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都走了,黛玉這才從屏風後出來。


    有些不解道,“雖被占了許多產業去,到底數額不豐,表哥如何這般......”


    她本是想說如何這般不留情麵,卻又恐傷了賈琅愛護之心。


    一時又想不到甚麽詞來替代,險些憋得臉都紅了。


    賈琅自是知曉黛玉好意。


    知道黛玉不通其中關竅,便將道理掰開揉碎將給她聽。


    “旁的道理先不同你講,隻一點,你家裏這些人做的太難看了些。”


    賈琅讓黛玉坐下,又遞了杯茶去給她暖暖身子。


    雖是正值酷夏,到底吹了許久的穿堂風,隻怕表妹身子受不住。


    見黛玉乖乖吃茶,賈琅這才續道,“我原先也是在賈家私塾上過學的。


    寧、榮二府人口繁雜,那家塾也不過三五十人。


    偏你家這幾年硬生生出了百餘人,都要讀書去。


    竟比賈家家塾規模還大不成?”


    他瞧了眼門外身形佝僂的林寅,低聲同黛玉道。


    “你家這老管家許是如今僅剩的忠心之人了。


    可到底年紀大了,難免叫人哄騙,若叫他知曉隻怕平白添了傷心、愧疚去。


    不若咱們將事情雷厲風行的辦完,再給你這老管家找個子侄養老,也算是善始善終了。”


    黛玉聽了連連點頭,也不再多問。


    賈琅又叫幾個得力小廝陪林寅出去逛逛。


    將林如海所留商鋪盡數探個遍,好叫心裏有數。


    轉過天,林如清帶著個被打的奄奄一息的中年漢子上門。


    羞慚道,“是我不察,竟叫這混賬從中牟利。”


    說著遞上一張單子,“原資助學子不過三十餘人,這混帳貪了上千兩去。


    我細細查問才知他盡數花了,如今丁點不剩。”


    賈琅瞧了眼那單子,並沒有接。


    林如清思量片刻又接道,“這混賬東西到底貪墨了縣主銀子。


    我這個主事的也難辭其咎,不如便由我略略補過,也算盡了份心意。”


    他說著又拿了張銀票並著名單放在賈琅手邊桌上。


    賈琅這才含笑道,“真相大白自然是好。


    那三十餘位學子現下可在蘇州?晚些時候設宴款待他們一番。


    也叫我手下幾個不成器的略見一見,也好感受一下姑蘇文氣。”


    還要見?


    林如清聞之色變,隻覺賈琅又想到甚麽折騰人的法子。


    卻也一時找不到法子替人推拒,隻得默默應下。


    於是賈琅指了指桌上的銀票,喚來小廝墜兒,吩咐道。


    “沒瞧見人家遞來的東西麽?就拿這個去辦場酒席,務必叫人賓至如歸。”


    說完便要揚長而去。


    林如清見賈琅要走,當即高聲道。


    “世子先請留步!這幾日招待不周,實在唐突了世子。


    不知明日可否請世子來家中吃些便飯,聊表歉意。”


    賈琅聽了饒有興致回頭問道,“你要宴請我?


    是單宴請我,還是連我表妹一起邀了?”


    林如清躬身回道,“這次是單宴請世子一人。


    過幾日再由內子遞帖子上門邀請縣主過府一敘。”


    “也罷,我便去這一趟,明日你在家中等著便是。”


    賈琅應下此事,便不耐煩應酬,轉身離了正堂。


    這邊墜兒揣了銀票,笑嘻嘻的請林如清離去,又匆匆照著單子去尋學子去了。


    一旁鄧文榮靜靜跟著賈琅,也不作聲,直盯得賈琅詫異瞧了他好幾眼。


    鄧文榮這才開口道,“世子出了京都,瞧著竟活潑不少。”


    賈琅聞言失笑道,“總是繃著也沒甚麽意思。


    做幾日不講理的紈絝倒叫我覺著舒服多了。”


    隻是這些行徑算什麽活潑?


    賈琅心想:若單這幾日便叫你訝異,隻怕再過幾日你便要腹誹爺鬼上身了。


    又過一日,賈琅帶著鄧文榮、晴雯並香菱等人去林如清私宅赴宴。


    黛玉則帶著林寅並無數小廝、婆子去巡視田產、鋪子。


    林如清私宅是個四進宅院,瞧著不大卻是極盡奢華。


    隻見粉牆黛瓦連綿不絕,院內假山奇石羅列,奇花異草如雲。


    雖比不得王氏那處省親別院,卻也能瞧出花費銀兩巨大。


    賈琅在下人帶領行走其間。


    看似目不斜視,實則已將四周景色收入眼底,當下已是有了計較。


    林如海之祖,曾襲過列侯,至林如海之父,又襲了一代。


    至林如海時,林家根基已盡,君子之澤,五世而斬。


    林如海這一輩隻他成了氣候,先得探花,後入朝為官。


    便是林如海自入朝時起便大量斂財,再加之其族內那單薄家底。


    如此種種下來也不夠林如清這般花費。


    窮者驟發,其勢難掩。


    走過一道垂花門,下人彎腰恭謹示意賈琅進去。


    門內本是一處空曠院子,如今已擺好酒席隻等賈琅落座。


    待酒過三巡,林如清叫人奉上無數珍奇。


    賈琅搭眼瞧過去,隻覺都是俗物。


    隻呈上來的一串八十一顆玉質道家流珠叫賈琅稍稍提起一絲興致。


    見其觸手寒涼不似凡物,兼之賈琅近日研學《太玄金鎖流珠引》。


    見其上所雲:晝夜鬥轉,周天無窮,如水流之不絕。


    當下見獵心喜,將之收入囊中。


    旁的再無一物能叫其動容。


    見林如清隻有這般手段,賈琅頗覺無趣,當下便要開口告辭。


    誰料對方似是覺察出不對,抬手擊掌叫眾人退下。


    又對著賈琅笑道,“都說姑蘇風景獨好,卻不知此地美人兒更勝一籌。


    世子遠道而來,怎得無人紅袖添香?便叫小女上前伺候如何?”


    賈琅抬頭,隻見來人梳著牡丹髻。


    肌膚白皙,雖容貌略微寡淡,卻眼波流轉,別具風情。


    那女子上前嫋嫋一拜,聲若黃鸝,“小女林玉枝,拜見世子。”


    賈琅瞧著眼前這女子,怎得也不能將其與林如清聯係起來。


    那林玉枝見賈琅不答話,倒頗為自覺於賈琅身旁落座,熟練的斟酒軟聲勸上了。


    賈琅身後的晴雯見狀氣得眼睛都紅了一圈。


    一雙玉手將帕子反複揉捏,恨不得一口咬住眼前林玉枝,不許她魅惑世子了去。


    便是沉穩如香菱也難掩心中酸澀,低下頭去不願再看。


    賈琅愣了好一會,待那酒杯遞到唇邊才回過神來。


    【林玉枝想同你共度良宵,麵對遞來的酒杯,你......】


    【1.一把推開她,說這是另外的價錢】


    【2.看不起誰啊,爺要打......睡十個!】


    【3.心中無女人,拔刀自然神,揮刀自宮!】


    還真是許久不見的“係統”。


    賈琅瞧了一眼當即有了決定,順勢推了身旁之人一把。


    林玉枝被人猝然推了一把,一時不查竟將酒盅摔落在地。


    一時院內絲竹歌舞俱停,寂靜的很。


    賈琅瞧也不瞧,隻揚聲問道。


    “林如清,你甚麽意思!


    你將她放在小爺身邊,是叫我玩她還是她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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