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斯:“還能怎麽辦,他們想跟就隨便吧,隻是森林裏很危險,隻怕到時候誰都顧不了誰,我都沒把握能走多遠,隻能多走一步算一步。”


    渥菲雅、法裏都點了點頭。


    艾莉斯有些不安:“你們是真的要去?做好心理準備了?”


    渥菲雅緊握手中的寶劍:“我有心理準備了,這是我自己做的決定,是生是死不怨任何人!”


    法裏:“我決定的事不改變。”


    艾莉斯鄭重點頭:“好!養好傷之後就向巨石森林進發!我願與兩位相互扶持,同生同死!”


    渥菲雅出生軍人之家,對這些話語反應很是積極:“很好,這是勇者們的誓言!”


    法裏也點了一下頭。


    蕾琦爾在一邊發笑:“到時候隻怕自己逃命都沒有時間,還什麽相互扶持同生同死,相信一個吸血鬼是會後悔的!法裏,你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這麽愚蠢了?”


    法裏:“我的事與你們無關。”


    蕾琦爾:“你從以前就不喜歡和我們在一起,可就算這樣你也不用硬要相信一隻吸血鬼!”


    艾莉斯:“你們吵吧,看來這一路會很熱鬧了。”


    法裏無心做嘴上功夫:“我去找吃的。”


    渥菲雅抬手:“我也去。”說著一扯艾莉斯道:“艾莉斯小姐也要去。”


    三個人慢慢走開了。


    蕾琦爾忍著心口的劇痛狠狠道:“吸血鬼真會迷惑人,我遲早殺了你!”


    米歐將一個水囊遞到她麵前:“先喝水。”


    蕾琦爾一把接過水囊輕輕坐到旁邊的石塊上。


    米歐:“是伊美琪大人的命令,和她一起也是沒辦法的事,也不要太過在意了,我想能被法裏信任說明她本性不壞。”


    蕾琦爾將一口水吐在地上:“怎麽說都是吸血鬼,法裏一定是被迷惑了,還有那個女孩,我們得救他們才行!”


    米歐:“我看他們兩個很正常啊。”


    蕾琦爾:“我說米歐,你究竟是站在哪一邊啊?”


    彼特在旁邊搖頭示意米歐不要再說。


    米歐看了看周圍道:“我去找點吃的吧。”然後為了不讓蕾琦爾大吵,他走了和法裏一行不一樣的一條路。


    彼特在一邊安慰:“總之要去已經成了定局,我們還是先養好傷吧,這才是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對於這個吸血鬼我們還可以再觀察一下,你說對不對?”


    蕾琦爾覺得這話中聽,終於點了點頭。


    一片未被燒毀的小樹林裏,米歐與正好迎麵走來的艾莉斯等人碰見,他腳步稍微一停,但他似乎並不打算躲閃,又起步向幾人走去,打著招呼:“法裏。”


    法裏不做聲。


    艾莉斯早就覺得他們幾個人之間氣氛有些不對勁,當著麵又不好直接問,隻好道:“天快黑了,你還什麽獵物都沒打到,在想什麽事情吧?”


    米歐承認:“是的。”


    艾莉斯揚了揚手中的獵物道:“我們打了好幾隻呢。”說著側身讓米歐看了看渥菲雅手中拿著的獵物。


    艾莉斯:“你這個樣子也不好回去吧,天黑打獵很麻煩的。”


    米歐打量了一下艾莉斯道:“真是不可思議。”


    艾莉斯:“什麽意思?”


    米歐:“謝謝上次救了我們!”


    艾莉斯:“我說了我不是為了救你們而去的。”


    米歐點頭:“我知道,是因為法裏吧,他在你身邊伺候兩年,你已經將他當做朋友了。”


    艾莉斯看了看身邊兩人道:“法裏,渥菲雅,你們能到前麵等我嗎?”


    法裏:“好。”


    渥菲雅叮囑艾莉斯:“他不像個壞人啊,不過小心點。”


    艾莉斯:“放心吧,等我一下,我馬上就來。”


    法裏、渥菲雅向前走了。


    米歐:“有什麽事?”


    艾莉斯一笑:“這就是獵手的敏銳,知道我有事問你。”


    米歐:“你真是血族的公主?”


    艾莉斯點頭:“你都看到了,我是。”


    米歐:“所以不可思議,不隻是對於你的身份,更對於法裏對你的態度。”


    艾莉斯:“那你覺得他對血族人應該是什麽態度?”


    米歐:“憎恨,不,是仇恨,深深的仇恨!”


    艾莉斯終於聽到想聽的關鍵:“仇恨?說到這個他似乎不願意和你們呆在一起,他對你的態度又似乎比對另外兩人要好一點,這是為什麽?”


    米歐沉默一會才問:“你想知道?”


    艾莉斯點頭:“這是當然!”


    米歐似乎不想說,又似乎覺得對艾莉斯可以說,於是開口:“是因為洛利茲。”


    艾莉斯:“洛利茲?”


    米歐:“洛利茲,他的親妹妹。”


    艾莉斯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有妹妹啊,難怪他對女孩子是那樣的態度。對了,我剛才向法裏問了你們的名字,似乎隻有他知道自己最初姓什麽,怎麽回事?”


    米歐:“他和洛利茲是最後進驅異社的,我們三個都是孤兒不知道自己的姓,我們的姓都是社長給的,但他們不同,社長和他們的父母似乎認識。其實法裏以前不是這個樣子,洛利茲還在的時候他很開朗很陽光,可是在兩年多之前發生了一件事,從此就改變了他。”


    艾莉斯:“是因為洛利茲?”


    米歐點頭:“嗯。兩年多之前我們五人跟著社長到一片大樹林之中進行訓練,誰知沒訓練多久一大群吸血鬼突然出現,社長大人也不知去向,我們五人隻好硬著頭皮和它們戰鬥,誰知它們根本不是一般的吸血鬼,我們戰鬥了很久都沒將它們殺光……”說到這裏米歐停下看了看艾莉斯。


    艾莉斯冷著臉:“然後呢?”


    米歐:“後來,估計是驚動了附近的吸血鬼,它們不斷向我們撲殺過來,我們五人被衝散,我和法裏各在一邊,洛利茲、蕾琦爾、彼特幾人在一起,洛利茲嬌小多病沒多大戰鬥力,吸血鬼不斷撲殺,她有些抵抗不住,終於被……被幾隻吸血鬼一起拉扯撕成了碎塊……”說到這裏米歐突然哽住了。


    艾莉斯眼睛放大,忍不住伸手擋在嘴前,手一握緊,手上的獵物發出一陣痛苦的怪叫聲,“什麽?和她在一起的兩個人不救她?!”


    米歐低下頭:“確實連自己都有些顧不了,可是要救的話還是可以的,彼特的銀粉炸彈還是有的……法裏看見妹妹被那般殘忍的對待馬上就發了狂,之後那群吸血鬼幾乎全被法裏的鞭子削了頭,我們終於從樹林裏逃了出來,而法裏卻一直在樹林裏找著洛利茲被撕成了碎片的屍體……”米歐的聲音有些沙啞起來。


    艾莉斯心裏一陣絞痛:“於是法裏就變了是嗎?”


    米歐聲音裏帶著歎息:“變化實在太大了!在那之後他總是冷冷的,一直一個人呆在一邊,從不和我們說話,對社長的命令也幾乎不理睬,社長給他的鞭子也被他改造了很多次,而且他總是給自己加重訓練,不可否認他在之後的幾個月裏進步實在是太過驚人!”


    艾莉斯:“伊美琪對他忍無可忍才決意將他派到我這裏的吧?”


    米歐:“是的,但法裏也做過這樣的請求,他急於逃離我們。洛利茲是他唯一的親人,我知道那件事對他有多大的打擊,他的心裏對我們對吸血鬼都有著深深的仇恨。”


    艾莉斯卻搖頭道:“他還是將你們當做夥伴的,你知道嗎?我看出他的擔心才決定不再逃避下去,於是才到那裏去直麵族人的大軍,他的心裏很想救你們的!”


    米歐:“――我知道。正因為這樣才知道他的心裏對死亡有著很大的陰影。”


    艾莉斯:“現在想來其實他是不想再看到死亡,就像洛利茲的死在他心裏留下的傷口一般,永遠無法治愈。”


    米歐:“對不起――”


    艾莉斯:“這話應該讓蕾琦爾和彼特去對法裏說,隻要誠心即使心裏難過他還是會接受的,法裏從來都不是講不通情理的人!我倒是希望法裏可以開心一點,洛利茲也有這種心願吧!”


    米歐吃驚,艾莉斯居然可以說出這些話,能看到他們這些同伴所看不到的嗎?“聽你這麽說……你心裏是將他當做哥哥來看待嗎?看起來他似乎信任你的。”


    艾莉斯:“從前不是,直到不久前偶然知道他是驅異社的人,其實也是他放鬆戒備自己說漏了一點東西我才猜到的,那時才發現法裏已經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冷漠了,一個少年帶著一顆封閉的心,我相信這樣的人一定有著傷心的過往,於是對他改變了看法,覺得他是一個值得信任的夥伴、朋友。至於哥哥這一回事,還是我比較年長,不過從思維方式上來看還是他要成熟一些,所以你要認為我將他當哥哥看的話我也不作否認。”


    米歐:“能理解一份悲傷的人,心裏也一定有什麽過往吧?”


    艾莉斯:“你能說出這些話我已經感到很高興了。”


    米歐:“因為我覺得奇怪,你是公主卻遠離族群,甚至與自己同族的人相對立,出手還不是一般的狠,不管怎麽說你確實很強。”


    艾莉斯神情有些落寞:“再強又有什麽用,還不是沒有阻止悲劇的發生,在五騎士麵前我隻不過是一場笑話罷了……我們的談話就到這裏了,這些給你,天快黑了,你也不能空手回去吧。”艾莉斯說著將另一隻手上拿著的獵物遞向米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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