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身體不舒服,吃完藥便早早地躺下了。


    可她躺下去沒一會兒,肚子又疼了起來。


    劉氏以為肚子沒好徹底,想著等會兒起了藥效肚子就不疼了,便也沒在意,忍著痛躺在床上,可沒想到她這一忍卻忍到了最後一口氣落下。


    次日一早,曲蓮不放心劉氏,來正房探望,


    結果她推開門,便看到劉氏青紫著一張臉,瞪著眼睛的死樣,她嚇得頓時間尖叫了起來。


    “啊!老夫人死啦!”。


    曲蓮一聲驚叫,顧家院子頓時熱鬧了起來。


    劉氏死了,並且由於死的時辰過久,身體都硬了,壓根就不用探氣息,隻要長了眼睛,都能看出來人已經死了。


    劉氏死得突然,顧家人都驚了。


    陳園對於劉氏的死,是有心裏準備的,她的吃驚都是故意裝出來的。


    “天啊!怎麽回事?婆婆昨天不是要好了嗎?怎麽突然……”陳園說著捂住了嘴巴,然後隻見她轉身對家中的婆子道:“快,快去給夫君送信!”


    顧昭明在寅時便出門上值去了,這會兒人也早已經進宮門了,隻能往裏頭送個信,把人喊出來。


    綠珠站在門外遠遠地看著劉氏的死樣,她嚇得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完了,老夫人死了,嘴唇烏紫,那模樣任誰都能看出來老夫人是中毒而死,而昨天,老夫人最後是吃的是她煎的藥。


    綠珠的目光忍不住看向了正用帕子捂著眼睛假哭的陳園身上。


    如果說老夫人的死是意外,綠珠是不信的。


    可她記得自己沒有下毒,也沒有理由給老夫人下毒。


    到底是誰毒死了老夫人,嫁禍給她?


    綠珠想到這個可能,立馬坐不住了。


    對!一定是小姐,綠珠自己有沒有給老夫人下毒,她最清楚不過,不是她,那毒死老夫人的嫌疑人最有可能是小姐。


    因為,小姐之前被老夫人和姑爺揍過,因此懷恨在心也不是不可能。


    至於其他人,曲姨娘那就更沒有理由害老夫人了,畢竟曲姨娘可是靠著老夫人才有好日子,隻要她不傻不瘋,都不會幹這樣的事。


    至於另外兩個婆子和廚娘,賣身契都在主子手裏,主子死了,下人也不會有好下場,所以他們做下人的,沒有要命的理由,是絕不會害老夫人。


    所以,凶手很有可能是小姐。


    綠珠忙跑進廚房,可廚房裏的藥罐早就被收拾了一幹二淨,她沒有證據。


    此時,不管凶手是不是小姐,綠珠知道自己難逃一死了。


    綠珠想到這個可能,再也呆不住了,她趁著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劉氏的死給占據了,她忙悄悄地出了門,往皇宮的方向追去。


    她要趕在姑爺回家之前,將陳園給姑爺下藥的事告訴姑爺,這樣一來,她才有可能逃過一劫。


    陳園讓婆子收拾好劉氏,便開始找綠珠問罪,結果一轉頭,卻發現綠珠跑了。


    陳園當即氣急,趕忙讓家裏的下人去找綠珠。


    這丫鬟可是害主的奴,可不能讓人給跑了。


    陳園以為綠珠是太過害怕跑了,絲毫沒有想到綠珠不僅沒有跑,還去了宮門等顧昭明。


    綠珠也留了心眼,她也不敢靠宮門太近,當她看到車夫跟守宮門的侍衛說話時,忙躲在一旁,等著侍衛傳話。


    過了兩刻鍾,顧昭明從宮裏出來,等顧昭明聽到老夫人驟然離世的消息,慌慌張張地要上馬車時,她一陣風似的跑了出來,啪地一下跪在顧昭明麵前。


    “姑爺!奴婢沒有給老夫人下毒!請您一定要還奴婢清白!”綠珠跪在顧昭明麵前,哭得梨花帶雨的。


    她這一喊,引得守在宮門兩邊的侍衛都看了過來。


    顧昭明目光一沉,站在馬車旁將綠珠提了起來,“先上馬車回去說!”


    綠珠見狀忙跟著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動了起來,綠珠不等顧昭明問話,忙跟倒豆子似的將劉氏的死說了一遍。


    顧昭明手握拳,麵皮抽動,眼睛發紅,綠珠小心翼翼地看著顧昭明的模樣,試探道:“姑爺,您可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身家性命都在顧家,奴婢發誓絕不會做害主之事!”


    顧昭明眼睛通紅,“你把昨天見老夫人時的情況與我說一遍。”


    綠珠心裏也有些打鼓,“我昨晚去給老夫人送藥的時候,老夫人還好好的,那模樣看著就要好了。”


    顧昭明回想到他昨天下值回來去看望娘時,她老人家的情況,確實是一副快好的模樣。


    “等下,你說送藥,那藥是你親手熬的?”顧昭明犀利的目光落在了綠珠身上。


    綠珠覺得這沒什麽不好承認的,“是的,老夫人昨天一天的藥都是奴婢熬的。”


    顧昭明擰眉沉思了一會兒,“昨天下午你熬藥時,有沒有假借她人之手?”


    顧昭明已經能確定,問題出現在昨晚那碗藥上麵。


    綠珠想了想,搖了搖頭,“沒有,昨天的藥都是奴婢一個人熬的。”


    突然,她想到了什麽,頓了頓,語氣弱了幾分,“不過,我熬藥的時候並沒有時時刻刻守在藥爐旁邊,也去做了別的事,想必姑爺應該知道,家中仆人不多,奴婢若是一直守著爐子,主子會以為奴婢借機偷懶……”


    綠珠數說到最後頭低了下來,她好似想到了什麽,又立馬抬頭看向顧昭明。


    “有什麽事,你盡管說。”


    綠珠白著一張臉,“奴婢知道由於奴婢的疏忽讓壞人鑽了空子,害了老夫人,奴婢不求主子原諒,隻請姑爺饒奴婢一命。”


    顧昭明臉色有些不好,他娘都死了,這丫頭還敢求活,他平時是太好說話了嗎?


    綠珠見顧昭明臉色有些難看,她定了定心神,決定現在就將那天看到的事告知顧昭明。


    “老夫人沒了,奴婢知道奴婢死不足惜,不過,奴婢有一要事稟告姑爺,隻求姑爺聽了後,能放奴婢一馬。”


    顧昭明對綠珠說的事不以為意。


    “什麽事?”


    “不知姑爺是否還記得前段時間小姐給您準備的補品?”


    “繼續。”


    “那些補品,奴婢親眼瞧見小姐偷偷地往裏頭放了不知名的粉末。”


    顧昭明眉頭一皺,他吃了陳園的補品後,身體並沒有感覺到不舒服。


    綠珠看出來顧昭明所想,小心翼翼道:“奴婢原以為小姐是為了姑爺的身體健康,才用了些秘藥,可奴婢發現,隻有姑爺吃的補品裏頭添了那種藥。”


    顧昭明目光犀利地看向綠珠,“你若是說的是假的,你知道後果的。”


    綠珠立馬舉起右手發誓,“奴婢若是說的假話,天打雷劈!”


    顧昭明見綠珠發誓,便知道她說的是真的,他擰著眉沉思了起來。


    綠珠也不敢說話,一個人縮在馬車內。


    不一會兒馬車到了顧家門外,顧昭明剛一下馬車,陳園便立即撲了過來。


    “相公,娘她……她去世了,綠珠那丫頭害了娘,跑了……”她話還沒說完,隻見綠珠從馬車裏跳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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