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時候, 重寧遠來了, 他並不知道今兒是奉天的生辰,所以看到屋裏準備好的一桌豐盛的晚宴,有些吃驚。


    “今天什麽日子?”最近幾天, 兩個人總在一起用膳,倒是沒有這麽豐盛過。


    奉天假模假式的行了禮, 還沒等重寧遠說什麽,就起身將人拉到桌邊:“今兒我生辰, 雖然你沒帶禮物, 但是我也請你吃飯了!呐!你看,基本都是口味比較清淡的。”因為早就吩咐下人去做了,隻是後來自家大哥沒留下來吃, 正愁著這一大桌子菜怎麽辦的奉天看著重寧遠, 眼神像是在看救命恩人。


    “你怎麽不早說呢?要知道朕怎麽也給你準備點兒什麽好玩意兒。”重寧遠笑著接過一旁福澤遞過來的淨手的帕子。


    奉天擺了擺手:“沒事兒,你陪我吃頓飯就成了。”要不自己吃也是浪費了。


    重寧遠聽到這話手下一頓:“哦?要求……挺低的麽。”


    正在看著桌子上吃的的奉天也沒注意重寧遠說了什麽直接就點了頭。


    重寧遠淡笑著看著一旁的奉天:“想要什麽?朕都可以給你。”聲音很低, 一絲慵懶夾在在裏麵。


    “唔, 我考慮一下的。等想到的,我再告訴你。”正餓了的奉天敷衍道。


    重寧遠想起暗衛的報告說是下午的時候主祭大人來了的事兒,斂下眉,看不清眼底的神情:“好吧,朕等著呢。”


    兩個人一起用了飯, 對於眼前人的懶,重寧遠已經習以為常的看著慧明在一旁的伺候。奉天自己動手的時候,還會給重寧遠夾些菜, 目的,自然是怕浪費。礙於有被湯嗆到的經曆,重寧遠吃的比較小心。一旁的福澤倒是對皇上和這位景天公子的互動表示了一定的驚訝,後來宮裏便有了皇上和這個原正王妃百般恩愛的傳言。


    好歹也是奉天的生辰,重寧遠沒有特意準備什麽,就把腰上一塊一直帶著的玉佩送給了奉天。那玉佩還是先皇在他五歲生辰的時候送給他的,那是一塊血玉,常帶可以養血氣的。


    奉天接過那玉放在手裏反複掂量:“好東西。”嘖嘖,皇帝家就是好東西多。


    “自然。”重寧遠將那玉的來曆說與他聽了。奉天更是愛不釋手,先不說這個是不是當今天子的物件,就說這個是先皇賜予的東西,估計就已經價值不菲了。奉天在光下反複看著,嗯嗯,爹爹那個財迷肯定會喜歡。


    二人又飲了會兒茶,重寧遠就回去了。除了除夕那夜,重寧遠再沒有在景天殿過夜,對此,慧明有些擔憂,自然是怕自己主子失去聖心,和自己主子說了,奉天聽了隻是哦了一聲,然後繼續讓慧明給自己剝著葡萄皮。慧明苦著臉,卻又無計可施。人家聽說後宮裏的主子都是互相爭寵,自家主子可好,隻要有吃的,怎麽都成。


    宮裏的日子在奉天的眼中最是無聊,好在最近天兒比較冷,所以基本他就窩在屋裏睡覺了,這不,一睡就睡過去好幾天,眼看就是正月初十了,也就是皇上要納妃的日子。這段時間重寧遠忙得不可開交,那姬揚大敗之後拒不簽訂那停戰協議,加之,國庫還有些問題要解決,所以重寧遠和奉天更是沒有見麵。


    今兒好不容易天氣比較好,沒有風,奉天難得的想出去轉轉。其實他在不睡覺的時候,也是閑不住的主兒,所以就想到處轉悠轉悠,由於後宮現在就他一個妃子,其它的基本就是寫太妃之類的,加之還都是女人,又不能出宮,所以奉天有些鬱悶。


    “那邊的那個侍衛,你過來一下。”進宮學習禮儀的離洛看到那邊穿著長披風站在梅林中的男人,隻能隱約看到身影。


    可是那個人卻還是無動於衷的背著自己在那裏賞梅,正在這大園子裏迷了路的離洛一雙柳眉微蹙,踩著蓮步走了過去:“我在叫你!你沒聽見麽?”


    “你叫我?”奉天轉過頭指著自己的鼻子。四下看了一下,卻是真的沒有別人了,看了一下自己的穿著,難道說現在的宮人都穿這種披風?


    “啊……景天公子贖罪!”離洛走進一看這人的穿著就知道這個人不是一般人了,雖然姿色一般,但是那身上的配飾和氣質卻不是一般人。最主要的這裏是後宮能出入的除了宮人和侍衛,剩下的那個男人應該不是皇上就是那位景天公子了。


    奉天有些好奇的看著眼前的人,有些玩味,倒是很少有人能一眼看出他是那個傳說中“靜王妃”呢:“你是?”


    “臣女離洛。”離洛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傲氣,盈盈一拜,那身段那儀態,可見其家教非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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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天公子看到美人有些心下欣然,但是聽到那名字又想起眼前人的父親,暗自翻了個白眼。不過,看著眼前的半鞠著身的美人,奉天笑的一雙晶亮的大眼睛眯了起來,趕緊上前托起那人雙臂,直直的就盯著人家的粉腮:“哎呀,真是個美人胚子。”說罷就要上前去摸那個人的雙頰,一副登徒子的樣子,急色的很。


    那離洛本就算是家教再好,也是個未出閣的大姑娘家,又一直被家裏人保護的周周道道的,哪裏見過這幅架勢,一時有些慌了神兒。不過好歹是將門之後,那慌張之後急忙轉了身,聲音有些厭惡和與生俱來的氣勢:“景天公子!請自重!”


    奉天有些無辜的看著離洛:“我又沒幹什麽。”


    “啊!洛姐姐,原來你在這裏。”聞聲而來的人竟是姚魅兒,她是和離洛一起入宮學習宮裏禮法的,順便見見當今的皇太後。出了暖閣,那離洛自己在圓子裏轉了轉,沒想兩個人卻走散了。那後尋來的姚魅兒看到奉天之後,先是要上前行禮,卻發現奉天不給麵子的捂著鼻子後退,臉色霎時發青,強露出笑意行了禮:“奴婢見過景天公子。”


    “……嗯。”奉天有些皮笑肉不笑的對著眼前的人點了一下頭,又轉頭對著一旁的離洛笑著柔聲說道:“不知我是否有幸能請美人去我院子裏一坐?”再也沒看姚魅兒一眼。


    那離洛經過剛才的事兒本是對著傳說中的景天公子厭惡至極,卻是礙於自己現在的身份不好拒絕,隻好輕柔的笑了笑:“我和魅兒妹妹也是三生有幸能得到公子的抬愛。”那離洛也不是省油的燈,直接一句話拽上了一旁的姚魅兒,可是她可是真不了解咱們景天公子的為人了。


    “我隻請你一個人啊。”奉天麵露難色的一句話讓兩個女人臉上的神色一變。


    那本就有些尷尬的姚魅兒,臉色更綠得厲害,而本應該感到榮幸的離洛聽到那句話卻也高興不起來。


    “主子!”去拿手爐的慧明正好聽見這句話,趕緊幫自己圓著場,“主子的意思是,本是請一位,但是兩位都去,他就更高興了,是不是啊!主子!”慧明心底哀歎,每個月領那麽點銀子卻要操這麽多心,實在是太不值了。


    看著慧明對著自己眨的都有些抽筋兒的眼睛,奉天摸了摸鼻子有些勉為其難的嗯了一聲。


    姚魅兒僵硬的笑了一下表示自己很榮幸。


    “這就是我的院子,美人要是有時間可以常來找我。對了,你會唱小曲兒不?”奉天很好客的招待著兩個女客。


    唱小曲!唱小曲!!聽到這話,離洛差點咬碎皓齒,她自小琴棋書畫一旁的姚魅兒卻是有些解了氣,掩嘴憋笑著。這下子輪到離洛臉色發青了。


    可是畢竟是大家閨秀,輸什麽也不能輸了風度:“回公子,自小家父為臣女請過師傅,對樂律還是略懂一些的。”


    奉天挺高興的,趕緊命那聽了自己主子的問話後就如喪考妣的慧明去準備了琴:“彈一曲兒解解悶兒吧,這宮裏實在是無聊。”


    解悶兒!解悶兒!這句話,讓離洛險些要內傷,臉上差點沒保持住那大家閨秀的儀態。


    奉天卻又轉頭對一旁有笑的花枝亂顫的趨勢的姚魅兒:“我記得你舞跳得還拿得出手。”說完就一副期待的樣子看著兩個人。姚魅兒的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臉上。


    拿得出手!拿得出手!!她可是自小舞技見長,就連當今聖上也是讚不絕口,如今卻成了拿得出手!姚魅兒可沒有那離洛的氣度,鼻子都快氣歪了。可是卻還是知道深淺的,就是臉色實在是不好看。


    “好吧,開始吧。”奉天看著兩個呆愣的人,興致盎然的提醒著。還讓一旁的慧明去拿了果品。


    那離洛輕拽了那愣在原地的姚魅兒,二人無奈,隻得讓奉天將自己當做那消遣的。那離洛看到奉天這個樣子,忽然又有些安慰,畢竟這個樣子,怎麽可能以後是國母,一想到這些,離洛瞬間那股子高傲之氣又回來了,蓮步輕移走到那古琴旁,打算一展技藝,讓這個沒有涵養的景天公子看看。


    那離洛素指輕撥,聲如鶯啼,是一曲感時詠春之曲,配上時令和那嫻熟的琴技,讓人如臨其境。而那姚魅兒也半點不輸於離洛的風采,腰肢輕軟,形如花間翩躚起舞的彩蝶,有種亂花漸欲迷人眼的情景感。


    “嗯嗯,還成。”奉天一邊磕著開心果,一邊點著頭。


    還成!還成!!兩個女人現在真的想掐死眼前這個人。


    奉天沒看兩個人的臉色,隻是接口道:“比飄香院的子煙還差那麽點兒。”邊說邊用那細長的拇指和食指比了大概一寸左右的距離。


    “……謝謝景天公子抬愛!”離洛硬撐著福了個禮。這邊剛落下話音兒,那邊卻有個聲音傳了進來。


    “飄香院?子煙又是誰啊?愛妃……”聽那那句“愛妃”,嚇得奉天一個激靈就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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