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8:「什麽態度?不歡迎我啊?」湛兮:「……」我真的很難歡迎一個隨時就張口吐歇後語懟我的家夥。「喂?什麽態度啊,怎麽不理人啦?」438的聲音詭異地帶著一點兒洋洋得意。湛兮:「你說吧,你到底什麽事?」「輔助係統讓我來看看你鵝行鴨步--磨磨蹭蹭些什麽東西,冬季任務已經觸發很久了,也沒見你去接受任務。」438說。湛兮:「你這歇後語不說不行了是吧?」「嘿嘿嘿~哦沃日!怎麽那麽快又來了一批垃圾!我走了啊,你自己接一下任務!」438光速下線。湛兮戳開了係統的位麵板塊,點開了輔助係統的頁麵--【叮咚--宿主你終於聽到我的召喚了嗎!?】【啦啦啦~恭喜宿主成功觸發「冬季任務」!】【永明八年冬季任務--於太子六歲生辰宴中,替太子李承幹揮退『爛桃花』!】湛兮:「你怎麽改變提示音了?哦不對,什麽爛桃花?」【人家升級了啊~『爛桃花』就是爛桃花啦,就是你理解的那樣,沒有錯!】「這不是我理解有沒有錯的問題,而是……太子他今年才六歲啊!哪裏來的什麽見鬼的桃花啊!?」湛兮覺得自己的腦子要裂開了。救二皇子的小狗命他能理解,替太子揮退爛桃花,湛兮真的很難理解啊。******翌日,湛兮接待了前來拜訪的許氏父子。許俊俠領著兒子許越向湛兮行禮,湛兮叫人上茶,又略微過問了一下石丫頭的情況。得知對方過得很好,就連丁大花一大家子人都被他們接走後,湛兮本來就不需要再過問了。但他忽然想到那一晚上石丫頭和自己說的話,於是又和許俊俠說道:「世間萬事講究緣法,石丫頭若是看上了什麽人,且觀其言行,重其品性,萬萬不可急於求嫁,以免所托非人。」許俊俠也是沒想到湛兮還會和自己說這麽一番話,又或者說,他們父子二人根本想不到如此高高在上的小國舅,居然當真會關心自己身邊隨意一個小丫鬟的終身大事。「多謝國舅爺指點,在下銘記在心!」許俊俠向湛兮保證,絕不會強令石丫頭嫁給誰誰誰,這孩子好不容易回到他們身邊,多留幾年尚且來不及,又怎會讓她嫁人呢?許越覺得自己是越來越看不透這位國舅爺了,明明是隻有十二歲的稚子之齡,但偏偏言談舉止都超越眾人許多,難道這天底下當真有生而知之的人?又或許,當真會有人是神仙金童降世麽?今日,湛兮終於將他們父子二人會有「編製」的通知下達了。許俊俠幾乎可以說是大驚失色的,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湛兮,眼神裏都是滿滿的不敢相信,湛兮笑著頷首:「就是你聽到的這樣,你們且安心接著管理這八方聽雨樓,會有其他人先行來和爾等接觸,但八方聽雨樓隻負責情報,你們依然保留了獨立與自主,至於何時能麵見我姐夫……那得看看他何時得閑了。」許越反應極其快,馬上就拉著父親許俊俠給湛兮跪下了:「多謝國舅爺為我父子籌謀至此!國舅爺之恩,無以回報,若有所用,願肝腦塗地!」不錯,他們父子二人已經打算好了,將八方聽雨樓完全讓渡出去,等到湛兮這邊的人手就位,順利交接後,自己那些老夥計也該紛紛「下崗失業」了,一時之間,整個八方聽雨樓不說是動蕩不安,但那是真的愁雲慘淡。這八方聽雨樓雖然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可它到底已經屹立了那麽多年,是多少人養家口的庇佑呢?許氏父子若說完全沒有舍不得,那肯定是騙人的,他們舍不得,當真舍不得,隻是形勢比人強……誰曾料想,如今居然峰回路轉,讓他們悲傷沉重多日的事情,就這般解決了!按照這位國舅爺的意思,他們不僅不會失去他們擁有的,還將會得到他們從前想都不敢想的東西--皇權的支持!湛兮微微一笑,扶起他們父子二人:「不要多禮,且起來,這一番話,來日要向我姐夫說。」許氏父子也不推辭,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湛兮又向他們打聽「玉米」的事情。談到此等「能活萬萬命」的天大的事,許俊俠的表情瞬間嚴肅:「隻怕要令國舅爺失望了,八方聽雨樓也好,與我等來往密切的商會也好,所有出海商船,未曾有人聽說過此物。」那是當然,湛兮臉上神色如常,因為美洲,還沒有被「發現」嘛!「茫茫大海,無邊無際,若要如此毫無目標地尋覓,不啻於大海撈針,隻恐窮盡我等終生,不得此神物,有愧於天下蒼生。在下敢問國舅爺,您夢中那位騎青牛而來的太上老君,可曾言明此物在何處尋覓?是何方向?」許越問出了關鍵。湛兮做出一副完全沒有頭緒在苦思冥想的模樣,最後又一臉彷佛在冥冥之中得到了指引一般地猛地站了起來,眼神空茫而語氣堅定地說:「東方!」「往東去!」湛兮說,「日居月諸,東方自出。青龍所居,福祉所聚!向東去吧!」是的,向東去,穿過太平洋,就會到達美洲啦~當然也能沿著海岸線向東北一路抵達白令海峽,然後--穿過它!許氏父子:「……」嘶!?是什麽東西,怎麽回事!?為什麽小國舅爺看起來整個人都在爆發出劇烈的光芒,哦草,不是錯覺,眼淚都被紮出來了,是真的在冒光!!!438:「你咋回事啊你湛小兮,【聖父光環】都落灰了你突然掏出來扣頭上了?」******湛兮今日原本是要和許氏父子詳談一下的,他還心血來潮掏出了自己當年努力的勳章--【聖父光環】,一個能刺瞎人眼的發光道具。但是沒等湛兮表演自己的神棍絕技,郭小福匆匆從大門口直直衝了進來:「國舅爺!!!」湛兮一愣,馬上收回光環:「你咋了?」郭小福扶著牆,差點一口氣沒接上來:「您快進宮去吧,太子殿下和二殿下都被聖人罰了!」湛兮倏地站起來,讓管家送許氏父子離開,他匆匆走到郭小福身側:「他兩又犯了什麽事?」郭小福一臉無語:「昨兒個兩位小殿下和上官家的小公子偷偷喝酒,喝的是劍南春酒,三人一同喝醉了。上官家的小公子已經挨了杖刑,兩位殿下此刻還在麵壁紮馬步,二殿下實在是扛不住了,這才叫奴才……」湛兮:「……」偷偷喝酒?牛奔了啊你們仨!和上次一樣,永明帝這是就等著湛兮進宮來,給自己一個台階下,有人問起也好說自己是實在受不了湛兮這個大寶貝的求情磨人,這才沒有將對兩個皇子的懲罰進行到底。湛兮剛進入立政殿,正紮著馬步的二皇子一口氣就泄了,直接一屁股坐地上。這隻小老虎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揉著自己的腿,嗚呼哀哉:「小舅舅你終於來了,你再不來,我腿都要斷了!」湛兮瞪了他一眼:「姐夫沒打斷你的狗腿,你就偷著樂吧你!膽子長毛了啊你們,怎麽敢的,還喝醉了!」太子還在一旁死撐著,湛兮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時間到了,你兩回去休息去。」兩股戰戰的太子吸了下鼻子,慢慢地站了起來,他臉有點紅,估計是臊得慌。太子不敢說話,默默地和二皇子互相攙扶著,挪動著離開。那顫顫巍巍的背影,看著蕭瑟又可憐,還隱藏著詭異的搞笑。二皇子中途還回頭交代湛兮:「小舅舅,你要是出宮去了記得替我去看看上官無病,我怕他屁股真被打爛了……」「管好你自個兒吧!」******「姐姐~姐夫~~」湛兮用自己誇張又蕩漾的聲音往裏走。永明帝和曹穆之果然相對而坐,在……喝糖水。永明帝招呼他:「來來來,這邊坐,這一碗是你的。」湛兮也沒客氣,在空著的位置上坐下,端起那碗紅豆糖水就喝。曹穆之:「你來的也太快了一些,他兩這都沒紮多久的馬步。」「這不是聽郭小福說十萬火急嘛,我哪裏還敢耽擱。」湛兮邊喝邊說。曹穆之道:「這些孩子越來越不象話了,這才多大的歲數,竟敢偷偷喝酒!也怪你姐夫,總這麽寵著孩子,還有你!金童子,一天天地自己還沒長大呢,就想著要替別人擦屁股了。」老婆罵人,永明帝選擇不吭聲。「小孩子都有好奇心嘛,」湛兮無所謂地說,末了興致勃勃地問曹穆之,「姐姐,他們幾個喝醉了是個什麽模樣?你是怎麽發現的?」「是那兩條小狗來告的狀,」曹穆之說,「太子醉了還好,隻是睡著了,於菟非要騎狗去打仗,小狗還小,被他折騰得吱哇亂叫,直接就循著我的味兒追來我這裏告狀了。」可憐的小狗子哇!「那上官無病呢?」湛兮問。「他沒醉。」旁邊的永明帝一臉無語,「這孩子天賦異稟,就他喝的最多,就他沒醉!」湛兮:「……」看來這板子沒打錯呢!湛兮留在了宮中,和永明帝聊了一下玻璃工坊交流大會的事情,說道:「我打算最後的閉幕大會才過去,和大家聊一下市場定位和營銷策略方麵的事情,不過製定方案什麽的太過繁瑣,我不如工部的人。」「那就交給工部去做吧,本也該是他們做的事情。」永明帝一錘定音。同一時間,廣平侯府。王意如也接到了宮中的消息,實在是擔憂太子。他正想要向父親稟明情況,遞牌子申請進宮一趟,卻不料在父親的書房看見了第二個人。「玲瓏表妹!?」第52章 王意如震驚地看著眼前這個身著粉紅繡荷花齊襦裙,頭戴鸞鳥翎羽翡翠釵的七八歲的小姑娘。玲瓏表妹怎麽會在父親書房?這是王意如的第一個反應。書房是廣平侯府內重地,就算他是父親嫡長子,是聖人親封的廣平侯世子,也不能輕易踏入,怎麽這位小表妹……小表妹姓盧,名玉巧,小字玲瓏。乃是王家大姑娘嫁與範陽盧氏二房嫡次子後,所生的小女兒,今年七歲。王意如想起了前段時間得知的消息,「盧姑爺」得了些了不得的、不能說的髒病,很快就一命嗚呼了。王意如還曾與父親廣平侯說起過此事,當時他想的是:「不知大姑母可會回娘家來再嫁?」父親廣平侯的回複是:「盧家不是沒人。」雖說時下二嫁之風普遍,但有些世家大族就是要比旁人更擰巴幾分的,他那大姑父剛死不久,盧家希望王家的姑娘再留幾年也正常。不過王意如當時看父親態度平平就知道,若是大姑母想要再嫁,那真的是隨隨便便就能再嫁。畢竟,盧氏「不是沒人」,他王氏也「不是沒人」!但王意如沒想到大姑母會回來得那麽快,而且這都不是快不快的問題了,所以--為什麽玲瓏表妹會在父親書房!?「噓!」盧玉巧一把拽住了王意如,將這位大表哥拽下來住了對方的嘴。王意如:「……?」他驚訝地扭頭去看對方,卻看見少女眉心那點血痣與她特意用「鴉黃」畫的蓮花眉心妝相得益彰,那一粒鮮紅的小痣恰好就是蓮花的花蕊。其實王意如能那麽快將盧玉巧認出來,也是因為對方眉心上這一點位置尤其顯眼和特殊的血痣。否則他就算不臉盲,也真的很難認出這個幾年前才見過一麵的小娃娃。盧玉巧眼神示意王意如安靜,王意如本來又要開口問她怎麽回事,但被犀利的眼神一瞪,他收聲了。而且很快,王意如也不用問是怎麽回事了,因為裏頭傳來了父親廣平侯與一位婦人的談話聲。******「可惜了那小丫頭,她的綠腰跳得是真的好,結果卻是連跳都沒能跳一段……」廣平侯似乎隻是在單純地感歎些什麽。但另一個人卻聽懂了他的暗示,嗤笑一聲,道:「那得怪你們小瞧了人家少年夫妻的真情。」「真情?」廣平侯差點要被自己這位大妹妹笑死,但他到底沒有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