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顏的手很軟。


    冰涼的觸感,細膩如脂。


    但蘇淵的注意力一點沒放在這上麵。


    他現在隻想著怎麽把許安顏的‘病嬌發展趨勢’給停下。


    難怪當時許安顏的精神力顯化如此詭異,原來是早就有了病根。


    這下真要拜托如姐了。


    身為龍夏大學的心理學博士,她在這方麵應該能夠給予許安顏很大的幫助。


    “你在幹什麽!?”


    蘇淵忽如其來的舉動,讓許安顏整個人裂開。


    在此之前,從來沒有男人握過她的手!


    她猛地把手從蘇淵的手裏抽了回來。


    本想厲聲質問,可因為‘保持微笑服務’這一附加條件在,她的嘴角始終是微微上揚。


    所以那句‘你在幹什麽!?’受限於嘴型的緣故,說出來就變成了‘你在幹什麽呀?’類似的感覺。


    配上那詭異的笑容,怎麽看怎麽像是那種‘因為主角不愛自己而把其它人都殺了,這麽一來就隻剩下自己可以愛了的’的黑暗病嬌文女主。


    許安顏自己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她感覺自己要瘋了。


    冷靜,冷靜。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並很快想出了應對方式。


    既然自己剛才的‘開場白’意味著這場大冒險的開始。


    那麽隻要完成‘二十分鍾’的‘按摩放鬆任務’,並說出‘結束語’,一切都會恢複原來的模樣。


    毀滅吧。


    她累了。


    “你先躺下來。”


    “有什麽事等之後再說。”


    “......”


    蘇淵沉默了一會兒。


    “那你先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等這裏結束後,你去找如姐做一次心理谘詢。”


    “好。”


    見許安顏答應下來,蘇淵這才重新躺了下來。


    但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放鬆,而是渾身緊繃,高度戒備。


    他曾經看過不少類似主題的漫畫和小說,一幕幕生動形象的畫麵在他的腦海裏閃過,譬如:


    女主手裏拿著一根鞭子,而男主赤身裸體被五花大綁在床上,等待著病嬌女主的‘獨特寵愛’。


    女主手裏握著女二的心髒,笑吟吟地看向男主,說些什麽‘人好像不能和心髒談戀愛呢~’


    ......


    諸如此類。


    許安顏當然不知道自己在蘇淵的眼裏已經被打上了‘病嬌’的標簽。


    她現在隻想要趕緊結束這場折磨,然後拚上自己的一切取得以後的每一次勝利,讓狗係統幹瞪眼,再也沒有辦法發布這種非人類的‘大冒險’。


    她強迫自己把手放在了蘇淵的手臂上。


    隻有‘微笑服務’是被固定的,其它的一切,都得看她自己的表現。


    指尖傳來的接觸感,讓她的睫毛輕輕顫了顫,身體的緊繃程度,絲毫不亞於蘇淵。


    因為這種接觸和戰鬥時的觸碰完全不同......


    ‘我的手......’


    雖然不至於到‘髒了’的地步,但許安顏在心理上還是相當的抗拒。


    隻不過——


    “......”


    許安顏把力氣加大了些。


    “......”


    又加大了些。


    “......”


    她感覺自己不是在給一個人按摩,是在給一塊石頭按摩。


    他感覺自己不是在被按摩,是在被鐵筷子猛戳。


    雙向奔赴?


    不。


    妥妥的雙向折磨。


    ......


    終於。


    二十分鍾過去。


    許安顏如釋重負。


    原先看起來是那麽羞恥那麽屈辱的結束語,現在看起來就仿佛渾身沐浴著聖光,來把她從地獄中拯救出去。


    她收回了手,‘微笑著’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舒服嘛?”


    蘇淵:......


    真就是職業訓練啊?


    當初女仆店裏的女仆小姐姐結束後,也這麽笑盈盈地問了他一句,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他坐起身,看了紅腫一片的手臂:


    “雖然但是——”


    “你所謂的按摩放鬆,就是把我的手臂猛搓二十分鍾?”


    許安顏光速變臉。


    剛才的她笑得有多麽明媚燦爛,現在的臉上冰霜就有多麽的厚。


    “現在,請你,立刻,離開,我的房間。”


    蘇淵:???


    切換人格了?


    他盯著許安顏看了很久。


    許安顏也毫不退讓地與之對視。


    眼神冷漠到極致,甚至還隱約可見努力壓抑著的怒火。


    雖然這樣的她順眼多了,起碼不會引發自己的‘恐怖穀’效應,但這不代表事情結束了。


    如果不把剛才的那個‘她’治好,遲早會成為隱患。


    “剛才答應我的事沒忘吧?”


    蘇淵問道。


    “......”


    許安顏的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


    因為她很清楚,剛才蘇淵握住她的手,並沒有占便宜之類的心思在裏麵,主要原因還是他對自己的關切,雖然這種關切的來源是許傾靈而非她自己。


    再說了......


    大冒險還有兩天!


    如果自己態度太差,蘇淵憑什麽配合自己完成大冒險?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精神分裂?這算是個勉強過得去的借口。


    想到這,她按捺住內心的情緒,臉上的寒霜一點點褪去,不再是冷厲,而僅僅隻是淡漠疏離,仿佛剛才的一切並未發生過:


    “沒忘。但剛才那個......不是我。你說的對,我病了。”


    蘇淵忽然笑了:


    “能從你口中聽到這句話還真是不容易,我還以為你要嘴硬呢。”


    “其實沒關係的,有病就治,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至於許姨那邊,我會暫時幫你保密的。”


    說著,他頓了頓,想了些什麽,而後抬了抬手,笑道:


    “當然,如果後續治療需要我配合的話,我也願意,但你可能要換隻手搓了。”


    你才有病。


    你全家都有病。


    許安顏默默注視著蘇淵離開,但對於他願意幫助自己完成後續‘大冒險’的事,她還是淡淡地說了一句:


    “謝謝。”


    “沒事。”


    蘇淵瀟灑地擺了擺手,隻留下一個帥氣的背影。


    當初自己初來乍到,還被父母遇難的陰影籠罩時,是溫柔熱情的許姨向他伸出了手,將他從那段悲傷的回憶中拉了出來。


    他永遠不會忘記。


    隻要許安顏還是許姨的女兒,他就有義務也有責任幫忙照顧。


    可當蘇淵開門後。


    整個人頓時就不好了。


    上官夢似乎是剛好路過。


    見蘇淵從許安顏的房間裏出來。


    她先是愣了一下,而後那雙好看的異瞳衝著蘇淵輕輕眨了眨,伸出一隻手比了個‘yeah’的手勢,嘴角微微揚起:


    “被我抓到了。”


    “第二次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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