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國舅爺您有意要抬舉他,那早晚有一日要學會這些東西,我隻是要為您分憂啊。」「小心思還挺多,」湛兮冷哼了一聲,「你先回去休息一晚上吧。明日我還要你再去打聽一個人。」******齊家給湛兮擺的宴席,講究的是一個得體與親切。這唐家的筵席,那就是奢靡無度了。金樽清酒,玉盤珍饈,美人如雲,翩翩起舞。唐家的唐小棠最是對湛兮熱情,想必也有當初那一塊海棠琉璃佩飾的功勞。唐家上下都對湛兮無比周到,更是主動為湛兮介紹出席的客人。湛兮根據譚勇的描述,在末等席位,看到了鬼鬼祟祟的秦吳,他似乎是拿了別人的請帖。不過秦吳若是坐在不起眼的末等席位,安安分分地喝酒吃肉,想必問題也不大。但是偏偏,秦吳的眼珠子,像是黏在了舞台上那婀娜多姿的舞姬身上。鳥為食亡,今日,就讓此人為色而死吧!「小國舅,看哪呢?」唐小棠快活地端著一盤烤肉,自顧自地就坐在了湛兮的身側。順著湛兮的視線,唐小棠看到了那位全場的焦點--絕世美人。「你看上她了啊?可別了吧,這家夥不安分,心眼子太多了。」唐小棠扒拉著湛兮,與他竊竊私語。「她是旁人獻給我大哥的,不過前幾日大哥院子裏發生了點事,我大嫂懷著孕好像摔了……」唐小棠歎氣:「要我說,我大嫂就不該那麽忍著我大哥,早八百年就應該發火的。她是這一次差點流產了才終於忍無可忍了……」「我大嫂和我阿耶告狀了,喏,你瞧,我阿耶讓我大哥把他院子裏的寶貝美人都給送出來了,指望著拿這野心勃勃的美人討好你呢。」湛兮不動聲色地看了看唐小棠他阿耶和他大哥,他阿耶很滿意湛兮的眼神被那美人吸引住了,倒是他大哥,真的是笑得十分勉強。「所以說,這美人是打算送我的?」湛兮不動聲色地問。唐小棠:「是倒是,但你可以不收……」「送我的?那你看,那是什麽意思?」唐小棠一回頭,就發現舞姬飄飛的水袖,被一個末等席位的臭男人抓住了。那人還醉醺醺地站了起來,雙眼淫|邪,口中黏黏糊糊地喊著:「美人!美人!」第130章 為了表示對唐家,這場宴會的東道主的尊重,湛兮並沒有萬子北以及其他隨身保護自己的神策軍,帶進筵席的中心現場。不過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湛兮他也是不可能自己一個人進去的。在湛兮帶著蔡老板進入筵席後,唐家人便反應極快地安排了起來。現在,在湛兮的左手下角,有人專門擺上了一個位置比起湛兮的桌案,略靠後一點的桌案,那是給蔡老板準備的位置。然而蔡老板自打進了宴席,一直到現在,他都是正兒八經地正坐不動,腰杆挺直,雙手按在劍柄上,始終不看任何人,不出一言,也不食用任何東西。這是利劍隨時出鞘,箭在弦上,弓弦已拉滿的狀態。唐家人自然為此人那深不可測的氣息而感到有些許膽寒,不過想一想湛兮的身份,那可是陛下最寵愛的孩子,身邊跟著那麽一個兩個絕世高手,再合理不過了。想通了之後,唐家人便努力地忽略了,存在感本來就在自我降低的蔡老板。然而他們想不到,蔡老板今日的任務,並不在於保護湛兮,而在於攪亂這場筵席,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看到那個登徒子秦吳攪亂宴會現場的時候,唐家的人又驚又怒,但他們反應極快,正要立即將此人拉下去,隱晦地解決此事,維持筵席的融洽氛圍。然而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湛兮的反應更快。隻聽得那金尊玉貴的翩翩少年郎冷笑了一聲,隻喊:「蔡老板。」下一刻,他左側身後彷佛已經入定了的青年男人,瞬間便叫利劍出鞘。坐在湛兮右側的唐小棠,隻感到一道白刃冷光,晃眼而過。緊接著,方還在調戲美人兒的人,就成了個無頭的屍。那秦吳,是頭先滾落在地上的,緊接著碗口大的疤飆著血,剩下的軀幹也驟然倒塌。絕世舞姬雖心狠,膽敢謀害唐氏大公子嫡妻的腹中孩兒,卻又哪裏曾見過這一番場麵?大多數飛濺出來的血,都噴到她的臉上了……熱鬧的筵席,詭異地寂靜了片刻,下一瞬,崩潰的尖叫聲便此起彼伏了。現場混亂得如同民間趕集的菜市場,許多人和受到驚嚇的丫鬟小廝一塊兒逃竄。果然生命最平等的,就是大家都隻有一條,涉及到生命安全的時候,許多假模假樣的家夥們,就絲毫沒有所謂的世家分度了。******在唐氏眾人的努力之下,現場終於恢複了一定的秩序。湛兮不緊不慢地起身,蔡老板沉默佇立在他身後,長劍一甩,血珠飛濺,那把劍又是幹幹淨淨,如同一條洗淨了的白練。人們注意到,此人方的殺人之劍不入鞘,而另一把劍,還未出鞘。膽寒,實在是膽寒!雖然大家夥經常不把別人的命當命,但也沒見過這麽個修羅,在其樂融融的筵席現場開殺的血腥酷烈。唐家主立即站起身來,向湛兮致歉,解釋道:「此人絕非是收到我唐氏請柬之人,事發突然,我等暫且不知他是如何混進來的……」意思是,他們送美人,是真的想要討好湛兮的,今天這個意外他們也沒想到。「還請國舅爺明鑒,莫要中了小人的離間之計啊!」唐家主意有所指地說,「唐氏必然在三日內查出結果,給國舅爺一個滿意的答複。」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事前還沒有完全蓋棺定論,且沒有任何證據的時候,他們唐家,已經認定了是「對家」在下黑手,想要估計攪和他們和曹國舅交好的計劃了。「國舅爺,您對家中幼子施以青眼,我唐氏上下皆是想要交好於您,才籌辦的這場筵席……我等又豈會自打嘴巴?」唐家主的話,有條有紊,很能安撫住人,但前提是,湛兮願意配合才行。而現在,湛兮就是不願意配合的,他現在的表情是--(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jpg.)唐家主都被湛兮這表現給哽住了,他還要再勸,就見湛兮滿臉晦氣地說:「美人確實貌美,世間也多有男人骨頭賤,什麽香的臭的都能吃,但小爺潔身自好!」唐家主:「……」完了,這是一開始就「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原來這小國舅,居然打一開始就因為唐家想要獻給他的美人,被采摘過而心生憤怒嗎?唐家主心想:這小國舅不愧是個雛,根本不懂經曆過雲雨的女人的美味……好吧,也怪他們這些床笫老手想當然了,小國舅看著智多近妖,但畢竟才是個十幾歲的少年郎。「你們不知我不愛吃這一口,不知者無罪,這就算了,我亦是打算不收便作罷……」湛兮一副「我脾氣超好」的模樣。但是說到最後,湛兮就滿臉屈辱和憤怒了:「結果呢?我給你們臉麵,你們倒好,給小爺整了這麽一出!」說著,湛兮憤怒地把那顆滾到他腳邊的人頭給一腳踢飛,並罵上一句「晦氣!」,轉身就要離去。唐家主和家中長子都陷入了無語:主要是他們這一回的操作,一開始的出發點就錯了。給國舅爺,不能送活色生香的性感尤物,應該送幹淨生澀的青蔥豆芽菜才對。這一波屬實是給狐狸精送狐裘,沒討著好處不說,還挨了不少狐狸拳。但很明顯,國舅爺願意原諒他們的「不知者無罪」,真正觸怒國舅爺的,是--「你們非要送我我不愛的東西,我都不計較了,結果你們還要當著我的麵染指這東西?」啥意思,打小爺我的俊俏臉蛋很好玩是吧!?唐家主能理解,小國舅這等性情的未經事的少年郎,才不會老謀深算地深思是誰派了個登徒子混進現場,這麽做的目的又是什麽,他隻能看到最表層的東西,那就是--你們竟敢如此羞辱我?找死!******唐家主沒有攔著湛兮,反而口中高喊恭送,並不斷說三日後,會登門致歉,並將事情的原委調查清楚。但是湛兮理都不理,揮袖而去的背影看些格外傲慢。見他如此,唐家主的眼底也都是晦澀之色,當然,他看那個身首異處的混賬東西的時候,眼神更是冷酷無比。唐小棠好一會兒才從這急劇變化的現場中反應過來,他顧不上世家公子的儀態了,連忙向湛兮追了過去。湛兮是走的,唐小棠是跑的。在出大門之前,唐小棠就追上了湛兮:「小國舅!小國舅!那人真不是我家邀請的,我認得他,他是秦家的秦吳。」「他們秦家依附於花家,花家和傅家世代聯姻,而我們唐氏和傅家已經是不死不休的關係了……」以唐小棠的腦子,約莫也就隻能想清楚上麵那點浮於表麵的東西了,那就是--我們是被對家陷害了。但是,事情要比這個單純的世家公子想象得更加彎彎繞繞得多。湛兮倒是給了這唐小棠一點麵子,他沒說話,依然滿臉不爽,似乎看誰就要毒打誰一頓瀉火的模樣。但到最後,湛兮也隻是拍了拍唐小棠的肩膀,然後就走了。那拍肩膀的動作,就是安撫,表達:雖然你們唐家惹怒了我,我很憤怒,但是唐小棠你小子,小爺是不會遷怒你的。(潛台詞:因為有你,小爺或許會相信你們無辜,再聽一聽你們唐家的解釋?)唐家主從下人口中,得知唐小棠把曹國舅攔下後,兩人之間的言談和動作後,也鬆了一口氣。還瞧得上唐小棠就行,唐小棠就是唐氏的兒郎嘛!問題不大,還能苟住。******湛兮上了馬車之後,就放鬆地歪斜著靠在馬車壁上,然後再閉目養神。替他趕馬車的蔡老板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了進來:「我覺得啊,小國舅,你要不要早點回皇都?」「怎麽突然有這個想法?」「在皇都,這些個魑魅魍魎,自有你姐姐和姐夫去應對,你當一個瀟灑快活的貴公子不好麽?」蔡老板是真的厭惡這些東西的:「而今在這北庭的地界兒,你爹那位好軍師,明顯著想要拿你當刀啊……雖說也是你自個兒玩心大,主動趟了這渾水,他們識趣地給你讓位置。」「但你這小小年紀,天天思慮,你就不怕未老先衰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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