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蓉剛開始施藥時,因隻有她跟發財二人,做起來格外吃力。


    而剛開始來沈蓉這邊領藥的是那些染了病還能走動的百姓。


    再後來沈蓉發現城中還有不少病得起不來床,亦無親人在世的百姓,她便記下那些人家,挨家挨戶地給病重的患者送藥。


    幸而,城中還有一些病得輕百姓,吃了沈蓉的藥後,漸漸好轉,又見隻有沈蓉和發財二人艱難施藥,便主動上來幫忙,沈蓉的負擔一時間減輕不少。


    這些日下來,來幫忙的人也越來越多,這些人在發財的安排下,忙中竟也井井有條。


    沈蓉因此也有了點時間,出來逛一逛。


    當然,她也不是隨便逛逛,她特意往這些之前她沒有涉足之地,想著在這樣的地方找到她想找之人。


    沈蓉來到此處,當看到這一片廢墟之時,心中那點兒希望不由得開始破滅,可她也沒想到,當她離開之時,居然聽到了咳嗦聲。


    沈蓉立即停下步子,目光在腳下這一片廢墟中尋找著發出聲音之人。


    “咳…咳…”


    咳嗽聲很微弱,沈蓉靜心辨別了一下,才發現那聲音好像是從地下傳出來的。


    沈蓉目光往廢墟中一掃,最後落在那塊離她不遠的木板上。


    那咳嗽聲好像從那木板下麵傳出來的。


    沈蓉輕輕地往木板那邊走去。


    在她靠近木板的時候,那咳嗽聲驟然消失。


    沈蓉在木板旁邊站定。


    這塊木板,好像是一塊門板,門板中間還有不少裂縫,門板上鋪了不少破碎磚石。


    沈蓉在木板旁邊蹲下,止住呼吸聽了一會兒,試圖辨別木板下麵是否真的有人。


    可惜,她屏息聽了一會兒,卻是什麽聲音也沒聽到。


    剛才她明明聽到了聲音,可這會兒又沒有了。


    難道是她聽錯了?


    沈蓉的手落在木板上,她想了想,還是將地上的木板掀了起來。


    木板被沈蓉掀開,露出了一個黝黑黝黑的洞口。


    沈蓉頓時一驚,她更加確定剛才沒聽錯,這裏頭定藏了人!


    可惜,裏麵太黑,沈蓉什麽也看不到。


    “下麵有人嗎?我是新來的大夫,若是下麵有染了病的患者,請即刻上來醫治。”


    沈蓉的話剛喊完,下麵傳來了一陣騷動。


    “六哥……”


    沈蓉等了一會兒,便聽到剛才喊六哥之人的聲音再次傳來。


    “大夫,我們兄弟四人都染了病的,為了不連累大夫,請你將藥送下來。”那道聲音有些沙啞道。


    沈蓉想了想,這些人躲在這下麵,想必自由苦衷。


    既然他們不願意露麵,又是為了她好,沈蓉也不勉強,“稍等,我這就去拿藥來。”


    言罷,沈蓉將木板重新放下來,轉身離開。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轉身那一刻,那塊木板被下麵的人頂起來一條縫,一雙眼睛正緊緊的盯著沈蓉的背影。


    不多時,下麵隱約傳來了說話聲。


    “六哥,那人真是大夫?聽聲音好像是位女大夫……”


    “咳……六哥,我們是不是有救了……”


    已經離開的沈蓉並沒有聽到這些話。


    沈蓉回到府衙,從灶房裏裝了四人份的藥,又裝了些水和食物,便立馬往回趕。


    等她拿著藥,食物和水過來時,木板下一片安靜,若不是她剛才親耳聽到下麵的人跟她搭話,此時的她壓根想不到裏麵會有人。


    沈蓉將藥和水食物放在一旁,輕聲道:“你們還在嗎?”


    裏麵很快傳來了一道男子的聲音,“在,麻煩大夫將東西放下來。”


    沈蓉將木板移開了一道口子。將裝著藥食物水的籃子放了進去。


    很快,放在洞口裏的籃子被下麵的人接了去。


    沈蓉忙道:


    “這個藥一天吃三頓,連續吃兩天,輕症者可痊愈,重症者需要吃三到五天,你們若是方便,盡量到衙門那邊領藥,若是不方便取藥,我給你們送過來。”


    沈蓉這麽說也實屬正常。


    一個縣城那麽大,剛開始就她跟發財兩個人,哪裏忙得過來?


    原先兩天,她跟發財縣衙為氣始點往外送藥,一邊送藥一邊敲鑼打鼓地,把那些還能起身的病人喚出來取藥。


    封城一個月,整個縣城幾乎都染了病,沈蓉也不怕大家相互傳染


    總之能自己出來取藥的,沈蓉便一律讓大家自個兒來取藥,那病得起不來的,要麽是沈蓉親自過去送藥,要麽是親朋好友帶一些藥回去。


    如此過了三天,竟有不少人已經恢複,開始處理那些死在瘟疫中的人。


    話題扯回來,周六幾人這兩天出門找吃的時候,也發現了縣城的變化,隻是他們現在不能露麵,這才一直躲在這地窖裏頭。


    若不是沈蓉這個時候發現這裏有人,他們還是隻會硬抗著。


    此時,他們聽沈蓉說要自行去縣衙門口取藥,周六幾人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裏麵才傳出聲音。“知道了,謝謝大夫。”


    沈蓉和發財進入金湖縣後,除了頭兩天二人沿街通知施藥,後麵都是大家自發拖著病體來取藥。


    而沈蓉不是關在藥房配藥沒露麵,便是去給人看病,前麵的事都是發財在做。


    她每次也隻是從衙門的側門匆匆而過,與偷偷出來打聽消息避開人群的周六沒有見麵。


    因此,他們並不知道來金湖的大夫是沈蓉。對於去縣衙取藥之事,幾人不敢露麵。


    沈蓉聽了裏麵人的回答,便知道這幾人隻怕是不會去縣衙門口取藥了。


    也不知裏頭的人犯了什麽事,居然如此見不得人?


    盡管沈蓉在心裏如此猜測,可到底隻是猜測,若是因為一些猜測,讓她放棄這幾個病人,作為一個大夫,她做不到。


    這座城裏前前後後死了那麽多人,沈蓉也不忍心這幾人就這樣死在那暗無天日的地窖裏頭。


    哪怕,他們真的有罪,可自有大雍的律法來審判他們,而她一個大夫,沒有資格決定他人的生死。


    因此,沈蓉在拿回籃子後,心裏暗自決定,下午再來送藥。


    沈蓉離開後,地窖裏頭再次傳來了極小的說話聲。


    “六哥,我們真的要去取藥嗎?”周七躺在鋪了幹草地上,聲音虛弱道。


    他已經染上瘟疫大半個月了,若不是他體格好,身體強壯隻怕早就歸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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