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衝喜小夫郎他又乖又軟 作者:南柯一夢是浮生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初七清早邢家兄弟跟紀河, 還有村裏幾個跟紀天關係要好的年輕漢子,陪著紀天早早的趕著牛車去獵戶家接親了。宴請的賓客陸陸續續的來了紀家,一行人忙的腳不沾地, 紀外婆、紀大舅跟大舅母忙著接待賓客,衛青燕挺著個肚子, 在堂屋裏陪著婦人夫郎們說話聊天。廚房裏忙的熱火朝天, 請的鄉廚是個對麻利能幹的夫夫, 倆口子來的也早, 夫郎掌勺,漢子打下手,邢阿娘跟裴玖還有二舅麽幫著洗碗, 端菜燒火。昨兒也忙活了一天,到天黑才歇停下來, 裴玖心裏惦記著王寶兒的事, 昨兒夜裏倆口子也沒睡在一塊, 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這會頂著兩個黑眼圈, 神色懨懨的在廚房幫忙。邢阿娘看他眼下一片灰青,“玖哥兒, 你臉色怎麽這般差?哪裏不舒服?你去堂屋陪你大哥麽去, 廚房裏人手夠。”怕裴玖哪裏不舒服, 又不敢說,想趕著他去堂屋裏坐著。“阿娘, 我沒事, 就是晚上沒睡好, 可能有點認床。”裴玖抿嘴露出一點笑意。邢阿娘有些不放心他,這會確實忙的很, 也沒時間顧及他太多,“你要是不舒服了不要硬扛著,去堂屋裏坐著烤會火。”裴玖點了點頭,繼續清洗木盆裏的碗筷。“新娘子來咯!”“快快快,新娘子馬上到了。”兩個年輕的漢子先跑了回來,通知大夥新娘子快到了。“大哥,大嫂,快去上座,新人拜堂了。”紀二舅扯著嗓子喊紀大舅倆口子。紀大舅跟大舅母換身新衣服,端坐在堂屋上座。接親的牛車到了院門外,喜婆婆站在門口大聲吆喝:“新娘子到了,準備進門了。”吆喝完,喜婆婆將新娘子從牛車上背起,進了堂屋,新娘子蓋著紅蓋頭,身形曼秀,就是瞧不見模樣。院子裏的賓客紛紛說著喜慶吉利話,好不熱鬧。紀天身穿紅色長衫,胸口掛著紅綢大花,“新娘子接紅綢,拜堂啦!”喜婆婆的聲音洪亮,三裏外都能聽到餘音。一雙新人牽著紅綢,麵朝上座的紀大舅跟大舅母。喜婆婆:“跪,一拜高堂。”紀天滿麵笑容的跪下磕了個大頭,“砰”好大一聲,把賓客們都給逗笑了。“天小子這是高興的找不著北了,磕輕點,別一會喝酒的時候說磕頭磕重了喝不下,哈哈哈哈。”“可不是,還要洞房的。”喜婆婆笑得喜慶:“起,跪,二拜天地。”“起,夫妻對拜。”“禮成,送入洞房。”喜婆婆扶著新娘子進了新房,紀天跟在後頭還想跟媳婦說兩句話,才走一步,就被漢子們拉著去喝酒了。紀家席麵做的大氣,四葷兩素一湯一點心,一桌八個人,每個菜都實實在在一大碗,賓客們吃的盡興,喝的高興。上好了菜,邢阿娘推著裴玖出了廚房,“你別忙活了,快去你大哥麽那桌吃點。”邢南吃了幾口菜,陪著喝了兩杯酒,找了借口說要去茅房,蹭到了廚房邊上來找自己的小夫郎,昨兒夜裏他也一宿沒睡安穩,懷裏沒個軟糯暖呼的人,又惦記著昨天跟小夫郎說了王寶兒的事怕他亂想。“玖哥兒。”到門口正好碰上出來的小夫郎,邢南湊了過去喊他,小夫郎一抬頭,眼下一片灰青,皮膚本就白皙,襯的眼底的灰青特別明顯,邢南皺著眉頭小聲問他:“沒睡好?還是哪裏不舒服了?”“沒,有些認床,沒睡好。”裴玖垂著頭不看他,小聲道。邢南嘴角上揚,看來小夫郎離了他也睡不好,“沒事,下午我們就回家了,晚上早點睡。”裴玖垂著頭不看他,低聲應了句“嗯。”小夫郎這狀態不對勁,連看都不看他了,邢南握住小夫郎的手,拉著他走到後院沒人的地方,“玖哥兒你怎麽不高興了?是王寶兒的事?”裴玖這才抬起頭看向他,眼眶泛紅,輕咬著下唇不說話,擔驚受怕了一整夜,閉上眼睛就是王寶兒要邢南休了他的畫麵,他害怕,又不敢問,昨天忙裏忙外的也沒空閑時間去問,到了夜裏,翻來覆去的不敢閉上眼睛,這會又是覺得委屈,又是心裏不安。瞧著小夫郎這委屈巴巴的小模樣,連鼻尖都泛了紅,邢南心裏直罵王寶兒是個攪事精,柔聲安慰道:“玖哥兒,你別這樣,我真的沒理王寶兒,我發誓,以後見著她我就繞道走,我、我心裏隻有你,隻想跟你過一輩。”裴玖從小就沒了親阿娘,阿爹不疼不愛不管事,後娘對他隻有打罵磋磨,弟弟常帶著村裏的孩子打罵欺負他,罵他是沒人要的賠錢貨,裴玖心思敏感,又自卑膽小,想著那日王寶兒哭訴著讓邢南休了他,他就更加害怕,姑娘又比哥兒好生養,他又從來都沒有被人堅定的選擇過,所以他害怕,害怕王寶兒找來,邢南會丟棄他。裴玖垂下頭,哽咽道:“我、我就是...就是害怕,你們定過親,我、我又膽小,又不會說話,我比不上她。”一把摟過小夫郎,將他緊緊的抱在胸口,也顧不上有沒有賓客會往這邊走過,邢南親了親小夫郎的小腦袋,“玖哥兒,在我心裏你就是最好的,你膽小沒關係,我膽子大,我能一直陪著你,你相信我,我心裏隻有你,也隻想跟你過一輩子,我曾經是對王寶兒有過情誼,但那隻是曾經,現在、以後都隻有你,你就是最好的,你有什麽委屈不高興的就告訴我,我都改,我隻想你平安喜樂。”青磚瓦屋下,前院的喧鬧嬉笑,後院的雞鳴鴨叫仿佛在此刻都隔離在外,一雙璧人相擁在後院牆角,自成一個世界,裴玖抬頭看著高大的漢子,泛紅的眼眶,淚水從眼角劃過,漢子的一番話聽的他心裏酸軟,原本的不安委屈都融化在他的柔情裏,嘴角不禁上揚,纖細的胳膊擁上漢子勁瘦的腰身,帶著鼻音軟糯道:“嗯,我信你。”邢南俯視著懷裏的小夫郎,眼角帶著淚珠子,卻露出了笑意,這才放心下來,又忍不住心疼,本不是多大的事,隻怪小夫郎從小就受盡苦楚,將性子磨成這般敏感怯懦,邢南抬手輕輕的將小夫郎眼角的淚珠子擦拭,“若非黃土埋白骨,我守你百歲無妨。”喜宴結束,幫著紀家收拾幹淨,邢阿爹邢阿娘領著孩子們趁著夕陽歸家,紀外婆依依不舍,捏著帕子直抹眼淚,大舅媽跟二舅麽扶在老人家左右,低聲勸慰著,紀河眼巴巴的望著,巴不得跟在後頭一起走。紀外婆做事利落,第二日等新進門的媳婦敬了茶,就打發紀二舅去了下溪村王家,紀二舅是個機靈人,到了王家,站在院門口便大聲吆喝,不說王寶兒私下找上邢南的事,隻說王家跟劉癩子相看,卻舔著臉找上了邢南的外家,還是趁著家裏辦喜事。等王家院門口聚集了許多看熱鬧的村民,紀二舅心裏三分怒氣佯裝出了十分,憤憤的質問:“你們王家是個什麽意思?是上趕著找事還是跟我們村裏劉癩子定下了親事,所以提前沾沾喜氣?”王家人不知道王寶兒私下找上邢南的事,王寶兒的大哥好不容易相看了個人家,奈何家裏名聲壞了,人開口就要十兩聘禮,這才沒法子四處給王寶兒相看人家,想換了禮錢好給兒子娶媳婦。紀二舅找上門來,王家人不敢反駁,王寶兒的大哥害怕要退十兩銀子給邢家,隻能趕著紀二舅的話說:“紀家大叔,我們就是去沾沾喜氣,等寶兒成親了,就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跟你們一個村裏抬頭不見低頭見,絕對沒有上門找事的說法。”一句話定死了王寶兒的親事,也將日後王家跟王寶兒的關係撇得幹幹淨淨。當著這麽多村民的麵,王家人應下了與劉癩子的親事,紀二舅冷哼一聲,“記著你們現在說的話。”不再多說什麽,紀二舅沉著臉轉身出了下溪村,到了官道上才笑出了聲音,樂嗬著去邢家給自己妹妹報信去了。王寶兒被王母關在屋子裏,聽到家裏應下了她跟劉癩子的親事,哭喊著:“我不嫁,阿爹阿娘,你們放我出去,我不嫁給那癩子,我去找南哥,他肯定會幫我的,大哥,你開開門。”王家人下了狠心,無人搭理王寶兒,放她出來,再去找邢家才真的是日子不要過了,但凡邢南對她還有一絲情誼,今天紀二舅都不會上門來,王家人算不上聰明,這點事還是能看透的,等紀二舅一走,王母就去尋了下溪村的媒婆去回劉癩子,隻要劉癩子能給十兩聘禮,兩家的親事就定下來,到時候就能給大兒子娶親了。邢南擔著水,在路口就碰到了樂嗬的紀二舅,”二舅,你怎麽來?”紀二舅朗聲道:“我來跟你阿娘說點事。”這事隻紀家長輩跟邢阿爹倆口子知道,沒跟下麵的孩子們說,免得讓孩子們操心。紀二舅報了信,也沒留飯,急匆匆的又趕回家去了,昨日成親借了許多東西,今日還要一一送還回去。“二舅也不吃個飯再走,急急忙忙的,阿娘,二舅跟你說什麽事?”邢東的八卦體質上線,吃著飯問道。邢阿娘白了他一眼,嗔怪道:“就你跟村裏的長舌婦一樣愛打聽,你們外婆等燕哥兒生產時要過來住幾日,不放心我性子咋咋呼呼。”這話沒騙人,不過是隻說了一半,把王家的事瞞了下來。邢阿娘一整天臉上都帶著笑意,可是舒心了,阿娘說的沒錯,爛人就得爛人磨,她的三兒因為王家幾句輕飄飄的話,受了大難,他們狼心狗肺的還不知足,人還沒好全就上趕著來鬧事,王寶兒那副惺惺作態的樣子給誰看?活該後半生被磋磨,出了壓在心底的這口惡氣,晚上睡覺做夢都能笑醒。第五十三章 今年下雪天少, 出了年節,就沒下過雪了,三九天的氣溫還是寒冷, 院子裏響起敲門聲,邢阿娘下炕穿上鞋子, “誰呀?”“秋香, 是我, 趙三家的。”“喲!三嫂子。”邢阿娘打開院門, 趙三嬸子拿著繡籃子站在院門外,“三嫂子快進來,咱們炕上坐著去。”衛青燕椅躺在厚棉被上, 她現在月份大,坐不住, “嬸子好。”“嬸嬸好。”“嬸子好。”“好好好, 都好。”趙三嬸子摸了摸邢小妹的小腦袋, 瞧著邢家的兩個夫郎,笑的眼角都垂了下來。坐到炕上, 腿腳都暖呼呼的,裴玖倒了熱水, 又抓了些瓜子花生幹果, “玖哥兒可真乖巧。”趙三嬸子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這玖哥兒可是出落的越發白淨雋秀了。“燕哥兒這是快生了吧?”衛青燕蓋著薄被,撫摸著大肚子, 渾身散發出柔和的愛意。“快了, 馬上就二月了, 還有一個多月,大夫跟穩麽麽都說產期差不多在三月中旬。”邢阿娘繼續繡著手裏的虎頭帽, 聲音裏透露出歡快,馬上就能見到大孫子了,心裏別提多高興了。家裏準備了不少孩子的衣物,裴玖繡兩雙小鞋子,一雙虎頭鞋,一雙小兔子樣式,這會正在繈褓上繡小老虎,月份還淺的時候,衛青燕也做了不少孩子的小衣,隻這虎頭帽兩個年輕夫郎都不會做,還得邢阿娘來。“還是秋香你有福氣啊!兩個兒夫郎長的清秀俊俏,又都是懂事孝順的。”趙三嬸子瞅著衛青燕跟裴玖忍不住感歎,她家傻小子要能娶個這知心懂事的就好了。邢阿娘嗔笑道:“寶根小子就比三兒小一歲,等他成親了,你也能享福了。”“說到這我得求你個事。”“三嫂子你說就是了,我們兩家什麽關係,說什麽外道話。”趙三嬸子正了正身子,“這不是寶根也到年紀了嘛!就比三兒小一歲,前幾日相看了幾戶人家,他相上了一個小哥兒,這哥兒我也見著了,長得清秀,性子也活潑愛笑,是你娘家村裏的,我就想讓你幫忙打聽打聽這小哥兒家裏的情況。”“我們家沒什麽親戚在那邊,也尋摸不出個所以然,我一聽上林村就想到了你,寶根是個憨憨的性子,不打聽清楚我這心裏總是懸著。”可不是這麽個事,當初給三兒定下王家姑娘的時候就沒仔細打聽,邢阿娘是深有體會,笑道:“對,這事我跟我阿娘說,我阿娘眼睛精著呢!看的明白。”“那我就等你的音了,寶根這小子憨的很,相看前問他想找個小哥兒還是姑娘,死活不開口,我當然就給他尋摸姑娘家了,結果媒婆那也不知道怎麽整的就折騰出一個小哥兒,嘿!這傻小子,還一眼就看上了。”趙三嬸子被自己這個傻兒子整的又氣又好笑,趙寶根不說,那她肯定就給寶根相看姑娘家,畢竟姑娘比哥兒要好生養些。邢家父子三人挑了後院的漚好的肥在地裏給麥子施肥,冬麥子生長期要比稻穀長,又是在寒冷的天氣裏生長,天寒地凍的土地不夠肥沃,邢家人勤快,每隔十日施一次肥不像別的人家,一般都是十五日或者二十日才施一次肥,他們地裏的麥子長勢也比別家的好。“東哥,東哥。”邢東聽到聲音,直起了腰身,轉頭看向田壩,趙寶根從村裏跑過來,跑的急,正站在田壩上喘氣。“咋了?跑這麽急?”趙寶根不好意思的撓臉,紅著臉說:“東哥,你過來,你過來再說。”滿頭疑問的邢東放下手裏施肥用的小鏟子,拍了拍手,走了過去,“什麽事還得要我過來才能說?”“就是...”趙寶根扭扭捏捏支支吾吾的,好一會才從自己懷裏掏出一根梔子花紋的青色棉布發帶,塞到邢東手裏。嚇了邢東一跳,“咋?你送給我的呀?這款式也是給姑娘哥兒用的,給我有啥用?”邢東黑了臉,這憨憨難不成是想送給小妹?“哎哎!不是,就是...”趙寶根想到前兩日遠遠看了一眼的小哥兒,臉紅了起來,“阿娘給我相看了個人家,是你們外婆村裏的,我想讓嬸子幫我把發帶送給他。”眼珠子滴溜溜的不敢直視邢東,連脖子都紅了起來。邢東心裏啐罵,真的是個憨憨,寶根是,他也是,他這個豬腦子,小妹才多大?寶根就是再憨也不能蠢的送禮物送到人哥哥手裏,都怪寶根說話吞吞吐吐的。“行吧!小哥兒叫什麽?回去我跟阿娘說一聲。”把發帶塞進衣服裏,邢東忍不住調侃他:“你這是一眼就瞧上了?人小哥兒瞧上你沒有?”趙寶根被他說的麵上又多紅了幾分,心裏有些不安,對啊!他看上了小哥兒,也不知道小哥兒瞧沒瞧上他?忍不住失落了起來,頓時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蔫巴了。趙寶根雖不及邢家兄弟倆,人才也算好的,方臉大眼薄唇高鼻梁,身高也將近一米八,性子又開朗,也有不少姑娘哥兒芳心暗許。見人被他一句話說的蔫頭巴腦,邢東心裏有些愧意,趕忙道:“咱們寶根一表人才,那小哥兒指不定現在已經對你芳心暗許了,過兩日我阿娘去外家就給你帶去,我們可就等著喝你的喜酒了,哈哈哈哈。”給兩分顏色就能開染坊,趙寶根立馬又樂嗬了起來,拉著邢東說那小哥兒有多好看,性子有多好,巴拉巴拉個不停,天知道他也就遠遠瞧了人一眼。拉七扯八的,直到邢東聽不下去了,趙寶根才說了那小哥兒的名字,紀淨月,名字取的倒是不錯,又再三囑咐一定要把發帶送到小哥兒手裏,趙寶根才三步一回頭的走了。施完肥回到家中,邢東就跟個大喇叭一樣,拿了發帶給邢阿娘,把這事跟家裏人說了,惹得大夥哄堂大笑。裴玖笑得眉眼彎彎,邢南看了看精美的發帶,又看了看小夫郎頭上灰色老舊的布巾,暗道:下回去鎮子裏得給小夫郎買兩根發帶,就買青色根嫩黃色的,正好配他兩身衣服,花樣到時候再選。邢阿娘把這事放在了心上,隔了幾日,剛好二月初二,龍抬頭,提著大包小包回了娘家,一進門就跟阿娘嫂子哥麽說了這事。把趙三嬸子家當初幫襯邢家的事也給說了,紀外婆道:“趙家人都是有情有義的,這月哥兒家跟咱們家走的也算近,家裏人都算和善,沒些什麽醃事,他們家也分了家,他阿爹排行老三,阿爺阿奶跟著他大伯,月哥兒上頭有個哥哥跟姐姐,都成親了,數他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