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車隊離開山門已經有三天。


    這三天可把趙牧累壞了。


    自從離開山腳四十裏後,路麵雖然還算寬闊。


    但在山崩獸亂過後,路麵到處是落石砸出的坑坑窪窪,又有斷樹擋路,馬車實在是難行。


    他作為領隊但並沒有什麽架子,身先士卒和眾人一起開路推車。


    又筆耕不綴的繪製‘神行符’,來加快車隊的行進速度,彌補耽擱的時間。


    可緊趕慢趕,還是錯過規劃好借宿的沿途村落。


    最後隻能在路旁紮營,他也隻得徹夜站崗放哨。


    隊伍裏就他實力最強,這事還沒法輪換,讓別人來他也不放心。


    一連數天,走到現在,趙牧那身青衫都沾滿泥濘,隻能換上灰布衣,看起來和雜役沒什麽兩樣。


    如今,他實在累的有點遭不住,雖然手裏握著韁繩,但眼睛困的卻是眯成一道縫。


    屬於是疲勞駕駛了。


    好在老馬識途,一條大路,道還是不會走錯的。


    與他相反,坐在他身側的沈淵,卻是精神奕奕望著前路風景。


    他頭一次下山,這幾天都很亢奮!


    何況三天時間沒練武,他感覺力氣用不完,根本用不完。


    望著前方,車隊將要駛入的兩座山形成的隘口窄路。


    在這種馬車難以掉頭的路段,沈淵沒來由的打起了十二分警惕。


    ……


    “兄弟們,這隊人馬中隻有一位修士,不過這修士靈氣紊亂,與尋常武夫無異,不足為懼。”


    “剩下的人中,倒是有那麽兩位氣血旺盛的,也隻是尋常力夫,無需擔憂。”


    一道刻意壓低的聲音,從山坳處林葉後傳來。


    茂密泛黃的林葉草木,將這二十多號身影遮蓋的嚴嚴實實。


    若不臨近仔細查探,還真難發現蹤跡。


    二十多號人居高臨下,靜觀著遠處緩緩行來的五輛馬車,又看向為首發話大漢手中的羅盤。


    大漢手中羅盤隻有巴掌大小,羅盤通體布滿繁複花紋,流光婉轉,看起來非同尋常。


    見眾人看過來的目光,他也大大方方展示。


    羅盤上,是一道長蛇排開的星星點點,正在朝另一處聚成一團的星點方向緩緩挪動。


    遊動的星光大多黯淡,表明這些人實力很一般。


    那不動彈聚在一起的星點也沒有多麽亮,不過一群人也毫不在意。


    土匪賊寇幹的就是這種玩命勾當!


    何況大家實力旗鼓相當,又有預謀在先。


    有心算無心。


    這波,可以搶!


    看完這羅盤的顯示,匪寇們對來臨的車隊實力心裏有了數,再看向山下時,目光中隻剩下貪婪。


    大漢將羅盤收回衣物中,語氣緩緩道:


    “還是和以前一樣,咱們裝作樵夫,靠近車隊後再動手,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記得要補刀不留活口,幹完這一票咱們就收手,以後回家好好過日子。”


    “老三,你躲在後麵,情況不對就扔‘滿天星’,這樣即使判斷有誤,對方車隊裏有隱藏高手,也得留下來收拾殘局,無力追趕咱們。”


    “都聽明白了嗎?”


    “是。”眾人低低點頭,表示明白,但心裏隻覺得老大囉嗦。


    這都劫了多少回,殺了多少人了,早就熟門熟路,這次還能失手不成?


    囉嗦歸囉嗦,一行人還是按照老大的吩咐,熟練無比的背上柴火,挎著柴刀,朝山下駛來的車隊走去。


    大漢走在最前列,作為首領,也是實力最高的人,他有這個底氣。


    很快,兩方人馬隻有三十步的距離。


    三十步的距離很近,但是還不夠。


    看著那車隊最前麵開路的馬車,架馬的家丁困乏樣子,匪寇首領也覺得自己是否小心的過頭了?


    不過他並不打算改變計劃,直接衝殺那是沒有腦子的行為。


    按計劃他要走到車隊末尾,整個拉長的隊伍,一聲令下,一齊對五輛馬車動手,這樣更穩妥。


    隻剩二十步,越發的靠近,看著對方困的睜不開眼,首領很想試著來一次衝殺。


    就像戲文裏的將軍,試著一口氣拿下對方,那得多過癮!


    但他按捺住了想法,自己不是將軍,身後的這群家夥也不是訓練有素的軍武,他很清楚這一點。


    隻剩十步,他還有些想法,但胸口的疼痛讓他停下了腳步。


    他低頭看著疼痛傳來的地方。


    是一支隻餘不足寸許在外的弩箭尾部。


    匪寇首領的眼中出現不可思議,震驚,驚恐,多種情緒,匯聚成多彩的扇形圖。


    他有很多情緒要表達,但張嘴隻是嚅囁了幾下,身體仿佛被人抽空了力氣,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老大,是不是終止動手……”


    看著前麵老大停下身子,有漢子湊近小聲問了一句,卻隻覺得胸口一疼。


    又一根弩箭,紮進了他的肺部。


    咻咻咻!


    一根接一根,破空之聲不斷響起。


    匪寇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就有四人一頭栽在地上。


    “十支就中了四支?”


    五支不行?


    沈淵一鬆手,腰間的連接著機巧繩索,‘唰’的一聲,就將手弩收回。


    再次裝填弩匣已經來不及,看著其中有幾位匪寇已經反應過來,不退反進,舉著柴刀砍殺過來。


    沈淵縱身一躍,如燕雀騰空,眨眼間身形就出現在匪寇之中。


    噌啷!


    他手中長刀亦是出鞘,發出惡鬼出籠的聲響


    匪寇看著這靈巧的身影,無人能擋,知道是遇到紮手的點子了。


    “老三,扔滿天……”


    匪寇中有人喊道,但聲音戛然而止。


    一抹黑影咬住了他的喉嚨。


    毫不費力,那頭顱便是高高仰起。


    漆黑如墨的刀身不沾一滴血漬。


    還未等匪寇倒下,沈淵一腳踢出。


    嘭!


    匪寇的屍體橫砸出去,將逼上前的三名匪寇砸的直翻白眼。


    還未等幾人起身,他們就感到喉嚨傳來涼意和刺痛。


    沈淵劈殺的同時,微微側眸朝一旁看去。


    在他身側同樣有一道勢如破竹的身影,在他動手的刹那,揮舞著兩截帶著尖刃的‘短棍’,從馬車中衝出。


    是陸晨。


    那個在寶具鋪購買武器差五十兩銀錢的少年。


    呼呼!


    兩截帶著銳利槍尖的短棍舞動之間,帶著呼嘯的風聲。


    眨眼間,陸晨一手一個,將逼近的兩名匪寇胸口捅了個血窩子。


    再一閃身,他手中兩截槍身舞出一個花,在身後合攏,便和後腰處的一截拚在一起。


    三截短木,化作一杆七尺長的紫木長槍!


    長槍迎風刺出,槍頭如有紫芒,仿若電光,精準的刺進舉刀砍來的匪寇咽喉。


    鋒銳的槍尖,毫不費力的劃破皮膜氣管,從匪寇後腦鑽出。


    “誒誒!什麽情況!”


    這時,馬車上還在打盹的趙牧終於是一個激靈,在人喊馬嘶的動靜中,從半瞌睡的狀態醒了過來。


    睜開眼,二十多位樵夫已經倒下大半。


    正迷迷糊糊呢,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就看到沈淵手起刀落,又是一片人倒下。


    另一邊,是宛若遊龍的槍身,橫掃而出,竟然沒有一合之敵。


    “事已至此,這些都是妖人無疑!”


    趙牧看清眼前場景歎了一口氣,起身準備出手時,最後一個活口已經被沈淵扔到了他麵前。


    趙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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