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名本來都快要完全退到陣法邊緣,聞言卻立時身子一凝,整個人都停在了原處,目光帶了幾分驚慌異樣,緊緊盯著麵前的青衫男子他自昨日用了爆靈丹之後,靈力的確到今日還沒回複,洞府上的陣法也是靠靈石啟動的,自己則根本沒有一絲靈氣可用,本以為是那爆靈丹的後遺症,可此時被人這麽一說,他突然也覺得有點奇怪,忍不住將心中的念頭脫口而出。“你……你怎會知道!”“師兄可是忘了?”林閣見他停下腳步,倒也不覺得有什麽驚奇,唇邊猶帶微笑的上前一步,眸色幽深不定,“師弟可是給師兄,爆靈丹的人呢。”“這麽說,那瓶爆靈丹不是藥尊給你的,而是你自己煉製的?!”殷子名看著他那副詭異神色,片刻之後突然反映過來,臉色刷的一下比紙還白,不敢置信的抖著手喊道,“不可能!你跟隨藥尊不過五年,又閉關修煉了極長時間,怎會煉出品階這麽高的丹藥!”“師兄這話,倒是有了幾分趣味。”林閣沒有正麵回答他的話,他身上的秘密都來自前世,而此刻對著這個前世的仇人,有些遺憾不如讓他直到死都想不通,那豈不是更有意思麽?“隻可惜,師兄這一輩子,大抵都不會知曉答案了。”眼看著他一步步走了過來,殷子名下意識就要脫開那臨時布置好,本是為了困囚林閣,怕他萬一不肯答應與自己合歡,就直接用強阻擋他的陣法,誰知這一次他打開陣法的手訣突然不起作用,反倒突然觸發了陣法,整個人都被黏在原地不能稍動,隻能萬分驚恐的看著麵容詭異的林閣朝著自己走來,嚇得幾乎心神俱裂。“林師弟……我,我與你無冤無仇,不過是曾經拿了幾瓶丹藥罷了,師弟要是不願意與師兄在一處,師兄怎麽敢逼迫師弟,師弟要是不樂意與師兄一起,現下自行離去便是!要是師弟能夠饒過師兄這次,以後等師兄更受大師兄重用,洞府裏的那些好東西就盡歸師弟!師兄決不食言!”“師兄這話,怎麽聽起來如此像是狡辯?”見他此刻嚇得渾身發抖,卻怎麽都不能離開原地一步,知道他這次是怎麽都跑不了,也不枉自己費盡心思將人算計至此,青衫男子的冷笑緩緩逸出唇邊,抬手握住了那七彩顏色的酒壺,手指有意無意的轉著那盛滿酒液的玉杯。“倘若師弟所猜不錯,師兄在這酒中下了合歡露,想要在今日迫我與你雙修,也好早些回複被爆靈丹用光的靈力,更進一步的是,隻要師弟與師兄有了合歡之好,便比那空蕩的喜歡之情更深一步,師兄也就能更加相信師弟了,對不對?”殷子名聽他這話,竟是猜透了自己的心思,頓時知曉此次怕是沒有幸理,臉色更是隱隱發青了: “你……你為什麽會……”“我為什麽會猜到?”林閣捏著那玉杯的手驟然一鬆,任由那玉杯摔到地上成了粉碎,啪嚓一聲讓華服男子打了個抖,“自然是因為你那好師弟衛文,也打著與你一般無二的念頭,最終他得了個什麽下場,師兄可想聽個一二?”或許是沒想到眼前的人會和衛文失蹤有關,此時被這麽一提醒,卻是不敢相信也要相信,話語中還夾雜著牙齒緊的聲音:“你,你把他怎麽了?”林閣聽他語聲顫抖嚇得不輕,卻並未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眯起眸子來,細細盯著那張因為恐懼已有些扭曲的臉,一字一頓道。“師弟本來想著,要等到師兄慢慢發現這爆靈丹的好處,會心急火燎的前來找閣問個究竟,卻沒有想到師兄如此心急,竟不等其他便尋了師弟,對於師弟而言,這可不是天賜良機麽?”殷子名見他走到身前,離自己不過一臂之遠,又瞧見他眼底浮現的深沉恨色,就隱約覺得有些不對,但也猜不出來麵前這人竟是兩世恩仇,因此到底也不知道自己除了這次,是怎麽得罪了麵前的人,更不知曉這人要怎麽報複自己,見那人朝著自己越靠越近,麵上恐懼不由愈發深刻。“你,你要做什麽!”“師兄既用了這樣的法子對付師弟,師弟自然不敢有分毫虧待師兄。”林閣唇角帶著溫溫柔柔的微笑,那張白皙俊秀的麵容甚至浮現紅暈,好似仍是當初神情羞澀心底純良的小修士般,指尖卻不著痕跡夾著一枚漆黑丹藥,一手強硬的掰開了殷子名的下巴扔進了他嘴中,注視著那藥丸順利的滑下喉嚨。“自然是想要讓師兄嚐一嚐……倘若師兄今日當真得逞,師弟就會受的痛苦了。”殷子名不查他竟要給自己喂東西,還沒等反應就將那藥丸咽了下去,現下兩人此刻如此情形,能被他吃進去的定然不是什麽好東西,清楚這一點的他立時麵如土色:“唔唔……你……”林閣見他驚恐的模樣,淡淡的從袖擺中抽出一塊絹帕,擦了擦方才碰過他的那隻手,好似他是什麽髒東西一般:“師兄可知,我給你吃的丹藥混合你方才喝下的合歡露,是什麽好東西?”殷子名聽了他這話麵色已經驚恐到了極點,在他轉身之時眼底神色陡然一動,卻極好的掩飾下來,垂著頭聲音滿溢膽怯:“你……你要做什麽……”林閣沒有發現他此刻神色有所異常,目光幽幽落在洞府內仍冒出嫋嫋煙氣的香爐上,步伐落定在殷子名身邊閃爍著光芒的陣法上,突地抬手覆了上去:“師兄今日舉辦小宴,外麵可是有許多師兄,這麽多的人……想必是能夠滿足師兄的,師兄你如何想呢?”殷子名見他將手指觸向陣法之時,背後那一直粘著自己的陣法就開始劇烈抖動,好似是要把自己吐出洞府一般,緊接著他身上的華服被那開啟陣法的靈力攪動,竟一點點的完全褪了下來,他幾乎是立時猜到了此刻林閣的念頭,全身顫抖掙紮著就要脫開他的控製。“你你不能”誰知這幾個字還不等說完,他全身突地詭異的湧起一陣熱度,合歡露催動的情欲讓他的眼光霎時迷蒙,下一刻體內卻跟著湧來難以忍受的疼痛,混雜這那情欲一同流轉在他身上,竟是越痛的厲害越是爽快。殷子名心知這疼痛能與情欲混合,大抵就是那丹藥的厲害之處,身上的衣衫已然快要完全褪去,想也知曉若是自己這副模樣被扔出洞府,又是一臉情欲燒身的模樣,有些向來不在意雙修之事的修士,看到自己不僅無力反抗還想要被……的模樣,到底會是個什麽樣的下場。“哦對了,開啟這陣法之前,閣還想告訴師兄一件事。”林閣手指飛動緩緩解開陣法,目光中帶著譏諷之色上下掃了他一眼,見那人已被情欲衝迷的失了神智,唇角笑容更深,突地緩緩開口道,“師兄不知還想不想知道,為何師兄再也感覺不到靈氣了?”話音未落,他含著那抹微笑緩緩低頭,幾乎以湊在那人耳邊的距離,一字一頓道:“那是因為……師兄的靈根,是在師兄沉浸在獲勝的喜悅之時,就已然被爆靈丹中的藥力,混雜著師兄自己的靈力擊碎了。”第048章 憑你不夠就在他的話音落下的那一霎,殷子名臉上的驚恐之色蓋過情欲,瞬時湧起難以言喻的驚訝,下一刻又轉為深深恨怨之時,林閣已然含笑鬆開了自己的手指,陣法霎時逆轉閃爍靈光,將黏在其上的人陡然吐了出去。事實上,能夠讓殷子名的靈根破碎,關鍵的確是在那瓶爆靈丹上,可還有一部分功勞要記在好不容易得到的元靈水上。元靈水本是彌補水係靈根的絕佳之物,殷子名乃是水金雙靈根,按理來說這東西喝下去對他來說確是能夠補益之物,奈何林閣在給他元靈水之前,曾在裏麵多加了一味研成粉末的金炎草,這草無色無味又是金火之物,不發作之時對於殷子名毫無害處,所以他才發現不得。後林閣煉製的爆靈丹,在殷子名調動水係靈根出戰之時,極大的增長了已隨著元靈水融入體內的金炎草之力,金火兩種力量暴漲雖然給了他靈力暴漲的錯覺,可也因為火克水擊碎了他的水係靈根,至於他的金係靈根則因為金炎草功效甚厲,過度漲了他本有缺陷的金靈根的威力,讓金靈根自己承受不住碎裂開來。說到底還是殷子名修為甚低,倘若他突破到了金丹期,他的靈根定然不會輕易被影響,林閣也肯定買不到能影響金丹修士的草藥,更不要說能讓金丹期修士中招了。隔著一道薄薄的陣法形成的光幕,林閣唇角噙著一抹柔和微笑,淡淡注視著突然被扔入人群之中的殷子名,看著那些前來赴宴的賓客看到這一幕,有一些古板的立時漲紅了臉頰揮袖就走,另一些人卻看著光裸著身體的人麵露奇光的模樣,烏黑的眸底深如淵海。誰知就在那些修士察覺到了殷子名身上的不對勁,想要上前查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之時,本來被陣法拋出的人卻突地目光一閃,整個人隨即放出一陣五彩靈光,下一瞬間整個人都消失不見蹤跡,外間那些修士俱是一愣麵麵相覷。“傳送符?”林閣眼見著這一幕發生,知曉他不知用什麽方法引動了傳送符,稍稍挑了挑眉,眸光多了幾分陰鶩,“沒有想到你還留了一手,那枚傳送符這時果真已到你手中……也罷,倘若能夠在那處了斷,也算是你的好造化了。”那枚被殷子名握在手中傳送符,他倒是印象極深,不為別的,那傳送符前世就救了他一命,還怡好是在被永淵追殺之時,倘若不是那時永淵一劍未能殺死他,何至於最後為了引他上鉤,被那些人逼上寂滅崖!想到此處,他俊秀的麵容禁不住微微扭曲,蒼青色的衣擺無聲融化在洞府之中,竟也跟著用了傳送符,明顯也是有所準備,等到身形再度落地之時,觸目所見便是高駿入雲的山峰,那熟悉的地形讓他忍不住握緊手指,靈識感應一番後淡青色的靈力透體而出,霎時化作一道青光落在了山腳下。殷子名好不容易引發了那道傳送符,又忍耐著身上的痛楚與情欲,翻滾到了一處地穴之中換上衣服,拾起放在地穴中的匕首一把戳進一條通訊符中,還不等扒著岩壁支持著站起身來,身後就幽幽傳來一道聲音。“師兄這傳送符可當真是遠,讓師弟走了這許久方才趕到,差一點師弟的靈力就要用盡了,師兄可真是讓人覺得不好,合該好好教訓才是。”一聽到這個聲音,殷子名如逢鬼魅一般,立時慘叫了一聲,連滾帶爬的躲在角落處,目光恐懼中帶著濃濃恨意,縮在角落之中死死盯著正緩緩邁步而來,麵容帶笑容顏清秀的青衫修士,嘴唇抖得幾乎說不出求饒的話,下一刻卻陡然目光一亮,大叫道。“王師兄,快些救我啊!”還不等他將這話說完,青衫修士已然察覺不對,化為青光朝著岩壁閃過,一道烈火緊接著打到他方才站立的地方,頓時轟得整個地穴震動不止,餘波散去之後一個身著棕色長衣,麵容堅毅上有疤痕的中年修士,就落在了驚恐欲絕的殷子名身前。林閣沒想到事已至此卻會有其他修士阻止,想到方才殷子名的話,麵容更是陰沉難辨,知曉此人八成乃是大師兄一脈之人,倘若此刻不殺了他,自己預謀殷子名性命的事情定會在宗門內大白,若是被宗門以這樣的罪名追殺,他是萬萬不能接受的。目光掠過撲過去抱住中年修士大腿,一臉劫後餘生模樣的殷子名,林閣眼中劃過一絲暗光,垂下頭來一拍腰間錦囊,一柄三寸長的銀白色劍符就落在了掌心之中,聲音中仿佛突然多了幾分柔色,深處卻是孤注一擲的狠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