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留他在京城摸魚吧。求求了。謝星珩內心虔誠祈禱兩句,然後繼續答題。@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第144章 第一甲,第三名(捉)殿試三五日內便可出成績。中試舉人們考完, 從東角門出去。殿內,受卷官們收卷, 將試卷送去彌封官那裏,彌封關防後,試卷再往掌卷官手裏過,轉送至東閣讀卷官手裏。殿試由天子主持,殿試官的品級也隨之拔高。位於東閣的讀卷官們,以內閣、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正官、翰林院等等上官組成。今年共有十六位讀卷官,包括了當朝文官集團的核心政要。室內安靜, 隻有翻閱試卷的“沙沙聲”, 和各讀卷官在試卷上蓋印留評級的輕扣聲。首席讀卷官是內閣首輔霍鈞。他年過六旬,頭發半白,偏黑的膚色上,是一道道歲月留下的溝壑。他的眼睛並未如大家對權臣的想象般,雖老卻精。他雙眼已渾濁,才過六旬,卻老如七十,坐圈椅上靠著, 沒一會兒就打起了盹。正當這時, 室內有人“嘶”一聲,從他那處傳來的翻卷的“沙沙”聲隨之停頓。周圍其他讀卷官們被這聲音影響,朝那處看去,不過一瞬, 就都默契的移開眼睛, 繼續閱卷, 仿佛剛才的小插曲並不存在。@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那人似早有預料,將手中的試卷放置一邊, 繼續輪閱他人的卷子。霍鈞似已睡著,沒被這動靜打攪到。殿試不會黜落中試舉人,但要分次第。讀卷官們給每一份試卷蓋印,上有自己的姓名及評級幾等。在殿試名列前茅者,卷子上蓋印的頭等、二等印章就多。而蓋印四等、五等多的人,隻能是三甲。留卷不批的,多是有錯誤、策語不當的。這份被放置到一邊的試卷,就是策語不當。他竟敢拿朝廷重臣來做例子,大肆討論“貪官汙吏”的處置之法。簡直膽大包天。他們都聽說了,昌和府豐州縣,出了個特別會“辦事”的舉人。他在家鄉推廣肥料之法,培養獸醫人才,開展掃盲班、商務培訓班。允許百姓們先拿雞苗鴨苗甚至豬崽,養活變現了,再來補交低廉的費用。他還大力培養技術性人才,不拘哪行哪業,但凡有手藝,都能大放異彩。在他的影響下,豐州縣在三年之內,由富裕縣城,再朝繁華之地邁步。縣城百姓不缺肉吃,鄉鎮百姓不缺蛋吃。隻要勤勞肯幹,沒有土地,也能另找差事,養家攢錢,脫貧致富。根據錦衣衛私訪調查的奏疏,他們知道豐州縣並未實現全縣“脫貧”。“脫貧”是這位舉人的口號,但當地距離這一步不遠了。豐州縣的稅收也相當漂亮,以一縣之財,可抵中型府城的稅收。可惜,豐州縣隸屬昌和府。昌和府是廣平王的封地,稅務上交王府,不會上繳到國庫。這位舉人叫謝星珩,表字謝敬之。他的文章跟當下文人的風格都不同,在策問上尤甚。文章言語辭藻沒多華麗、激烈,而是言之有物,讓人閱之便知此人是有真才幹,並非書生意氣,空中樓閣。時隔三年,他再次下場科舉了。會試取中,到了殿試上,鋒芒畢露。這是天子點名要的人,可他的試卷,實在難批。留卷不批的卷子,最終會交給天子親閱。他們不管了。此時此刻,謝星珩跟著他的“進士同年”們,剛從國子監領完進士巾袍出來。進士巾袍是圓領袍樣式,顏色猩紅,跟官服的區別是上麵沒有補子。考完殿試,便算穩了。同年們想約著去聚聚。過後還要領成績,這回便是茶會,不喝酒。組局的人主要是約謝星珩。近幾年科舉的人,有幾個沒聽說過他的名頭?他們還聽說,有一批進士在上任之前,還去豐州縣取經過。人才啊。早年也是以才幹和人品聞名,跟他交友,不虧。同年之間,本也會互相幫扶,是進入官場後的首個“小團體”。他們在朝中無依無靠,這是第一批人脈。盛情難卻,謝星珩答應聚。心裏則好可憐他們,他們哪知道現在熱情結交的人,可能會坐好幾年的冷板凳?謝星珩想著,就當給他們上一課好了。入仕第一課,人生有起落。名聲在外,不一定飛得高。中試舉人們,如謝星珩這般老油條的經年少見。謝星珩這麽多年,也就認識一個顧慎行。其他人多有拘謹,努力放開了,也像趕鴨子上架,不得不笑。謝星珩就照顧他們臉皮,選了他們更加適應的話題和聊天方式。說說學問,聊聊抱負,談談理想,再講講他們最最關心的“才幹”。謝星珩沒什麽好說的,一個豐州縣,說死說活的,像在反複自吹自誇。他提出一個新概念去到當地,如果拿捏不準當地的經濟作物和發展方向,可以進行商業大摸底。搞錢嘛,哪能不跟商業掛鉤?看看當地商人,尤其是大商人,都在做什麽生意。再從這些生意裏,尋找機會。他們便提出疑問,據他們所知,豐州縣從前是“油料”“布莊”最富,謝星珩所在的江家,是鏢局發家,跟這些不沾邊。謝星珩笑了:“江家現在在做油料生意了。”肯學這些東西的人,有概率為百姓做些實事。謝星珩便跟他們更加細致的說。“你們應該知道我還整合了很多手藝人,讓他們統一接訂單,生產製造,再出貨售賣?一樣的道理。你們先看大商人做的生意是什麽,能不能跟當地經濟聯係起來。江家是鏢局發家,鏢局是根基,最大的商鋪是雜貨鋪,這些手藝人匯聚,日用百貨就包圓了。這一條生產鏈,可以帶動原料生產、成品加工、手藝興起,他們得到了錢,就會去消費,再帶動其他領域的售賣額。”不要怕事小錢少,一件事做到極致,就能掙大錢。同樣,當地沒有出挑的手藝、經濟作物,就算商人都是東貨西賣,沒有個支柱產業,這些都沒關係。他們可以學。百姓不方便大批量的出去學,也沒那個資金,縣裏可以出力扶持。縣裏還能自己去做生意嗎?顯然不現實。縣裏扶持幾個商戶,給他們便利,條件就是要在當地做某些事。條例可以談。謝星珩覺著,今年科舉結束,就會有響應的政策出台。他們不想動,朝廷都會催著他們動。要培養一批跟官府合作的商戶。合作的方式……謝星珩不敢保證。肥羊們,哪有人權。但當地縣官們有很大的操作空間,隻要他們仁善一些,就能救很多人。今天的聚會,謝星珩不想搞成扶貧討論會,差不多就會轉移話題,頂不住人多,繞來繞去的說,說到暮色降臨,他嗓音也啞了。散會後,他回家穿新衣服給江知與看,跟他說:“以收集癖來說,我應該奔著狀元朝服去,再來一套,書生之路就到巔峰了。”江知與給他理衣衫,又讓他坐桌邊,給他重新梳頭束發。“你真是適合紅衣。”謝星珩平時很少穿紅色,江知與給他製衣,也少用紅色。紅色在日常穿著裏,太過張揚。現在的記憶,都還在成親時的喜服上。江知與說:“能不能點中狀元,都沒關係。反正成親時,你就是狀元打扮。”江知與給他束好頭發,又繞到前麵來看他的樣子。他們才二十多歲,成長的變化都在眉眼間,臉上沒留歲月痕跡。謝星珩的外貌像水墨畫,單調的色彩,有極強的對比感。膚白,唇紅,眼睫黑。他有雙微挑的丹鳳眼,因氣質疏懶,笑一笑,眉眼風流。如今卻變了,堅定沉穩做內核,書生文氣做外衣,眉眼間的風流都沉澱下去,變得明朗端方。若把人比作玉,紅衣就是玉的樣子。以玉做刃,溫潤而鋒利。江知與很滿意,彎腰在謝星珩唇上親了下。謝星珩想抱他,江知與退開了。“可不能穿著這身衣服抱,弄皺了就不好了。”謝星珩說:“拿個湯婆子燙一燙就好了。”江知與還是不依。謝星珩要脫了這衣服,江知與還不讓。“讓我再欣賞欣賞。”從前都是謝星珩讓他穿衣服,在屋裏轉圈圈,又去外頭走動。今天調換過來,江知與興頭很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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