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三位大夫,折回院中,夏瀟瀟對身後的林弈道:“昨天去錢家商行拿藥花了多少?”


    林弈抱著手道:“原本要128兩,靠你給的卡片,他們隻收了一半,64兩黃金。”


    夏瀟瀟伸手對李二狗道:“聽到了,64兩黃金,藥錢是我師兄給的,拿來吧。”


    李二狗沒想到夏瀟瀟會問自己要錢,支支吾吾半天才道:“茗姐稍等,我這就取。”


    待李二狗走後,林弈道:“你問他要這麽多錢,他怎麽拿得出來?”


    夏瀟瀟抱著手道:“之前請他幫我帶路我掙的錢都跟他二八分賬的,他拿得出來。”


    林弈盯著夏瀟瀟一時無語!這家夥能幫上什麽忙?分這麽多!


    誰知夏瀟瀟又道:“本來說好三七分的,他不敢要,就改成二八分了。”


    林弈徹底無語了,“他敢要嗎?就帶個路而已。換別人隨便打發他點錢,都算有良心的了,心狠點的根本不會留下他,你到底分了他多少錢?”


    夏瀟瀟認真想了想道:“兩千兩黃金外加一萬多錢吧。”


    林弈隻覺得頭暈,他這傻媳婦,大方得太過分!


    過了一會兒李二狗捧了一個小匣子出來,夏瀟瀟打開看了一眼,有零有整。


    接過來遞給林弈道:“師兄,你墊的錢,還你,”林弈不大情願的接過,抱在手裏。


    夏瀟瀟又對李二狗道:“你別覺得我不地道,幫你買點藥還要收錢。這次的事我是看在阿綺的麵上才出手的,換別人都不一定會幫你。”


    李二狗砰的一下跪下道:“二狗不敢,我們能有今天全靠茗姐提攜。”


    夏瀟瀟躲到林弈身後道:“別給我來這一套,我這人不喜歡別人下跪也不喜歡聽那些虛的,嘴上說得再好聽沒用,得看你到底怎麽做。


    趕緊起來吧!你好好照顧阿綺,我們要回去了,有空我再來看阿綺,自己小心些,別被賊惦記!”


    李二狗站起來對著夏瀟瀟一拜道:“謝謝茗姐。”


    夏瀟瀟也不囉嗦,拉著林弈就往外走。


    走出巷子,林弈摟著夏瀟瀟道:“你是不是不識數?兩千兩黃金,你知不知道多少人一輩子都沒見過金子?”


    夏瀟瀟撇嘴道:“我能不知道嗎?我在酒樓給人幫工,一開始打雜才200錢一個月,每天從早忙到晚,一個月隻能休息兩天,後邊做廚娘最多的時候才800錢,都沒你家丫鬟掙得多。”


    林弈聽著有些心疼,語氣溫柔了些道:“那你還那麽大方。”


    夏瀟瀟撇著嘴道:“就是知道錢不好掙,才想著多分他們一點,我一個人揣著隻能我一個人過好日子,分給他們,就能有六個人人過好日子!”


    林弈笑著捏了一把夏瀟瀟的臉,將剛剛夏瀟瀟遞給他的錢拿出來還給夏瀟瀟道:“這個你收著吧,我的錢就是你的錢,等回去我所有的東西都交給你。”


    夏瀟瀟撇撇嘴沒接,“你自己收著吧,我自己有錢。我們現在隻是情侶關係,花你錢我不自在。”


    林弈臉色忽然便陰沉了下來,盯著夏瀟瀟道:“你是不是一點也不想跟我扯上關係?”


    夏瀟瀟感到莫名其妙,看著他道:“不是,我不花你錢你還不高興?這樣aa各花各的,不挺好嗎?”


    林弈收起盒子一甩袖子,大步流星氣洶洶自己走了。


    夏瀟瀟歎著氣追上去拉住林弈,一邊小跑著一邊解釋道:“你別生氣啊!這在我們那很正常好不好!不是怕跟你扯上關係。”


    “你慢點走,我跟不上你了!”


    林弈終是放慢了些,夏瀟瀟上前攔住他道:“之前就說了,咱倆三觀不一致會有許多矛盾,你還不信。”


    此話一出,林弈臉色更難看了,拉著她一言不發就往前走。


    夏瀟瀟忍不住又歎氣,追上前拉住林弈衣角低聲道:


    “我生活的時代大背景提倡的是男女平等,整個世界雖不能真正的做到極致的男女平等,但大體上大家享有同樣的法律地位。


    男生女生一起上學、一起工作,大家從人格上來說是平等的。當然也有許多人不那麽想,開思想倒車,但我的周圍的人大體上是認可男女平等的。


    我在原來的世界沒打算成親,來這裏我更沒想過要成親。我從沒想過靠著自己的性別去換取別人的供養。


    如果不能修行,我不管是給人幫工也好,四處流浪奔波求生也罷,我一直想的就是靠自己自己活下去。


    上天垂憐,讓我遇到楊師兄,遇到師父遇到你,還讓我能夠修行,我就想著自己哪怕達不到楊師兄那般的成就,努努力,在生存以外,再做些有意義的事,不論能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一輩子總不能白活一場。


    我從四歲啟蒙,一路讀書讀到二十多歲,甚至若不是想著早點出來工作給父母減輕一點負擔,我還會繼續讀下去,我也有自己的人生抱負,哪怕實現不了,我也想努力一下試試看。


    我讀了這麽多年的書不是為了把自己賣個高價,我跟別的男同學一樣,有理想有抱負,有責任,我想靠著自己成為父母的支撐。


    雖然因為某些原因,最終我選了一份輕鬆穩定還是自己喜歡的工作,收入不高,但我能養活自己,也能給父母一些幫襯。


    我不用像我那些十幾歲就輟學打工嫁人的同學一樣,過年過節給自己父母拿點零花錢還得看男人的臉色,明明為了家庭操持家務累死累活,還要被說是吃白食的!


    我原來的世界,女子的地位都不高,更何況這裏,在這個世界,女子甚至都沒法獨立的像個人一樣活著,在家是父親的財產,嫁出去是丈夫的財產。


    之前我做廚娘的酒樓,那對夫妻算是開明的,老板娘雖然被叫老板娘,可錢財很少過她的手,雖然她每日在廚房忙來忙去累死累活,還要幫著掌櫃出謀劃策。


    可她把她老娘接來養,別人隻誇她丈夫大方,孝順,誇她嫁了個好丈夫,甚至還要說她老娘占了便宜,讓女婿養著。


    好像她沒幹活一樣!憑什麽呀!她幹的活比她丈夫隻多不少,她老娘幫他們洗衣服掃地帶孩子。


    她做了那麽多,若是像男人做工一般折算成工錢,養不起她老娘嗎?女子侍奉公婆是義務,男子幫忙給丈母娘養老就成了天大的恩賜了?


    在原來的世界我沒有勇氣去試錯,我沒有信心自己能找到一個三觀極正,把我當作平等的人來看待的人。


    在這,我更不敢去想成親的事,我不敢去賭那億萬分之一的概率,我又不是什麽天選之子,我不覺得自己運氣能有那麽好。


    雖然嫁給你算得上是上上之選,有地位有錢,我這樣的人能高攀上你簡直該燒高香。


    可我這人對物質要求好像也沒那麽高,我還是喜歡自己撐起自己人生的感覺,我也想要天高任鳥飛。


    我不想當家庭主婦,我也不想去做什麽官太太、富太太!失去自我,仿佛別人人行掛件的日子我受不了


    當初你說你喜歡我,真的是把我嚇到了!所以哪怕我對你動了心,我還是果斷的跑了。


    現在,答應與你先像男女朋友一般相處,是因為當時情感戰勝了理智,我又過於理想主義。


    我不希望你委屈求全,如果你沒法打心底認同、接受我的三觀,我們最好不要再糾纏下去,你真的沒必要為了我違心妥協。”


    說著夏瀟瀟又歎了口氣,鬆開了林弈的手,停了下來,她的話,很刺人,可她覺得有必要說清楚,還是繼續道:


    “畢竟人生不短,哪怕我隻活到八十歲,餘生也還有五十多年,若我哪天突然變了主意,同你一樣長長久久的活下去,那對你更是無盡的折磨……”


    夏瀟瀟終於是停住了,她一開始就明白他們之間隔了萬千條鴻溝,如今一切還來得及。


    林弈站在原定怔怔的看著她,夏瀟瀟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可她不敢去看他。


    終於林弈出聲了,聲音略微顫抖道:“那你喜歡我嗎?”


    夏瀟瀟歎著氣低頭道:“我確實很喜歡你,我可以為了你付出所有,包括我的生命,但我不能因為此拋棄自我。”


    林弈舒了一口氣,伸手拉過夏瀟瀟抱住道:“你說的我都可以接受,我隻是怕你不要我。”


    夏瀟瀟抬手抱住林弈道:“可是我們兩個在一起,互相磨合的過程肯定會很痛苦。你真的不會後悔嗎?”


    林弈聞著夏瀟瀟頸間的味道,低聲道:“我不後悔!哪有夫妻不吵架的,什麽相敬如賓,相愛的人怎麽會相敬如賓!”


    夏瀟瀟突然撇嘴道:“可我這人小氣善妒,跟我在一起,你別說納妾找通房,你就算多看別的女人兩眼我都會不高興,你敢讓別的女人往你身上撲,我就跟你絕交,你自己想清楚了!”


    林弈放開夏瀟瀟,盯著她眼睛道:“我想清楚了,我已經想了大半年了。我隻想跟你在一起。”


    夏瀟瀟眼睛紅紅的,可看到林弈跟自己一樣眼睛也紅紅的,忍不住想笑。


    “好啦,走吧”說著林弈重新牽起夏瀟瀟的手,又道:“我們去吃點東西,就回去休息,這幾天都沒休息好,眼底都是青的。”


    夏瀟瀟趕緊附和道:“好,”忍不住又抱住林弈道:“再不休息我就要猝死了,頭疼。”


    忽然聽到巷口有人聲,夏瀟瀟趕緊放開手,離林弈遠了兩步。


    林弈上前再次拉上夏瀟瀟道:“昨天在大街上都敢牽,今天怎麽還不好意思?”


    夏瀟瀟又掙紮著要扯出手道:“那昨天是在氣頭上,不一樣。”


    林弈死死的拉著她,笑著道:“你不說你們那人談戀愛在大馬路上都會摟摟抱抱嗎?怎麽現在又不敢了?”


    夏瀟瀟嘟著嘴皺眉道:“我可沒跟你說過。”


    林弈拉著夏瀟瀟朝前走,繼續道:“你跟楊華寧他們說過呀!”


    夏瀟瀟不悅道:“那我又沒在大街上拉過別人。”


    嘴炮跟實際操作能一樣嘛!想到這裏夏瀟瀟控製不住有些緊張、臉紅耳熱,總覺得周圍全是眼睛盯著自己。


    兩人離開巷子去外邊吃了飯,林弈又拉著夏瀟瀟去買了新的傘和扇子。


    林弈實在是不想看到夏瀟瀟這麽白淨可愛的姑娘用一把老蒲扇,看著實在太違和了,夏瀟瀟也挺好看的,隻是臉上稚氣太重,不笑還好,一笑就讓人覺得可愛。


    回到天香樓,夏瀟瀟發現房間打掃過,她攢盆裏的衣服被套都被人拆下來洗幹淨曬在院子裏,樓上樓下的床單被子都被人換成了紅色的,連床幔都是紅色的。


    夏瀟瀟不知道林弈到底什麽意思,跑到樓下從箱子裏翻出自己做好洗幹淨從來還沒用過的被套床單。


    林弈見夏瀟瀟要拆被子,上前攔住道:“你幹嘛,新換的。”


    夏瀟瀟一邊找剪刀一邊道:“我喜歡用自己的東西。”


    林弈上前奪走夏瀟瀟剛翻到的剪刀道:“將就一下,我們在這也住不長。”


    夏瀟瀟癟著嘴,神情幽怨的看著林弈:“我不喜歡紅色的被子。”


    林弈將剪刀丟到一旁,拉著夏瀟瀟在床邊坐下,從戒指中取出一個盒子。


    林弈打開盒子,打開兩個小小的卷軸,遞到夏瀟瀟手中道:“這是皇上下旨讓戶部尚書親自下的婚書,原本都在你楊師兄那,我找他要回來了。”


    夏瀟瀟看了一眼,看日期,應該是她受傷昏睡時辦的。


    過了一會兒林弈又摸出來一個大的卷軸遞給夏瀟瀟道:“這是當時皇上下的聖旨。”


    夏瀟瀟看完以後將三份卷軸都遞還給林弈道:“你都收著吧,我想休息休息。”


    林弈將東西放到床上,蹲在夏瀟瀟麵前道:“我從沒想過要真的修了你。那些休書包括你藏起來的都被我燒掉了,我們還是夫妻,待過些日子,我們把一切都補上,到時候我們再舉行雙修大典,讓天下人都知道我們不但是夫妻,還是道侶。當初成親時我躲出去,故意讓他們把你安排在偏院,是我不對,我不知道跟我成親的會是自己喜歡的人。”


    夏瀟瀟歎了口氣,看著林弈道:“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我不過是一個替死鬼罷了,答應跟你在一起從來都與這些東西無關,隻是因為你喜歡我,而我也喜歡你,隻是因為我想跟你在一起而已。”


    林弈攬過夏瀟瀟抱住道:“那你別生氣啦,是我讓他們換成喜被的,我想跟你做夫妻,我怕自己抓不住你,我怕你會離開我。”


    夏瀟瀟輕聲道:“隻要你不背叛我,你不變心,我又怎麽會離開你?”


    聽到這裏,林弈放開夏瀟瀟盯著她道:“那你為什麽不跟我圓房?”


    夏瀟瀟臉瞬間又紅了,趴在膝頭道:“說了暫時不行就是不行,以後你睡樓下,我睡樓上,你下去吧,我想休息休息。”


    林弈附在夏瀟瀟耳邊道:“不行,我就要跟你睡一起,不然別人還以為我倆鬧別扭呢!”


    夏瀟瀟快速脫了鞋跳床裏側躺著道:“隨你,但是不準動手動腳,再動手動腳咱倆就絕交!我要睡會兒,再不睡覺我要猝死了!”


    過了不到一分鍾,夏瀟瀟又坐起來道:“麻煩你出去一下,我要換睡衣。”


    見林弈不動,夏瀟瀟站起來將林弈推出房子,關好門窗,翻出衣服穿好。換好之後才重新打開門,放林弈進屋。


    打開門夏瀟瀟瞬間一溜煙便跑回樓上,“我去休息了,誰也不準打擾我。”


    晚上夏瀟瀟沒吃飯,被林弈叫醒不過起來上了個廁所又倒頭繼續睡。


    趁著夏瀟瀟休息,林弈又起來偷看她日記,一直看到晚上快半夜,終於看完了。偷偷將日記放回樓下梳妝台,悄悄回到樓上在夏瀟瀟身旁躺下。


    一覺睡到第二天天大亮,夏瀟瀟醒來要去上廁所,才把他吵醒。


    看著床邊坐著穿鞋的夏瀟瀟,林弈道“你要去幹嘛?”


    夏瀟瀟閉著眼睛道:“我去上廁所。”


    “你就穿這個去?”


    夏瀟瀟回頭抬起眼皮看了林弈一眼,沒搭理他,翻窗跳下樓去了廁所。


    待夏瀟瀟回來,林弈抱手盯著她道:“以後不許穿這個出去,萬一讓人看見怎麽辦!”


    夏瀟瀟爬到裏側身躺下去,閉著眼睛道:“我這衣服又不透,肩都遮住的,就露個胳膊和小腿,哪裏不能看了?”


    “我不管,你不準這麽穿著出門!”


    “我上完廁所還要回來睡覺,把衣服換來換去麻煩死了!”說完夏瀟瀟扯了毯子蓋在頭上。


    “你不去看阿綺了?這都太陽曬屁股了,還睡?”


    夏瀟瀟閉著眼睛應道:“眼睛睜不開,晚點再去。”


    夏瀟瀟躺著一會兒又睡著了,快中午才醒,跑下樓見林弈不在,把樓下門從裏麵閂上,自己在屋裏鍛煉拉筋。


    好幾天沒活動了,人都變懶了,以後還是得早睡早起,拉了會兒筋,夏瀟瀟出門洗漱,看著鍋裏有熱水就兌了熱水衝澡,剛換好衣服就見到林弈端著吃的回來。


    夏瀟瀟穿了一條灰色細麻直筒長褲,上身穿了一件灰色掐腰休閑外套,裏麵搭了一件純白貼身背心,夏瀟瀟打算進黑山去一趟,沒有靈氣,沒有安全感。


    原本想穿的幹練好看些,但是怕林弈又囉嗦,隻好整了這麽一身砍柴裝。


    夏瀟瀟嘴裏叼著梳子,在院子裏紮頭發。看著林弈進來也沒法打招呼,跟著一邊紮頭發一邊進去。


    頭發老是紮不好,歎了口氣暫時放棄,取下梳子,開口問道:“這是早飯還是中午飯?”


    林弈把飯菜擺好道:“你的早飯加中午飯,你穿成這樣要去幹嘛?”


    夏瀟瀟沒直接回答,先問道:“你吃了?”


    見林弈點頭,才接著道:“那我直接吃了,我下午看完阿綺想去一趟黑山,穿這樣方便。”


    林弈上前撿起梳子,站在夏瀟瀟身後幫她盤頭發,聽她要去黑山,警惕道:“你去幹嘛?”


    夏瀟瀟不以為意,吞了嘴裏的飯道:“去撈點靈氣,你要忙我自己去就行,明天一早我就回來。”


    “齊州城裏修行者越來越多了,沒有靈氣傍身我沒安全感。”


    林弈不知從哪裏掏出兩支簪子放在桌上問道:“喜歡哪一支?”


    夏瀟瀟瞟了一眼,抬頭看著林弈道:“哪來的?”


    林弈道:“我給你買的。”


    夏瀟瀟一樣首飾都沒有,連最簡單的木簪都沒有,頭發不是紮馬尾就是編成辮子。


    夏瀟瀟原本不想要,但想昨天的事,改口道:“簡單點的吧,你花多少錢買的?”


    林弈手上動作一滯,問道:“你準備還我?”


    夏瀟瀟抬了抬眼皮道:“沒有,就問問。”


    林弈歎氣道:“都不值錢,兩個加起來一兩金子都不到。”見夏瀟瀟明顯鬆了一口氣,隨即又問道,“你能探查到別的修行者?”


    夏瀟瀟道:“你不說我這樣的人容易被人盯上嘛,我就防著點,有空就會稍稍探查一下整座齊州城的情況。


    你放心,隻要我不大量使用靈氣,不大範圍吸納靈氣,他們發現不了我。”


    見林弈眼神不對,夏瀟瀟解釋道:“自從打死了雲山那個老道以後,看著到處都是通緝令,我不得不小心些,萬一有事兒我好跑路,你來之前我還特意跑去黑山修行,要不然也不會發現秦時他們。”


    林弈給夏瀟瀟盤好頭發,嚴肅道:“他們說,那天除了他們還有兩撥人在跟蹤你,你知道嗎?”


    夏瀟瀟喝了一口湯道:“知道,錢家商行的小老板,錢鐸那個老六,身邊還帶了一個人。


    自從我在他家賣了一回藥,認為我是什麽高人,成天想跟我套近乎,要不是他我都不知道黑山是禁地,但我不想搭理他。


    另一波我不認識,一開始我還以為都是錢家派的人,進了山以後才發現是三撥人,出來時候就隻剩秦時他們了。


    還好秦時他們沒貿然跟進去,不然還真是罪過。那兩撥人隻跟到外圍就沒再跟了,估計是被禁地教訓了。”


    林弈挑了一支簪子為夏瀟瀟別好頭發,夏瀟瀟之前頭發掉得厲害,現在新長了許多頭發,碎發極多,盤完頭發依然毛茸茸的,又抬手幫夏瀟瀟理了理額前的碎發,繼續道:


    “另外那撥人陳年他們查了是雲山派的,雲山派估計懷疑你了,雖然還不確定你是誰了,但是一直在查。


    你有沒有什麽證據能證明那個雲山派老道先起殺心的?除了那個李二狗外有沒有其他的證據?”


    夏瀟瀟不高興的把碗用力放桌子上,盯著林弈至道:“你不相信我?”


    林弈拉著她手道:“不是,我怎麽可能不相信你,你是我夫人,我不信你信誰?我現在要想辦法把這個麻煩解決了,不能讓他們找上你。”


    夏瀟瀟重新坐好,“我沒有證據,他起殺心我哪來證據,不過我我可以證明他不是什麽好東西,你等我先吃完飯。”


    夏瀟瀟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飯菜解決。從一個箱子底下翻出一個布包,放到桌上,五六層布後露出裏麵的三根大鋼針。


    夏瀟瀟打開後才說道:“這是雲山那死老道幾個徒弟留下的,老道死之前說他們幾個徒弟進黑山抓神獸去了,我把他打死之後不敢多留就跑了。這個是我之後進山撿到的,上麵有雲山派的印記。我查了大夏的法律,修行者不能為了修習隨意獵殺吉獸,這死老道讓他的弟子獵殺未成年的魔眼,雖不能證明我無罪,但是至少也能惡心他們一下吧,這針上有劇毒。”


    林弈聽到魔眼,心中一驚,這東西已經成傳說了,據說已經消失數千年了。法律裏的條款都快成灰了,有些懷疑夏瀟瀟認錯了。


    問道:“你認識嗎?你確定?就算是是,光憑這幾根針也沒法證明什麽?你總不能拉那神獸來作證吧?”


    夏瀟瀟撇嘴道:“我不認識,是李二狗說的。反正我覺得長得挺醜的,又醜又蠢,還貪吃,要不是嘴饞非要跟著出山,也不會害我被老道盯上,你認識嗎?”


    林弈道:“我也不認識,隻在書中見過描述:身披銀甲,腳踩黑雲,頭上有角。頭上有銀白色長毛。”


    夏瀟瀟道:“要不我帶你去看看吧。”


    林逸道:“成年魔眼戰力直逼結丹期修士,那老道士自己不過築基後期,弟子不到築基,如果真是魔眼,他們怎麽敢動手?”


    夏瀟瀟道:“他們抓的是個寶寶呀!魔眼寶寶,我都打得過。你等著我拿筆給你畫一下,那一家子吃貨。”


    “怎麽還一家子?”


    “我見的應該是一家子吧,兩個大的有三四米高吧,小的也有近三米高,一身都是銀白色的鱗片,偏偏四肢都是黑色的毛,跟穿了大毛褲似的。


    腦袋像獅子,一開始我們挖完藥遇到的隻是小的那隻,我還差點把它抓來賣錢,李二狗說是吉獸,我看它眼淚巴巴的確實有點可憐就給它放了,又給了它一些靈草,結果這家夥記吃不記打,一路跟著我要吃靈草,都跑到牛山溝這邊來了。


    被我罵了一頓才回去,沒多久我們就被老道追上攔住了去路。


    後來我又去了一趟黑山,想著去看看這家夥有沒有被雲山派的人抓走,結果又遇到兩個大家夥。


    兩個家夥帶我進了黑山裏邊,小的那個屁股上就插著這三根大鋼針,我給它拔了,胡亂用藥幫它治好了。


    還把自己挖的靈草都給它們一家子了,頭上長角那個大家夥就送我出來了。大概就長這樣吧!”


    說著夏瀟瀟拿起畫遞給林弈,笑道:“嘿嘿,你別看這一家三口塊頭挺大,一個個的,居然害怕天坑下邊那條膽小的老蛇,連天坑邊緣都不敢去。”


    林弈看著夏瀟瀟畫的,心想確實有幾分像,但自己沒見過不確定。


    林弈有些無奈道:“人家不是膽小,是謹慎,哪像你似的,哪裏都敢去闖一闖,你就不怕裏麵有猛獸把你吃了嗎?還敢跟著人家去禁地深處。”


    夏瀟瀟有些心虛道:“我這不是無知者無畏嘛,再說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而且我後來又去了,不也沒事嘛!”


    “其實它們比人好多了,跟人相處才危險呢!如果這家夥真是魔眼的話,好像也不能請出來作證,人心都是貪婪的。雖然禁地有禁製,但是如果誘惑夠大,不排除有些人會鋌而走險。”


    “也不知道那幾個雲山派的家夥有沒有透露他們遇到魔眼的事,萬一引來更厲害的修行者,我這不是罪過了嘛!”


    說完夏瀟瀟雙手合十,把各路神仙都拜了個遍。


    林弈見夏瀟瀟這樣子,又生氣又想笑。自己的事兒還沒解決呢,又開始擔心別人。


    “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一會兒去看過你朋友,我陪你去黑山。最近確實是有點不太太平。另外你扔床底下那兩麻袋黃金,你真不怕被人偷了?”


    夏瀟瀟瀟應道:“怕什麽,這裏比我原來住那裏安全多了。真要丟了就找陳大樓主賠我!”


    林弈問道:“為什麽找他賠不找我賠?”


    夏瀟瀟搓著臉道:“看他不慣,就找他賠!”


    林弈笑道:“也是,咱倆是一家人,就該找他賠。”


    夏瀟瀟不好意思的踢了林弈一腳,忽然問道:“那些黃金我存了一半,但是是用假名存的,你能不能幫我改回來?我怕以後拿不出來丟了可惜,那可是我下半輩子的養老錢!”


    林弈捏來捏夏瀟瀟的臉道:“有我在,丟不了。”


    夏瀟瀟拍掉林弈的手,站起來開始收拾東西,又是滿滿一背簍,夏瀟瀟又換了個包包,找了個深色的雙肩包把錢包紙筆都放進雙肩包裏。


    夏瀟瀟把那本厚厚的筆記用繩子係好,裝進包裏,動作極其小心,林弈見她把這本子看得比自己的日記都重要,幾乎從不離身,很是好奇。


    收拾好,把東西放屋裏,夏瀟瀟把自己吃完的盤子和碗一起端了出去,到了門口林弈把托盤接過來遞給門口一個侍衛。


    夏瀟瀟看得一愣,轉念一想人家沒讓丫鬟守著服侍吃飯都算是很簡樸了吧。


    果然跟自己思維都不一樣,林弈見她發愣,拉著她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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