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事就是我們兄妹的事!”謝霓虹道:“這次聽說你被通緝,我和哥哥都著急壞了,你從太子府搬出來與我們一起,到時候讓哥哥做兩個大秋千,過年的時候我們躺裏麵看煙花!”溫別桑眼睛亮起,還未開口,承昀便道:“不可。”幾個人將視線投在他身上,承昀正色道:“如今周蒼術視阿桑為眼中釘,若是他和你們住在一起,你們的身份必定會暴露,君子城城主在盛京買宅子,這若傳出去引起亓國猜忌怎麽辦?”溫別桑安靜下來,謝霓虹也覺得他說的有點對,下意識去看謝令書。謝令書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道:“如今阿桑被敕封鳳鳴君,我們可以扮成他的管家和丫鬟,隻要有正規的手續,就不會被發現。”溫別桑點頭,承昀接著道:“你們想的太天真了,周蒼術是什麽人?連安定司至今都沒能將他完全摸透,憑你們就想躲過他的眼線?”這時,門被推開,一道道色澤精美的菜肴被擺上了桌。謝令書多看了承昀幾眼,眸色微暗,道:“太子殿下,是不願放人?”“非孤不願。”承昀望著溫別桑,道:“各種利害我已經與阿桑私下討論過,他留在太子府是最有利,也最安全的。”謝令書詢問般去看溫別桑,後者慢慢點了點頭,道:“是的,我們談過。”承昀將心中大石放下,隨手拿起筷子給溫別桑夾了一塊炒牛肉,剛給他放在碗裏,就見謝令書夾了個藕片,直接送到了溫別桑嘴邊。溫別桑張嘴含住,哢嚓哢嚓嚼了起來。承昀:“?”謝霓虹在對麵笑,道:“阿桑,盛京的飯菜和君子城的比起來如何?”“都好吃。”溫別桑半點沒有被投喂的不自在,道:“盛京的口味有點像我娘做的。”“等回去了,給你找個盛京的廚子。”謝令書開口,隨手剝蝦,承昀倒是比他快了一步,就在他猶豫是把剝好的蝦仁給溫別桑放在碗裏,還是投喂的時候,謝令書隨手又遞到了溫別桑嘴邊。謝霓虹看的眼饞,正要伸手也去剝蝦,忽然發現自己麵前的碗裏已經被放了幾個剝好的蝦仁。身邊的宋千帆臉龐通紅,低著頭默默吃著飯。承昀好幾次都想夾菜投喂,但筷子幾次抬起,又都放了下來。隻眼睜睜看著謝令書熟稔至極,溫別桑也完全不排斥。臉色逐漸陰沉。宋千帆看在眼裏,忽然端起了酒杯,道:“我,作為醉仙樓的東道主,敬大家一杯!今日這頓我請了!”溫別桑配合地站起來,其他人跟著起身,酒杯相碰,仰頭幹了。“沒想到有朝一日我能跟君子城的城主和太子殿下共坐在一桌飲酒。”沒給承昀繼續低沉的時間,宋千帆接著道:“我再敬大家一杯!”連續幾杯酒下肚,溫別桑麵不改色地繼續吃飯。承昀卻是吃的漸少,喝的漸多。一頓飯吃到最後,即便有宋千帆不斷緩和氣氛,可太子的臉色還是和心一樣,越來越沉。手上的筷子越來越重,眼睛裏隻有那隻反複投喂的手,還有那張來者不拒的嘴。飯後,溫別桑喝了一口稀粥,剛放下碗,麵前便遞來了一個帕子。他拿起來擦幹淨嘴,謝令書收回放在桌上,道:“你確定不出來跟我麽一起住?”“嗯。”溫別桑道:“我還是住在太子府比較方便,還有封賞沒拿呢。”“那我們一起出去逛逛吧?”謝霓虹提議道:“我看城郊好多冰場,阿桑滑過嗎?”“沒有。”溫別桑話音剛落,承昀便開口道:“時間不早了,還是早點回去吧,萬一今日封賞下來,你不在家怎麽辦?”溫別桑隻能點頭。宋千帆也起身,跟謝霓虹打了招呼,抬步送兩人下樓。登月台,謝令書推開窗戶,目送兩人的背影,神色微寒:“看來京中傳聞是真的,承昀太子對阿桑態度果然不一般。”“真奇怪。”謝霓虹道:“之前不是說要殺了他嗎?害我們擔心了一路,結果到地方,忽然又變了態度。”謝令書擰了擰眉,道:“目前來看,阿桑對他無意也是真的,留在他身邊,應當也不礙事。”“哥今日為何不說我們真正的來意?”“此事涉及亓國,還不知承昀是敵是友,城府如何。”謝令書凝望著溫別桑的背影,道:“抽時間將此事告訴阿桑,看能不能打聽出什麽。”“不然今晚我夜探……”“這麽多年了,她被轉移到哪裏誰也不知道。”謝令書沉聲道:“母親不會希望我們為了一個生死未卜之人如此冒險。”“可是母親等得了嗎……”就在這時,已經走到樓下的承昀忽然抬眸,朝頂上看來。謝令書下意識直起身體,將麵容從窗外移開。謝霓虹也迅速往後退了一步,一直等到太子重新上了院外的馬車,她才忙到:“他是聽到了嗎?!”謝令書也顯得有些驚訝:“一國太子,身邊護衛無數,怎會有如此功力?”“他可是北疆女判官的兒子。”謝霓虹拍了拍胸口,又朝外看了一眼,道:“難怪大梁宣帝曾經想要立太孫為帝,這宮承昀單論風采能力,確實甩了他那個膽小懼內的父皇幾條街。”“此處不是君子城,這些話以後慎言。”謝霓虹馬上拍了拍自己的嘴。又聞謝令書道:“就是脾氣性格著實太差。”馬車上也放著炭爐,暖呼呼的,溫別桑一坐進去,就開始昏昏沉沉地犯著困。承昀臉龐微紅,單手托著腮,盯著他道:“溫別桑。”“嗯?”“……你是三歲小孩嗎?”溫別桑撩開一隻眼睛,顯得十分困惑:“不是。”“你們在君子城,他,也這樣對你嗎?”溫別桑:“?”“我是說,喂你吃東西……你,自己是沒手嗎?”溫別桑坐直,承昀無意識往後靠了靠。溫別桑靜靜望著他,道:“我有手,但是別人對我好,我沒有理由拒絕。”“好,也要分情況的吧……難道他給你擦臉……”他又想起了剛把人抓回來的時候,龐琦給他擦臉的時候。是的,隻要別人對他好,妖孽從來都不拒絕。不光不拒絕,反而非常配合。“所以,他以前,也跟我一樣,抱過你?”馬車裏逐漸也染上了淡淡的酒氣,溫別桑想了好一陣,才道:“剛到君子城的時候,我自己去山中找礦,不小心崴到腳,是他背我下山的,後來還抱我進了鋪子。”承昀下唇上拱,眼眸染上幾分幽怨。溫別桑望著他,道:“你噘嘴幹什麽。”承昀立刻把下唇放平,但依舊還是有點上拱。馬車停在太子府門前,龐琦先把溫別桑扶了下來,道:“哎呦,喝酒了。”“沒事。”溫別桑滿不在乎地往裏麵走,承昀安靜地墜在他身後。他走路的步伐看上去很平穩,但眼神卻越來越迷離。上台階的時候,忽然被絆了一下,一頭朝前麵栽去。承昀反應極快,急忙勾住他的腰,溫別桑撞到他懷裏,驚醒了幾息,逐漸又有點恍惚。他其實沒喝多少,就在宋千帆熱場子的時候喝了幾小杯,但醉仙樓不愧是醉仙樓,這酒可比謝令書自己釀的烈多了。承昀彎腰把他抱了起來,沉默地往寢室走。溫別桑雙手環住他的脖子,目光盯著他的臉龐,伸手撥了一下他上拱的下唇。感覺能掛兩個油壺。承昀一言不發地來到寢殿,將人放在床上,順勢壓了下去。他看著溫別桑,溫別桑也在看著他。兩人的臉都有點紅,也都有點燙。鼻息間皆是熏人腦子的酒氣。承昀緩緩將臉湊近他,忍不住道:“我不想看到你接受別人的好。”溫別桑勉強聽清,道:“為什麽。”“因為我喜歡你……”承昀抵著他的額頭,透過綿軟的皮膚感受他額骨的硬度,道:“溫別桑,我喜歡你……”“你不是說不喜……”“騙你的。”承昀緩緩將身體落在他的身上,情不自禁用嘴唇去碰他的,道:“溫別桑,我喜歡你……喜歡……”“我不喜……”一句話沒有說完,嘴唇忽然被重重堵住。溫別桑猝不及防,下意識抬手去推,雙腕忽然被一把攥住,唇間滑入一條靈活的物體。承昀感覺臉頰發燙,腦子也是燙的,他清楚自己此刻不該吻他,但他又清楚,若不吻他,他定又要說出讓人討厭的話。溫別桑的嘴唇又軟又香,貼上去便像是黏了膠水一般,努力想要分開,卻隻是拉出粘稠的絲。溫別桑頭暈眼花,手腕抬了好幾下都沒能將人推開。兩人分明都穿著厚重的衣物,可隔著那麽多的布料,卻依舊能感覺到綿延的熱意。承昀的唇瓣不斷從他的唇瓣上劃過,擦過他的人中,甚至是下巴。溫別桑竭力清醒,但卻逐漸從這濕漉漉的吻中感覺到了幾分的舒服。頭越來越暈了。外襖被丟出了床幃,襯襖也被丟了出來。等承昀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裏衣也被丟了出去。他貼著對方柔韌溫暖的肌膚,尾椎處忽然有一股酥麻的戰栗猛地衝向頭頂,帶著頭皮都在發麻。讓他整個人忽然微微一震,猛地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