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他的…………-回到王府後已是深夜,雲照穿過大院,不遠處的一抹亮色入眼,他隨手拂去額間細汗,然後喘著粗氣推門而入。“裴勉?”他前腳剛踏過門檻,後腳目光便在屋內四下追尋。但屋裏靜默一片,似乎並沒有人在。雲照不死心,再次試探道:“裴勉,歇下了嗎?”“…………”眼看外室無人,雲照闊步走進裏屋,環視一圈後,終於看見了床幔後若隱若現的一道身影,心中一喜,忙上前掀開簾子,“裴………”話未說完,他緊接著便對上了裴勉陰鷙的目光,將將燃起風拂過,裴勉瞳孔輕斜,語氣帶著絲絲陰怪道:“終於舍得回來了?”雲照緊張地滾了滾喉結,雖早已料到了裴勉會生氣,可眼下遇此情形,他還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在宮裏遇上了些瑣事,一時沒抽開身。”他胡亂謅了個謊道。邊說著,他跨坐到裴勉身上,雙臂順勢環住對方的腰,接著討好似的在裴勉懷裏輕輕拱了幾下。裴勉被蹭得春心蕩漾,但一想到自己在宮裏漫無目的地尋了兩個時辰都沒尋到人,他又頓時沉下了臉。雲照見裴勉不為所動,心裏不禁疑惑了。若放在以往,隻要自己示弱,依裴勉那軟脾氣,定然就將這件事情翻篇了,可為何今日卻毫無反應?心裏思忖著,雲照不由一陣煩躁。但其實,裴勉在看見雲照進屋的那一刻便氣消了,但他害怕雲照下回又這樣不聲不響地消失,便打算給對方留個教訓,刻意忍著不理雲照。許久不見人開口,雲照臉色逐漸下沉。他心想,自己都這般低聲下氣地道歉了,裴勉這小子竟還那麽不知好歹,真當他雲照好欺負了?於是揣著這樣一個心思,他默默從裴勉懷裏起身,沉眸道:“不說話,這是啞巴了?”陰冷的眼神恍如刀尖般刺向對麵的人,裴勉當下一驚,心裏直呼不好。本就因為暈倒了不甚舒服,現下又被枕邊人冷眼相對,換作是誰也不會覺得開心,何況雲照?隻見雲照沉著張臉,望向裴勉的眸子宛如千年冰窟。既然裴勉不願理會他,那他也懶得再同對方解釋,縱使心中委屈,他也倔強地沒在裴勉麵前透出半分。裴勉自然知道自己做過了頭,正想說什麽緩和一下氣氛,卻不想雲照已經邁步往外走去了。“雲照!”他忙不迭從床上爬起,緊接著就要去拽雲照袖擺。聽到動靜的雲照自然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麽,靈巧地避開了裴勉的觸碰。“雲照,等等!”見人腳步不停,裴勉是真的慌了,立即三步並作兩步踱到門口擋住了去路。雲照眼眸泛著寒意,“讓開。”裴勉厚著臉皮,“不讓!”於是就這麽僵持了一陣,雲照雖然心中氣惱,卻也無可奈何,隻能站在原地瞪著裴勉生悶氣。裴勉見狀,立即挑起他那天生自帶的諂媚笑容,道:“哎呀別生氣呀,我方才不理你,全然是因為擔心你啊,你說說看,若是我無緣無故地消失兩三個時辰,你能不著急?”雲照原本還垮著個臉,但在聽見裴勉的話後,心道對方說得也確實在理。於是糾結了片刻,他終於施舍了裴勉一個眼神。見此,裴勉咧著嘴一把抱住了雲照,嘿嘿道:“就知道,我家夫人最是通情達理。”雲照心裏明明還在氣著,可他又偏偏吃裴勉軟磨硬泡這一套。最終,他歎了口氣,裝作還氣的模樣將人推開,道:“我肯低頭,那是給你臉麵,若下回再…………”“沒有下回了。”不等人把話說完,裴勉打斷道:“不會再有下回了。”說著,他捧住雲照的手在掌心揉搓幾下,一掃方才的嬉笑嘴臉,“剛剛是我不知好歹,夫人肯為我低頭,是我莫大榮幸,怎麽還敢奢求其他。”雲照喉頭一梗,不知是惱是羞,他一把撇過臉麵向別處,嘴裏低喃著:“什麽亂七八糟的。”裴勉緊接著又將他臉別了回來,眼見那白皙的麵龐漸漸泛紅,他欣然一笑道:“等我蕩平一切阻礙,我要讓整個大郢百姓都知道,你雲照是我裴勉的妻。”話畢,雲照隻覺心頭一顫,眼眶不自覺泛起了酸澀。他努力咽下奔湧而出的酸楚,報以一抹同樣絢爛的微笑,“好,我等著那一天。”“既然如此,作為獎勵,今夜可否…………”雲照前腳剛剛說完,裴勉便露出了一抹壞笑。雲照深知他要做什麽,臉上驀地蒙上一層駭色,扶著腰連連後退,“你、你先冷靜點!”裴勉步步逼近,“我很冷靜啊,算算日子也有三個月了,你當真舍得再晾著我?”雲照一時啞口。裴勉將人逼至角落,強勢又溫柔道:“別怕,我會輕一些的。”說著,他手口並用,剝去了那身礙眼的衣物。第四十三章  太醫都說無礙,你又害怕什麽?當前章節由於違規已被下線,暫時不能閱讀第四十四章  安王包藏禍心,給我拿下!裴勉走的時候,雲照仍如平日那般平靜,他笑得溫和,也笑得明豔,但其中暗湧的波濤,除了那馬背上紅巾掛頸的少年將軍之外,再無其他人知曉。城門外一襲白衣矗立,見證了大郢戰神的又一次封神,四周是前來送行的文臣武將,隔著人海,他們四目相撞,眼眸中擦碰而出的火花似要將他們吞噬。耳邊喧囂不斷,一聲馬啼倏然劃破長空,伴隨著千軍萬馬的呐威嘶吼,那刻在心底的身影還是消失在了眼前。直到人群散盡,雲照才從離別的思緒中堪堪回神,他凝視著遠方,眸底一片悲涼。半晌,他掌心輕撫小腹,小聲喃道:“乖崽崽,爹爹去戰場殺敵了,是不是很厲害?”不知是不是聽到了,雲照忽覺小腹被什麽東西輕捶了幾下,他怔愣片刻,接著眼底升起一抹柔色。他目光投向遠方,就這麽在原地靜默了許久,直到日暮西垂,他才終於放下心頭的最後一絲不舍,轉身走入了城門。接下來的幾日,雲照沒有踏出過王府半步,裴勉臨行前派了幾個得力幹將守著府邸,但終究不及本人的萬分之一。雲照想,或許自己就這麽在府裏待著等裴勉回來也好,整日守著空房,也總比在皇宮裏見到那些讓人心煩的家夥強。但他不知道的是,自從上回慈寧宮醒來之後,寧訶就瘋了,她無法忍受愛慕之人懷有別人的孩子,即使對方是手握兵權的朝廷重臣。-皇宮內。寧訶正在院兒裏修剪花草,鋒利的剪刀一遍遍割開眼前植物的莖葉,力道十足。腦中是太醫顫巍巍的叮囑,直到現在,她仍舊不敢相信,雲照懷了那裴小將軍的孩子。“會不會是誤診了…………”心裏忽地冒出這個想法,她緊接著嗤笑一聲,忍不住為自己的愚蠢感到可笑。盯著麵前爭妍綻放的花朵,她半晌緩緩垂下手,眼眸閃過一絲狠戾。她不允許有人染指雲照,即便是毀了,她也決計不會讓那個屹立在雲端的天之驕子墮入泥潭。心想著,她嘴角劃過一抹嗜血的駭笑,不疾不徐地再次握起了剪刀。臨近晌午,沒用早膳的雲照接到了來自皇宮的一封信箋,裏麵是雲在傾訴最近過於疲累,導致今兒早上朝的時候竟然眯了過去。雲照讀著手中信箋,猶豫片刻後還是決定去宮裏看一看,但他全然不知,這封信隻是寧訶派人臨摹雲的字體所編織的謊言。待他到了皇宮,第一眼見到的不是雲,而是寧訶那張虛情假意的笑臉。他眉頭倏然蹙起,連話也不願多說便要離開,被寧訶眼疾手快地攔住了去路。“你想做什麽?”看著眼前人虛假的嘴臉,雲照隻覺一陣反感,冷冷問道。寧訶見狀不氣反笑,“安王殿下何需如此冷漠?哀家隻是聽兒說念你了,便想法子將你喚進了宮,並無其他用意。”“是麽。”雲照冷眸依舊,“那兒人呢?”寧訶淡淡一笑,麵不改色地扯謊道:“你來時,兒已經睡下了。”雲照聽罷輕嗤。顯然,他並不吃她這一套,作勢就要走,被寧訶再次張口叫住。但此時,雲照對她的厭惡已達到頂峰,哪裏又肯乖乖站住?望著眼前愈遠的背影,寧訶在原地急得直跺腳,連忙命令侍衛攔住雲照的去路,可這偌大皇城,除了當今聖上,他們最畏懼的便是這位攝政王殿下。隻雲照一個眼神,他們皆嚇得屁滾尿流,立即側身為雲照劈開了一條路。寧訶見狀,氣得險些昏厥。也不指望別人了,她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雲照跟前,用自己那嬌小的身軀阻擋住雲照不讓其離開。雲照臉色自來時便萬般不佳,現下更是黑到了極點。反觀寧訶,看著眼前令她魂牽夢縈的人,心道自己好容易將人騙進宮,可不能就這麽輕易放人走。神遊間,雲照冷眸道:“我不想同女子動手,實相的話便讓開。”寧訶牙關緊咬,忽然腦中閃過一個想法,她心下一笑,立即正身道:“哀家本想告知安王殿下一件事,但既然安王殿下不願聽,那哀家也不強求了。”說罷,她微微側開身為雲照讓路。雲照沒給她一個眼神,徑直往前走去,正當他與寧訶擦肩而過之際,對方倏然間又開口了。隻聽一聲歎息傳入耳廓,緊接著便是寧訶嬌媚的嗓音“隻怕那裴小將軍此戰,是懸了呀。”雲照果真停下了腳步。寧訶見狀心中暗笑,繼續“自語”道:“聽聞此次邊境戰亂不單單是各番匈奴爭鬥,那梁國也參與了其中,若是他們來個裏應外合,以裴小將軍帶的兵力,隻怕是有去無…………”“住口!”寧訶話未說完,雲照忽然怒聲打斷,他轉過身,眼底是駭人的冷意。“征戰大事,哪裏輪得到你一介婦人亂嚼舌根。”他凝視著眼前看似嬌弱女子,警告般道,但更多的是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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