕國公子丹得到消息的時候,也懵得很,秦人不惜一切代價助燕?要知道,以養馬之術對趙人的重要性,範雎以此可以給秦國換取的好處可想而知。但偏偏想不通的是,範雎將這個機會莫名其妙地用來幫助燕國。秦燕之間的關係可沒有好到這種程度,甚至幾度惡化之後,沒開戰已經是現在各國疲於戰爭的原因。其實道理很簡單,範雎要是用來給秦國謀取好處,秦國人說不定覺得他這假秦使幹得實在不錯,繼續留他在趙國出力,和他想歸秦的想法背道而馳。怎麽說呢,待在趙國太危險了,隨時都會被腦子一熱的趙人分了屍。也是這時,楚國公子熊氣勢洶洶地跑來賭門,這定是來尋範雎麻煩,且阻止範雎以此為條件助燕。這怎麽行?於是,公子丹和公子熊直接打了起來。範雎看了看打得不可開交的兩人,嘀咕了一句:“你們再打三分鍾,我再來和你們說道說道。”時間緊迫。倒是公子熊見範雎回來,立馬大聲質問了起來,大概就是,怎麽有你這樣前後反複,顛倒是非之輩,怎麽就喜歡管別人家的閑事,無中生有,亂七八糟,反正無論如何也得給他一個解釋得通的理由。要不是公子丹拚命攔著,這家夥都打到範雎麵前來了。範雎邊往屋裏走,邊回了一句:“邯鄲道上,你楚國刺客截殺於我,我與趙王交談時,一時之間也沒有想好條件,於是一時興起,便提了這麽一句。”說完,帶上了房門。外麵,公子熊都傻眼了,一……一時興起?被火焰點著了衣服都渾然不覺得疼。就因為邯鄲道上的楚國刺客的截殺?所以就對他楚國懷恨在心,於是才有後麵這樣的結果?無論如何,公子熊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這個瘋子。”真他媽瘋了!他不信,真就因為這麽點小事給他楚國帶來如此危機,定是秦燕早有勾結,作為秦使的範雎這次出使趙國的目的,肯定也是專門來遊說趙王出兵,一切早有準備。先前範雎的那些分析,不過也是巧舌如簧騙取他的信任,先穩住他。他必須弄清楚其中真相。範雎進了屋,第一時間拿出青銅盒子,進入了盒子世界。現代,一座高山之上的娛樂場所,蹦極點。周宥原本對那鏡子中的窮鬼持懷疑態度,事情雖然詭異,但讓他信任一個鬼怪,也不現實。特別是,治療周浩的方法,是從高山上將周浩推下去?這不是謀殺嗎?但醫生束手無策,對於周浩的昏迷並無辦法,更別說治愈周浩那些無法解釋的詭異行為了,連一個科學的解釋都沒有。但即便一直用青銅燈讓周浩沉睡,這也並不是辦法,因為陷入沉睡,就如同植物人一樣,無法進食,隻能靠營養液維持最基本的生命特征。時間一久,會出現很多問題。這是現實,現實是什麽,一個靠營養液維持生命的植物人,不出三月,整個人就隻會剩下皮包骨一樣,完全沒有了人樣,至於那些昏睡個三四年依舊英俊帥氣的男主角,隻能在理想主義者的筆下存在。即便是一個能進食的正常人,每天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也是會變形的,引發諸多病症。或許詭異的事情就得使用詭異的方法來解決。反正從高山上推下去,也不是非得死,至少得嚐試一下不是。這處娛樂設施,是一個發小家裏的產業,正好借來用一用。山頂,依舊昏睡的周浩被蹦極的安全措施綁好。周宥的行為就有些古怪了,他在地上擺放了一麵鏡子,鏡子前放了不少……香蠟紙燭。周宥想著,應該都是窮鬼喜歡的,就他這些香蠟足夠那窮鬼啃食一段時間了,燒的紙錢也夠用了吧?不遠處,周宥的那個發小,名叫沈束,比周宥小上一兩歲,正宗的高二學生,從小跟在周宥屁股後麵混。正騎在一輛摩托上,疑惑地伸長了腦袋打望。他覺得,周宥今天太古怪了。他知道周宥和他這便宜後媽家的哥哥,關係平淡得很,周宥的後媽也奇葩得很,非得安排他這便宜哥哥往周宥身邊湊,明明都玩不到一塊。但關係平淡歸平淡,也不至於戲弄到這種程度吧,直接打暈了帶上山綁蹦極設施上。最關鍵的是,燒什麽紙錢啊,他覺得渾身都冷颼颼的。沈束伸長了腦袋,壓低了聲音:“宥哥,我長這麽大……還沒幹過違法犯紀的事情,我們這樣會不會被抓進去?”“還有,宥哥,你這時候燒什麽紙錢,我看著有點驚恐,以前我們也不這樣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