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衝喜小夫郎他又乖又軟 作者:南柯一夢是浮生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都是些婦人、夫郎,趙三叔不好跟他們鬥嘴,進了院子反手把院門關上,“砰嚓”好大一聲,院門外的幾人被嚇了好大一跳,橫了眼瞪住關閉的院門,沒人搭理他們,自覺無趣,嘴裏不幹不淨罵罵咧咧的走了。“你們怎麽來了?”周英哭岔氣倚靠在趙三嬸子身上,她皺眉看向紀淨月。這孩子,這邊裏外一團亂,他懷著身子不好好在家待著過來添什麽亂。近日村子裏不安生,他懷著身子,趙三嬸子不敢讓他出來隨意走動,出門前還好生叮囑了他,紀淨月知道趙三嬸子是在擔心他,上挑的圓眼看看她又看看一旁臉色不是很好的幾人沒開口說話。趙三叔:“他們說官差把正子給抓走了?”“是誰在胡言亂語?”邢南跟兩個夫郎身上籠罩了一層烏雲,周英又哭的這般傷懷,趙三叔一時間也信了村民們的話。趙三嬸子橫了他一眼,冷冷道:“周雲蘭那幾人被抓進衙門,供出當年小邢西的死不是意外,這才遣了官差來喊人,那些爛舌根的東西,不明不白的瞎說,都是些遭天譴的東西,我呸!”“什麽?”趙三叔震驚的話都說不出來,趙寶根比邢南還小一歲,對邢西的事一無所知,邢家人自然不會主動去提起這悲傷的往事,紀淨月更是疑惑,“小邢西?”趙寶根這一下腦子倒是轉的快,邢東,邢南,東西南北,邢西可不就是早逝的邢二哥麽,“是邢二哥?”“我可憐的西小子,才那麽點大...”周英眼底悲痛,聲音嘶啞著低聲抽泣。所聞之人無不胸口酸悶。衛青燕扯出難看的笑,“都坐著說話,我去倒些茶水來。”趙三叔回過神擺了擺手,“不用忙活。“心裏懸著一口氣,哪裏還喝的下吃的下。紀淨月坐到裴玖身邊,“玖哥兒你沒事吧!”裴玖搖搖頭,心疼的看向垂頭沉默的邢南,他從坐下就沒動過,跟石像一樣沒有一點反應,可裴玖卻能懂他的心情。當初他得知阿娘死因時,憤怒、難過、悲痛、憎恨、震驚等情緒一瞬間湧進心口,漲的整個胸腔都密布著針紮的疼痛,腦子一片渾噩。忽地邢南的眼睫輕顫,粗糲的手心鑽進了一片溫軟。小夫郎的手骨架均勻修長,比他的手掌小上許多,他虛虛一握,就能把小夫郎的整隻手包裹住。“樂哥兒到叔麽這來。”紀淨月貼心的從裴玖懷裏抱過小喜樂,趙寶根懂事的把邢南懷裏的小平安抱走。裴玖柔聲:“我去給你倒些熱水喝好不好?”漢子身強體壯,平日裏渾身都是滾燙,這時他的手掌竟然冷冰冰,手心的繭子糙糲刮人,裴玖心疼的眼圈冒紅。他這樣沉默著心裏該憋的多難受,若是能發泄出來還好,偏生邢南又是個內斂寡言的人。邢南抬起低垂的頭顱,許久不動,身體僵硬,骨骼碰撞發出輕微摩擦的聲音,他漆黑的眼眸似深夜化不開的濃霧,糅雜的情緒常人難懂,唇色沒了平日的紅潤,幹啞的嗓音:“好。”小夫郎泛紅的眼眶讓他被悲憤撐滿腫脹的胸腔像被細針給戳了口子,憋堵在胸腔裏渾濁的氣一絲絲從針眼裏冒了出來。“別擔心,我沒事。”一開口,聲音幹啞低沉,像枯枝劃過地麵突兀的刺啦聲。哭累了的周英怔怔看著緊閉的大門,兩邊太陽穴抽疼的厲害,大哭一場,把心裏的鬱結之氣發泄出來。捏了帕子擦幹淚水,擤了把鼻涕。裴玖衝了壺熱糖水,給每人倒了一杯。紀淨月懷著身子餓的快,衛青燕從屋裏拿了些糕點,還是上回邢南從鎮子裏買回來的。喝下熱乎乎的糖水,周英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舒坦了些。裴玖安靜的坐在邢南身邊,雙手握住他的大掌,喝了熱糖水,他的手掌也慢慢回溫。往日要是有這麽多人在,以裴玖害羞膽小的性子肯定是不會做出這麽大膽的動作,讓他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去握漢子的手,別人還沒看過來,他就能羞得去找地縫鑽了。感受到小夫郎的擔心跟關懷,邢南憋悶的胸腔闖進了一隻軟萌的幼貓崽子一般,沉浸在往事裏的思緒被毛絨絨抓撓了出來。幾人無言端坐等待,小崽子們不喜太過寂靜的院落,咿咿呀呀的指使著大人們一塊玩耍。“咚咚咚”“咚咚咚”院門被拍響。端坐的幾人直愣愣的站起來,邢南快步打開院門,卻是邢大伯跟邢風他們帶著孩子在門外。“大伯。”邢南先是鬆了一口氣,心又被懸起,聲音冷硬中帶著細微的顫音。邢風跟吳亮抱著小崽子先行進了院子。邢大伯拍了拍他的肩膀,“大伯在呢!”官差來的時候邢大伯跟吳亮在山上砍柴,回來路上聽了村民們的閑話,趕緊回家放下東西就來了,他們不信村民們說的話,進了院子就詢問起來。趙三嬸子把官差的話轉述的七七八八。邢大伯氣的緊握雙拳,頭冒青筋,怒目圓瞪著猩紅的雙眼,後槽牙狠咬,久久沒能說出一句話來。院子一角,小崽子們湊在一起玩鬧,稚嫩歡快的嬉笑聲打破了籠罩在大人們身上的黑霧。“我去衙門看看,你們在家不要多想,好好帶著孩子們等我們回來。”邢大伯擔心二弟怒氣之下在公堂之上做些傻事,他這個弟弟木訥卻強的跟頭牛一樣,家人就是他的底線,隻要不觸碰他的底線什麽都好說,若是碰了他的底線,跟上回一樣,要不是幾個漢子拉著,邢文非得被他打個半死。吳亮:“阿爹,我跟你一塊去。”邢大伯點點頭,望了邢南一眼,轉身出了院子。還真如邢大伯所想。邢阿爹跟官差進了衙門,赤紅著雙眸,一雙空拳打向邢文,竟是四五個捕快使了全力都沒能將他壓製住。“救...命,救...”宛如鐵塊般的拳頭,一拳又一拳的砸在邢文的臉上,牙齒混了血沫從他嘴裏噴出。官老爺:“住手,公堂之上豈能容你撒野,快將人製住。”捕快們赤手空拳捉不住邢阿爹,抄起杖棍打在他的背上。邢阿爹仿若沒了痛覺,跟發了瘋的野狼緊咬獵物的的喉嚨,寧死也不鬆手,邢文被他按在地上,已經奄奄一息,再打下去就要沒命了。邢陽早被嚇的爬到柱子後蜷縮著身子,生怕發了瘋的二伯注意到他,竟一點也不過自個兒阿爹的死活,連句求饒的話都沒有。公堂上亂作一團,劉翠麗跟張小團卻是渾不在意,死死的盯著邢陽的一舉一動。真是個披著人皮的畜生,默認他阿爹把罪責都推給阿娘,現在又貪生怕死一點父子情分都沒有,眼睜睜看著他阿爹被打,連句求饒的話都沒有,隻顧著自個兒躲了起來。邢大伯撥開人群看到亂作一團的人,顧不上的不得罪官老爺,趕緊上前攔住揮動杖棍的捕快而後死死抱住還要動手的邢阿爹。邢阿娘又驚又怕,恨不能讓邢阿爹就地把那畜生打死,但棍棒打在邢阿爹身上時她急得眼淚直流,“住手,住手,別打了,孩他爹你快鬆手。”見狀,吳亮跟邢東一擁而上,三人死死抱住邢阿爹的身體跟雙手,捕快們也趕忙上前幫忙,這才把人給拉開。地上的邢文已經被打的不成人樣,左眼紅腫出一個大包,臉上硬生生挨了五六拳,吐在地上的一灘血跡裏散落幾顆牙齒,他癱倒在地,連痛苦的□□都發不出來。周雲蘭冷眼旁觀,好似被打的是個陌生人一樣,眼底還有一絲痛快。“混賬東西,竟敢在公堂之上撒野,是一點都沒把本官放在眼裏。”官老爺高坐,怒視堂下被幾人環抱的邢阿爹。“懇請官老爺莫怪,殺兒仇人近在眼前十餘年,我們卻是一無所知,我夫君一時得知被衝昏了頭才冒犯了老爺,求求老爺不要責怪他。”邢阿娘跪伏在地,腦袋磕一下又一下重重的磕在地上,哭泣求饒混著聲聲悶響,百姓之中亦有人能知她痛苦悲傷,從而垂眸落淚。“求大人莫要責怪。”“求大人莫要責怪。”眾多百姓替邢阿爹出言求饒。官老爺十分賞識邢東、邢南兄弟二人,也體諒痛失孩子的父母之心,並無過多責怪。“罷了,本官諒你夫妻二人十餘年痛失愛子,不治你擾亂公堂之罪,且肅靜聽審,莫要再喧鬧打砸,公堂可不是你們能隨意放肆的地方。”“多謝老爺,多謝老爺。”邢阿娘額頭紅腫,淚眼朦朧謝恩。看著老妻,邢阿爹一口氣鬆下,僵直的身軀疲軟下來。見他鬆了力道,環住他的眾人才放心的鬆了手,邢阿爹跪在邢阿娘身旁,將她環住,捕快紛紛歸位,其餘等人趕緊跪下聽審。躲在柱子後麵的邢陽被捕快拖拽了出來,身下一灘腥黃。他爬在地上,丟人又驚恐,不敢抬頭,他自持清高,常年來維持的臉麵早已全無。第一百四十七章 “天都快黑了, 我做飯去。”枯等了一下午,衛青燕難掩倦色,起身進了廚房。趙三嬸子隨後進去幫忙。“三哥。”邢小妹上午吃了安神的湯藥, 這一覺睡得分外沉,被子捂的嚴嚴實實發了好大一身的汗, 渾身黏糊糊的難受的緊倒是沒有早上那會兒的酸痛了。她睜眼, 屋裏昏暗, 對昨兒夜裏做的夢還心有餘悸, 披上外衣,趿拉著鞋子出了房門。層層疊疊的赤紅雲層與院落中的暗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懸掛在屋簷下的兩盞大燈籠隨風搖曳, 院中坐著的高大漢子,背影是她熟悉的, 剛剛大病一場, 她不管是身體還是心裏, 都脆弱的很,氣虛著喚了一聲兄長, 小跑著過去。已經枯坐許久,邢南張開雙臂接住邢小妹, 嗓音幹啞:“怎麽穿這麽點就出來了?可是餓醒了?”坐在一旁的裴玖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入手是汗液的粘膩感, 體溫已經降了下來,“我去房裏給小妹拿件厚衣服, 別剛一點又受寒氣, 一會兒把湯藥給熬上。”“小妹身上還難受不?頭還疼不疼?”天一暗下來紀淨月跟周英幾人把孩子都給抱進屋裏去, 孩子們都還小,夜裏容易受驚, 紀淨月把幾塊糕點都給吃了,這會兒還不是很餓,走出來瞧了瞧邢小妹,見她臉色還好,神情有些不安。邢小妹輕搖頭,軟軟的窩在哥哥的懷裏,精神還是差了許多,懨懨的不想說話,紀淨月也就不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