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試已經結束,賬也算完了,付完給珍妮弗四姐妹的五美金,還剩下二百零五。揣著這二百塊,方南雪笑的都比平時大聲。於是,她做了個大膽的決定,她得去請布蘭妮吃飯。


    提前借了凱特辦公室的電話約好了布蘭妮,方南雪在當天上午的包子店關門以後就蹬著自行車去了和布蘭妮約好的地方。


    布蘭妮開完會以後聽小助理說了方南雪約她吃飯,理所當然的敲響了老板辦公室的門去請假。


    大衛:“你要請假?你要約會?你還能和誰約會?”


    布蘭妮無視大衛不滿的眼神;“大衛,我約了中國妹妹一起吃晚飯。她說她包子店賺了二百塊,拿出五十請我吃飯,剩下一百五她放假花。”


    大衛的不滿溢出了辦公室;“她沒請我吃嗎?明明我也做過她上司。”


    布蘭妮無情的提醒他;“你是她老板,難道她從你手上賺的那點兒錢還得再請你吃回去,那還不如不賺呢,我走了,你們慢慢工作。”布蘭妮關上門,聽著其他幾個人無情的嘲笑大衛,加快了腳步。


    四點,方南雪坐在藍天金融附近的咖啡廳,看著來往的行人,生出了一種獨立於外的感覺,她有些想回家了,隻是她有些說不清楚自己該思念的家到底該是千萬裏外的江南還是千百年後的西南十萬大山。


    也許是她發呆的樣子太過顯眼,一隻手出現在她麵前,她抬頭一看,對方有些眼熟,但是沒想起來。


    胡柳柳看著她懵逼的樣子;“不記得了,上次我們在一個聚會上見過,你和布蘭妮在一起,我是胡柳柳。我的老鄉,你想起來了嗎?”


    方南雪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的站起身;“抱歉,剛剛腦子沒轉過彎來。”


    胡柳柳不太在意:“我們總共也隻見過一次,你想不起來也正常。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你是約了人嗎?”


    方南雪點頭:“我約了布蘭妮。不過她估計還得等一會兒。”


    胡柳柳自顧自的坐下;“我也約了人,我約的人也還沒到。你不介意在你的朋友沒來之前,我先坐會兒吧。”


    方南雪:“當然,請坐,喝點兒什麽。”


    胡柳柳;“你喝的什麽,給我來一份一樣的就行。”


    方南雪;“額,我是白水。”


    胡柳柳覺得這姑娘挺有趣,專門來咖啡館,卻隻喝白水;“你專門來喝白水?他們能賣給你?”


    方南雪撇了撇嘴角:“我和他們說按一杯最便宜的咖啡來算。”


    胡柳柳笑意嫣然;“好好好,花一杯咖啡的錢來喝白水,給我也來一杯白水,我要嚐嚐咖啡界的白水是什麽味兒。”


    方南雪笑著搖頭;“還要多謝胡小姐上次送我回去,今天這杯咖啡價的白開水,您可不能和我搶著買單哦。”


    胡柳柳也沒客氣;“都是小事。這個點,你不應該在上課嗎?怎麽有空出來?”


    方南雪;“考試結束了。在等成績,已經不用上課了。現在要歇一歇。”


    胡柳柳還要再說什麽,服務生過來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麽,她隨即起身 :“我約的人到了,我就先走了,我就不和你搶著買單了。我這裏有兩張歌劇院的票送你吧,就在旁邊不遠的,你可以和你的朋友一起去看。”說完也不給方南雪拒絕的機會,直接把票放下就走了。


    方南雪一臉懵逼的把票拿過來看,就是今晚的時間,看樣子是這位胡小姐自己打算去看的,隻是現在把票送給她了,她自己又看些什麽。正在思考間,布蘭妮的聲音驚醒了她;“想什麽呢,我走你麵前了你都沒發現。”


    方南雪笑笑;“我遇到那個胡小姐了,就是上次開車送我們回去的那個,她給了我兩張電影票,啊,不對,是歌劇院的票。”


    布蘭妮接過來:“就在不遠,等下去看吧,就是今天的票,不看也就浪費了。她怎麽送你票了?你除了約了我還約了她?”


    方南雪連忙搖手;“我怎麽可能幹這麽不講究的事兒。是她剛好也約了朋友在這裏,剛剛她朋友來了,已經走了。不過我也不知道她約的誰,是服務生過來叫的她。不過我沒想到她們這種電影明星還喜歡看歌劇,我以為她給我的會是電影票。”


    布蘭妮坐下來,隨手把包一扔;“她給你歌劇院的票是對的。她拍的電影,角色都並不好,不太適合給你看。”


    方南雪好奇的:“少兒不宜嗎?”


    布蘭妮:“不是,隻是這邊的電影市場裏麵中國人並不受歡迎。導演不會安排主角給他們演的,演的配角也都是不討人喜歡的。比如壞人、小偷、奴仆這些不太好的角色。”


    方南雪了然;“你說她不會給我電影票,是為了怕我對她的印象不好。”


    布蘭妮示意服務生過來點單;“你好,給我一杯咖啡,多點奶,少點糖。對,她好像很在意其他中國人對她的印象。我隻是聽說,我和她並不熟。”


    方南雪有些為難:“那這個票怎麽辦?我去還給她還是怎麽樣?”


    布蘭妮;“我們去看了吧,回頭你再謝謝人家,我知道她住哪裏。人家已經送給你了,你再給人退回去,不太好。”


    方南雪:“我本來是想請你吃飯的,如果去看歌劇,就隻能吃夜宵了,可是美國沒有好吃的夜宵,隻有不好喝的酒吧。”


    布蘭妮看她為難的樣子笑了起來;“你請我喝咖啡也很好了,難為你賺了錢還記得我。朋友之間聚聚本來也不一定非得吃什麽,我們雖然是工作認識的,但是我們現在並沒有同事關係,以後也不一定有,所以你不用這麽緊張,放輕鬆一些,我們當朋友相處就好了。”


    方南雪聽她這麽說,索性往椅子上一躺:“我在朋友麵前就是這麽的隨意的,你要是看不慣,你和我說,我改。”


    服務生把布蘭妮的咖啡端上來,一起端上來的還有兩塊黑森林果醬蛋糕:“兩位女士,這是有一位小姐送給你們的,蛋糕買過單了。”


    布蘭妮帶著笑看了方南雪一眼;“看樣子這位胡小姐對你很有好感,不但給你歌劇院的票還請你吃蛋糕。這裏的黑森林味道不錯的,快起來吃點兒。”


    方南雪慢騰騰的坐起來:“你們有錢人都這麽大方的嗎。你說她為啥對我這麽大方?”


    布蘭妮:“你自己去分析,看看你們之間有沒有利益牽扯。我就不幫你分析了。快吃吧,吃完我們去歌劇院,這個票還是挺難買的。你這次放假怎麽安排的,還去波士頓嗎?”


    方南雪點頭:“對,要過去看看,我得去看看那個借了我錢的家夥到底在幹些啥。所以我不打算提前告訴他。等到了,我跳出來嚇他一跳。”


    布蘭妮看著眼前活潑的女孩子,也許是想起了自己二十歲的時候也這麽活潑;“好,你去嚇一嚇他,有事情你給我打電話,我在那邊沒朋友,但是大衛好像有幾個客戶在那邊。”


    聽到布蘭妮的關照,完全沒注意到蛋糕上的巧克力沾到嘴角的少女抬頭笑了笑,那搞笑的樣子逗得布蘭妮忍不住撫著額頭笑。


    方南雪和布蘭妮開心愉快的,完全沒注意到隔著她們挺遠的一個角落,胡柳柳有些羨慕的看著她們。威廉看著胡柳柳走神,也把目光投過去,看清楚胡柳柳看的到底是誰以後再把目光重新收回來,敲了敲桌子;“既然想交朋友就去,我並不反對你交朋友。”


    胡柳柳也收回目光,搖搖頭:“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還小,也沒有接觸到我們這個圈子,等她知道我的事情,隻怕也不會願意和我來往。我知道有些人看在你的麵子上對我客客氣氣,其實也不太看得上我。”


    威廉並不讚同;“一個異國的女孩子,想要在這裏站穩腳跟,有戲拍有事情做,一點努力不付出是不可能的。再說,你們國內的那些女演員就一定幹淨了嗎。行了,我叫你出來不是為了看你傷春悲秋的,收拾收拾晚上和我去一個地方。”


    胡柳柳送的歌劇票本是一番好意,隻是她高估了方南雪的藝術水平。


    深夜,方南雪和布蘭妮走在洛杉磯的街頭,剛才的歌劇看的兩個人都睡著了,完美的錯過了精彩的表演,她們倆實在是都沒有什麽藝術細胞。這樣一來,好處是方南雪節省了一頓飯的錢,壞處是晚上兩個人都得失眠。然後方南雪就被布蘭妮拖著逛深夜的大街來了。


    兩個人一人捧著一杯爆米花,蹲在歌劇院門口的馬路邊,方南雪苦笑道;“這下好了,我倆今晚都別睡了。明天我還能補覺,你可咋整。”


    布蘭妮剛剛才睡醒,精神的很;“不咋整,明天早上一杯咖啡。你現在手頭還有多少錢?”


    方南雪掏出錢包遞過去;“你自己看吧,都在這裏了。我放了一百在我一個朋友那裏,她過幾天就去南洋了,等她回來我就有一百塊了。”


    布蘭妮大笑;“你這是,強製存錢。你就沒有想過用一些別的方式賺錢嗎?”


    方南雪:“那親愛的布蘭妮小姐,請問,你知道什麽不費力還能穩賺不賠的賺錢方式嗎?可別和我說賭博,我不會我也不敢。”


    布蘭妮指著眼前來往的汽車和高樓:“穩賺不賠的除了幹苦力,其他的基本上沒有。但是你一個學經濟的,又在金融公司工作過,你怎麽會不知道股市上的錢比賣包子容易。”


    方南雪抬頭望天;“我的姐姐,我隻是為了拿個畢業證,我對股票完全沒有一絲靈感。我就這點兒從牙縫裏省出來的,也不夠在股市上大殺四方的。”


    布蘭妮給了她一個白眼;“我是幹啥的,行了,你明天去開個戶存一百塊進去,然後把你的賬戶寄給我,等你假期結束回來看看裏麵有多少錢。”


    方南雪心想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再加上覺得布蘭妮一定不會坑她,所以也就爽快的答應了,隻是有些不舍的摸了摸錢包;“哦,我又窮了一些了。布蘭妮,這個假期我要省吃儉用了。”


    布蘭妮還回去她的錢包;“走吧,走走消化一下,然後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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