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南雪知道這個時期的紐約其實並沒有太多中國人是做生意的,大部分人都在洗衣店和餐館工作,隻有少部分是技術型人才,而獨立做生意的商人就更少。所以她知道威廉想來這邊談生意的時候,就對這邊的情況有些好奇。


    這種好奇一直維持到她在紐約見到胡柳柳,她在到達紐約的第一天接到威廉的命令去接胡小姐過來一起吃飯,讓她送胡小姐去訂好的餐廳。


    看到方南雪的時候,胡柳柳臉上原本美麗的笑容變得龜裂,她有些慌張的往方南雪的身後看,試圖看到其他來接她的人。


    方南雪不太理解他為什麽這個表情,按道理兩個人也打過兩次交道了,然後看到她身後出來的男人在她屁股上摸了一把的時候就懂了。這可真是個燙手山芋,到底要不要告訴威廉呢。


    方南雪一邊往胡柳柳的方向走,一邊想;“胡小姐,威廉先生讓我過來接您去餐廳。他忙完以後也會過去。”


    胡柳柳的笑容有些僵硬:“好。方小姐,你怎麽會和威廉在一塊兒。”


    方南雪看她緊張的樣子,有些於心不忍:“我們在波士頓遇到的,我暫時給他工作幾天。他今天派給我的任務是過來接您去餐廳並且在餐廳陪著您等他來。”


    坐上車,胡柳柳的神色總算好多了:“方小姐,剛剛的事情,能不能不告訴威廉。”


    方南雪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如果你打算自己告訴他的話,我當然不會多嘴,至於你什麽時候告訴他,我就管不了。 ”


    胡柳柳鬆了一口氣;“剛剛那個人,是一個導演,我現在拍的電影就是他的。”


    方南雪恍然大悟:“這樣子,那難怪了。你拍的電影叫什麽,大概什麽時候上映,到時候我去看看。”


    “還早,還早。你學習要緊,就不要關注這些事情了。”胡柳柳轉移話題;“波士頓好玩兒嗎?聽說那邊很繁華,不過太遠了,我就沒去過。我最多就到過這裏。”


    方南雪順著她的意思轉移了話題;“還行,我在那邊總共也沒待幾天。”


    胡柳柳像是想到了什麽:“方小姐,有個事兒你也許會感興趣。聽說再過半個月,這邊有一個活動,是中國的學生組織的,有很多中國人都會參與。”


    方南雪來了點興趣:“是做什麽的?吃飯喝茶聊天?還是別的什麽主題。”


    胡柳柳對這類活動很感興趣,雖然沒有參與;“是中國學生組織的,他們請了國內知名的一位胡先生過來演講,還有幾個在國內參加過知名運動的女先生發起募捐,鼓勵大家為國內女性捐款。聽說這邊很多人都會去。地址在哥倫比亞大學不遠處的一個居民樓。”


    方南雪心念一動;“那胡小姐會去嗎?”


    胡柳柳的神色不太自在;“我不去,我有事情,我電影那個時候拍不完。我是沒有周六日的。”


    方南雪想了想;“那胡小姐方便等會兒留給我地址嗎?我到時候去看看。”


    胡柳柳答應下來,方南雪想問她為什麽對這些活動這麽感興趣卻又不去,但是想想又問不出口,大家說熟也算不上很熟。


    二人很快就到了訂好的餐廳,戴文給他們訂的是包間,威廉還沒到,胡柳柳熟練的點了喝的,讓方南雪打發時間,自己則是打開化妝鏡開始補妝。


    方南雪看著本就美麗的麵孔在妝容的加持下更加的美麗動人,有些羨慕:“胡小姐生的真美,難怪是電影明星。”


    胡柳柳看著鏡子裏的臉;“好看的人很多,願意豁得出去的人很少。我幼時被帶來這裏,差點餓死在這邊。如果不是咬牙豁出去,我現在估計墳頭上草都深了。”


    方南雪理解一個女孩子在這邊的不易:“嗯,你是一個人來的嗎?”


    胡柳柳;“不是,我是跟著爸爸媽媽一起來的,他們死在海上了,然後我下了船就開始流浪,後來有個中國人收留我,我一邊給他們幹活兒一邊學這邊的話,花了好久才學會。”


    挺可憐的一個小姑娘。方南雪內心這樣想:“嗯,現在好了。你有了名氣,收入也有。不用發愁生活了。”


    胡柳柳神色莫名,眼底是看不懂的情緒,良久,才說道:“也許吧,現在是不用為生活發愁了,可是,我失去了我少年時最重視的東西了。”


    方南雪不知道該怎麽勸,她並不想參與到胡柳柳的生活裏,隻得再次更換話題;“說來還得謝謝你,之前如果不是我和你說話,隻怕威廉先生也不會對我有印象,這次他給了我和別人合夥的公司一筆訂單,再過一段時間,我就能有一些利潤了。”


    胡柳柳無所謂的笑笑;“你的公司嗎?先前隻聽說你在學校裏麵做些了吃的賣。你的公司是做什麽的?”


    方南雪;“和別人合夥的貿易公司,我占一點點股份,不過蚊子再小也是肉。公司在波士頓那邊。”


    胡柳柳:“那我幫不上忙了,那邊我不認識什麽人。”


    話題就這樣結束,方南雪在威廉到來以後就告辭了,戴文開車把她帶回去。


    二十分鍾後,戴文讓汽車在一個酒吧麵前停下:“走吧,我們去喝一杯。”


    方南雪看著燈紅酒綠的,還有醉漢扶著電線杆子做出不雅動作:“我就不去了吧,我不會喝酒。而且我手上有傷,也喝不了酒。”


    戴文邪魅的一笑;“你還是去吧,我請你喝一杯,你可以不喝,但是你不去會後悔。”


    方南雪看著笑的邪裏邪氣的戴文,一咬牙;“走吧,你帶路。你最好能給我說出花兒來,不然你看我怎麽罵你。”


    戴文護著她往裏麵走去,和侍者隨便點了兩杯,拉著她在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作為老板的助理,不出入這種場合是不可能的,就算是胡小姐,偶爾也要陪著威廉出來喝一杯。”


    方南雪跟著坐下;“那也要看我對收入的期望吧。如果我期望的是一個月賺十萬八萬的,我喝死了也是死得其所。如果我的夢想就是一個月賺二三十塊,倒也不用來這裏喝。”


    戴文拍著腿:“哈哈,你說的也沒錯,不過威廉還是挺大方的,我不信你賺了多的錢以後還能回去賺那三瓜兩棗的。好了,你選一杯。”


    方南雪隨手指了一杯;“我確實平時不喝酒,現在手上有傷就更不能喝了,陪你坐會兒算了。”


    戴文把她選中的酒放在她麵前;“話雖如此,但是你還是要習慣這種場合,還有你要想想。遇到非喝不可的時候,你應該怎麽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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