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鵬到了公司時,壯著膽子去了徐千殤的辦公室,可巧這家嫡係的兄弟三個都在。正想著換個時間再來。就被朱召拉住了。


    朱召笑嘻嘻:“哎哎哎,老薛,你往哪兒走。來都來了,有事兒就說唄。還是你是專門來找我大哥,我和我二哥就不能聽了?”


    薛鵬驚出了一頭的汗,有些結巴:“三少,你可別嚇我。我這把歲數不驚嚇。是前兩日徐總經理吩咐我去找方小姐商量的事情,托我來回複一下總經理這邊。這不是看你和二少都在,怕耽誤你們談事情,就說我換個時間再來嘛。”


    朱召回頭看向自己大哥,見對方點頭,就拉著薛鵬往裏走。一邊走還一邊說:“嗨,耽誤不了。來來來,你過來坐下,和我大哥說。”


    薛鵬戰戰兢兢的坐下,他和徐千殤、朱召認識了數年,平日見麵總有三分情,隻是這位二少見的不多,但是這個人絕對是個狠人。他戰戰兢兢的開口:“總經理,這個事情該怎麽說呢。方小姐願意去國外,也願意學業完成之後為徐家工作三年。隻是、隻是……”


    徐千殤:“薛經理,方小姐有什麽想法你可以直接說,若是不合我意,大不了不資助她就是了。我還不至於和一個小姑娘過不去。當然也包括千行和阿召,你也可以放心的。”


    薛鵬得了徐千殤這句話,才敢明言:“她說,能不能請您也資助她的朋友,那也是一個女孩子。方小姐父親過世之後,就住在這個朋友家裏,她念中學的學費都是這家出的,而且日常吃穿用度,與這家的小姐並無二致。咳,她二人是自幼相識,住在一家之後又朝夕相處、同進同退。”


    徐千殤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卻是看向了兩個弟弟:“此事,你們怎麽看?”


    朱召打起了馬虎眼:“她的那個朋友漂亮嗎?”問的薛鵬有些尷尬。


    徐千行問:“薛經理,你可和方小姐說了,我們資助的條件是,她畢業以後要給徐家工作三年?並且我們還要她看顧一個人。”


    薛鵬點頭:“已經說了,她同意。她說‘我自知我的請求不合理,但這是我僅有的要求,徐總經理若是拒絕也在情理之中。’其實,她也知道,她那個朋友的事情並不由她做主,隻是仍然還想給她朋友爭取一下機會。我問她可知這樣做的後果,她說她知道失去這次機會可能以後就讀不了大學了。”


    徐千行笑了一下,看向自己大哥:“大哥意下如何?”


    徐千殤看著自家親弟弟,哪裏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你既有主意,就按你的意思辦吧。隻一樣,別欺負人家小姑娘也別把事情做差了,這姑娘的老師是薛經理侄子的好友,這姑娘寄住那家的大哥跟薛經理的兒子是同學。”


    徐千行了然,對著薛鵬說:“薛經理,你幫我約她見麵一下吧。讓她明天過來。另外,她既要談條件,總該拿點誠意出來吧,她可有說?”


    薛鵬說道:“方小姐說,如果徐家同意資助她的朋友,徐家有什麽要求可以提,除了賣國賣族賣師和她跟她朋友的婚事,其他都可以商量,哪怕是要求她終身為徐家工作也可以。”


    徐千行點頭:“那你幫我約一下她,讓她明天上午來商場見我吧。讓她一個人來。”


    薛鵬有些為難:“這……”


    徐千行看著薛鵬:“她若是連獨自來見我的勇氣都沒有,我如何敢放心把我三弟交給她帶出國?”


    薛鵬一驚:“三、三少?”


    徐千殤點點頭:“不錯,先前說的人正是阿召。你可是擔心阿召對她不軌?”


    薛鵬冷汗都下來了:“不敢不敢,三少雖然風流了些,但是大家都說他從來不對娘家婦女下手的。”說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自己這是說的什麽大實話。


    徐千殤笑了:“放心,阿召和千行有分寸,不會讓你為難的。隻是她如果連獨自過來都做不到,談何去國外,畢竟我們可不是送她去做千金小姐的。”


    薛鵬點頭。出了門先去給侄子打了電話,讓他跟顧維民通個氣,自己午飯後再打電話去顧維民家裏詢問方南雪的意思,隻是卻隱去了朱召要跟著去的事情。


    顧家眾人聽聞消息,知道這是徐家的考驗,雖然擔心,卻不能代替方南雪做主,遂將原話告知方南雪,讓她自己決定。


    恰好蘇靈均和王懷遠也在,待知道是徐家以後,蘇靈均卻是變了臉色,怒道:“老顧,你也太大膽了,那徐家是什麽樣的人家,徐千殤、徐千行是何等樣的人物,你們怎麽敢讓阿雪和他們打交道?”


    顧維民歎了口氣:“那你說怎麽辦?阿雪無父母依靠,我們不能要求池家來一直支持到她大學畢業吧?池家也沒有那個條件。阿雪十九了,不管阿雪讀書過後找工作還是中學畢業之後就去嫁人,如今接觸一些人,也不是什麽壞事。”


    蘇靈均怒上心頭:“你說的輕巧。徐家私底下涉及些什麽生意,我不信你一點都不知道、徐千行對於不忠於徐家的人,其手段向來毒辣。他們今日若是不答應阿雪的條件還好,一旦答應了,阿雪將來便一絲一毫反悔的機會都沒有。若是有個萬一,你我做人師長的,如何對得起她。”


    顧維民臉色有些難堪,方南雪聽到消息過來,正看到蘇老師逮著顧老師罵,王老師不吭一聲。


    她走上前:“蘇老師,你息怒。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蘇老師啊,我不能一直在你們的庇護之下,我早晚也是要獨自麵對風雨的。”


    蘇靈均著了急:“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些什麽嗎?你又知道徐家到底有哪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嗎?知道將來後悔要麵臨什麽嗎?”


    方南雪:“蘇老師,我今年十九歲了。尋常人家,我這樣的年紀,孩子都能在地上爬了。這兩年,因為我父親過世,因為池伯母肯送我上學,所以我才能安安生生的活到現在,所以我很珍惜我現在的生活。蘇老師,我知道我自己的選擇意味著什麽的,所以,您不要再生顧老師的氣了。”


    方南雪看著蘇靈均,緩了緩又說:“蘇老師,我對人生的目標並不是單一的結婚生子。而是盡自己所能為自己為身邊人爭取更好一些的生活。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可以成為一個獨立的女性,包括精神獨立、經濟獨立。而獨立的前提必定是能夠獨自生活,獨自賺取收入。您就隻當我是踏入社會了。”


    蘇靈均無奈:“社會哪裏是那麽好踏入的。這生活有多艱難,你何必要那麽早的踏進這滾滾紅塵裏來吃苦。”


    王懷遠看著蘇靈均平靜下來,趕緊打圓場:“小蘇,阿雪和老顧說的也沒錯。事情都到了這個程度,一口回絕肯定是不行了,那樣薛家在中間不好交代。你不如好好說說,徐家到底什麽情況?”


    蘇靈均歎息了一聲:“徐家是本地大戶人家,在本地已有數十年。涉及行業頗多,有傳聞,私下可能還有軍火這些……徐千殤負責明麵上的生意,有傳聞說那部分不方便被人知道的都是徐千行負責。當然你們不要以為就這麽簡單,事實上,和徐千殤競爭的,要麽爭不過他,要麽和徐家勢力相當。這些都是明年上的正式商業競爭,那些敢用陰私手段的,都被徐家沉入了黃浦江。”


    等到蘇靈均說完,幾人也有了更多的擔心。蘇靈均看事透徹,又說道:“先前徐千殤是把阿雪當小孩子來對待,容易轉圜。現在不讓我們送,他們明顯是讓她以談判方的身份去,以一個成年人的身份去,這讓人如何放心。”


    顧維民安慰道:“小蘇,現在好歹有個薛家從中斡旋,徐家不好太過分。我們隻當阿雪是去曆練的。此事不成,就讓阿雪好好考國內的大學,我們已經和我大舅哥說好,阿雪以後可以去考他任教的學校,到時候也有個照應。”


    蘇靈均其實心裏知道顧為民的安排都沒有錯,隻是一時情急難免有些態度不好,現在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方南雪看蘇老師情緒穩定下來,說要去把今天的課業做了,去了書房。


    王懷遠看著方南雪平靜的走了,倒是有些刮目相看:“我早知阿雪不錯,但是這麽沉穩還真不像個小女孩子。”


    顧維民笑笑:“她是我們的學生,所以我們看她自然像看孩子,但是她有句話也沒說錯,尋常人家,她早就結婚生子,獨立麵對生活了。這樣一想,我就覺得她慢慢的接觸一些人也不是壞事情。好歹現在有我們看著,還能管管她。我們各自想想有什麽同學朋友還在國外吧,萬一明日阿雪和徐家談妥,我們就得想法子給兩個孩子鋪路了,總不能真的讓兩個孩子就這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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