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腦海中混亂的記憶開始充足,一副巨大的沙盤出現在意識海中。我感受著沙盤中發生的一切,全身都在抑製不住的顫抖。


    “你肯定想起了什麽?”紮朗用嘲諷地語氣道。


    “我什麽都沒想起來,我什麽都不想去回憶。”我不停地捶打著腦袋想要擊潰意識海中的景象,最終那副巨大的沙盤化作殘影漸漸地消失了。


    “看來,你已經迷失了!不是嗎?”那條魔影消散了,但紮朗的聲音卻從四麵八方傳來。


    “滾開!”


    “你已經不是原來的你了。”


    “你脆弱不堪!”


    “既然過去毫無意義,同樣看不到未來。”


    “為何還要堅持?”


    “放棄吧!”


    在紮朗的聲音如潮水般襲來,我的意識越來越低迷。來自粗岩洲和育桑洲的慘叫不停地在我腦海中迴蕩。難道我所做的一切真的沒有意義?我救不了這個世界,也救不了自己。


    不,我不願承認這一切。回憶起這一路千辛萬苦的跋涉歷程,支撐我不斷前進的信念到底是什麽?救世亦或是對於追隨者的責任?這隻是讓我走上賢者之路的誘因,卻並非我內深處真正渴望的。漸漸地,我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座巨大的光門。賢者的本能告訴我,那就是賢者之路盡頭的那道救贖之門。隻要跨越這道門,便能達到最終的不可及之地,完成真正的救贖。而且不止如此,我總感覺救贖之門另一方有什麽東西在召喚著我。


    第122章 :塵埃落定


    正當我深陷迷思之際,突然感到胸口一痛。我低頭看去發現一條毒蛇已經咬破了我的胸口,在奮力的朝我體內鑽進,我急忙抓住它的尾部奮力的往外拽去。當我將毒蛇拽出來時,隻見它卻叼著一個血淋漓的還在不斷跳動的東西,隨即一口便將之吞下。


    “失去了賢者之心,你還能做些什麽?”此時,那條毒蛇重新化作了魔影飄蕩在空中,肆意的狂笑著。


    我捂著鮮血淋漓的胸口,已經無法再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身體失去了心髒,血液便不在循環,當我失去脈搏的同時,呼吸也在逐漸停止。然而,我卻沒有死去的跡象。


    “賢者之心真的有那麽重要?”我抬頭望向那條魔影。聽到我的疑問,紮朗卻出奇的沉默了。


    “既然真得有那麽重要!我便再造一顆出來!”我喉嚨噴出一口鮮血,盤腿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猶如老僧入滅。


    與此同時,我的體表開始滲出了腥臭無比的黑色血液。黑色血液凝固的同時,我化作了一座血痂雕像。


    在這靜到極致的環境中,我似乎聽到了微風吹拂著嫩枝,發出的沙沙聲響。在這暗無天際的空間裏,我似乎看到了在破土而出的種子,綻放出碧綠的新芽。萬象心生,所想即所得。


    漸漸地,我的胸腔再次傳來了心跳的聲音,盡管緩慢無比卻雄壯有力,猶如古寺的鍾聲,猶如煌煌初生的大日。


    “無滅則無新生,無破亦無新立。”等我重新睜開雙眼之際,身上的血痂一塊塊掉落,在那顆生機勃勃的心髒吞吐下,一股股金色的血液流轉四肢百骸。整具身體似乎都得到了新生,渾身籠罩在金光之中。


    “我不會罷休的!永遠不會!”那道魔影漸漸消失了,紮朗的落寞和淒蒼的聲音依然在空間中迴蕩。


    我伸出右掌,發現掌心出現了一道玄妙的符文,像是一個微型八卦陣,但卻中央的陰陽魚卻換成了一個佛教中的‘’字。我將右掌虛空一按,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道光門。


    “先師,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我睜開雙眼時,看到了麵帶喜色的紮爾克奇。菩提、青靈和寶君子同樣在我腦海中鬆了口氣。我從床上翻身坐了起來,精神感到前所未有的振奮。


    “齊天城的情況如何?”


    紮爾克奇重重地嘆了口氣。盡管齊天城已經被收復,但西疆軍團同樣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十萬軍團生還者不足一成。薩丁國也由此告滅,幽暗堡的死士軍團和恐怖崖的黑暗法師被屠殺殆盡,隻有激流城的刺客團溜走了一部分,但卻難以泛起什麽波浪。雖然紮爾克奇在皇宮找到了老皇帝死去已久的屍身,但那位神秘的國師和太子卻登上鬼頭巨舟逃走了,光耀派教眾也再次失去了蹤跡。


    “金傑德在哪?”


    紮爾克奇聞言臉色一變,眉宇之間顯出一絲愧色。隨後隻見一名侍衛懷抱著一隻身形嬌小的狸貓走了進來。


    此時的金傑德已經氣若遊絲,像是一灘肉泥一樣被放到了床上。看到金傑德如此模樣,我心中猶如刀絞。


    “你們都出去吧!”紮爾克奇帶領侍衛離開之後,我急忙咬破手指,將金色的血液滴入到金傑德的口中。


    隻見金傑德突然呼出了一口濁氣,身體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原本黑色的皮毛散發著淡淡的金色,我才重重地鬆了口氣。我的身體在夢境得到了脫胎換骨的蛻變,原本紅色的賢者之血化也為了如今的金色,其效用似乎也更勝以往。


    沒過多久,金傑德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從床上彈了起來,抱著我的胳膊放聲大哭。


    “先師,好疼啊!”


    “不哭不哭,一切都過去了。”我撫摸著金傑德的小腦子,就像安慰著一個孩童。


    “我的家底都敗光了。超級踏雲車,超級機甲,還有我父親留給我的那些小玩意全都毀了。”我的安慰沒起什麽作用,金傑德卻越哭越傷心。


    “身外之物毀就毀了吧!隻要活著就好。”


    許久之後,金傑德才收住了哭聲,似乎是有些餓了。抓起桌子上的一盤糕點便狼吞虎咽起來,期間還不時地抹著眼淚。


    “光耀派的那些傢夥是怎麽溜的?”我接過金傑德遞來的一塊糕點,但卻食之無味。


    “他們是被神靈帶走的!”金傑德含糊不清道。


    “神靈?”我聞言,心頭不由一震。


    “這些混蛋竟然在齊天城培育了一隻血烏般的神靈。在戰鬥的最後階段,他們騎著血烏逃了。”


    “那你有沒有見到那位神秘的國師?”我再次問道。


    “當時一片混亂,我沒看太清。但我確定,那是一個女人。”金傑德吃飽喝足,一屁股坐在桌子上道。


    “女人?那太子呢?”我皺起眉頭再次問道。


    “那太子隻是一個幼小的嬰兒。”


    雖然不知道那女人國師和嬰兒太子到底是什麽身份,但我可以肯定她們必定與離秋城中的夜魔王一同屬於東方的琉璃秘境。那麽她們大肆擄掠人口的目的是什麽?貢品又代表著何種意味?我對此毫無頭緒。


    既然西疆國事了,我也該離開了。重新上路時,我和金傑德可謂一窮二白。雖然紮爾克奇贈送了我們大量能量礦石,但卻已然沒有了用處。我和金傑德隻剩下兩幅超能機甲,其他的東西全都在這一戰中損毀。


    雖然紮爾克奇一再挽留,但我卻沒心思多留幾日。遠在平原西垂的西疆國尚且都發生了如此重大的災難,那麽其他平原諸國似乎也難以倖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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