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看目的達到了, 懶懶的打了個哈欠:“那什麽, 這一路可把我折騰壞了,能不能先給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姬揚雖然對這個人有了些認識,但是縱使他見多識廣, 也未曾見過在敵營還能如此逍遙的人:“你難道不想知道朕要用你和重寧遠換什麽麽?難道你就不擔心他不用來換你麽?”


    奉天揮手不耐的打斷了姬揚:“既然是不來換,那擔心有什麽用?如果來換了, 那擔心豈不就是多餘了?”說完就走到一旁姬揚的床榻上,拍了拍那獸皮:“就這兒了, 你呢, 再找個地方,反正你要是把我放在別的地方你還不放心。”奉天說完就打了個哈欠,扯過一旁的錦被, 就著一身破衣就睡下了。


    姬揚都不知道該是什麽表情了, 倒是對於這個人的性子更加的好奇了起來。“阿達,看好他。”姬揚說完便出了營帳, 而姚魅兒看姬揚未說要獎賞自己, 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麽辦,也隻得跟著姬揚出了營帳到了偏營。


    “你怎麽跟來了?”姬揚一回身看到還是一襲男裝打扮的姚魅兒,眼底露出一抹厭惡。


    姚魅兒臉上有些惶恐又有些尷尬:“主子……您看屬下這算是立了功了,您看能不能讓屬下回去了?”反正現下她是不能回虞國了。


    “哦?”姬揚覺得好笑,“你還想著獎賞?你當你那點兒小心思朕不知道麽?當初寡人讓你行刺重寧遠可是你遲遲未動手, 就連消息也都是時斷時續的。不知道那虞國的夫人好當麽?怎麽,如今被貶為舞官又想回魏宜了,還是說你覺得朕對你也有意思?能收了你?”姬揚捏著姚魅兒的下巴, 麵帶笑意,卻令姚魅兒不寒而栗。


    姬揚看著姚魅兒眼底的懼意,更是印證了自己的話,不屑的道:“來人,將姚魅兒押到軍妓處。”又轉頭對姚魅兒道,“你不是想當女人裏的頭兒麽?很好,以後軍營裏的軍妓都歸你管了。”其實現下魏宜的士兵因為上次與虞國交戰已經死傷過半了,而且當初他們來的時候也是為了和廖遠裏應外合,又哪裏會帶什麽軍妓?不過,這句話倒是真真實實的嚇到了姚魅兒,她發瘋一樣的嘶喊著,姬揚唯一一點兒耐心都被耗盡,直接讓人就給她拖了下去。


    而在帝都,廖遠已經被日夜兼程押送到帝都的同時,姬揚派人送的信也一起到了。


    重寧遠收到信的時候手邊正擬著將廖遠立即處斬的聖旨:“很好,姬揚沒想到朕放了你!你卻劫了我的人!”重寧遠捏著那封信冷哼,又轉頭吩咐晉忠:“去,把那個人帶著,既然那姬揚想和朕談判,朕倒是要看看他到底要和朕如何談!”


    “皇上!那姬揚如今並未率軍離開玉雁關外,如果皇上貿然前去恐怕他圖謀不軌。”晉忠擔憂的勸道。


    “他能拿朕如何?他如今遲遲未歸,肯定是他國內出了意外,既然如此,朕就要看看他到底要如何!”重寧遠不屑的笑道,略沉吟,提筆便回複了姬揚的信,另外還給赫連重寫了一封信,至於那封信後來輾轉又到了某人手裏,讓某個人好生得瑟,已經是很久之後的事兒了。


    至於在魏宜大營當“俘虜”的某人,在自己還沒瘋之前,阿達已經被他磨得完全沒有了脾氣了。


    “你們給重寧遠捎信了?”奉天一手搭在最近忽然長大許多的肚子上數著日子算著,要是重寧遠真的來晚了,估計這次就要生在人家的地盤了,唉,啥時候他能在皇宮裏生啊!上次是在窯子裏,這次又是在人家的帳篷裏!不過,刨除這裏太冷以外,倒是比宮裏要來的有趣多了,比如那個大個子。


    “嗯”阿達頭也不回的熱著因為某人睡到午時而煮了一早上的奶茶。


    奉天一聽心下一陣欣喜,眯著眼睛指揮阿達給自己端來吃的。“大塊頭啊,你們為什麽不回魏宜去呢?”按理說一國之君被俘虜算是奇恥大辱了,不過估計那重寧遠肯定是刻意讓人家給跑了的,無非就是想看看姬揚狼狽的樣子嘛,奉天一想起那個一肚子壞水的人就撇嘴。


    “……”阿達冷漠的看了盤腿坐在床上披散著頭發的人,沒有回答。


    “唉,怎麽就成了啞巴了呢?”奉天遺憾的看著暴起青筋的阿達,無限的憐憫。


    “!”阿達握拳,鬆拳,反複數次。


    而這時在魏宜大營外,姬揚看著隻帶了二十幾個精兵的重寧遠,眼底滿是激賞:“沒想到虞國皇帝好膽識!隻帶了這些人就敢來我魏宜的大營!”


    “彼此彼此,能從我虞國大營跑出來,還隻依靠一個過氣的男寵,燁帝也是好膽識!”重寧遠一看這個人就沒有好氣,這都是第二次劫他的人了!好吧,雖然是自家那個吃貨自己跑出去的,可是不代表這就能把人給他劫走啊!尤其是以前那個吃貨還誇過這個人比自己好看是吧?雖然重寧遠從沒介意過自己的外表,可是在那個隻認識美人的眼底,自己卻比不過一個蠻子!重寧遠就很介意了!


    姬揚被重寧遠一句話噎了一下,沒想到這個人什麽都知道,難道說是那個人真的被他抓住了?還是說自己能跑出大營都是重寧遠暗中授意那個人做的?姬揚暗自衡量一下,開口道:“靜遠帝,請!”說完便把人請到一旁的副營帳。而重寧遠隻是帶了晉忠一個人進了大營,至於本就不多的兵都都留在了營帳之外。


    姬揚見狀,對重寧遠更加的刮目相看。


    “不知道燁帝找朕來相談到底要談些什麽?”當初收到姬揚的信,隻有寥寥數語,隻是提及奉天是在魏宜大營,邀重寧遠前來有事相商。雖然心下大概知曉這個人到底要說什麽,重寧遠卻將話拋給了姬揚。


    一看這個人並未提及奉天,姬揚心下也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怎麽想的,要是說根本不在意的話,重寧遠也不會這麽快就來了,要是說在意,那為何到現在還未問過?難道是怕他借機托大而故意假裝不在意?姬揚心下有些看不透這個人了:“靜遠帝來這裏難道不是想接回那個人麽?自然,靜遠帝也應該知道,這人寡人是不會輕易放的。”


    “朕此次來最主要的也是有事要和燁帝相商,人都是其次。”重寧遠慢聲道。


    兩個人都是帝王,可是兩個人在氣勢上都不輸於對方,一個是驍勇善戰霸氣十足的草原梟雄,一個是內斂不怒自威的虞國明君。隻是,這朕來寡人去的,嘖嘖,在營帳外偷瞄的某人暗自咂舌,不是他不進去,主要是他怕自己惹出什麽岔子,最最主要的是,他怕重寧遠一氣之下以後就再也不讓自己出宮了,所以知道重寧遠已經到了的時候並沒有第一時間衝進來,而是決定先觀望一下。而跟在他身後的阿達,已經放棄了對奉天的各種限製,而且自家主子也說了,隻要人不跑了,惹不出什麽岔子就可以。


    “朕想用那個人和你換邊境的留侯鎮以及每年冬季的糧食供給。”其實如果將那留侯鎮給了姬揚,換句話說那玉雁關也歸了魏宜,也就是相當於虞國對魏宜的大門都給了魏宜人。


    “哈哈,燁帝可真會說笑,你當那奉天真的重要到讓朕把江山都獻出來麽?”重寧遠表情像是覺得這是個好笑的事兒,又轉言道:“聽說最近魏宜的六王爺鬧騰的厲害啊,據說已經把持大權了?還準備彈劾燁帝,說是燁帝你連著征戰導致民不聊生?”


    姬揚看到重寧遠並沒有一絲動搖的意思,心下知道這個人是有備而來:“那靜遠帝到底要想用什麽來和寡人換?”其實他也沒打算真的要瞞著重寧遠,隻是抬得價越高,即使得到的不夠,但是也不會差的太多,如果他開始就說讓重寧遠幫他平亂的話,估計按著重寧遠的性子也一定會和自己還價。


    “朕幫你出兵平亂換取一份魏宜永不再犯的合約。”重寧遠伸出一指道。


    “那人呢?”姬揚反問。


    “先說這個條件你答應還是不答應。”重寧遠態度冷硬。


    “那寡人怎麽知道你是否會趁亂攻打我魏宜?”姬揚接口道,“寡人要把奉天留下做人質。”


    重寧遠眼底的冷意加深,不屑道:“並非朕沒有野心,而是要是真的趁亂攻下魏宜很容易,而以後要管理統轄遠在拉海爾草原的遊牧民族卻不是件容易的事兒。朕自然不會幹那勞民傷財的事兒。”語下一頓又道,“至於人,朕打算用另一個人和你換!”話音剛落晉忠便從外麵推搡一個人進來,那個人赫然就是之前姬揚暗中尋找未果的溫仁。


    重寧遠一直暗自盯著姬揚,發現他在看到進來的那個人的時候眉睫一動,便知道這個人心下肯定是有些鬆動:“不知道燁帝是否認識這個人呢?”重寧遠可不像是姬揚有求於自己,而那溫仁也不是奉天那種會討價還價的主,再加上重寧遠也知道那姬揚和溫仁現下的關係,所以這溫仁的處境要比那剛才偷跑回主營的人差了好多,臉色蒼白,貌似生了病。


    “哼,一個男寵想換回虞國的公子和一個皇子!靜遠帝的算盤打得太好了吧!”姬揚餘光打量著一直低著頭的人,口上語氣卻很冷硬。


    “是麽?既然不能換,那咱們再說別的,這個人那就殺了吧。”重寧遠口氣淡淡,話音剛落,一旁的晉忠便把人提了起來,而那溫仁也不掙紮,任由晉忠把自己拽起來。


    “住手!”姬揚終於坐不住了,沉聲道,“寡人換!”


    “好”重寧遠露出意料之中的神色。


    兩個人之後又擬定了一份契約,且擊掌立誓。


    “重寧遠,寡人對你實在是佩服!你還真的能沉得住氣!”姬揚收起合約道。


    “嗯”重寧遠語氣淡然。


    “靜遠帝,這邊請。”姬揚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溫仁,又指著帳外道,“隨寡人來。”


    重寧遠站在主營外,心下是五味雜陳,他已經做好了這次那人又被關到馬廄的準備,所以才日夜兼程,硬是不到六日便到了西北!可是誰能告訴他,這人怎麽會在主營?重寧遠推開門,就看到坐在桌邊有吃有喝的穿的暖暖的人,嘖!竟然還胖了!


    “遠遠!”奉天看到來人硬是露出剛知道人來了的表情,扔下手裏的烤羊腿就撲了上去!


    重寧遠擰著眉,一隻手架開那滿是油花的手:“你不是吃油膩的會吐麽?”另隻手卻不著痕跡的牢牢的將人抓住了。


    “這裏的不一樣嘛,你不知道啊,那個大塊頭烤的羊腿好吃極了,要不咱和那個狼說,咱把他帶回帝都吧!”奉天完全沒有做俘虜的自覺,不過很明顯,他在岔開話題。隻是聽完他的話,姬揚有些失笑,而一旁的阿達臉色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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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問題先放一下。”重寧遠轉頭對姬揚道:“西北大軍現在已經全部整頓完,如果你即日起程,我軍便隨後可到。”


    “希望靜遠帝重諾!”姬揚回道。


    “自然”重寧遠捏著奉天的手,唯恐這個人又跑了。


    奉天在一旁看了看姬揚又看了看重寧遠:“唉,還是狼長的比較美,不過比起來,還是遠遠的鼻子好看啊。”


    “……”一句話,兩個讓剛談完正事的皇帝臉色都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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