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你想要讓玻璃更結實,努力替換材料、精細修改比例,然後有可能一不小心發現某種材料能令玻璃的延展性變得極好,以至於還能直接擀平成整塊的大型玻璃呢!誰又能保證,窮舉過程中的意外收獲,不會比你最初想要的那個果實更碩大呢?而這人世間,總是充滿了驚喜與意外的。  口兮口湍口√u一切,皆有可能。******湛兮這一趟,基本上把整個玻璃工廠的人都收割成了自己的腦殘粉,就連姚鵬舉和蔡文彬都沒能抵擋得住他神乎其神的「魅力」。原因無他,實在是他那張嘴兒,吧啦吧啦的,太會講了!而且簡直出口就是金句--「大雍朝製作玻璃一事,我們需要堅持一個根本原則:『本土為體,外來為用』!要在保留自家特色的同時,學到外人的優點,屆時我們的玻璃集百家之長,我們的玻璃才是天上地下最好的玻璃,我們就可以反過來把玻璃賣給外邦人,然後賺他們的銀子,正所謂『師夷長技以製夷』!」姚鵬舉聽了後渾身一震,尤其是那一句「本土為體,外來為用」與「師夷長技以製夷」,令他感覺猶如醍醐灌頂。他甚至感覺,小國舅可能說的不是製作玻璃,又或許說,小國舅所指的也許……不僅僅隻是玻璃!曹小國舅不隻是會講大道理,他還有許許多多的奇思妙想,能令人撥開雲霧見青天地茅塞頓開--「雖然大家是在製作玻璃,但是不能僅僅專注於製作玻璃,你們也可以去多看看、多學學其他的東西,如此才能從別的地方得到製作玻璃的啟發和靈感。就比如原料的比例問題,這不就能從繪圖調製顏色與深淺中,得到一定的啟發嗎?」「老實說,我覺得隻是將玻璃吹脹,然後等待冷卻定型,玻璃隻是圓圓的模樣,這實在太單調了,為什麽不多弄幾種外形呢?你們一定會說,玻璃那麽燙怎麽上得了手,又不是弄瓷器是泥巴捏好了再放去燒製。」「別著急,我有個想法,你們有沒有想過,用不會被玻璃的高溫燒壞的東西製作成模具,而後像是大廚用模具按壓糕點定出形狀一樣,你們將融化後的玻璃倒入模具中等它冷卻定型?我相信,擁有千姿百態的外形的玻璃,一定比圓溜溜的玻璃更好賣,稀少和特別就意味著昂貴!」工匠們集體感覺恍如當頭一棒,雖然他們壓根不知道要怎麽製作糕點,但是如果真的能弄到所謂的「玻璃模具」的話,那這位小少爺的話,可當真是煌煌大論啊!這些沒能讀書識字的工匠們說不出什麽好聽的話來,但是看湛兮的眼神,充滿了一種狂熱,彷佛像在看一個奇跡!是的,奇跡!雖然不知道這位貴人的身份,但是他們做這一行幾十年了,他們都沒能想到的東西,這樣一個小少爺卻想到了,這說明什麽?這說明他的腦子跟他們這群人根本不一樣,這說明他的腦子就是比其他人的好使。如果這不是奇跡,那什麽是奇跡!!!蔡文彬也深有豁然頓悟之感,忍不住說了一句:「這就是所謂『觸類旁通』啊!」「觸類旁通!?」工匠們聽不懂,姚鵬舉如何能不明白。《周易係辭上》:「引而伸之,觸類而長之,天下之能事畢矣也。」《周易幹》:「六爻發揮,旁通情也……」蔡郎中的意思,是說曹小國舅已經達到了掌握世上最簡單樸素最本質的規則的境界,故而能演化出千萬種姿態,給其他任何事情以別樣的啟發!湛兮笑地拍了拍蔡文彬的肩膀:「蔡工部所言極是,正所謂『縱橫不出方圓,萬變不離其宗。』」姚鵬舉:「……」隻一日,他便覺心之所悟,受益無窮 ,勝讀十年詩書!******那一日蒞臨檢查玻璃工坊,湛兮其實還有其他挺多建議的,包括工藝改進和製作流程方麵的。但是當時他小嘴叭叭了一下,就看見工廠好些個主簿都拿起筆杆子狂記了起來,而姚鵬舉和蔡文彬一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無法回神的模樣,還有那些個老工匠,蹲在一邊苦思冥想似乎在頓悟……他們給湛兮一種,空空的腦子已經灌滿了,現在正在努力消化的模樣,似乎不是很適合繼續澆灌。湛兮想了想,決定要去找他家皇帝姐夫,這一位是整個大雍朝的最大boss,有什麽事情找他就對了,他會直接幫你發放任務的。咦,忽然有一種他姐夫是輪回司的主係統,不斷分發任務給分部係統,分部係統又發給具體有編號的係統,係統又通知宿主去做任務那樣……啊哈,隻是在輪回司,他就是那個最末端勞碌奔走的宿主,而在大雍朝,他是最頂端發布任務的那一個誒,嘻嘻嘻,莫名竊喜。湛兮進宮找永明帝,恰好遇到從殿內出來的京兆尹。上一回湛兮大力促成了「打響大雍朝掃黑除惡的第一槍」事件,這幾日已經略有成果了,據說是底層的管理小官小吏都被篩查了一遍,也清理了不少欺上瞞下的違法犯罪分子。而且揪出了不少欺壓沒後台的平民百姓的地方惡霸,這兩日菜市場聽說是砍了幾個挺新鮮的人頭。湛兮迎麵撞上京兆尹,和他閑聊了幾句,剩下的就是大讚他「老當益壯,寶刀未老,收獲頗豐」等等。京兆尹也好像想起來前邊永明帝讓他多找湛兮這個毛孩子商量的事情了,於是就完成任務似的,走個流程問湛兮:「國舅爺可有什麽想法?」「確實有一些。」湛兮也毫不客氣。真真正正隻是客氣一下的京兆尹:「……您還請說。」「我曉得有些罪大惡極之人確實該殺頭,隻是如今雖說我朝海晏河清,但許多諸如造田、建堤等工程仍是不能落下,有那麽些許個能用上的家夥,不妨就用上吧,殺頭簡單,但也浪費,不如廢物利用。」就好比那一日湛兮遇到的什麽孟虎堂的二堂主,這混賬東西,一看就很能幹活,對這些窮凶極惡之人,心狠一點沒關係,把他視作牛馬不如的工具一樣趕去拉磨,也算是一種廢物利用了。隻是可惜了,這家夥不長眼,當真要對兩位皇子伸出了爪子,那還能怎麽辦呢?不死,也得死呀。京兆尹:「……」聖人說的不錯,你確實很有想法!如今的京兆尹說不出心中的別扭,他想著他們判了死刑,也不過是殺人頭點地,而湛兮這樣的,要把人弄去幹活幹到死的,說來是留了人家一命,其實明明是比他們心狠吧?這要怎麽形容呢,有點兒想不到台詞。如果京兆尹活在千年後,也許就能揪出一個精準地形容詞了--不人道!******永明帝見著了湛兮很高興,立即讓人呈上湛兮愛吃的東西。湛兮向永明帝表明了來意,嘴裏嘟囔著:「我當時還有好些想法沒說出來呢,他們一個個的都回不了神了。」天底下對湛兮濾鏡最厚的人--永明帝哈哈大笑,並表示:「這又有什麽辦法呢?又是誰都像我們金童子你這般聰慧過人的啊。」原來前些日子工部郎中蔡文彬和姚鵬舉向永明帝做匯報的時候就沒能忍住,不僅把當時玻璃工廠的情況詳細說了一遍,還帶上了強烈的個人情緒,把湛兮裏裏外外地狂讚了一通。姚鵬舉說小國舅雖不自知,但已然掌握了「大道至簡」的道理,他愧對不如。蔡文彬人老了,有點兒忍不住搞起了封建迷信,說也許小國舅當真是太上老君身邊的金童子,他一言一語都能給人無盡的啟發,隨隨便便都是振聾發聵的道理,實實在在是個神仙童子啊!永明帝不愛搞求神拜佛煉仙丹的封建迷信,而且也看不爽別人搞封建迷信,因為他是個比較堅定的樸素唯物主義者,但是他雙標,他愛搞「我家妻弟是我的小福星,是聚財童子,是神仙金童」的封建迷信。蔡文彬當時的話正中永明帝的下懷,於是永明帝拉著他,和他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狂吹湛兮的牛奔之處。永明帝說出了那句「不管公貓母貓黑貓白貓,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貓!」的「貓抓鼠」理論。這又讓姚鵬舉頓感當頭一棒,陷入了深思!突然多了好多腦殘粉的湛兮:「……也沒那麽誇張吧?」「你是身負先天清氣,而不自知啊。」永明帝愛憐地給了湛兮一個虎摸,「下午的時候工部尚書要過來一趟,正好,你有什麽想法,都與他說罷,交給他去做。」於是乎,下午的時候,湛兮拉著白發蒼蒼的工部尚書,開始吧啦吧啦--「怎麽能讓一個工匠完成整個製作玻璃的流程呢?我分明看見有的工匠吹玻璃厲害,翻炒原料的力氣卻不行,有的工匠篩選和配料很快,吹玻璃卻感覺中氣不足……」「我們為什麽不能把流程都切分開來,讓擅長吹玻璃的工匠專門去吹玻璃,擅長配料的專門去配料呢?這樣的話,不僅速度會快很多,而且每一道工序,都是擅長此工序的工匠去完成的,玻璃的質量,也會更好的吧?」原本還有些不以為然,以為要被迫陪著小孩子過家家的工部尚書,瞬間坐直了身子,目光炯炯地盯著湛兮上上下下地猛看。工部尚書看湛兮的眼神,像是在看什麽怪物,又像是在看什麽……神仙!「玻璃冷卻定型的流程,為什麽還非要人站在旁邊拿著扇子扇風呢?那得多累人啊,而且感覺很慢,一個人扇風,又能扇出多大的風,又能持續扇多久呢,人總是會累的呀。」「玻璃工坊外邊不是河水麽?我記得《魯班書》上麵提到過造出齒輪、利用流水發力的原理,那我們是不是可以用這個原理,讓流水的動力,帶動蒲葵扇,讓它自己扇風降溫,而不是讓人站在那裏扇風?」「還有還有,孔夫子有雲:『三人行,必有我師焉。』你說我們弄一個大雍朝玻璃工坊交流會怎麽樣?讓整個大雍朝數得上名號的玻璃工坊齊聚一堂,大家交流技術,集思廣益,最後讓本土的玻璃成為當世集大成之作,如此一來,何愁賺不到外國人的銀子啊。」第29章 二皇子今日上課又走神了,根本沒在聽課,他的手在桌子下不知道在擺弄一些什麽東西。刁先生「咳咳」了好幾聲他都沒回神,太子敲了敲他的桌子,二皇子才猛地抬頭,一臉懵逼地瞅著氣在頭上的刁先生。然後,二皇子挨了刁先生的打手心--「啪。」「啪。」「啪。」足足被打了三下,每被打一下,二皇子的反應都格外緊張,眼睛緊閉、抿緊嘴巴的同時,還會忍不住努力地縮脖子,他像是池塘裏養的小烏龜一樣,挨一下打就縮一下脖子。太子覺得弟弟這樣又憨又怯的小模樣怪可愛的,阿耶禁止伴讀代替皇子受罰的主意如今看來也不是沒有道理,除了能讓犯錯的當事人受到應有的懲罰外,還能讓他看到弟弟可可愛愛沒有腦袋的憨鵝樣。雖然小太子覺得弟弟哭起來也不醜、哭成小花貓也一樣不醜還令人心疼,但是太子覺得於菟最好平日裏還是不要哭比較好。刁先生打個三兩下讓他吃個教訓長點記性,二皇子憋著氣、忍一忍就過去了,但要是他要打個十下八下,把二皇子打哭,那太子就會不同意了。今日下課後,二皇子又打發太監回立政殿告訴曹貴妃,他要帶著自家小黑狗去東宮找他大哥太子一塊兒訓練狗狗,現在就先不回去了,晚膳前再回去。然而說是那麽說的,結果人一到東宮,二皇子就把黏著他的青雀狗和於菟狗放一塊兒,全丟給了太子,喊了一句:「大哥,它們今天就交給你來訓練啦!」之後,他就一股腦地往東宮的太子寢殿最近的那個廚房衝刺。太子無語地看著弟弟跑沒影的背影,心想:傻弟弟啊,你大哥我都沒想透徹的東西,你是研究不出什麽來的,要不然還是放棄吧,回歸「訓狗大業」才是正道啊。******不錯,二皇子這幾天一直在研究同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就是--小舅舅到底是怎麽做到的一下子就把沒削尖的竹簽紮進了人的腦殼的?二皇子一開始拿自己的手背來做實驗,搞了竹簽紮自己,但是紮不進去不說,還弄破了皮,疼得很。當時他就挨了太子的訓,回了立政殿又挨了親娘曹貴妃的訓,讓人取止血藥的時候,驚動了永明帝,又被永明帝說了幾句。二皇子當即就被氣出眼淚泡泡了,委屈得要死,下定決心一定要弄明白小舅舅到底是怎麽做到的,不過好在沒等他繼續拿自己的爪子搞實驗,第二日太子就說讓他拿豬腦殼來研究。當然,這是瞞著曹穆之的,曹貴妃可不會允許二皇子整日研究怎麽把竹簽紮進生豬腦殼裏。說起來,永明帝驕縱孩子,曹穆之倒是看見了,但太子這個當大哥的似乎也不逞多讓,她卻沒能及時發現。二皇子又拿竹簽紮了一下午的豬腦殼,依然紮不進去。眼看天色漸漸黑了,他知道今日的「研究時間」已經到了。垂頭喪氣地放下了那一把竹簽,讓人將這滿頭都被紮得坑坑窪窪的豬腦殼拿下去吊高湯。「大哥,我要回去吃晚膳了。」二皇子和太子說了一句,正要帶著玩了一天累得不行的青雀狗回立政殿去。太子見他像是鬥敗了的公雞似的,忍不住安慰他:「按常理說,皇子們六歲便要開始習武了,但是你我二人年紀相差不大,故而阿耶決定上學的進度都在一塊兒,你我都沒有習武。等到你滿了六歲,我七歲的時候,阿耶就會安排我們開始習武。再過六年,你也十二歲了,足足習武六年,到那時候,你一定能做到曹國舅所做到的!」咦!?有道理啊!二皇子驀地抬頭,眼睛發亮地看著太子,忍不住點了點頭:原來不是因為他力氣真的比不上小舅舅,而是因為小舅舅比他多習武了六年嗎?見終於將人安撫住了,太子剛要鬆一口氣,就見二皇子笑嘻嘻地湊近了他說:「不過大哥,我比小舅舅還要厲害一點點,我在廚房待了那麽久,我有一個很新的發現!」「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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